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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向朽木宅邸走去的白哉肯定不会察觉到,自己一路上冰冷低气压的状态让多少人因承受无能而动弹不得。一到达目的地,白哉就直接向老管家询问雪娜的行踪。看到白哉前所未有的凝重脸庞,老管家深感不妙,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哉身后走向雪娜的书房,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还没到书房,白哉就拔出了千本樱,这可吓坏了身后的老管家。听到声响的雪娜刚准备起身看个究竟,却不想白哉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雪娜身旁的乳母志麻看到白哉拿着刀,杀气外露,急忙上前和老管家,仆人们一起拦阻。
“当家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真碍事!只一瞬,两位年老体弱的老者就被白哉的灵压压制得动弹不得。而看到如此情景的紫伸出双臂,整个人挡在了雪娜书案前。
“滚开!”
千本樱剑身一挥,毫不留情。应声而裂的却是那横亘在雪娜身前的书案,而紫此时已被雪娜安全揽至怀中,与以往处变不惊的雪娜不同,现在她的眼底分明闪着恐惧的神色,但就算如此雪娜也没将直视白哉的眼睛移开。毫无疑问,雪娜如此的态度只会是火上浇油。
那双眼睛真让人不舒服!!!
白哉步步逼近,雪娜连忙将紫藏入怀中,却不想千本樱并没再次挥下,取而代之的是,白哉单手攥住了雪娜那只左手并将其紧按至地板上,力气大到让雪娜不得不放开紫,整个身体也都跌在了地上,而千本樱早已悬至其手掌之上,明白辩解已经没用,终是闭眼接受命运,反正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半晌,雪娜缓缓睁眼,设想过任何的场景,可事实却是,白哉并没有砍下自己那已经废掉的手腕,只是在手背上划下了一道不大不小,半深不浅的伤口。
“这只手已经废掉了,没有了任何知觉,甚至连血液都不会有,完完全全只是个摆设。”看透白哉心中所思,雪娜的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果白哉大人看不顺眼的话,尽管拿去。或者说,因为妾身欺骗了你,所以您打算给妾身一纸休书。”
“你就那么想要吗,休书?”
两人近在咫尺,所以白哉咬牙切齿的声音雪娜听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妾身说,做梦都想要呢?!”
“…好,那我就成全你。”
“还是请您不要轻易许诺比较好,起码,山本总队长就不会轻易同意。”
“你就如此喜欢践踏我的尊严吗?!”
“不敢,那妾身就拭目以待了!”
阿雪,不要动摇,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样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望着白哉大步离开的背影,也许雪娜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也说不定,只是贪恋那最后的美好而挪不开眼睛……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在一起总是会不自觉地互相伤害……)
等雪娜恢复神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雪白的屋顶,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褥——一世银白。有那么一瞬雪娜以为自己是不是死了,因为自己生存的那个世界绝不会有这么纯粹的白色,可事实却很快否认了她的想法。苦笑!自己还真是一个学不乖的存在!
“夫人,您终于醒了。”
苍老干涩的声音,我在期待些什么呢?!转头,果不其然,是自己乳母担心,激动,憔悴的脸庞。
“…发…发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干涩嗓音,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吗?“嗓…嗓子…”
“夫人,您先暂时不要动,老奴这就去请卯之花队长。”
没过多久,原本寂静的病房就挤满了人,又测体温又检查各项机能的,忙忙碌碌居然半天就过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雪娜面前。
“公主大人,好久不见。”
温暖!这是一见贵雅重新见到雪娜时的印象,比孩提时还要更加温暖!
“真的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虽说喝过一些润喉的东西,比刚醒时好很多,但还是沙哑非常。
“您知不知您昏迷了多久?”
雪娜默然摇摇头,但心知时间绝对不会短,因为天气已经凉爽太多了。
“足足一个月哦,我们都急坏了,可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在您这边总是能让我感觉如此无力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您知道吗,在那次您遇刺受伤的时候,那个男人居然对我说,‘如果你去看她,她会很高兴’。虽然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试探,我都很高兴有人为您着想,所以我一次都没去看过您。人言可畏,其次,我也希望您和他真的能好好相处,作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但…结果是我看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讲。”
雪娜只是沉默地听着贵雅的低柔絮语,眼中一片清明。
“你…对他做了什么…”
“请您放心吧,我只是打了他,一拳,而已。总觉得,打他脏了我的手,不打心里又不甘心。”
“呵呵…真像你的作风…真想看看白哉大人那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不过事后肯定被老头子狠狠修理了吧…”
“除了那张死人脸,还能有什么表情。不过受罚的可不只有我,虽然有时立场不同,但其实总队长还是很疼爱您的。”
“他的疼爱我可不想要…我的身体…”
“卯之花队长说,是幽冥的余毒未清。”
“…这样啊…”
雪娜心中原本只抱着一半的期望,看来卯之花队长真不是泛泛之辈。
“一见队长,探病时间到了。病人刚刚醒来,还是让她多多休息吧。”担心雪娜身体的卯之花队长,算算时间,进来提醒道。
“啊,卯之花队长,公主大人就麻烦您了。公主大人,我下次再来看您。”
雪娜含笑点头,目送贵雅离开。曾几何时,他的背影是这世上最让人感觉安心的东西。
卯之花队长看看雪娜,本也打算离开,却被雪娜叫住了。
“…谢谢你…卯之花队长…”
“为什么要谢我?我治好的只是你的外壳而已,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当然了…如果这样的身体你都可以医治的话…那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了…我说的是谢谢你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话说死神的神是什么意义啊,灵王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常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根本就等不及送来我这。在变得这么不可收拾之前,为什么不自己医治,你可以做得到的,不是吗?”
“…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
“做为医疗死神这么多年,不管医治的人是生是死,我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愤怒过。常年累月的密集伤害,对伤势又不管不顾,真亏你能活到现在。”
“放心吧…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看到雪娜一副事不关己,平淡冷漠的神色,总是一副温和脸孔的卯之花队长这次也是眉头深皱,面露怒容。
为什么如此伤害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在乎自己?为什么如此不珍惜自己?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老头也好…贵雅也好…美和也好…甚至是白哉大人…都请不要说…这是我的请求”
知道雪娜有自己的苦衷,她的请求卯之花队长无法拒绝。
“我发誓,谁都不会告诉。”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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