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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翻译]Happiness in Azkaban 阿兹卡班的快乐
[HP翻译]Happiness in Azkaban 阿兹卡班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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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没有发疯的原因唯一原因是我知道我是无辜的。这不是一个快乐的念头，所以摄魂怪无法将它吸走……”
——西里斯·布莱克《阿兹卡班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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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多年，布莱克家族在伦敦的老宅还是没有变化。它现在尘垢遍布，凋敝褪色。他从那些腐朽破旧的辉煌旧物中走过，目光所及，处处都是过去。雷古勒斯闷闷不乐地坐在墙角的椅子上，母亲的尖叫声在屋里回荡。他眨了眨眼睛，雷古勒斯消失了，克利切狠毒地盯着他，眼里闪动着对前女主人的儿子仍然在世的刻毒恨意。
他想把这一切烧个干净。
十二年在阿兹卡班。上诉。困兽般的走来走去。出庭。然后就只是受苦。噩梦般的怪物不停地如饥似渴地吞噬着他的灵魂。他们偷走他的快乐、记忆、自我，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他们贪得无厌，永无餍足，直到他绝望地将那些真实自我蜷曲成一个小球，塞进心中，隐藏在一只狗的简单情绪里，重重遮蔽，以误导那些怪物。一间肮脏狭窄的石牢就是他的全部世界，摄魂怪永远在场，散播着恐惧——现在他已经逃了出来，却仍未获自由。
只有一件事也许值得他这么做。只有一件事能让他沐浴了一年的热带阳光后，重新回到这贪婪之岸。明亮的光线能驱散噩梦，但从不长久。
他要一个理由，那双眼睛谴责地盯着他。
“我原本想你是否在等待赦免什么的。”哈利很年轻。太年轻了。有时男孩会在他的视线中摇晃起来：这一刻是他最后抱住的婴儿；下一刻就是成人，眼睛从绿色变为褐色。但男孩值得更好的对待，所以他驱走回忆，召唤出纸张掩盖住灵魂上的创口。“我是说，如果你想洗刷罪名，有去上诉然后等待之类的，好吧，我能理解。但如果想说‘该死，我要过流亡生活，’为什么你被判罪之后不立即去做呢？”那双安静的绿眼睛里有被背叛的痛苦，而承载那双眼睛的面孔刺穿了他的心脏。“为什么，西里斯？我不够好吗？我不是我父亲，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吗？监狱比我好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插口，想要哈利停下来。哈利唤醒了那些本应沉睡的记忆，旧有的情绪象毒蝎一样翻腾着他脑海中荒芜的沙地，翻出了那些最好被埋葬的东西。哈利摇摇头，打断了他的回答。
“为什么是现在？”男孩住了口，声音破碎，话语象尖锐的钻石闪动着银光。“为什么当我还是个孩子、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逃狱？我不够好吗？”
他眨眨眼，世界摇晃起来。幻象与记忆之镜碎裂了，黄沙翻腾而起，在那尖叫的、沉默的天空下。
为什么，我不够好吗？
壁垒裂开了，尖利的碎片击中了他，将他带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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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詹姆？”质疑从他体内撕裂而出，铺天盖地。
他怒视着沉默不语的朋友，难以自抑地走来走去，怒气越积越多，他感到如果自己停下脚步就会爆裂开来。怒火攀升到了顶点，将他自己和这个世界烧成灰烬。“该死的，这样的我真的不够好吗？”
“你父母是垃圾。”詹姆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看到对方眼中的怜悯，他想咆哮出声。尖头叉子知道什么？他有完美的家庭，父母都为他骄傲——他是父母珍爱的独子，永远不会做错事。他不会在霍格沃兹吃第一顿早餐的时候收到咆哮信，承受来自母亲的羞辱。
“去他的父母！”他不在乎他们。他狂热的母亲、心不在焉的父亲，他们病态的纯血论和斯莱特林骄傲。他憎恨他的父母。很快他就十七岁了，他再也不要见到他们。他们可以寄望于另一位完美的纯血继承人。
“那么这次是雷古勒斯。”
他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走过来，走过去。因为他不能停下来。“哼哼唧唧的臭小子，老师的宠儿。他一直都是个好儿子——”为什么他预见不到呢？不，他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他只是——一度怀有希望。
他转了一圈，眺望着湖。“他说他希望我不是他哥哥。”
他身后一阵沉默。他没有回过身去。如果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那只是因为他在风中凝视。只是如此。雷古勒斯是母亲没骨头的儿子。一直都是。他甚至都不喜欢那个臭小子。
他不在乎。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啊，他一直都不太聪明。”
他眨眨眼睛，回过身去，张大嘴巴想叫尖头叉子去死，这是真的吗？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然而詹姆在对他微笑，带着些期待，第一次没有嘲讽的大笑，没有傲慢的表演，这意外的态度让他停了下来。
“我一直想要一个兄弟。”朋友继续说下去，“妈妈和爸爸已经把你当成了半个儿子。”他伸出了手，“你怎么说？”
他迟疑了一秒钟，心中满是渴望。尽管布莱克家族的十三代祖先都在大声要求他说不，尽管在分院帽将他分入格兰芬多之前十年的教育都在向他尖叫，尽管一丝轻快讥嘲的微笑以另一种方式向他显示：
——我恨你，西里斯！我希望你不是我哥哥！
这记忆让他痛苦地退缩了一下，接着他向更美好的未来伸出手，詹姆的手让他安定下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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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去两周，他再也无法忍受下去。肩上挂着包，手里紧攥着魔杖，他出现在詹姆的家门口，嘴唇发白，身体因为紧张和愤怒而颤抖。詹姆的父母没有问任何问题。
他不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没有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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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过去，他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一天，詹姆以一种过于随意的口吻邀他过来吃晚饭时，他不需要十年的友谊就能猜出有事发生。
“嗨，小淘气。”他向哈利咧嘴笑，弯下身来抱起他。男孩有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嘴里说着话。这些句子大部分都是没有意义的胡话，小手激动地挥舞着，大声嚷嚷。男孩几周就学会爬了，从那以后追踪这小家伙就成了难事一桩。
外面战争正进行得沸反盈天。白巫师每周都在消失：有些藏起来了，有些逃跑了，有些就是失踪了。他被傲罗训练营录取了——他想战斗——但即使他修了进修课程，也还需要一年才能毕业。受训者被当做只比霍格沃兹一年级新生好一点点的笨蛋，但教官说的没有一样他做不到。气氛很紧张，学习的节奏十分野蛮。不知道谁可以信任，甚至你的教官都不安全。还有你的朋友。
有时，他想哈利是唯一能让他们保持理智的原因。
他走神的这一刻，哈利打了一下他的鼻子。他摇摇头，刮走男孩肚子上的一颗红莓，引发出一阵笑声。“西里斯！”莉莉的声音让他站起身来，安全地抱起哈利，顺着香气走进厨房。詹姆从凌乱的报纸上抬起头来，对他微笑。
晚餐温暖美好，充满笑声。之后莉莉带着哈利上楼去洗澡睡觉。他在沙发上坐下，等待詹姆告诉他要他飞路赶来的原因。
当詹姆打开一瓶毒蛇之牙而不是火焰威士忌时，他知道这会是个坏消息。
“那个预言。”他认识最久也是最好的朋友开始说话，声音异常平静。“阿不思认为是指哈利。”
他只能想到一个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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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几个小时后，他有时间回忆思索了，但仍不后悔。
朋友询问他的时候神情严肃，但对其他人来说做诱饵也许意味着会被牺牲掉，西里斯却只忙于开心地大笑而不是担忧。这太妙了。他也许会被追捕，会以受尽折磨、崩溃、被杀而告终，但至少詹姆和詹姆的家人仍然安全。
这是一场针对神秘人及其走狗的玩笑，他和詹姆在欺骗全世界。
他露齿一笑，向那些威胁他家人的食死徒发出尖锐的挑衅。让他们来吧。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他会领着他们来一场欢乐的追捕。
他是猎狗，不是狐狸。在他身陷绝境之前，全魔法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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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采用了所有的措施，理性的和非理性的。他采取所有措施，挺身阻挡神秘人折磨杀害他的家人。他把他和那个秘密藏在灵魂深处。他作为诱饵撑得越久，哈利就越安全。
从当受训的同伴与傲罗得知波特一家已经藏匿到黑魔王无法触及的地方时，他偶尔会从他们眼中看到盘算的神情。他看到了即将来临的命运，目光闪亮，高视阔步，发出挑衅而讥嘲的大笑。
罗马武士曾经说过：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向您敬礼。西里斯的头脑中曾被灌输了一整套拉丁文、法文选萃，这是祖先认可的高傲与浮华，但之前一直不是他的风格。
他检查了魔杖以便能迅速拔出，接着踢了一脚，发动摩托车的排挡。“谁想永生不死。”他唱道，加快了速度，摩托车怒吼着直冲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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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他意识到他知道詹姆和莉莉住在什么地方——他本不应该知道的——那个珍贵的秘密本应永不会在世间泄露……他立即飞了起来，一面诅咒着反幻影显形的防御罩，一面恐惧地不断念叨。不要是詹姆，不要是莉莉，求你，求你，不要是哈利……
他有尽责的。他确保了自己被追捕。这是他和命运做的交易，这是他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然而他的导师、朋友、家人全都完蛋了。他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他只想放弃，坐下来仰天大叫：这不公平。一个渴求权势的疯子击碎了一切，畅饮、学习的欢乐年华消逝如梦，欧洲大陆陷入战争的血海中。
他有尽责的！向命运发出的呐喊，无人能听见。他在风中眯起眼睛，催动引擎加快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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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快。
永远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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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追上了彼得，这是复仇，这是审判，但在这一切之上，是抚养哈利的承诺……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
彼得，他需要他澄清名誉。彼得，一直是聪明可靠的，但从未象他和詹姆一样陷入绝境，也从未具有卢平的光明、清白和智慧。他加入傲罗训练营的时候，彼得做了一名店主。
彼得，战斗的时候从来不构成威胁，但九曲回肠，永远有不在犯罪现场的后备证据。彼得，他不能给他时间藏匿。彼得，背叛了他们的朋友，却让西里斯去顶缸。
彼得。彼得。彼得。
我最憎恨的朋友，我们是否从来就没有认清你？
十三个麻瓜死去，那是彼得从不认识也不在意的陌生人，包括银行家、商人和有两个小女儿的母亲——爆炸咒发出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姐姐好奇的眼睛，一只手正逗弄着妹妹的的马尾辫。
尸体残肢还能辨清。
烟雾消失时他仍在大笑，尽管心里有什么东西已然破碎。这太过分了：詹姆和莉莉和雷古勒斯——失踪的可怜的雷古勒斯，他本以为他根本无需拯救，等到发现时却已经太迟。费比安、吉本、西西莉、埃斯特尔，萨曼撒，以及数不清的其他人，就算伏地魔死了，世界依然崩溃掉。
他们带走他时他仍在大笑，他们捉住他，冷笑着交头接耳。他想纠正他们，难道他们看不清吗？他不是疯子——是这世界太好笑了。
“谁想永生不死？”他喃喃低语，呆呆地盯着囚室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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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逃狱是不可能的。他们监视他，辱骂他。食死徒的审判持续了差不多一年——阿兹卡班百年来从未这么热闹过。
看守走了——他憎恨他们，他们也憎恨他。那是他在傲罗训练营遇到的最差劲，他原本就快成为他们的一员……有他们在很糟糕，而他们离开就更糟。
因为摄魂怪来了。
他蜷缩起身体，浑身颤抖。摄魂怪向前推进，似乎要从鼻子里吸走他的脑髓。
越来越冷。他定期检查镣铐，希望有一天会松掉，让他重获自由，在一切还没有太迟之前。彼得总是很擅长藏匿……
摄魂怪滑开了，思绪很难把持得住。
慢慢的，寒冷浸入他的皮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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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很难记住时间。
一切变得没有意义，分崩离析。生活就是一场漫无止境的折磨，或深或浅的痛苦碎片。而萎靡不振是最糟糕的。
他的记忆开始溜走。
他知道他忘了什么事。他知道，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倾听着在他身边不断滋长的疯狂——永不停息的恐惧——正在压碎他竭力在看守或摄魂怪手下留存的点滴理智。
他想，也许，已经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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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年，他换了一间囚室。
这儿的囚犯少些了。总人数也少了。连傲罗都很少来了。
他蜷曲着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所有他爱着的人都死了。他只是等待着和他们团聚。
时光流逝。他的麻木在加重。记忆碎裂。大脚板是唯一能让他保持理智的原因，能让他避开那些如饥似渴、永无餍足的怪物无情的啃噬。
很难去思考。而他也不在乎。没什么好思考的。只有他的过错。詹姆和莉莉和雷古勒斯和所有那些他无法拯救的人。彼得在某处大笑，永远也找不到。这，就是他的余生。直到衰老或肺炎或疯狂彻底带走他。
直到他看见报纸上那张照片，所有遗忘的过去再度回归。哈利回来了。突然之间，摄魂怪再也不能带走他。
因为小哈利有危险。而那，不是一个快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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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双眼睛——莉莉的眼睛，詹姆的面孔——他所失去的一切和他唯一的救赎，他不想有这样的对话，不想在他仍很难理清思绪的时候对话。记忆裂成碎片，有些记忆自相矛盾，像玻璃杯碰撞着发出尖利的噪音，有些经过长年的压抑已经异常模糊，有些被摄魂怪抽出，啃噬得参差不齐。
他不想有这样的对话。但他欠哈利的——他要抹去哈利眼中和声音里的痛苦。
为什么？我对你来说不够好吗？我不配吗？
他知道那种痛苦。他不能让詹姆的儿子受苦。
他慢慢地开口，挑选着字句，开始陈述：“你是一个快乐的记忆，哈利。而那是个完全扭曲的地方。”
——在阿兹卡班，你无法留住快乐。
【完】
感谢Fino GN告知作者还有一个note，并好心地翻译出来了，供各位参考。
作者后记：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98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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