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鸣]归梦

　　在新年的前一天，又出现了一个鸣人意料之外的人——千手纲手。

　　鸣人看着面前明明三十好几还像一个十几岁的人，困惑地眨眨眼。

　　“水门，我听说你找了个儿子回来，所以也没什么事就回来看看，”纲手戳着鸣人圆滚滚的小脸蛋，棕色的眸子里却有淡淡的化不开的伤情，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没想到和绳树还真是像……”

　　鸣人缄默了，他听水门说过，纲手的弟弟在正值战乱的时候出任务死了，之后不久，他的爱人也在战争中丧生了，于是悲痛之下离开了木叶，过着四处漂流，以赌为生的生活。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这么想着鸣人的眼中流露出丝丝同情与悲悯，也就不在意脸上的手指动得有多猖獗了。

　　纲手微微皱眉，收回手，“什么嘛，那种眼神……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鸣人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鼓起半边脸，叹息，你说这人怎么越活越不服老？

　　水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大蛇丸和自来也又在例行聊天，所以此刻，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鸣人和纲手，明明是喜庆洋洋的新年，可是在家里，完全没有新年的气氛……

　　纲手最受不了这种沉默，最先开口，“小子，姐姐我带你去玩儿怎么样？”

　　“玩什么？”

　　“成人游戏……”

　　想起成人游戏，鸣人便不得不想起了那天晚上，被大蛇丸绑在山洞外的他和水门，记得回来后，他好像还发烧了，真是的……

　　见鸣人没有摇头，纲手以为他默认了，于是乎，在纲手的闪着精光的目光中，鸣人跟着她来到了木叶唯一一家地下赌博场。

　　这就是纲手说的成人游戏？鸣人抽抽嘴角，不就是赌博嘛，他们三忍还真是黄赌毒占全了……

　　“鸣人，这里是不准小孩子进入的，你就找个大人的样子变身好了，别告诉我跟着水门这么久，他连变身术都没教你。”

　　鸣人撇撇嘴角，三身术是最基本的好不好，怎么可能不会？

　　走进纲手所说的进行“成人游戏”的场地，昏暗的灯光让鸣人抖了抖，营造得很有气氛嘛。

　　“哟，这不是传说中的肥羊么，怎么，今天带着小情人来赌吗？”一个领头的人率先问道。

　　纲手豪气一笑，拉过一边变成大蛇丸的鸣人，说道：“他今天刚满20，带他来见识一下。”

　　鸣人在心里无奈的扶额。

　　要问鸣人为什么要变成大蛇丸，原因嘛……他觉得大蛇丸的脸比较有震慑力。

　　第一局很快就开始了，很简单的押大押小。

　　纲手把“大蛇丸”往前一推，意思再明显不过。

　　“大蛇丸”撇撇嘴角，押小。

　　他无比期望此刻他能有双白眼，一眼就能看穿点数。

　　开了，是小。

　　纲手没说话，只是让“大蛇丸”继续，结果就是——一直赢了下去。

　　“诶，没想到纲手带了个运气这么好的小子来。”

　　纲手的嘴边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大蛇丸”呼出一口气，在这里坐了一天了，就算是变身术也快要解除了。

　　纲手拉过“大蛇丸”就往怀里带，使劲的揉着他的头发，其用力程度让鸣人极度怀疑纲手是不是对大蛇丸有什么不良居心。

　　“好小子，带你来真的是对的，怎样，下次再一起来吧。”这样就能把这几年输的钱全部赢赢来了，纲手心中的算盘打得响亮响亮的，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激动，结果就是——

　　“纲手姐姐，放手……你、你快……快勒死我了……”

　　鸣人话音刚落，便“碰”的一声解除变身术了。

　　“鸣人你怎么就变回来了？真是的……”

　　得到释放的鸣人大口大口喘息，“谁叫纲手姐姐勒得那么紧！”

　　“好小子，还敢还嘴！”

　　鸣人本想吼回去的，可是看到周围渐渐靠拢的人，因为激动而变红的脸逐渐变得苍白。

　　纲手也发现了不对，抬头一看，气焰也消了下去，讪笑着，“这次不是故意的……”

　　“纲手，这里明明禁止带未成年人进入，你这是明知故犯，不仅要扣掉你赢的所有钱，还要再罚五千钱。”

　　“五千钱！口胡！你坑谁呢？”纲手一拍桌子，于是一张桌子就此报废。

　　那人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可是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往前走了两步，“不罚也行，不过你必须把去年，去去年，以及去去去年我借你的钱还来，加上利息，有一万钱了。”

　　纲手眼见不妙，拉着鸣人就要离开，可无奈周围人太多又是木叶的村民，不好动手，情急之下，一个拳头打穿了赌场的墙壁，拉着鸣人跑了出去。

　　一阵黑烟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口胡！纲手这是你毁坏的第一百零一扇墙了！”

　　<<<

　　不知被拉着跑了多久纲手才停下，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鸣人抚着翻腾得很欢快的的胃，面色发白，他发誓，再也不要跟着纲手出入那种“成人场所”了。

　　“鸣人，看来你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锻炼你妹啊！

　　饶是鸣人也忍不住爆粗口，只是胃实在是疼得太厉害了，没有气力去反驳。

　　鸣人坐在石凳上，适才想起，自己似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啊……好想吃一乐的拉面啊，要叉烧的，大碗的，还有，不要蔬菜……

　　在鸣人想完的时候，就不负众望的倒地不起了。

　　纲手一惊，急忙把孩子扶起来，略略看了一遍，就知道原因了。

　　想来这一天确实是因为自己，这孩子还滴水未进。

　　淡绿色的查克拉轻轻覆在鸣人的胃部，不一会儿，鸣人便清醒过来。

　　纲手微微笑着，她可不希望这孩子也出什么事，不仅是因为对弟弟的愧疚，还有就单是水门，就可以把她念死。

　　鸣人困乏的眨眨眼，胃也不疼了，倒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鸣人咬了咬下嘴唇，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脸上难掩红晕。

　　笑意加深，纲手拉起鸣人就往一乐拉面馆的方向走。

　　<<<

　　不知什么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木叶的街道还是很热闹，鸣人看到眼前三两成堆的人群，恍如梦醒，今天是大年三十啊。

　　纲手觉得每年这个时刻真的是最讽刺的时候，别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聚在一起，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形单影只。

　　鸣人拉着纲手的手紧了紧，看在她今天请自己吃一乐拉面的份上，就陪她找到家人的感觉吧……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需要家人的人呐。

　　纲手惊讶的看着拉着自己穿梭在人群中的鸣人，那只手，小小的，并不能包裹住自己的手，却忽的腾起一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真是一个意外善解人意的孩子。

　　玩得很累了，鸣人拉着纲手在河边坐下，旁边是买来的一串串香甜的三色丸子。

　　“纲手姐姐，如果不开心的话，就吃些丸子吧……木叶的三色丸子总是有种驱散忧愁的功效呢，你也吃吃。”鸣人将手中的丸子递到纲手的面前。

　　“不……我是说，谢谢，我不需要，我不大喜欢吃甜……唔……”

　　纲手哭笑不得看着直接把丸子塞到自己嘴里的小孩儿，没办法了，人家都直接喂你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尽管喂的方法很粗暴。

　　香软可口的丸子嚼在嘴里，有种意外舒适的粘滑柔软。

　　其实，三色丸子不是很甜，但就是那种淡淡香香的味道，令人心驰向往。

　　不多时，鸣人便和纲手开始了抢夺丸子大战，一大一小争夺丸子的背影在远处的水门看来，真是和谐又美好，故此并没有上前，反而隐藏了气息躲在一棵大树后。

　　不知抢了多久，总之两人都累倒在雪地上。

　　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轮皎月悬挂着，泛着银霜，和白雪相交辉映。

　　冷冽的寒风吹来，吹走了鸣人的疲惫，鸣人缓缓开口，“纲手姐姐，今晚我当了回你的弟弟哦。”

　　“啊……是啊。”

　　“开心吗？”

　　纲手但笑不语，水门应该都告诉他了吧，这种类似于同情的施舍感情，怎么会感到开心？

　　“其实，以前的我真的希望我可以有一个家人，不多，一个就好。”

　　上扬的弧度慢慢撇下，这是什么意思？“水门难道不是……”

　　“papa很好，我说的是以前，”鸣人应道，“跟着papa一起的时光很快乐，我有时候会想，就这样一直陪着他就好，可是啊……我有些贪心了。”

　　本来回到过去就像是一场梦，再在这场梦里加一个幻境，他都快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就很满足了，该满足了，人都是活在当下的。”

　　纲手一惊，转头看着身旁的鸣人，他的脸在黑色的夜中显得那么不真切。

　　明明他就在那里，为什么自己会有徒然升起一种，他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感觉？

　　活在当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在过去中死去了啊……

　　“纲手姐姐，你应该是个坚强的女人，”而且怪力，当然，这句话鸣人没有说出来，“只知道活在过去的人，逃避现实，没有未来，那是胆小鬼的做法。”

　　纲手睁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色平静安详的鸣人，鸣人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可以，尽管被人嘲笑，被原本称为‘家人’的人抛弃，但我还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因为我知道，只有当你用尽全力去拼搏去反抗，才有未来。”

　　“所以我希望，纲手姐姐不要像过去的我一样，纲手姐姐，明明……明明是一个那么强悍的女人……”

　　<<<

　　月亮躲进层层云朵里，遮住了所有银霜浮华。

　　鸣人早就在雪地上睡着了，纲手一个人在沉思。

　　“水门，带他回去吧，会感冒的。”

　　黑色的夜幕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有着金色的发，蓝色的眸，向来温柔的面孔此刻像结了寒霜。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不差一字。

　　“纲手大人，您也回去休息吧。”

　　纲手摆摆手，“我还想一个人坐会儿……你的儿子……真的很不可思议。”

　　水门愣了愣神，低头看着怀中的鸣人，抿唇点点头，很快便又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家中，水门将鸣人轻轻的放到床上，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蓝色的眼眸愈发冰冷。

　　鸣人，刚才的话，他可以当做从来没听到一样作罢么？不，不可能的，什么叫没有家人，难道自己不是你的家人么？什么叫做贪心了？鸣人你要离开了么？不，不……不会的，可是……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水门不禁叹了口气，只得关了灯，钻进被子，搂着鸣人浅浅的睡去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