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穿越]团扇家的一只二

　　六十三. 夜雨

　　* * *
　　整个世界都是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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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最后一个护卫放倒，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让这个富家少爷一屁股坐地上了。“我我我我我给你给你钱、多少都行你你你，你不要杀我我我……”口吃到让人可怜的程度，他整个人都快贴在墙上了，搞得我仿佛是个欺负良家少年的恶霸。

　　想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干脆地飞起一脚，给这个“良家少年”来了一下牙齿整形。

　　没错，老子就是恶霸。

　　在其中一个倒地的护卫身上坐下，我随手从他身上摸了把小刀，对着光看了看——还行，本田家的。刀在手上转了几圈，刀尖一晃横在这大少爷的喉咙上。“我说啊，小哥，你家钱财也被你造得差不多了吧？回家好好学学怎么做生意吧，最好别让我再在这一带碰上你……你是想嫖|娼呢，还是想保住你这只手呢，你自己决定一下。”

　　“手，手，我要手……”

　　“我想也是。今天就便宜你了，滚回家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目送他跌跌撞撞哭爹喊娘地一路跑出巷子，我把手上的小刀塞进包里，就当缴纳路费了。他家里也不过就是个生意做的不错的商人，得罪了也没关系，留着也排不上用场……啧了声，我站起身翻过围墙，脚掌在屋顶瓦片上轻踏几下，跃过几条街，落在主街道上生意正兴隆的地方。

　　门口立的姑娘见了我立刻眉开眼笑，手就要搭上来。“这不是小奈吗，你好久没来啦，人家好想你……”

　　我没说话，顺势握住那只探过来的手掌，抬眼与女人对视几秒，直到她红了脸。嘴角挂了个笑，我松开手往里迈步：“下次再和你玩，桃。”

　　略过嘤咛一声的女人，我迈步走进门中，还不等我开口，等在玄关的老板娘就急促又小心地踩着小碎步凑了过来，带起一阵刺鼻的胭脂味，脸上也少见地笑出好几道褶子。“少爷，事出突然，七七今日可能无法接客……少爷在小店里随意挑吧，无论几个姑娘，小店在这儿赔罪了……”

　　“她还能走，就叫她出来接客。” 我低头看了看手指，上面溅到的几滴血已经结块儿了，我用指甲抠了几下，血块变成褐色的细末落了下来。

　　“您可能不会满意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

　　“同样的话我不再说第二遍。”

　　她僵了半晌，然后深深弯下腰去。

　　我在澈的房间等了大概足有半个小时，门打开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包裹的比什么时候都要严实的澈。他身上穿了件绚丽鲜艳的绸衣，腰上束的丝带将他纤细的腰身完全凸显了出来，也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娇小玲珑，添了丝肆意妖艳的味道……真是怎么看怎么妖孽，但怎么看让我怎么不爽。这身绸衣略有些宽大，袍角一直垂到他脚踝，袖子也长长地遮住了他的手臂，连颈子也被红丝束起，系了个让人很有拆卸欲望的结，弄得他像个散发甜味的礼物。我又嗅了嗅。哦，甜味是文字意义上的，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和他都足有半分钟没有言语，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没动。他的脸上一点笑都没有，眸光有些发暗，目光放在我身侧的阴影里。

　　最终还是我先憋不住气，把手里的包往他床上一放，扯开束带，把里面满满的零食都晃出来。“那家伙不会再出现了，放心吧。你不是想吃水之国的菠萝酥吗，我嫌从水之国带过来太远都给颠碎了，自己做了一盒给你，喏。”

　　“……你又做多余的事情。”

　　虽然这么嘟囔了一声，澈总算是回了句话，以毫不优雅的姿势爬上大床，在我旁边坐下了。我看着他直接打开便当盖子捏起方形小点心就一口咬去一半，唇上涂好的色彩上立刻沾了一层碎渣。他的长发落在肩上，我稍作留意，很轻易地看到他脸侧的一块红色；目光不动声色地挪到他的手臂，拿起便当时滑落的袖口处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腕子。

　　啧，多事儿。就算用这些看似奢华的东西把他打包起来，如果我真的要做“那种事情”，不还是会露出他身上伤痕累累的地方吗？

　　稍微来得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一些，便在房顶上歇息了会儿，因此才会不小心听到了屋里的声音。虽然青楼有着不许对妓|女动粗的规定，但有足够的钱也完全可以摆平……那些会动手的富家渣滓对澈这样地位的人是毫无珍惜的，更别提尊重。听着那孙子不但对澈动手，嘴里还脏的像两年没刷的公厕，我用了不少自制才没直接暴起翻窗冲进屋里揍他丫的——毕竟澈暗地里做的交换信息的买卖，忍者在他周围突然出现是会给他带来麻烦的。最终还是耐心等到那人出了馆子，走出大街，接近小巷时才出手，拎着他的领子就给他扯到暗处，连带着他家的护卫一起狠狠收拾了一顿。

　　大概是某种护崽心理吧，毕竟也与这个孩子相处了足有一年多了。而且……接下来，也不知能不能像这段时间一样护着他了。

　　“我那边终于召唤我了。或许会出一个大任务，近段时间不会再来了。”

　　澈咀嚼的动作稍微慢了半拍，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埋头苦吃。“又要换那个长得像鲨鱼的家伙回来了吗？”

　　……噗。我倒是一直没问过，原来我之前是南斗在搞这差事啊。“应该不会吧，我想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会由我来进行交涉的，放心吧。” 事实上，澈不过是鼬在搭着线的几十个信息源中的一个，与晓内部是没有多少联系的。近一年里我与鼬的联系可以说是少到了可怜，他并没有拜托过我再来澈这里为他取得什么消息，我只是以鼬的名义在拜访澈，顺便也从他这里打听打听周围悬赏忍者们的消息。

　　相反，澈倒是提过，“我”有几次来见他时都分外沉默，消息打听完了就走掉了，完全不理他的打趣和勾引……从他的描述里推断了下，估计那是鼬本人顶着我的皮子过来做正事儿的。

　　我并不知道鼬这些时间里都在做什么，在哪里，因此也无法给他送信，更无法见面。但我也并没有去积极地寻找机会与他碰头——在逐渐摸索和服从命令的过程中，我越发确认之前心中对晓、对阿飞的种种怀疑与不安。

　　阿飞与我提过，晓的目的在于垄断战争，然后以尾兽武器征服世界。在游历过多个国家后，我不得不承认垄断小国战争这点的确是有可能完成的，但是否能够摧毁大国的忍者体系这点，我非常怀疑。更别说所谓的征服世界这点……真的有人相信吗，拥有大型杀伤性武器就能征服世界？我读了很多关于尾兽的卷轴：将尾兽全部聚集起来的查克拉并不是能够轻易控制的，所造成的伤害也是毁灭性又不可控的。假设要将这股力量发泄于一个国家之上，周边的国家甚至施术者本人都会遭到威胁——简单来说，这是个一旦离弦大家就要一起完蛋的利箭，我对它的可用性非常怀疑。就算晓真的收集了所有尾兽，想必在后期还没完成目标前，就一定会引起拥有尾兽的忍村们的注意。

　　会被联合起来灭掉的——这是我最终得出的结论。至于什么“为世界和平而奋斗的小队伍”，放屁。
　　我不觉得鼬会相信这种东西，我更怀疑他是因为不得已的理由而待在这个组织当中，而那个理由是阿飞。我对阿飞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即使他经常会在我落脚处出现并与我“聊天”：手舞足蹈地和我说着近来组织又抓到了哪个尾兽，哪个前辈又做了什么事迹，离世界和平又近了一步，小二你怎么越来越安静了，都不和阿飞聊天了——之类的。我虽然不接他的话，但他所传达下来的命令我都会照做。每次他走前，我会简单给他汇报学到的禁书以及收集到的钱财数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拍着手说“不愧是小二，真是个超好的孩子呀！”

　　他说这句话时，我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发抖。

　　我决定信任我的本能，也信任鼬的判断。越是服从，我或许就越是安全。

　　我很清楚影子是阿飞安插在我身边的监视器，就好像晓两人一组是为了避免情报泄露一样，影子就是那个避免我泄露情报的人。虽然一直清楚要对影子设防，但或许是他在我身边太久了，又或许他的某种气息非常让人容易习惯，我经常忘记他潜伏在我身侧。虽然我已经能够准确找到他的位置了，但我还是会忘记……这点同样让我感到不安。

　　绷紧了神经的生活实在让人疲劳。可以的话……有没有可能和阿飞要一个“假期”啊。

　　慢慢叹了口气，我后仰着躺倒在舒适的床上。总是跑到澈这里也算是某种逃避，我可以欺骗自己说是来获得些情报，事实上只是来看看朋友吧。这个家伙虽然生活在黑夜中，身上却有着在阳光下长大的味道。再说，以他的能力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也让人安心。

　　那边，澈已经一口气没喘地吃掉了两块点心，这时候正舔着手指把酥脆的点心渣也给吃掉了。“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你真的是干忍者这行的吗？以后去开家小吃店吧。”

　　“……啊。那么，以后你就当服务生吧，男女通吃，我应该有的赚了。” 我没什么热情地随口答。一阵衣服的窸窣声。闭着眼，我可以看到眼前暗了下来，忍者的敏锐感知力足以感觉到这个家伙放下了手里的盒子，然后翻身往我身上爬了过来。长发落到我脸颊上，有点痒。“今天不做。你休息吧。”我说。

　　“你不是说要离开一阵子了吗，我还以为你特意包了一整夜是因为这个呢。” 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甜味，不知为何让我想到猫咪。我可以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他诱惑人的时候专门会戴上的表情——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他为客人准备的这个表情，虽然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勾人。我更喜欢他捉弄人时那种调侃的笑，轻松又带着狡黠，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

　　我把他乱摸的手扣住，拉着放到一边。“我是为了让你休息才买了一夜，别浪费了。虽然说要离开一阵，我还是会回来的。”

　　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他在想什么，对于我，他大概也是同样困惑的。我想，他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他好，因为我从来不对他说自己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我深处窒息的勾心斗角与孤独之中——他在两年前对我流露出的真心与梦想，成了我这两年间感受过的最真实的东西。因此，即使没有什么回报，我也想要牢牢抓住这份真实，下意识地去用一份真实的情感对他，以免内心中的自我跟着麻木的环境一起死掉。

　　因为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他好，他才会试图回报我。用身体。这是他会的。我经常来看他跳舞，后来逐渐地也会过夜。这让他感到安心，感到我对他也是有所需求的，而他可以满足这份需要。

　　并不是没有想过把他赎出去，我也有这个钱。但我根本没有一个安全和平的地方可以带他去，他也没有别的手段能在这个世上平安活下去。

　　只能如此。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我睁开眼，澈跨坐在我腰上低头看着我，半晌，把头发挽了起来——这时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淤青了。他在枕头下摸了一阵，摸出一双金属指套来。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活动了一下双手，将指套戴在了手上。“下次遇到那种混蛋，我就把他的脸打出洞来。”他这么说。

　　我突然就笑了出来。被他怒瞪了好久才勉强把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收回去。“行。那我就放心了。”

　　毕竟，我与他都生活在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世界。

　　清晨时我便出了门，留澈一个人继续睡了下去。短时间大概不会回来了……不可否认，我对这个孩子的确有些牵挂，不过仅限于类似友情的情感，与对那个人的感情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有足足两年来冷静头脑，思索与鼬的关系，我的初衷仍然没有改变，反而是某种冲动越发急躁起来。在鲜血与战斗中浸泡了这么久，我有点渴望看到那双温暖的黑色眼睛了。

　　赶去雨隐村并不需要太久，我用了瞬身，仅仅用了几个时辰。路上又下起了雨，我戴上了兜帽，在细雨中远远看到了那个熟悉又让人无法喜爱的村子。越是近，越无法迈动脚步。

　　细细的雨仿佛丝线，从阴沉的天空落下，编织成一个带着雾色的鸟笼，而我爱的人就被关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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