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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高手
又过数日,杜乘风并未将凌墨香放在心上,依然是过他的花天酒地的日子,只是有一天他厌了待婢的争宠,忽有兴致到书房中一探那个颇有文才的女子。
一进书房的门,就发现书房竟被人重新布置过,不像以往。大概是那丫头以为平时没人来书房,就连他这二少爷也难得进来一趟,就大胆子地改变了格局。把书房布置成好像住了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窗子上挂着画了青竹的布帘,现在正被束在两边;临窗是书桌,上面摆着笔墨、镇纸等,镇纸下压着一幅才画好的□□图;原来在窗下的凉床已被放在了墙角,用一块淡黄绸布盖着,上面有一本打开的太白全集;香案上的香炉里燃着三炷香,挂在上面的孔子像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踏雪寻梅图,细看落款不知是谁的号;对窗的墙上挂着一张琴;而原本已积尘的书架也收拾干净,无数的书按编号整齐的排列在上面。而室内扶鼻一股隐隐的幽香,说不出是什么香味。
他坐在窗边,正细看那幅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一开抱着满怀宣纸的凌墨香走了进来。由于抱着太多的纸,她没看见杜乘风正坐在桌边看画,直直地走向桌子,打算把纸放到桌上。谁知一个不稳恰好倒在二公子身上,吓了一大跳,忙要告罪,却被二公子圈住了腰身动也不能动。
这丫头一近他身,他就发现这满屋的幽香就是她留下的。他还没在别的女子身上闻见过这种香味,着实地吸引人,便紧搂住不放了。
“二公子,请自重!”
“以你的聪明,难道不知我是多么惊世骇俗?”
杜乘风不信这丫头看不出他的本性,一如他一眼可看出她温顺下的倔强。
“恕奴婢愚笨,实不知公子是怎样的人。”
她不想再与这二公子有任何牵扯,撇得越清越好。
“你真以为我是个只知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她的,不让她移开视线。
他的眼中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让她移不开视线,深深地望入了他的眼底深处,在那里她看到是的欣赏与一种志在必得的征服气势,这让她的心口一紧,有如鹿撞。
她在想什么?只为这是一个不被世俗所羁绊的灵魂,就有所动摇?只为他是一个男儿身可以做自己期盼了半辈子的事,就有所改变心意?她是凌墨香,一个早在三年前就决定不为自己活,要将所有叛逆深埋在心底的墨香丫头呀!她还在妄想什么?逃脱这一切?不可能的,没有什么可以改这一切,所以二公子无论想怎样随他去好了!不管他要什么让他拿去好了。
他看着她的细致的眉皱了起来,让他以为打破了她那一贯的悠然与闲适。可她的眉头由紧蹙慢慢地放开,仿佛下了一个什么决定,让她的神色变得坦然而放松,令他心底有一种不甘心的狼狈升起。
“公子,奴婢平凡,不知哪里开罪了公子,无论有任何不请之处,还望公子原谅。”
她福下身子,不落痕迹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其实他何偿不奇怪自己的心意,这丫头并无出凡容貌,即便是才华横溢也不算是凭生未见,但是自己的心意却无法控制地向她靠近,而依他的性子,由着心意所行才是不枉此生。
杜乘风托起凌墨香的手肘将她扶起,让她垂首站在一旁,两人都未曾开言。
凌墨香的耐力无人能及,往日抄录佛经已将性子磨平,静待二公子开口或起身离去。
杜乘风不耐这种沉默,扬眉问道:
“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主子是天,奴婢是地,二少爷说怎么便怎么着吧!”
“那你就入听雨阁侍主吧!”
果然如他所料,她立刻变了脸色,据他观察这丫头力求生活平静无波,无任何变故的摆脱为奴的生活,可能在她心里对这样的生活有些不以为意,且渴望一种平凡的自由。而不是陷在听雨阁那种争锋吃醋的女人群中,她若进了听雨阁,种种的格格不入正是她会遭到忌恨与排挤的地方。他是极想看到凭她的聪慧能否自处得宜,能打破她的无波面具是他目前心里唯一感到快活的事了。
他眼中的坚定与期待让凌墨香意识到他的认真与势在必得,没有可以挣扎的余地。她知道她若入了听雨阁会怎样,光是金、银二婢就是极难应付,但这个恶质男人一脸的兴味,聪明地知道她真心想逃离的想法却想要住羁绊她的身心,他只想看戏,看看她这个与他所拥有的女人们皆然不同的面貌。那么她如果真想要自由,就只能与他周旋到底,只是不能失了身又失了心,再也不能放飞自己的灵魂。
作了一个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一生的决定,凌墨香曲膝而跪,但她仍不放弃挣扎。
“二公子,如有可能,奴婢不想入听雨阁,不知能否让奴婢苟安于此呢?”
“你说呢?嗯?”
她知道只要她没有离开这里,一切均由不得她作主,一但若入了听雨阁,那她所等待的四个月后的自由将永远化为泡影,因为那个男人不会按约让她离开,会到他的兴趣失了以后才有可能给了他想给的自由。可到那时不知她的心境会变成什么样,她知道如果环境不由她且艰难时,自己有可能变得尖锐,不再自得其乐,到时心都有可能变成黑色。
毕竟那处境她看得太清,虽不如大少爷的院子内的□□,会有人命死伤,但这个杜乘风所搜罗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争风吃醋的小聪明,并不好应付,她们的手段更加高超,有时一些新来的女人会因折磨致疯而被送走,那不是□□上的,而是一种更加狠毒的精神折磨。当他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时,全然不再理会她的死活,但绝不容充在他的院子内发生血腥,不再受宠的人逐渐沦落成下人。在她看来除了不能再回复自由外,倒也是件好事,毕境那些个善妒的女人不再将你成当敌人。但是人心是贪婪的,从青云上直落下来的滋味或许不好受,也或许她们是真的喜欢上那个邪昧的二公子,所以会有更多钩心斗角发生。她不愿沦落成那样,更不愿为了自保而污了心,因为她知道以她的聪明即使不受他的宠爱也可以在那里争得一席,但她不想日子比为奴时活得更加小心翼翼,终日需算计该防着谁,如何斗倒谁,她一点儿也不想!
“二公子,如果非要奴婢入那听雨阁,不知能否允给我几个条件?“
“哦?你到说说,你自称奴婢,哪里有资格与我讲条件?“
“奴婢只有四个月的时间在府中了,如我向大夫人提及此事时,想必大夫人不会由着公子,公子又是极孝顺之人,对我不过是新鲜而已,公子是聪明人,哪里会看不出我的心性,入了听雨阁恐怕这上上下下都不会太安定,您又何苦困住我呢?不如当做从未有过我这个人,而四个月后也不再会有凌墨香!”
“听雨阁你是不肯入了,那我若是想将你留下,你愿意是何种形式?四个月后不再有凌墨香,那会是谁?”细想来这丫头是极聪明的,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想留下她的心情如此迫切,断不会让她在四个月后改名换姓,消失在人海中,再也让他寻不着芳踪。必须要再想一个万全之策将她留在身边才是。
“四个月后,我所有的债皆已偿清,只身游天下是我多年的愿望,凌墨香只是一个奴婢之名,身已自由,那有名无名又有何意义,不踏入尘俗之事就为不再让自己多动心机。”因是他,心中有忍不住的话语都告诉了他,心未动那只是骗自己的瞎话,但可以看到的是不幸的将来,所以这对她都不再具有吸引力。
“我想留下你,不计任何代价,你可以挑选一个你可以接受的方式,你要明白,在这四个月中,你就是凌墨香,就是奴婢,必须听主子的话。如果我母亲知道,我就正式纳你为妾,你看如何?”他想留下她,不计代价,不想去问心中的那种念头是什么,只想更深地看着她,了解她,他对她是那么好奇!对!好奇,否则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种深切的感觉呢?
“如果我以我要的方式留下,那是否能有一个期限?能否给我一定的权力呢?”凌墨香明白他的势在必得,所以不得不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期限是直到我对你不再好奇,那我就放开你,任你去任何地方并且我会在钱物方面提供你所需要的。但除了宠幸、财物外,我不明白一个女人还要什么东西?”这个大丫头越来越让他疑惑,哪来这么多的问题,一个女人如果能拥有他这样的男人那也该知足了。
“如果没有一个期限,那我要一定的特权,我要居住在此,不需要名份上的改变,不要其它的女人介入你我之间,你想看女人之间的互斗,恐怕不能如愿,如果有一天这里无论是谁对我有了伤害,你必须让我走或另避住所;关于我所有的事,你不能在只听到别人的话却不听我的解释就做出决定;过多地宠幸我不需要,而财物我希望我能有一个可以支配的数量,你能帮助我完成一个最小的愿望,当然这是额外的要求,如果不能满足我,那也就罢了。”她坚定且果断的要求。
他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她拉入怀中,一只手紧紧地锁住她小小的下巴,望入她的眼中,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她不容许自己被亏欠,不容许别人折损她的骄傲,他怎么会不让她满足呢?
“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也会看到我想看的。关于你说的一切,我会满足你,不只一个小愿望,只要我高兴,我愿意,那么你会实现一切愿望,包括我的宠幸。”
深沉的话语出自他的双唇,逐渐低沉成呢喃,最后消失在她的唇上,而在她眼前是他深黑的双眸,如同旋涡般将她吸入,然后是万劫不复,她心悸了,为了她及他的决定,自由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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