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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
这天,小福子终于从城里带回了光绪已经回京的消息,并且探知光绪仍然被囚于瀛台涵元殿之中。苏启航、司徒和张芸非常高兴,决定着手实施策划已久的接近光绪的方案。
光绪二十七年十二月底,苏启航和小福子二人先行回城,去求见李莲英。苏启航一见到李莲英,倒头便跪,大哭于地:“于爹啊,您终于回来了。儿子等得好苦啊,自打您护着老佛爷西狩,儿恨没能跟随干爹左右,保护干爹。儿一直担惊受怕,担心干爹的安危,现在终于又见到干爹了,儿真高兴啊!”。
李莲英很是感动,心想我这个干儿子是心里真关心我啊。于是起身离座,双手扶起苏启航,“乖儿子,快起来吧,你心里有干爹,不枉干爹疼你一场啊!别哭了,干爹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这是老佛爷和皇上鸿福齐天啊!”。
苏启航顺势起身,用衣袖使劲擦干了眼泪,这才看清了这位历史著名的大太监的长相。只见此人虽然年纪不轻,但皮肤极为白嫩,眉清目秀,神态温和,看起来不像是个很奸滑的人。
苏启航起身后,被李莲英招呼在他左侧坐下。苏启航一落座就开始恭维李莲英护主之功。说什么李莲英此次护佑老佛爷和皇上西狩平安归来,此功之大,遍观当今之群臣无一人能及,定会清史留名。
李莲英心里十分高兴,但面上却毫无所动,只是淡淡回应一句,这是做奴才的应尽的责任,谈什么清史留名不留名的,只要老佛爷和皇上安全那是对做奴才最大的奖赏,为臣子的切不可为此等小事居功。
苏启航又接过话来连连称是,并以极为敬服的目光看向李莲英,称干爹对老佛爷和皇上的忠心真是无人可比,干爹如此不贪功,品行之高洁直可比前代名臣。
李莲英听得是心花怒放,嘴上虽称不敢和先贤相比,脸上却也不禁露出些许喜色。
苏启航见时机已成熟,正欲开口请李莲英帮助其再次回到光绪身边,李莲英这时却开口问道:“乖儿子,记得当时要你随驾西狩,怎的你留在了宫里?”。
苏启航听了,心中一惊,还有这回事?小福子怎的没跟我说?下意识要看向小福子,猛然意识到不妥,脑筋急转,想好一套说词:“回干爹,儿本来也是不放心干爹,怎么也是要随着干爹走的,可谁知皇上私下里吩咐儿去看一下珍妃,让儿尽量将她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受到洋人之害。儿是皇上的侍卫,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只到宫里去安置珍妃。本以为这事很快能完,儿还能赶上干爹,谁承想洋鬼子那么快就攻进城里了,儿和洋鬼子遭遇了,身受重伤,幸被小福子发现,将儿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一同躲在乡下,直到最近才打听到老佛爷和皇上回京了,儿才赶紧来见干爹。”。
李莲英一听苏启航受伤了,关切地询问:“乖儿子,来,让干爹看看伤在哪了,好得怎么样了?”。
苏启航一边脱掉上衣,露出上身可怖的伤痕,一边说着“不劳干爹挂心,伤已经全好了”。
李莲英伸手扶摸着苏启航身上的伤痕,眼中滴下两滴泪水,“我儿受苦了。”。
“儿受这点伤算什么,干爹这一年多在外颠簸受的苦怕是儿连想也想不到呢。”
李莲英听了苏启航这话,脸上终于布满笑意,心想,我这干儿子受了次伤,脑袋道是开了窍,会说话了。嘴上说着:“全赖老佛爷洪福齐天,一路上到也没吃什么苦。”。
苏启航见李莲英已被哄得满心欢喜,连忙道出此行的目的:“干爹,儿这次没把皇上安排的事办好,儿赶到时珍妃娘娘已经不在了,不知皇上是否怪罪儿?”
“唉!皇上真是个痴情人哪!打一回京就打听珍妃娘娘的下落,可,唉……崔公公已经被遣送出宫,不知去向了。老佛爷已经下旨对外宣称珍妃娘娘不忍受辱投井自尽,只等来年打捞上来厚葬呢!皇上现在是茶饭不思,整日叹气,这旧病眼看着就要复发啊!也是个可怜人那!”说完,李莲英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一块大手帕擦拭眼角。
苏启航观李莲英语气、神态,感觉李莲英对光绪有一种深切的同情,心想:也许历史记载有误啊,这位慈禧太后的红人未必完全和慈禧站在一路害光绪。又想,也许慈禧也未必真如历史书上写的那样阴险呢。心里想着,苏启航开始试探着问道:“干爹,老佛爷和皇上关系还是以前那么紧张吗?”
李莲英闻言一惊,呵斥苏启航:“你这孩子听谁瞎说?老佛爷看着皇上成人,对皇上宠爱有加,视如己出,皇上敬爱老佛爷,视同生身父母,哪来的关系紧张一说?”
“可以前不是老佛爷将皇上幽禁了吗?”苏启航看李莲英说得真诚,十分不解。
“那是皇上受奸人挑唆,欲行什么宪政,动摇大清国本,老佛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是要将皇上与那些奸人隔离开,让皇上静心思过。等皇上想清楚了,老佛爷自会让皇上还朝。我儿莫要听信奸人之言,妄评老佛爷对大清国的一片苦心。”李莲英越说神情越激动,可见其对慈禧之忠心。
苏启航连连称是,“感谢干爹教诲,儿一定铭记于心,再不受那奸人欺骗。”
李莲英对苏启航受教的态度很是满意,伸手拍拍苏启航的肩膀,“好!好!这才是爹的好孩儿。”。
苏启航一想自己来的目的还是没说啊,连忙又问:“干爹,您还没告诉孩儿,皇上是否怪罪孩儿呢?”
李莲英想了想,才道:“皇上从来没有说过怪罪谁的话,不过,如果皇上确实交待你去保护珍妃娘娘,现在珍妃娘娘又不在了,要说牵怒于你也在所难免。不过,凭干爹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也还是个明理之人,应该也不会过分责怪于你。再说这一路上,干爹对皇上极为尽心,即使怪罪你,相信也会卖干爹二分薄面。如果我儿还想回皇上身边,干爹就帮你向皇上说个情。只是我儿是否还想回皇上身边?我儿文武全才,现在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如果投身军上或朝庭之上,将大有前途。”
李莲英说出这番话来是有用意的。这一次被迫出京大大刺激了慈禧和光绪,清庭上上下下都深深感受到落后就要挨打,此次回京慈禧虽然说要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但内心深处也无时不在想着富国强兵,因此慈禧必然会按照这个想法提拔任用些官员,朝庭上各派势力必将洗牌。李莲英目前作为慈禧的红人,看似权势极大,实则是水中月、镜中花,慈禧年事已高,一旦故去,李莲英作为一个太监必然失去依靠,无人买账,到时是不是会像崔公公一样落个遣送出宫、不知所终的下场,不得而知。所以,李莲英迫切的想借这次朝庭势力更替之机,扶持一些自己的人马,掌握一些实权,以为日后的依靠。“李仁杰”这样文武全才,又对自己如此忠心的干儿子,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但苏启航现在只想着回到光绪身边,设法拿到另一块玉佩,以便回到现代去,未深思李莲英话中之意。因此,李莲英话音刚落,苏启航就连忙表态:“多谢干爹美意,儿还是希望能回到皇上身边侍候皇上。就请干爹能向皇上美言几句,儿感恩不尽!”。
李莲英见苏启航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心想来日方长,慢慢开导吧。于是道:“我儿不必多礼,先在干爹府中住下,等干爹与皇上说开后,我儿再去服侍皇上。”。
苏启航重重点头,心中有些感激,心想:看来这个太监对李仁杰这个干儿子还是挺不错的。
李莲英又问了苏启航这段时间怎么过的,苏启航一一回复,但略去了珍妃有关的事。李莲英对苏启航描述的艰难生活连连叹息,又夸奖了小福子几句。然后命人给苏启航安排到后院休息。
苏启航与李莲英请安后,跟着仆役去后院。一路上才发现李府真是大,左转右转,转了五、六分钟还没到后院。李莲英刚才与苏启航见面的地方是前院,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后院是住宅区,最里面住有李莲英的家人,靠外是安排李莲英认为重要的人临时居住之地,苏启航就是要被安排在那里暂住。仆役带着苏启航、小福子二人穿过中进院,路过一个小花园。这个小花园万幸没有被八联军破坏,只见得:怪石错落,庭台楼阁,小桥流水,寒梅俏立。人至身其中,顿觉心灵宁静。
就在苏启航驻足欣赏园中景色时,一个惊喜、骄憨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杰哥哥,是你吗?你回来了?”
苏启航一愣,四顾无人,才想到是在叫自己,连忙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道人影从后院跑出来,还没看清长什么样,人已经扑入到苏启航怀中。
苏启航连忙拉下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捉到身前放好,仔细一看,是个13、4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着一双慧黠的大眼睛,娇翘的小鼻头儿,红红的一张小嘴,满眼遮不住的见到苏启航、不应该是李仁杰的高兴劲儿。
苏启航心说不好,这小姑娘是谁?自己不认识啊。急忙看向小福子,发现小福子也是一脸茫然。立马明白了,这小福子从来没出过宫,天天跟在珍妃身边,又怎么会认识李仁杰在宫外的亲朋呢。
小姑娘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杰哥哥从来都最喜欢自己,每次见到自己都高兴地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给自己讲述各种有趣的见闻,今天怎么见到自己一副似乎认不出是谁的呆样呢?不禁又疑又气,嘴一撅:“杰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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