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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畜眼镜(佐伯X御堂)]重逢
佐伯克哉走进KGN集团大厦，顺手弹了弹围巾和衣领上的雪花。进入电梯，迈进商品企划开发部，他在走向办公室的过程中，“佐伯部长”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正因为有了佐伯，他们1室才能创下KGN历史最高的销售奇迹，大家都相当尊敬他。
佐伯一如既往地报之以微笑，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最近一个大案子已经接近尾声，对面已经洽谈好了。人人都夸赞他业务极强，可这不是当然的吗？平淡的生活缺乏挑战，看起来他也该辞职了。今天是签订合同的时间，后面的事情交给谁都能很好地做完。佐伯坐到自己的桌子后面，伸手拿起那份企划案。最开始是被里面那种隐隐熟悉的气息吸引了吧，所以才会从众多竞标公司中注意到它；不过实话说，它的确也是最优秀的。
窗外的雪花依旧在纷纷扬扬地飘着。佐伯回头看了一眼灰色的天空，扶了扶眼镜。从Mr.R送他这副眼镜已经一年三个月了呢……他那时还不在MGN，而御堂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最一开始，是被御堂那种目中无人的骄傲态度吸引了吧，想要靠近他，想要挑战他，想要看他露出别的表情，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表情……三个月，他们从初见到折磨到离开，只用了三个月呢……御堂，一年了，你应该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吧？也已经从记忆里抹杀了……我吧？
签约地点定在KGN的会议室。佐伯坐在沙发上等待来人，心里暗暗决定，做完这个案子一定要辞职。他居然都已经有空闲到回想从前了……
“……请这边走，佐伯部长已经在等待你们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佐伯马上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您好，初次见面……”他的眼神越过堆满了笑容的中年男人，落到后面微微低头的男子身上，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御堂！
“啊，佐伯部长就和传闻中的一样年轻有为呢！”中年男人没有注意到佐伯的目光，在入座之前介绍了一句：“这是御堂孝典，这次的企划案全是他做的呢！多亏了他啊！”
为了礼貌，也为了他的誓言，佐伯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露出适度的惊喜，还好这对他来说是个必须具备的技能：“这样的吗？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御堂君。”御堂看起来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好像瘦了点，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御堂孝典。”声音听起来也挺有干劲的样子呢！不过也是，他的企划案不就写得很好嘛！
佐伯放下了心。他说过，让御堂忘了他，他也不会再去寻找御堂，两人就这么散了吧。其实他不舍得，但是御堂不喜欢他，也只能舍得。看起来，离开了他，御堂确实好过很多……佐伯垂下眼睛，看着他们的手交握又分开。也是啊，谁让自己把他逼过火，现在这种情况也是自找的吧！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瞥过来的目光，佐伯很想苦笑：原来还在怕我吗？
签约过程很顺利，期间佐伯和对方部长有说有笑，御堂偶尔说上几句，不过经常偷偷往佐伯那里看一眼。佐伯的心越来越沉，不过脸上表情依旧和平时一样。不用担心，他在心里说，就请你再忍受一个下午吧，就这个下午而已，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
下班以后，佐伯独自走在东京都的街道上。小雪依然没有停，周围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在佐伯眼里都模糊成了一片光影。站在他回家必经的路口上，可以看见御堂的家——曾经的，御堂消失之前就把它卖掉了。佐伯驻足那里，习惯性地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走。御堂是想把他们的过去都忘掉吧，那个凌辱过、监禁过他的公寓，他怎么可能还住得下去呢？不过今天终于看到了他，佐伯想，自己辞职的时机选得正好呢！
“……佐伯！”有一个声音远远地从后面传来。
御堂？佐伯站住了，他绝不可能听错御堂的声音。他回过头，正好看见男人朝他跑过来，紫色的围巾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佐伯从不自作多情，像御堂这样认真负责的人，大概是合作上出了什么纰漏，所以不得不来找自己的吧？佐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怎么了，御堂君？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御堂跑近了，呼吸还有点急促。他深呼吸了几口气，“不，不是的。我是想问你，今天为什么装作第一次见面？”
“嗯？”佐伯扬了扬眉毛。特意为了这个问题来追他吗？难道已经忧虑到需要再听一次他的保证吗？“我不是说过了吗？之前是我的错，我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忘记你，不再去打扰你，也请你把我从记忆里抹掉。像今天这样，不就很好吗？”佐伯觉得自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在痛。果然还是只有御堂，只有他，才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让步吗？
御堂微微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佐伯。“如果是这样，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什么？”佐伯配合地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合约，”御堂咬着牙说，“难道不是认出了是我做的，才和我们公司定的合约吗？明明还有几家不错的竞争者，为什么就选了我们公司？”
佐伯笑了起来。“一开始的确是觉得有熟悉的气息呢！”他摊了摊手，“但是结果还是御堂君的策划完美啊！再说了，御堂君的名字并没有写在上面吧？我直到下午才知道这件事呢。所以我也是秉公办理的啊，难道御堂君对自己的能力有怀疑吗？”
“当然不是！”御堂的回答脱口而出，但是他表情却变得更难看了，眉毛也越皱越紧。
“你真的忘了之前的事情吗？”
“对。”
“也已经忘了我？”
“对。”
“也不会再来找我？”
“对。”
佐伯回答得很快，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用光了他全部的意志力在维持这种表象上。御堂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是他惯常的挑剔表情，看起来和他们初见面时一模一样。极其年轻的部长，精英中的精英，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想要靠近他，想要触摸他……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恕我先告辞了，御堂……君。”佐伯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告别。如果他再一次忍不住，御堂就完了，他也完了。这是最后一次称呼你了吧，虽然很想直呼名字，但果然还是敬称比较好吧，能留下一个稍微好点的印象也说不定呢……佐伯自嘲地想，转身离开。
可是他刚走几步，就被人扳住肩膀转了回去。是御堂，佐伯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他到底想说什么？
御堂侧着眼睛不看佐伯，但手底下的力气倒是不小。“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忘记？在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
所以阴影永远无法消除了吗？佐伯看着御堂一脸接近崩溃的表情，这时候的他一点也不像他自己了，这让佐伯觉得一阵心疼。果然还是自己太过分了吧……也许出国是个好主意，这样见面机会基本上不会有了……他正想开口说，但是御堂已经很快地接着说了下去，看起来并没有指望他的回答。“……你忘记了，可是我呢？我卖掉了公寓，辞掉了工作，原想着去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你的痕迹，就可以顺利地忘掉之前的一切，忘掉你……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在道歉的时候说那样的话？”
佐伯瞳孔一缩。“你……你听见了？”御堂的意思他明白，一年前他解开御堂的镣铐的时候，御堂看起来神志不清，连故意激怒他的挑衅都没有反应。他自己在内疚和后悔之余，除了真心实意的道歉，还说了一句，“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可是意识到的时候太晚了。”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说那句多余的话！”御堂的声音高了起来。他脸色通红，情绪激动。“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从高高在上的地方折辱我；也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在那样的情况下抛弃我……”
“抛……抛弃？”佐伯这下真的震惊了。这种用词，这种语气，好像反了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御堂，听他接下来的话。
“也从来没有人像你那样，让我喜欢上你，又让我忘记你……为什么我忘不掉！”御堂挫败地喊，“为什么你那样对我，我还是忘不掉你！”
佐伯呆住了。他刚才好像听到，御堂说喜欢他？他仔细地观察面前的人，确实是御堂无疑。不过他从没见御堂的脸红成这样过，眼睛里似乎还有一点儿亮晶晶的东西，显然说出那样的话时，他已经放下了他全部的骄傲。佐伯往前一步，把御堂紧紧抱在怀里，吻上了对方的唇。
“唔……”御堂还想说点什么，冷不防佐伯这么做，结果只从唇边露出来一点气息。佐伯觉得手下的身体十分僵硬，不由得略略离开，但是两只手依旧抱着对方。“怎么不张开嘴？”
御堂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推拒，有点不满：“你把我的事情抢走了。”
“我以为你刚才的话就是索吻的意思。”佐伯从喉咙里发出低笑声。他很惊讶，放开御堂也很心痛，他绝不会再错过一次！
“而且你不是说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御堂几乎是质问了。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佐伯说已经把他忘了的时候，那瞬间的恐慌和软弱几乎要将他击溃。
“我以为那样对你才好。”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佐伯深深地看进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但如果你觉得现在会比较好的话，我更赞同。”他的嘴几乎是挨在御堂嘴边上在说话，双唇翕动摩擦，温热的鼻息扑在脸颊上，带来一阵阵的战栗。
听到这样的话，御堂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推着他肩膀的手也改成了拉着他的衣领，嘴唇微微张开。佐伯早就等着这一刻，他猛地覆上去，亲吻已经久违了的唇。舌尖碰触在一起，朝着更深的地方推进。
“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吻过我。”一吻结束，御堂靠在佐伯肩上，语带不满。
“你那时可没说喜欢我……”佐伯意有所指。他抱紧了御堂，深深地呼吸他发间熟悉的气味。
御堂想到那种身体和意志完全背离的快感，声音小了一些。“……我们继续吧。”
“你确定？”佐伯是察觉到了他们都半勃的状态，可是一向清冷的御堂这么说，不由得让他有点担心。“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而半路逃跑吗？”他自认之前的手段绝不温柔，当然现在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嗯，继续吧。”御堂把脸压在对方肩膀上，声音有点发闷。他需要那种感觉来赶走他的不确定，需要那种感觉来倾听佐伯的真心。
附近就有一家豪华酒店。两人靠得很近的背影融入大堂的灯光中，很快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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