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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至于我们那天做了三回,从大门做到睡房、再做到浴室──这个就省略不提了。
如果要问我诱惑他的原因,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我就是想这么做。也许是为了报复姊夫说我随便,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过去感情上的空白,也许,我是有点被他的动之以情给感动了。
幸福的滋味大概就是这样:一觉醒来被人紧紧的拥着,睁开眼睛就发现对方正在注视着你,然后对方更情意绵绵的在你额上落下一吻。我满足的笑着,又再次把脸埋到方定知的胸膛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累,要说累的,应该也是方定知。说到底当1号的所费的力气比较大。我动了动身子,想找个更舒适的位置继续我的睡眠。见我一副不愿起来的样子,方定知宠溺的把我整个抱住,把鼻子埋到我仍带有洗发露的香味的头发。他似是哄小孩的说:「睡吧……我的乖应药。」
作为他大学的前辈,无论在年龄及辈份上都比他高的我听到他这种语调就立时皱起了眉,不满的抗议:「方定知,别把我当成小孩子。算起来我还比你大上一年三个月呢。」
「是啊,明明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却这么叫人爱不惜手地想呵护。」方定知轻松的笑着,他心情看似愉快非常。
倏地,我想到了一个其实并不怎么重要的问题:「喂,方定知,你的洁癖好了啊?」
「嗯?」方定知的声音似乎也透出对此突如其来的提问的不解。
「我…呃,在你家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昨天我们还用同一条毛巾、睡同一张床……你不是有洁癖的吗?」
方定知了然的一笑,解释说:「我是有洁癖,不过你是例外。你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美好的。」
听了这肉麻到极点的话,鸡皮疙瘩长满身的我夸张的推开方定知。「呕!肉麻恶心死了!」
「哪有……那是我的真心话。」方定知情深款款的眼神吓得我立刻逃逸到浴室去刷牙洗脸。
「铃…铃……」嘈杂的水声令我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铃声是从电话响起的。今天是正常工作天,而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料想是公司的人打来的,于是就叫方定知替我接,并且跟对方说我病了。
梳洗完上好药之后,神清气爽的我步出浴室却看到方定知拿着话筒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模样。
「方定知,怎么了?」不会是老板气起上来连无辜的人也乱骂一通吧?如果是,我就要快点回到公司了,我可不要因为跟人厮混就丢了份工作──虽然这份工作收入低微,至少可以维持生活。
方定知无奈的摇头,指着话筒说:「他切线了。刚刚那人说是你姊夫,然后似乎对于有男人在你家感到很震惊。对不起,应药你还没对家人出柜吧……」
开玩笑,甚么未出柜。我第一个同性的表白对象就是我姊夫──当然这些我并没打算要告诉给方定知知道。我也不知道为甚么要隐瞒,总之就是不想让他插手。「没关系,你只是接个电话而已,不会漏馅的啦。虽然已经有点晚了,不过你不用走吗?不用回公司?对了,你都没回我说你到底是在哪儿工作。」
「我现在是时装摄影师。上次出外景就是帮一个二线时装品牌拍摄。」
听后我只有搔着头讪笑。「听起来真厉害,当年的学弟果然长大了不少呵。」我现在美其名是传递公司的文员,人手不够用的时候还经常要兼职当起跑腿来。相比之下,简直无地自容。
方定知许是察觉到我的一丝自卑感,他故意很狭促起说:「我到底『长大』了多少你昨晚一定很清楚『感受』到了吧!」
「也没多少啊,不就跟当年企图□□我的时候差不多。」为了表示自己没事,我选了个最敏感的话题来刺激他。
果不其然,方定知的脸上倏地一红,他不自在地喃喃地道:「对不起……我那次真的是……」
「一时失控嘛。我知道了。你都说过几万遍了。」我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着,免得他又径自自责起来。「反正你现在连再进一步的事都做过了,之前那次只是鸡毛蒜皮啦。」
「可是,害你留下阴影是我最不想得到的结果……」
他的过份认真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迄乞为止我都是当付出的那人,现在突然有别人对我全心全意地呵护,自然会浑身不对劲。我越过方定知的肩,注视着墙上的挂钟。
十二点五分。
十二点五分?!
「糟糕!」我整个人跳起来大叫。「被你这样瞎搅和,我又忘了跟公司请假了!」
方定知对我的反应并不理解,疑惑地反问:「有甚么关系?不然现在再打过去啊。」
「已经没有用了!公司规定请病假的话必须在十二点前通知公司,不然要扣工钱的。」我抱着头,开始为我少了三百块入息的生活苦恼着。三百块耶,那个无良雇主!薪水已经够微簿了。减去租金、电费、水费、电话账单、信用卡账单之后,我又要再进一步节衣缩食了。
方定知看我夸张的动作,终于明白我是真的受到打击。他出于关心问我:「应药,会被扣很多钱吗?」
「不多!就三百块!」
我是用自暴自弃的心态来说这话的,想不到方定知却把它当成真心话了。「哦,那不就无所谓了吗?为甚么你反应这么大?难道说你最紧手头很紧?」
「甚么无所谓啊!那差不多是我工资的十二份之一耶!」我一时口快,就把男人自尊心的缺口给暴露出来了。如果女人的年龄是秘密,那么男人的薪水就跟女人的年龄一样隐秘。
方定知没有表现出鄙视的神情,但他却说出了进一步打击我的男性自尊的话来:「应药,我来养你好不好?」
此时,天杀的门铃响起来了。而且按铃的频率急速得让我不得不去开一下门。
我边走,边气急败坏地向方定知吼道:「虽然我是被你压,但也不表示我会像女人一样被你包养啊!」在这话出口的同时,我的双手早就下意识地做着开门的动作。
而门外,是目瞪口呆的……姊夫。他愣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小药,你是……」
我无奈地再次面对类同的窘况。上次也是这样,姊夫在门外,方定知在身后。我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当三明治的那片火腿或者起司?
※ ※ ※ ※ ※ ※ ※ ※ ※ ※ ※ ※ ※ ※
「原来你是『姊夫』啊?请坐请坐,我在煮开水,你要喝点甚么?绿茶?红茶?咖啡?」方定知热情得像只摇着尾巴讨好客人的犬只一样。他是以为自己在见家长吗?那笨蛋,都看不出来面前的姊夫和我有过一段情──一段未开始就结束的恋情。
在方定知手忙脚乱地泡着我要的绿茶、姊夫要的咖啡,还有烤着面包做吐司的时候,我和姊夫无言以对地凝视着对方。
终于,是我先放弃这种沉默游戏了。「姊夫,你为甚么过来了?是姊姊有事要你来找我的吗?」
姊夫不悦地沈下脸色。「你这是甚么意思?我没你姊姊的指示就不可以自己来找你的吗?以前我也经常过来看你,不是吗?」
「以前,是以前。我说过了,你从现在开始只会是我的姊夫──我最亲爱的姊姊的丈夫。」我刻意把我和他的关系抽述得很疏远,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这么多年的单恋,早就让我对他的爱给冲淡不少了。
「为甚么?」他痛苦的神色蓦地狰狞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厨房的方向。「是因为他吗?他昨晚彻夜跟你在一起?」
我大方招认。「我们是在一起──生理上以及心理上都是。我们是恋人,而且昨晚也的确待在一起。」然后我话锋一转,说:「不过,我跟你现在变成这种僵局并不是因为他,而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放弃我,是你跟我姊结婚,是你不肯面对你的感情,不肯面对我。我现在也放手了,为甚么你却突然执着起来?醒悟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身边不可能永恒地有我,有我姊。你把我们姊弟俩当成甚么了?」
姊夫的脸憋得通红,他狠瞪着从厨房踏出一脚,手拿盛着冒着热气的饮料的方定知,向我抛下一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就怒气冲冲地甩门走人了。
方定知此时还无辜地看我,问:「姊夫怎么走了?有急事要办吗?」
我拿过热腾腾的绿茶小口呷着,没再理会那个把情敌认作亲人的笨蛋。
方定知,你真是的……你再这么迟钝我可会红杏出墙的喔!
纵然我是这般想着,却也不得不承认应付没心机的方定知比起面对城府极深的姊夫来得舒服多了。现在只希望姊夫那句『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并不包含甚么预告。他千万千万不可以伤害我姊,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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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不正》写太久了,写一下这篇来转换心情。
比起杨峻凌及冯景攸的拖拖拉拉,这边厢的林应药和方定知已经是一对的了。
《其心不正》果然还要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