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字头上藏把刀

　　江南10月的天，总有点昼夜不等的痕迹，凌晨的5点多的天空像是黑夜不肯走白天又急着来的争夺战，这一边是黑色的，那一边切夹着白光。

　　华夏高三的很多孩子总是这个时候也开始了和床被的拉挤战，枕边的闹钟已经不知疲倦的响了太久，枕上的脑袋也不知来回换了几个头势，紧邹的眉头式告着内心的纠结。

　　这些莘莘学子们不是没有想过伸手把闹钟按了啊，只是怕万一按了，睡过头了怎么办？虽说可能就一个早读能落下多少东西？但在这也是没有和别人对比才这样安慰自己，现实中的形式严峻不得不让有理想有抱负的学子争分夺秒啊，万马争夺独木桥的场景那是闭眼可怕。你一个早上错过了，别人利用了，一点一滴的差距就出来了。这些总总都由不得高三的学子们有理由放松自己。当然也有些已经不报太大希望的学子，出于以前的基础差，老师又不太看好任其自生自灭的，会生出反正都不差这一早读时间，麻痹自己的把闹钟按了，蒙着被子接着睡。

　　坐落在江南偏南的一个小县城的北城二中的学生公寓里，楼下一层的几个房间已经亮起了不协调的白炽灯，透过其中一间不太起眼的学生宿舍里，小小的宿舍里挤满了上下两个床铺的床架，总共才十几米大的房间住着12人。其中十一张床上人已经离开，被子也被叠好放在角落上，床边的几本有皱痕的书宣告着书的主人昨晚熬夜看书了。唯独还有一张床上的被子下还包着个人，显然是还有个还在斗争的孩子。

　　这个时刻，白天终于拿回了它该有的士气，白蒙蒙的天空，虽说不见得很亮，但也完全不见黑夜了。此刻，教室里也已经诺隐诺现的传来了朗朗读书声。109宿舍的几个也加快了动作，落落稀稀的赶往教师。

　　快走出宿舍的李晨，回头看看那唯一一张床铺上懒床的家伙，无奈的摇摇头。最后还是拍了拍床头说道：“起来吧，一起去晨读，时间不多了，再过2个多月你想睡还不是睡死你的时间都有。”

　　“咯吱，咯，咯吱”床上的少年来回翻了两个身，两眼迷离的眼睛有些恼火的定格在李晨的方位，但也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搂了搂眼睛，支起身子：“晨，你先走吧，我还要洗刷，等会再来。”

　　李晨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确实不早了，搞不好值班老师都在了，于是有点焦急：“那你自己快点啊，我先走了，今天是老巫婆的值班，你小心点。”

　　少年在听到是老巫婆的课，手脚也利落了，三下五除二的洗刷完，手忙家乱的穿好鞋，抓起床上的外套，顾不上锁门就往教室冲，嘴里还叨叨碎碎：“神啊，保佑昨晚巫婆家的巫公给力点啊，来个大战三百回合，至少是也让巫婆没体力下床啊。”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确是骨干的。刚把外套整理好，就听见高三一班一阵阵鬼哭狼嚎的乱叫。少年心里咯嗒下，这是难办了，这是巫婆在教室里巡逻的暗号啊。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让巫婆当场抓到你睡懒觉搞不好又是一大政绩，轻点就是一上午的思想政治教育，要是你一旦有点似懂非懂的样子，那不好意思，我们重新开始。和巫婆打了这么多次的游击战少年可是深有体会的。除非当时你有举一反三的应酬能力，说一句话里要有三句是自我反思的。这也让原是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少年硬是炼成了说大话都不会脸红的功夫，可见提前步入更年期的巫婆功力之深厚。至于重点，那是说多了两眼都是泪啊，一万字的检讨，每次的班会你都是老师口头上的政客。这些也就算了，可偏偏巫婆在你做好敷衍心理准备时，她又让你上讲台说心得。尼玛，这心得你叫人怎么讲啊，是要说：“同学们，要向我看齐啊，还是说，老师，我错了，下次不会了。”不能啊，所以之前几次少年都是尴尬的笑着，然后在同学们调忐的眼神下败下阵来，支支吾吾的闹了个大红脸被赶下来。后来几次，少年也学精了，装着无辜的样子，加上本来也长得很好看的脸，那个萌也到是入木三分啊。然后在同学的哄笑中委屈道：“老师，怎么又是我？这个机会应该给比我更优秀的。”最后在班主任的等会有你好看眼神下很干脆的举手投降。

　　所以，少年很自认为聪明的掉头就往厕所跑。谁知这时“巫婆”刚好检查完早读的出勤情况就像往男生宿舍逮睡懒觉的学生时。就看见前面那个逃跑的少年。于是，和很无解的。

　　“罗明，又去厕所啊，那你等会完事后顺便来下我办公室。”说完径直就往教师办公室走，只是在经过少年身边时诺有诺无的微微的叹了口气。听到这似恨铁不成钢又夹许深深失望的叹气，少年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下，原本已经很久都波澜不惊的内心，涌动出满满的内疚。抬头望着老师走远的身影，少年陷入了深思。

　　少年口中的‘老巫婆”原名叫邱宇华，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由于对学生格外的严格，又爱管这管这那的，男生不得留长发，不能穿花丽花哨的衣服，女生要绑辫子，不得穿裙子和短裤，班里的学生对她是又敬又恨，一些比较叛逆的学生喜欢背后叫她为“老巫婆”。

　　少年原名叫罗明，从小到大无可非议的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嘴上的好孩子。

　　虽然罗明家境不算富裕，还可以说是比较清苦。父母都是下岗农民，没有工作但是肯干，夫妻俩也比较争气，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从家徒四壁的茅庐房子盖起了还算有点档次的新房。不过让夫妻两欣慰的是罗明也很懂事，没有让他们担心，不但学习成绩全县第一，而且每次开家长会老师总是夸他们教子有方。

　　如果历史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不出意外罗明肯定拥有考取京华和京大的实力。

　　当然，这仅仅是如果。但是历史要是存在如果的话，多少事情将被改写。如果当初西楚霸王不一意孤行听从范增的劝告也不至于落了个自刎而死。由此刘邦尝言：‘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如果时日关羽没有一时的心软造成华容道放曹的错误也不至于身死异首，三国最终谁是大赢家也说不定。如果清朝不沉醉于天朝上国的梦境，也不至于让中国沦为半殖民半封建的时代。

　　历史没有如果，有的只是诡异的相似。

　　罗明也讨厌如果，如果那天头脑没有发热去献血，就不会发现自己患有癌症，就不会有突然的偷天换日的生活态度和学习态度的转变，就不会需要刻意的表现出让父母失望的生存模式，（少年简单的以为，让父母对他失去希望，到时自己离开了，父母也不会太伤心的。）

　　罗明依稀记得手拿那份血液验证证明时如五雷轰顶，头昏目眩的，接着医生和护士说的什么早已听不见去。罗明在医生和护士惊讶的眼神中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要具体往哪去，只是内心想要去个宁静而又清爽的地方。罗明最后在北山公园的山顶驻留下了脚步。

　　那一下午，罗明想了很多。

　　最后罗明也作出了两个决定。

　　一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家人知道，父母劳累的事情太多了，两个人干了大半辈子，至今还未享受过清福。罗明知道自己得癌症这病要是让父母知道，就算是砸锅卖铁父母也会带自己医治的，可是癌症是无底洞啊，况且还治不好。自己死了无所谓，可是不能让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变得更凄惨。所以，罗明决定：为了让父母对自己那一天的离开不伤心，性格和态度完全和之前的反转。就是那种坏透了的孩子，学习不好，不听话，又爱打架。罗明还决定，一旦高考结束就去外地打工，父母不同意就更好有借口离家出走，到时自己的不幸多少可以缓冲下。

　　二是，和自己相爱快三年的女友陈婷分手，竟然不能和对方长相守，那又何必让对方为你牵挂。尽管不舍，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坏人都让我来做吧！只是，陈婷，下辈子让我好好爱你。

　　罗明不知道的是这种存在模式要具备的战斗力和毅力太多太多，每当看见父母迷惑的双眼时，罗明内心比刀割还痛。有好几次罗明在妈妈怀里痛哭想要说出真相，但是妈妈脸上那像是刀板一样深凹的皱纹让罗明把嘴边的话给咽回去。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还好家里还有个弟弟，弟弟也很优秀，以后也可以为父母分担下了。

　　从回忆里醒过来，罗明就感觉头冲耳鸣，从老师离开到现在，也就站了这一会，看来症状是越来越严重了。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罗明就迈着步向邱宇华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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