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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D·多拉格(一)
1.
看到急步向自己走过来的安布里奥伊万科夫,斯摩卡忙不迭站起来。在面前漫长而宽阔的走廊前,他隐约觉得自己哪里出了点问题。衬衣?不,它好好的,虽然不是时兴的款式但至少很整洁。还有领结,他心里安慰自己大概只是歪了一点,不碍事。
安布里奥伊万科夫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容貌上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浓重的眼影和紫红色的嘴唇让他的一切变成一个荒诞的组合。他穿着紧身的套裙,蓬松的头发上放着一顶小皇冠。尽管他看上去就像个笑话,但没有人敢说他与这里森严的环境格格不入。你甚至能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暴风雨般的压迫感。斯摩卡打起精神,刚想开口的时候听到对方大声说:“你的领带是什么回事?”
当他下意识低下头去的时候,安布里奥伊万科夫已经跟旋风那样走到他跟前。他低下头把手伸到斯摩卡胸前,为他把歪掉的领结弄好。
“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来这里必要的礼仪吗?”他粗声粗气地质问到。斯摩卡险些跳了起来。
“不关你事。”他悻悻地说道。“议员大人肯见我了吗?”
一个礼拜前,斯摩卡带着并不好看的报告回到了他的大本营罗格。在报告里面,他把这次的南方之行所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做了详情记录。包括他们最开始在垃圾山遇到MAXIM,到在鲸嘴关卡遇到白胡子车队,最后就是他们放弃了警察身份,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进入莫比迪克。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们仍被牢牢控制在一个可被监视的范围内。连续几天没有任何关于那两兄弟的下落,足够使他们的队伍失去耐性。他们整日在大街上闲逛,如同苍蝇一般在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绕来绕去,花50比利乘坐破旧的观光巴士来回进出富人区与贫民窟。一天——斯摩卡记得是礼拜五的早上,他们其中一位成员无意间进入了一家赌场。在那里,他遇到了位乐于助人的家伙,一个大胡子醉鬼。
“我知道你们在找人。而我知道他在哪里。”他的嘴里满是龙舌兰的味道,整张脸是乌黑的。他把斯摩卡的成员拽进了赌场后面,一条窄到难以容下他们的后巷。没有人会留意他们,因为这里遍地都躺着烂醉的赌徒。
那位成员匆忙跑回来把事情告诉斯摩卡。他们顺着那个醉汉给出的地址,最终把方位定在平民窟的山顶。然而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山下已经乱成一团。他们亲眼看到那架堪称庞然大物的直升机坠毁在半山腰。而当他们想冲破人潮往山上赶的时候,一辆漆有白胡子标识的装甲车停在面前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被没收了通行证。将他们扫地出门的是与他们在鲸嘴起过冲突的基拉。他把全部人扣压在莫比迪克城墙外的小平房里,整整两天才肯放人。
“你在冒险,哥们。”基拉笑着说。他用一辆货车把人送出通往莫比迪克的主干道,自己则呆在摩托上对着斯摩卡嬉皮笑脸。
“我要见见马尔科!”斯摩卡耐着性子说。“我有事要问他。”
“不,这不合规矩。”基拉收起笑脸,慢吞吞地说。“你们鬼鬼祟祟跑进来惹是生非就够在我们这里押一辈子了,所以也没什么资格能跟我们互相喊话。我们之间只存在单箭头的问话,听着烟鬼,要是你还想让你的同伴活着出魔鬼城,那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们平民窟地址的?”
他们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回到由本国政府管辖的领地。在那里,斯摩卡用压抑不住的怒火给他的上司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是缇娜略带冷漠的声音。
“军用直升机?”
“是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说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儿童诱拐案不是吗?你不告诉我那两个贼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MAXIM到底为了什么要大动干戈非要逮到他们。好的,这也算了,这可能是你们的机密我这种级别低的人不能过问也应该。可是那该死的直升机又是什么回事?虽然我已经离开了我原来的岗位,可是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变得老眼昏花!那可是我们政府最新的型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不是?我他妈费了这么多年功夫给你找一个被拐跑的孩子到最后发现原来是我服务的国家要干掉他们!”
“斯摩卡,冷静点。”
“我不能!你知道为什么不能,你比任何人要了解我。”
“亲爱的,如果你不冷静下来我很难和你沟通。”缇娜叹了口气。她把电话筒挂在肩膀上,斜着脑袋点了根烟。电话那头传来是嗞嗞的电流声和斯摩卡明显按捺住的呼吸声。
“你确定是我们的直升机吗?”
“当然确定。”斯摩卡从鼻子里冷哼着。“在它还是效果图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它了。哪怕它给自己泼上一层黑油我都能认出它的形状。”
“除了它以外你还见到了什么?人看到了吗?对方有没有发现你们?”
“没有,在我们赶到的时候莫比迪克的人已经上去收拾他们了。”
“……很好。”缇娜放下烟。“你等我一下好吗?我回个电话。”
斯摩卡叉着腰不耐烦地听着对方拿起话筒的声响。缇娜的声音很清晰,他听到她在一本正经地向谁汇报着自己的话。他的心开始慢慢往下沉。不多久,缇娜重新拿起来这边的电话筒。
她说:“你先回来吧,坐晚上6点的飞机,我会在机场外等你。记住,不要带任何人,我只要你一个人来。”
窗外正在下雨。玛丽乔亚的气候常年温润多雨,因为处于亚热带气候,这里的雨显得温柔而缠绵。他跟在安布里奥伊万科夫后面,长长的走道在消磨着他堆积起来的紧张和焦虑,他把注意力放到走廊旁竖立的巨大落地窗,绵密的雨点匍匐在玻璃上,让外面密集的树木变得像融化的画布。
“斯摩卡先生和缇娜小姐都是罗格那边的吧,难免对玛丽乔亚的气候不习惯。”伊万科夫在前面说道。
“也不是,罗格也经常下雨。”
“无论如何真是辛苦你们了,坐这么远的车来这里。不过议员自己比较喜欢整洁,所以还是要你们继续委屈一下。”
斯摩卡的脸色有点尴尬。本来缇娜是和他一起进来的,但是因为自己那件万年不换、满是尘土的外套,他最终被侍卫挡在大门外。缇娜只叫他赶紧去换身衣服就自己进去了。他在侍卫的帮助下费了点劲才搞来一身西服,但古怪的领结和太过小的外套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知道伊万科夫看出了他的不满,他这样一说反而让斯摩卡没有了脾气。
他只好说道:“没什么,是我很少进这种地方,没注意。”
走廊渐渐到了尽头。挡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拱形门。上面雕满各色花卉。一张巨大的圣母画像挂在拱门上面,斯摩卡抬头看着这张画。笔迹有点老旧,圣母的五官有点虚无不清。进入拱门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四面无窗,大厅中间只有一个高高筑起的人鱼喷水池。而在喷水池的正对面有一扇大门,门边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
“……斯摩卡先生,你看到那个孩子了吗?”
他们在门前停下,伊万科夫突然低声问。
“他怎么样了?”
斯摩卡心不在焉地回答:“很不错,能跑能跳的。”其实他很少看到艾斯或者路飞的模样,最靠近的一次也不过是看到艾斯一闪而过的侧脸。
“噢……。”伊万科夫点点头。他跟那两个警卫打了个手势,警卫向他敬了个礼就出去了。他敲响了大门,斯摩卡听到缇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里面只有两个人。缇娜站在一张半月形的长桌面前,抬头看着自己。而在她面前,长桌的主人笔直地坐在靠椅上,两只手交握。他的脸有着只有长久岁月才能雕刻出来的锐利和硬朗。一头黑发如同刺猬的尖刺一样整齐梳往脑后。而左脸上鲜红的交叉状纹身让他身上充满野兽杀戮后的血腥感。
斯摩卡进来后,他原本安静如同石块的躯体突然晃动了一下。他抬起头,交握的双手离开了桌面。
“请坐。伊娃,你去冲杯茶吧。”
伊万科夫离开后,斯摩卡径直走到为他准备好的椅子。缇娜则选择继续站着。
“抱歉,议员先生。但请允许我抽根烟,就为了你这里该死的规矩,我在外面可忍了半天了。”
缇娜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她刚想低声提醒他的时候,那个男人先开了口。
“请便。我的规矩对有的人无效,比如说你和缇娜。”他微微弯起嘴角。在他的示意下,缇娜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斯摩卡从衬衣里面掏出藏好的雪茄。他给自己点燃一根然后询问对方要不要。那个男人摇头。
“谢谢,不过我太太不喜欢我抽烟。”他用宽厚的手掌小声拍打着桌面。他们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斯摩卡不慌不忙地划燃火柴。雪茄暧昧的香气在慢慢弥漫。
长时间的静止让斯摩卡有了足够的时候去观察四周的环境。除了眼前这个长桌子,在他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足有20英尺高的书柜,上满堆满了各色书籍。书柜旁是两张长椅和矮脚桌。桌面摆有一把□□的金属模型。除了门以外,只有一个四方形的巨大落地窗建立在办公桌后面,淡灰色的窗帘将窗户遮的严严实实。
“你在看什么?看我有没有武器?还是这里有没有警卫?”
斯摩卡收回自己的视线。他讪讪地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作为国会里最有权势的二十个议员之一,多拉格先生的府邸到底是个什么样而已。”
“你知道我?”
斯摩卡失声笑了出声。他上身探前,下巴几乎要碰到桌面。他眼睛紧瞪着光滑的桌面,拿着雪茄的手抖了抖,烟灰落入软毛毯里。
“别他妈跟我开玩笑了,议员先生。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我的任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另外我可是您忠实的反对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那一套。”
多拉格制止住呼一下站起来的缇娜。他同样往前探着身,用一种商量的口吻低声问到:“我倒是很想知道我那一套是指什么。”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清楚。十多年前,我是亲眼看到你从罗杰那里出来的。你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是你的运气,但是小心位置越高,掉下来死的越惨。”他转过头看着缇娜。“而你,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和他有关系。噢,确实,在我追求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以你的年龄为什么能到这个位置上呢?”
“你在羞辱我。”缇娜冷淡地说。“但是你知道我的性格,这不管用。”
“好啦,是我不对。对不起,很抱歉。那么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执行这种任务了吗?”
他已经完全放松下去了。多拉格沉默地注视着他,他的眼里似乎有星火在跳跃不止。
“你找的人不错,缇娜。”他赞许道。斯摩卡神色微微一滞。
多拉格问:“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你知道我全名叫什么吗?我先来自我介绍,我叫莫奇D多拉格。据我所知在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全名的人寥寥可数。而你一直在找寻的那位被带走的男孩就是我的儿子路飞,莫奇D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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