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魂(3)

　　看着芳芳一天天的长大，我以为自己快要出头儿了。芳芳15岁的时候，我和她说话基本上没她小时候多了，至少不象她小时候那么多。但是我们父女关系一直很好。有天放学回来了，我说芳芳饿了么？我给你作饭去。芳芳说恩。我说你等着，爸爸给你作饭去。她说好，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作好了叫我，我说好，去吧，好好复习，要中考了。她恩了一声就回房间去了。我作完饭叫芳芳出来吃饭。饭桌上，芳芳说，董斌，明天期中家长会。我说什么时候？晚上7点开始。我说成，到时候我去。我说你们学校怎么那么折磨人啊。都晚上7点还开个鸟的家长会。她说你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啊。那是为了不耽误家长上班！我说切，都一样。反正你们老师就是没事找事儿。芳芳瞪了我一眼，低头吃饭了。
　　自从她开始上初中开始就不象小时候那样叫我爸爸了，慢慢的连爸字儿都不叫了，开口一个董斌，闭口一个董斌。我当时说她我说你怎么这么叫你爸啊。没礼貌。她说我已经是大人了，这样是因为咱们是公平的，我说是，咱们公平。随便你了。得。就这么一句话，开始了，后来父亲听到芳芳叫我直接叫我名字的时候，差点高血压没上来。他说你看看你看看，叫你给惯的，这成什么体统。我说爸你懂什么呀。现在流行素质教育，孩子也是人，也有人权，你以为象你那会儿我一有个什么事说打就打啊？父亲气的一嘴巴就上手要抽我，我连忙闪开，笑着说您别急啊。我又没象芳芳似的叫你名字。父亲又好气又好笑的说。贫！我嘿嘿的笑着说，在贫那不上也跟您学的么。
　　第二天晚上我去开家长会，叫我着实的牛了一把，那家伙。全场孩子父母都40老几的人了，就我一30都不到的爸爸，老师进来说谁是董芳的家长，我说我是。老师看着和我差不多的年龄，她惊疑的看着我说，你是她哥哥？我说我是她爸！老师您贵姓？她笑着对我说免贵姓张。我说张老师。我们家芳芳学习还可以吧，她说不用我说，你自己有底。我说我从来不管她学习，那是她自己的事，要真是块料不用我督促也能成材。不是那料在怎么管也白搭。张老师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管孩子的，不过话说回来。董芳成绩不错，您也甭操心了，我说老师您可别这么说。那也是看您的培养啊，要不她能有这么好？芳芳这时候走过来说，董斌少跟老师瞎贫，坐座位上去，快开始了。我说好。张老师说董芳同学你怎么这么叫你爸爸。太没礼貌了。我说老师没事，习惯了。
　　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一直想睡觉，大概人习惯这种气氛了，以前上学就这样，一听说教就俩眼儿下沉，看来到现在还是那德行。说到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还不错。芳芳全班第6名。我心想我真是拣到活宝了，我们家除了我爷爷学问最大，我爸，我叔，我姑。我，我哥。我妹。没一个成器的。上学那会都不是什么学习材料。这回到好。我闺女给我争口气了。真解恨。旁边的家长是个差不多40多的女人。老师上面讲她不听，老是回头问我：哎呀，你是董芳的家长吧，你女儿学习真好啊，以后可得叫你女儿多帮帮我儿子啊，我们家小军那成绩真差啊。云云。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说您放心吧。我就怕人烦我。赶紧敷衍了事完了。谁有那闲功夫跟她这瞎扯。我说您叫你们家小军只要别影响芳芳就行了。回头我跟芳芳说叫她帮帮你儿子！那中年妇女笑着说好啊好啊，那谢谢您了啊。我说哎哟您可别这么说。您怎么这么称呼我啊。您是我长辈，我这是应该的。她说唉。警察同志就是好啊，关心我们老百姓，我一听着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和着我是警察我就非得给你们当爹当妈？操。
　　散会了，张老师叫个别点到名字的家长留下，其中就有我。我心里纳闷儿了。按照我上学那会儿被留下的都是差生啊！我们家芳芳学习不是挺好的么？嘿。郁闷了我。等到张老师一个个教育完了。最后只有我了的时候，张老师说，董芳同学家长。我有事想跟你谈谈。我郁闷的说好，有什么事儿您说。她把芳芳叫来，对芳芳说你先回家吧，我跟你爸爸有点事儿说。芳芳看了我一眼，走了。我说老师您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她说好，那我就不跟你磨弯子了。实话跟您说吧，你们家董芳谈恋爱了。我说啊？你怎么知道的？是哪小王八蛋，我看看合格不合格。张老师被我的话逗笑了。她说有你这样儿的家长么。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是看她日记才知道的。我说老师您不厚道啊。您难道不知道偷看学生私人日记是违法行为么？就凭你这个我可以对你进行公诉，侵犯人权啊！张老师已经笑的花枝招展了。她说我不是偷看。是每天的作业。我叫他们写日记。然后轮流把好的给帮上的同学读读，当榜样。我说就这您看见她写了说她谈恋爱了？张老师说是啊，我看了以后没给全班念出来，我也说不清楚，您自己看吧。说完把一本笔记本递给我。我说那好，回去我教育教育她。回家路上我在一家商场门口，看了芳芳的日记。看完了叫我汗颜不已。我心想这小丫头都知道谈恋爱了。你瞅瞅，写些什么？啊？我喜欢他那玩世不恭的性格。和那细心的呵护。总叫我感到摸名的温暖？还有什么：我爱他，但是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会被所有人反对！好家伙。当天我差点也晕菜了。你说你要写也别写作业上啊，叫老师看见了我这当家长的还有什么脸呀。靠，真是不懂得关心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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