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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发现
我连忙蹲下身,找到摆在假山脚下的大圆石头,费力将它移开之后,徒手刨了两下,果真找到了一个首饰盒。
打开它,还是满满一盒的珠宝首饰。
我心下兴奋,看来我之前偷拿首饰的事情韦妈妈并未发现。不过想来当初我每次偷拿,都是取的那盒子最下面的首饰,每回也不敢多拿,我嘴角咧开,禁不住佩服起自个儿的深谋远虑来。
挑了几根分量颇重的簪子拿在手上,再装出一副醉酒的模样,我一摇一扭从假山里晃出来,口中不清不楚地只道:“茅、茅厕呢,茅厕呢?哈哈,上个茅厕都能让爷捡、捡到宝贝,哈哈…”说着我打了个酒嗝,眼角扫到那壮汉已急匆匆从我这里走来。
我又故意将手中的簪子晃了晃,月光下簪子上的宝石散着夺目的光:“宝、宝贝,宝贝…”
那壮汉三步并两步冲到我面前,我看着他眼中的贪婪,左右摇晃道:“带爷去茅厕,它、它就是你的了!”
那壮汉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簪子,掂了掂,一双圆眼中贪婪目光更甚:“醉鬼,你说这宝贝是你捡到的?!在哪儿捡到的?快说快说!”
我又打了个嗝,哈哈笑了笑,对他一勾手指,促狭笑道:“你…嗯…你真想知道?”
那壮汉兴奋不已:“快带我去!”
我“哈哈”两声,摇摇晃晃带他转到假山后,指着地上打开的首饰盒:“宝、宝贝在、在那…”
那壮汉却还没等我将话说完,便将手中木棍往旁边一扔,跪在地上双手难以置信地捧着首饰盒,隐忍着大笑起来…
我心中跳得厉害,悄悄捡起地上的木棍,来到已有些癫狂的壮汉身后,闭上双眼狠狠一棍敲了下去!
那壮汉闷哼一声,再无声响。
我粗喘着睁开双眼,那壮汉正倒在地上,头上正淌着血。
我吓得一把丢掉手中的木棍,转身就向柴房奔去。
奔到柴房前,我一把想推开柴方的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仔细一看,一把锁正横在房前。
“哎…”我跺脚,又急急忙忙跑到壮汉身边,从他腰间取了钥匙。
我哆嗦着打开锁,第一次干这种事,又是打人又是救人,这感觉还真是…
“吱呀…”我推开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一眼就见到蜷缩在角落里季儿。
“季儿…”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我蓦地眼中酸涩,忙跑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双肩,安抚道:“季儿,季儿,是我,我是阿蕖,我是阿蕖…”
“阿蕖…”月季顿了顿,不停挣扎的身子停下,抬头看向我的一刻却让我睁大了双眼!
“季儿,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
月季没回答我,熟悉的双眸紧紧看着我的脸,只是已毫无生气,双手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用力抓住我的衣袖:“是你吗,阿蕖?真的是你吗?我…”
我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揽住她:“是我,季儿,是阿蕖…我来晚了,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季儿只是抱着我止不住地抽泣,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一会儿,她轻轻推开我:“阿蕖,你没事吧,那日你跑到山顶上去,他们说你回不来了,我…”
“无事,”我抚着她昔日娇滑白嫩,如今却被两条可怖的疤痕横亘着的右脸颊,只觉心中苍凉:“是一个叫苏翊臻的人救了我。”
我将她扶起:“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再说。”
月季被我搀着起身,勉强走了两步,却踉跄了一下,堪堪被我稳住:“季儿,没事吧?”
月季摇摇头,声音还带着哭过的喑哑:“我们怎么要出去?”
“爬墙。”我轻声道:“趁现如今后院里没什么人…季儿…”我扶着季儿又走了两步,才惊觉她如今瘦得厉害,这几天她究竟是吃了多少苦头?
我皱眉,有些担心:“季儿,你还撑得住吗?”
季儿神情似是有些痛苦:“无事,只是太久未走路了…”
我搀着她走到木门前,却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柴房前已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对方手中的火把晃得我眼睛发晕,我下意识想用手遮挡,却发现衣袖被季儿牢牢抓住…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身后跟着目光闪躲的牡丹,熟悉的脸貌,却让我身形僵了僵:“我在大堂里便瞧着你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芙蕖。”
韦妈妈理理有些微乱的鬓发:“要我说你二人还真是一对好姐妹,一个不惜将自己的脸划破也要保住清白,另一个是不要命地回来救人,却也真是一个比一个地傻。”
韦妈妈似笑非笑将我看着,眼中的狠戾不再遮藏:“芙蕖,你既逃出去就别再回来,可你如今回来了,还记得韦妈妈我当初说过的话吗?”
我只好“嘿嘿”干笑了两声:“韦妈妈…”
韦妈妈冷哼了一声,声色愈加阴寒:“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曾往脑子里去过,你既想不起,韦妈妈我便再提醒你一次,”韦妈妈神情愈加暗沉:“当初我可是清清楚楚告诉过你,若是你胆敢毁了我天香楼的招牌,我可就不管你是不是熙王爷要的人了!”
“哦?是吗?”
我身体猛地一颤,这把声音…是熙王爷顾熙北?
“本王要的人,还真从未没有得不到的,”一个身着锦衣的身影慢慢从火光之中走出,俊美的脸上邪肆的笑容依稀熟悉:“韦妈妈,你险些丢了本王要的人,又以为将头牌紫苏送到本王府上,再多送几个姿色普通的婢女,本王的这口气就能咽下了,是吗?”祸害哼笑,双眼正带着笑意将我的身影紧紧攫住,声音中却隐隐透出一股子的威严。
韦妈妈连忙跪下:“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只是…”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祸害转转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微微眯起,却还是将我看着:“今日若不是本王正好在天香楼附近转悠,韦妈妈打算将这芙蕖如何办了?”
韦妈妈身体颤了颤:“妾…妾身…”
这个祸害还算是有几分威严的,想到这儿,我不禁对这祸害有些佩服,能将韦妈妈唬成这样,也算是不易了。
我想着左右逃不出去了,便有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接话。
只是那顾熙北却嗤笑一声,并不愿意放过我,他转而问我道:“芙蕖,你也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多少人等着进我府邸的大门,你竟还敢逃?”声音却不比与韦妈妈说话时的清冷,竟是带了些戏谑。
我又只好“嘿嘿”干笑两声:“芙蕖进了王府也是粗鄙下人一个,怎好浪费王爷府中食粮…呵…呵…”
“哼,牙尖嘴利。”顾熙北难得露出一抹笑意,挥挥手:“来人,将她二人给我带回去。”
什么?我一惊:“慢着!”
顾熙北眼光倏地变得锐利:“芙蕖,本王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顾熙北身后的一群侍从顿时往这边走来…
我无法阻退,猛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尖刀,直抵自己喉间:“我说慢着!”
“阿蕖!”季儿一惊。
“慢!”熙王爷抬手止住侍卫,脸上忽地阴沉万分:“芙蕖,你可知威胁本王会有什么下场?”
“王爷,我只有一事相求,”我双眸直直注视着熙王爷,丝毫不退让:“给月季一匹马,放月季走,芙蕖自会随王爷回去。”
“阿蕖…”
我眼睛斜向月季,摇摇头,示意她禁声。
月季抿抿唇,忽而更紧地拉住我衣袖,坚定道:“我不走,我不能次次都这般自私…”
“季儿,”我心中微暖,低声道:“你就算不走我也是走不了的,”我顿了一下,更轻地出声:“况且,展鹏现下很需要你…”
“那你呢?”月季眼泪倏地就下来了,“那你怎么办?”
我一愣,正想说话,顾熙北却开了口:“芙蕖,你是凭什么觉得本王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答应你的要求,”顾熙北双眼微眯,语气略显生硬:“上次要带你走,你说过两日,本王允了,结果呢?”
“凭我是你想要的女人,”我站直身子,直直望进他的双眼:“就凭你说过,你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还是你想要例外?”说着,将刀尖更紧地抵住脖子,伤口处血开始慢慢渗了出来…
“哈哈…”顾熙北顿了顿,忽而抚掌大笑:“很好,来人,牵一匹马过来,放那个女人走。”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他…就这么简单放月季走?
“阿蕖,我不要走,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要…”
“听着,季儿,”我放柔了声音:“上回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我可曾骗你?”
月季紧紧抓住我的衣袖,摇摇头。
我轻声笑,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这次我也向你保证,我会回来找你,只是,你也要向我保证,”我忽而想起病床上的展鹏,只觉心中沉闷不已:“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月季泪水不断,抿着唇。
“你要答应我!”她久久不说话,我忽地有些急,声音也不觉大了起来…
“嗯…”季儿应答,微微颤抖着声音。
“够了没有?”顾熙北皱眉,颇有些不耐烦。
我看了他一眼:“季儿,把马骑上,记住,不要回头。”
月季松开紧握我衣袖的十指,不经意间却将我袖中的小巾帕扯落…
她一步一步从我身边错过,空中却似传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轻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
我一惊,月季却似从未说过话般,深深看我一眼,出门策马离去…
我听着门外马匹轻叱声渐远,心中一块大石倏地落地,重重吐出一口气后,我垂眸低喃:“翊臻…”
手臂一痛,我倒吸口气,却听得“哐当”一声,匕首便落了地,双手也被制住,我惊诧地睁开双眼,却落入一双盛怒的眸眼中…
“嘶!”嘴边一阵被撕裂的疼痛,我看看顾熙北手中的假胡子,狠狠瞪向他。
顾熙北却将手中假胡子往旁边一扔,用力攫住我的下颚,再用力抬起:“竟又敢胁迫于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毫不畏缩,睁大双眼与他对视。
顾熙北突然哼笑一声:“说实在,本王也想知道,你是有多大的本事,竟能活着从弥渡林里出来!”
我顿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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