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Life

　　“血细胞多少？”
　　“3.3。”
　　“心跳和血压。”医生迅速问。
　　“心跳正常，血压偏低。”护士回答，“心脏有贫血杂音。”
　　“输血。”医生解掉身上的听诊工具，“……”都然听到很多很复杂的声音，很急促，很紧张的声音。她很想开口说，不用紧张，不用着急，我并不害怕死亡的。可是身体是那么的累，完全不听她的话。
　　顾皙站在手术室外面，虽然对这一天的到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和7X对抗明知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也不否认让都然重伤重新回到组织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他不是没想过这个计划，只是，只是，都然，你真的对自己太狠心！把自己弄成这样再回到组织确实稍微让组织然为是夺回来的，而不是有什么谋划。但我绝不允许。
　　我不是命令你在那里等我，不许开门的吗！你这个该死的、顽固的、倔强的女生！
　　顾皙紧紧的握拳站在手术室门外。不是没有想过有人会受伤，但是当他真的站到这里的时候，那悲哀还是不曾减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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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3医院。
　　特殊的重症监护病房。
　　这个病房是隐藏在一个储物室之后的，并不像一般病房一样有门牌号等。对护士也是隐秘的。是当初名檀为了保护特殊证人让犀泽安排下来的。现在都然就藏在里面。
　　都然已经醒来了几天。右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身上插满管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也没问。
　　顾皙推门而入的时候，都然正转头看着窗外说：“时隔才三日，人世满樱花。”犀泽和名檀也走在后面跟进来。窗户明明是关的，还拉上了重重的窗帘，可她依旧看着外面。
　　顾皙浑身一震，她念的是日本长久以来享有盛名的俳句《楚江丧妻》中的一句，是日本古典的悼亡俳句。
　　“喂喂喂，都然，你知道你这条命是费力那个老医生多少精力，死了多少脑细胞救来的啊。你知道老医生在手术台上站了……”犀泽一进门就开始唠叨，都然被犀泽数落的静若寒蝉，也许是因为还很虚弱，破例不和他斗嘴。他是在关心她，她还是知道的。
　　“还有啊，下次不能再不听话了，顾皙已经满脸黑线很多天了……”这两天都然一直不敢直视顾皙，怯生生，又苍白着脸。让顾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是故意要制造麻烦的。”都然淡淡一笑，凑近了看，顾皙就看得出，她笑得很淡，却很凄凉，“如果你们嫌我麻烦，我可以马上走。”
　　“胡说八道！有谁嫌你麻烦了。”
　　顾皙真想把她拎起来说清楚，这就是划清界线吗？你的事我的事，分得清清楚楚，你怎么能因为会连累我，你就要离开我？这就是你处理事情，面对事情的态度？不会相信朋友，依赖朋友吗？你就那么喜欢孤军奋战的孤独感？可是我却喜欢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
　　“不要骗我。”都然淡淡地说。
　　顾皙呆了一呆，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你是怎么想的，要告诉我们，我们必须坦诚相对。如果你不小心出事了，你让我，你让我……” “可是顾皙，也有事情瞒着我啊。顾皙是CIA（中央情报局（CIA）是美国政府的情报、间谍和反间谍机构，主要职责是收集和分析全球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科技等方面的情报，协调美国国内情报机构的活动，并把情报上报美国政府各部门）对不对？”都然只是不想让顾皙，把话说下去，只是直觉不能把话说下去。却不知冲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顾皙说这句话神态掠过都然眼前，是带着低笑的，令人舒服而放松的感觉。这就是顾皙的秘密？
　　在窗口站着的名檀转过身来，“想要打垮组织，必须借助很多力量，顾皙这样做也是并无他法的。”名檀开口解释。显然他是知道的。
　　犀泽瞪大双眼上上下下的看着顾皙，又看看名檀和都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有些察觉，我曾经敲了敲桌面问你‘你该不会是这个吧’，你承认了。” “敲”在英语中是KNOCK ，暗指NOC，NOC指的是Non-official Cover，是无具官方身分掩护的情报人员，尤其是CIA的特工。
　　“都然是怎么知道我是CIA的？可以说话吗，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们。”顾皙帮都然调好病床的位置，让她稍稍座着。
　　都然无声的笑了笑。“我猜测的，可以查出7X的人应该不止依靠自己的力量，而是有组织的，FBI或CIA。在你第一次问我‘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的时候。你握住了我的手，可以看成你是在安慰我，当然也可以看成对我进行测谎方法。根据脉搏和呼吸频率，以及瞳孔放大的程度来判断是否说谎。那个是CIA经常使用的方法。”
　　“真是厉害……”犀泽又一阵唠叨。
　　都然听着犀泽唠叨鼓噪的声音，顾皙缓缓的舒服的声音，名檀清冷的声音，觉得有这些朋友真好，活着真好。
　　几人又待了一会，顾皙和犀泽就出去了，倒是名檀说有事和都然谈一谈，要留下来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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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檀依旧靠着窗户站着，“你喜欢顾皙，对不对？”
　　都然的脸庞煞白，冷冷一笑，自嘲地，“旁人当真看得比什么都清楚。”她承认，“是的，我喜欢他，那又怎么样？”那又能怎么样。
　　“你们两个的眼神很奇怪。”“你喜欢顾皙，就会希望他快乐，是不是？”名檀再问，他的眼睛凝视着都然，似乎把她当成了一种危险的物品，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危险品。
　　都然冷笑，“顾皙快乐还是不快乐，我决定不了，你应当比我清楚，顾皙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情绪——不会被任何人左右。”都然说完，像向风里丢弃完了一条轻飘飘的丝巾一样，她的声音很飘，态度却很冷漠。
　　“因为你们两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因为你们两个对自己都没信心，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名檀眼睛依旧凝视都然。
　　都然不直觉的觉得很冷，名檀的眼睛太过凌厉。
　　都然笑笑，她一向说三道四打马虎眼的能力一向了得，这次却不否认。
　　“不自信的原因是什么？真的是因为7X的压力而害怕失去？你们都不是会惧怕压力的人，不是吗？”名檀的语气静静的缓了下来。
　　都然的身体不易察觉的一震，忽然说：“因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么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知道吗？我指的不是对抗7X的想法，而是心里真正的在想些什么。认识他十天，和认识他一天是一样的。我无法从朝夕相处中了解他更多。”
　　名檀却在此时轻轻一笑。“如果他都不了解你，那么还奢望谁能了解呢。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坦白，太自负。或许你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哭一样笑的时候，或许就可以……”名檀说了两个或许，这个也许他自己都不注意，但是都然注意了。你看，不只是我们感觉到不自信，身边的人也是呢。
　　“不，不一样的。”都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自言自语。
　　她意识到的时候很快的住了嘴，却还是被耳力一向很好的名檀听见了。
　　“LOVE LIFE.”名檀对都然说。
　　“嗯？”
　　“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你逃离组织，对抗组织不是为了仇恨和报复吧。是你下意识觉得生命是多么的珍贵，你觉得死亡是件太过沉重的事。即使是像基尔这样的人来说，你下意识也不愿伤害，甚至想要拯救。”
　　都然摇了摇头，“我应该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有人死在我失败的病毒下，虽然我很努力的想救他。一个人的罪恶就是罪恶。”
　　“不是好人就一定是坏人吗。”名檀忽然说。
　　“我只是，只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吧。人类真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会为了不知所以的理由，像傻瓜一样辛苦的拼命。”
　　即使活着不被人喜欢，自己的生命并不重要，可还是希望身边每个人都好？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一个傻瓜组成的世界，才显得那么美好。
　　“所以请稍微爱一下自己的生命吧，7X的事件一结束，都会好起来的。”
　　“嗯嗯……我会像喜欢大豆一样喜欢自己。名檀，发现原来你是个温柔的人，喂喂，以后多笑一笑好不好。你这样很像小白脸包公诶……”想通了一件事情之后都然便是一个很笃定的人，所以又乐呵呵的开起了玩笑。
　　名檀又直接无视了都然这段话，径直边走过边说：“门口的是阿水，K，和高木。有什么事情就叫他们。”名檀的部下。提防7X的袭击。
　　“名檀，有一友如此，我很高兴。”
　　“顾皙和犀泽也是懂得的。”
　　“嗯。对了，7X有什么行动还是要和我说。”至少她在组织呆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对于组织的行事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次都然受伤，7X必定围攻医院。只是不知道又一场的血雨腥风什么时候来到。
　　“你好好养伤，非要弄死自己猜高兴吗。”伤势快点好，搬出了医院就可以免得医院里无辜的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是是是，名檀大人下令，小民怎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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