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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隙
阿月在画舫里显得格外的激动,一会儿看看身边倒退的湖光景色,一会儿又伸手在湖水里玩耍。将本欲与她畅谈一番,增进感情的顾延凉在了一边。不过顾延以为,只要能哄得她开心,应该会对自己有改观吧?
此时阿月忽然见到岸上的空中飘着一只大大的蝴蝶,七彩斑斓,好不漂亮。阿月顺手捉住最近的那只手问道:“天上飞的那是什么东西呀?”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一只蝴蝶那么简单,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蝴蝶呢!难道是什么鸟?
身旁的顾延微微呆滞了一下,也看向了她指的方向,一目了然,含笑应道:“那是纸鸢,郡主从前没玩过吗?”这可是寻常人家都玩得起的呀!
但顾延不知道,北疆连年战乱,民不聊生,还有谁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去做纸鸢呢?性命尚且都难保,随时都有国破家亡之虞,还能这样惬意吗?
阿月凝望空中那只大“蝴蝶”的时候,岸边不远处的国子监水榭里那暗红长袍,黑色大氅的人也正望着她的方向,手渐渐紧握成拳,硬生生折断了手中捏着的毛笔。
他身边一人忙提醒道:“殿下,你手中的笔折断了。”万一伤到他那双矜贵的手,他身前的那副刚作的山水画可就要血染山河了。
顾战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笔猛地丢在了案几上,黑着张脸一声不出地就走出了水榭。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要拉住那个人的手?不是叮嘱过她许多次了吗?为何要负他?还有那个人,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争?皇位如此,权力如此,甚至连他喜爱的女人他都不放过!
顾战走回一间小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就走出了国子监。他真怒了!怒不可揭。
国子监水榭内,本一直在旁陪伴的几位公子模样的人都奇怪了起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在与我们一起作画,怎么说怒就怒了?”
“兴许是见到太子泛舟湖上吧!称病不朝,却有这闲情雅致!”
“话说那拉住太子手的公子是谁啊?”
“没想太子居然有此嗜好,还光天化日地在湖上招摇,也难怪睿亲王会恼怒啊!皇家的颜面何存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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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一行人从画舫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近一个多时辰了。她玩得挺尽兴的,于是转身对顾延说道:“谢谢你!阿延。”
顾延本欲留阿月在“碎语轩”一起用午膳,没想却被她一口无情地拒绝了:“午后,我与先生还有约定,不便久留。”湖光景色虽美,但她心中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日子她可是沉浸在与书童小伍对弈的乐趣中,也从中学会了不少的战略。
顾延心想来日方长,如今已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勉强难免会令她心生反感,也就没强求。只是“依依不舍”地送了阿月出门,阿月带了余兰站在路边等敖夕去找之前送他们过来的马车,附近是“不允许”停靠马车的,顾延也就陪在一边与她二人闲聊。
此时原本宁静的“苍龙湖”岸边的大道上传来一声骏马嘶鸣,紧接着便响起无数的惊叫声,叫声充满了惊恐。阿月回头时,见到一匹棕色骏马朝他们飞奔而来,速度之快,犹如风驰电掣。余兰站在阿月身旁,正好挡住了马的方向,眼看就要撞到她的身上。
阿月一把推开余兰,迎向那匹受惊的马,她敏捷地抓住缰绳,猛地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疑。骏马扬起前踢,踢踏了多下,正对顾延的方向,一声长嘶,马停住了,顾延一下跌坐在地上,额头渗出冷汗,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呆滞地望着那匹马,还有马上的那个英武的身影。
阿月见马已被自己控制住了,才从马背上利落的翻身下来,只是看过这匹马后,咦了一声:“疾风?”她在北疆时时与顾战天天操练马技,怎会不认得它?它怎么会被惊成这样?
阿月朝着“疾风”奔来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狂奔而来,刚停下便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说道:“阿月……你……你没事吧?”
阿月将马缰递到他面前问道:“‘疾风’怎么受惊了?”她在军营里呆过,自然知道象这样训练有素的神驹,而且还与自己的主人心灵相通,一般都不会那么轻易受惊的,她的“闪电”便不会这样,所以她很奇怪。
顾战顺了下气,对阿月抬了下手,没去接马缰,忙走到顾延身边对他伸出手说道:“皇兄没受惊吧?”
顾延这才回过神来,他怎会没受惊?适才若不是阿月身手敏捷,估计他已经命丧马蹄之下了。他看了顾战一眼,眼里闪过一道杀气,很快收敛了起来,将手递给自己的皇弟,这才由着他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笑了下:“没受惊!皇弟这是打哪来呢?还真是巧啊!”一声冷笑。
顾战背对着阿月,对他皇兄也冷冷地笑了下:“此前在国子监的水榭里与一帮王侯家的公子一起作画。春临大都,‘苍龙湖’还真是美不胜收啊!皇兄今日兴致也不错嘛!在画舫上流连了一番美景吧?”
顾延瞳眸微敛,随即笑道:“皇弟岂不是也将美景尽收眼底了?”
顾战低哼一声:“的确很养眼。不过皇弟我,对这美景是真心喜欢,毫无杂念,还望皇兄不要与皇弟相争才是。”
顾延抖了抖衣袖,低垂着眼眸淡淡笑道:“美景在眼前,人人皆可观之,皇弟岂能独占?”
顾战被他激怒,正想再与他争辩,却听身后阿月说道:“阿延、阿战。阿兰手擦伤了,我要带她回去涂点药,先告辞了。”
顾战转身时却见到阿月似乎十分紧张地看着余兰的手,对他毫不在意,敖夕也已不知什么时候领了马车过来。阿月扶着余兰上车,对身旁的敖夕问道:“你上哪?要不与我们一起回府?”
敖夕摇了下头:“我在此间还有事情要办,郡主先回去吧!”
阿月点了下头,这才让车把式驾车离开,望着阿月离去,顾战气得浑身微颤。顾延在他身后见到此情此景,微微笑了一下,低声说道:“阿延!呵呵!阿战。看来你我如今在她心里都是一样重吧?”
顾战未应声,只是走向他的“疾风”,经过敖夕身边时,冷冷看了他一眼:“敖将军真是有意思啊!竟然将自己所爱之人双手奉于他人面前,从前你教阿月穿衣吃饭,难道如今还要教她如何男欢女爱?可别忘了她是匹狼,有朝一日她若知道了你的这番苦衷,会如何待你?不妨斟酌下吧!”北疆时,他可是亲眼目睹了敖夕眼里的情愫,岂会不明?如若不然当日怎会吃味?
敖夕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顾延,此时太子殿下的脸也暗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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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战回到睿亲王府,将手中马鞭随手一扔,便恼怒地走进了自己的寝宫里,唤来小鑫子替他拿了几坛子酒,便一个人关了门在寝宫中闷闷地喝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叫他阿延?他们究竟亲密到了何种程度?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几日他一直被政务缠身,抽不出空当去看她,今日稍有空闲,又被一帮王侯家的公子叫去附庸风雅,本想着应酬完那帮所谓的才子就去她府上转转,没想却被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那称病不朝的皇兄竟然兴致勃勃地带了她游湖……
皇位他早已不想要了,权利他也从未与他相争,甚至连父皇的宠爱他都从未去主动争取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皇兄将来的江山,不该是兄弟齐心吗?为何还要如此逼他?那个人是北疆那个总是对他不敬,总是给他制造麻烦和难堪的阿月啊!为什么连这都要与他争?
顾战在自己的寝宫里抱着一坛坛的酒喝到宁酊大醉,醉了就能忘记这些年的委屈吗?醉了就能将她拱手相让吗?他做不到……
正因为做不到,才会故意“刺激”“疾风”,可他都未下杀手啊!阿月的身手他岂会不知道?最多不过是给他个警告,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他才是比他更有能力的皇子。
寝宫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鑫子在外阻止道:“兰妃,殿下心情欠佳,您还是别进去了!”
兰妃扬起她高傲的头,轻蔑地说道:“殿下心情欠佳,本宫才要来安慰下他的,你还是下去吧!”
话音刚落,一个酒坛带着残余的美酒一下飞了过来,在兰妃脚边碎了一地,溅起点点水花,浸湿了她的裙摆,顾战咆哮般吼道:“滚!除了阿月,谁也别进来。”他真的醉了……
兰妃吓得面青唇白,殿下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阿月是谁?他为何只肯见阿月?难道她也有情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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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府内,红墙下。
敖夕跪拜在那明黄蟒袍的身后。
顾延的脸色很黑,黑到令人生寒:“今日睿亲王所言,是真的吗?”
敖夕摇了下头:“臣只是救了昭月郡主,此后的教导均是邻居家的大婶儿代劳。臣从未对郡主有过非分之想,也未有过逾越。”说出这番话,他的心很痛!
顾延冷冷哼了一声:“若是有,倒好办了。如此悍女,孤萌生退意了。敖将军以为如何呀?”
敖夕呆了,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让他去争?他醒了过来,忙道:“殿下,臣对昭月郡主绝无攀附之心,臣……心里只有燕怡一人。”
顾延俯下身,凝视着他,冷冷问道:“是吗?若孤要你此刻开始有攀附之心呢?”
敖夕微微抬起头,看向顾延,茫然问道:“太子的意思是?”
顾延森森地笑着:“她本就是孤想要的一颗棋子而已,只要是孤的人,谁娶了都一样。”那马上的英姿,他确定自己驾驭不了,太强悍了!强悍到令他胆寒!何必引火自焚呢?不如成人之美,岂不两全了?掌控天下之人,手里握的不都是棋子吗?
接下来,好戏该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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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战:“这死丫头怎么让人不省心呢?”
某夕:“还是那句话,末将很无奈!”
某月:“我只想复仇!”
某启:“一群不成材的男人,还是启来帮帮郡主吧!”
某香:“受不了了!其实不想你们变坏!但是情节需要啊!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