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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蔡仲勋是个神人。
他说:“其实那天我很后悔。我好像伤害了你。”
他若有所思。
我会错意以为是那场晚宴,笑了笑:“你已经道过歉,我也接受了。”
他说:“其实那天我是为了去看另一幅画。”他张大嘴,抬双手,做了个异常可笑的鬼脸。
我了然:“现代艺术馆。梵高的呐喊还是向日葵?”
他点头微笑不语。
又开始用一种剥丝抽茧的眼光看我。
我不敢招惹他,无奈说道:“你不应该在别墅跟新郎官敬酒吗?”
他冷哼:“兄弟们哪有那么多讲究。媳妇娶进门就把我们都扔了。”
我祭出廖启望这杆大旗:“你不怕他找你?上次他几乎要杀掉我,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很怕死的。”
他嗤笑:“他忙着勾心斗角争家产,顾不上我。再说了,我上哪里去为什么要他过问?”
他黑色西装衬着白色华贵衬衫,袖口处是宝石扣,有家族徽记。
他用食指点我:“你以为他能降得住我?”
我笑他:“被绑起来的,是哪个笨蛋?”
他说:“真正打起来,我俩棋逢对手。”
我是真的乐不可支:“你连我都打不过。”
电梯到头,他后仰,我伸手将他拉回。
他跟在我身后,无谓的耸耸肩:“以命相拼,下的都是死手,你要相信人的潜能。”
我忘了他是个疯子。
我进包间,说:“他很,很在乎你。”
他停住脚步,站在巨大玻璃窗户下,阳光温暖的倾泻在他身上。
他说:“你很爱他。我知道。我也想要这样的爱。你可不可以给我?”
我张口结舌:“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他高傲点头,但神情很落寞:“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你看着他,眼里都是忧伤。我小时候见过,我母亲也是这样。她去世之前总是很坚强,但有一次我悄悄看见,她坐在椅子看着花园,你脸上的神情跟她一样。你很绝望对吗。但你藏得太好,廖启望根本没觉察。”
他说他想要爱。他的口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令人觉得这种东西也是理所当然存在于世,并且可以任凭自己心意送来送去。
我已年近三十,看透太多聚散,只是想找个伴。
况且他实在嚣张的可以,这又不是在演青春偶像剧。
我只好保持微笑:“你们才是一对。拜托不要再跟我说这个话题,我们不熟,你知道这样,会让我有些尴尬。”
我转身就走。
他在身后冷冷开口:“我们从来都不是一对。我很有耐心,我等着看你后悔。”
我不理他。
赫连坐在包厢火冒三丈:“你真是炙手可热,从那天失踪到现在。我打了多少电话你都不接。要么美妮姐就敷衍我,说你赶通告啦上节目啦等等。”
他掐住汤姆猫的脖子:“快快如实招来!不然我就干掉它!”
我心烦意乱:“你还说我,我能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你跟周锦聚。你想干什么?”
赫连道:“错,应该是他想干什么。纠缠起来没完没了,那天我就应该连他一起揍。”
空荡荡桌面,有萝卜炖虾,凉拌鱼皮,海鲜清汤面,还有一瓶橙汁。
我说:“我抛弃了海参鲍鱼,名酒美女,你就拿着三样菜糊弄我,还浪费到叫一个包厢。”
他说:“快吃吧。吃完我们要赶去电影首映,贺岁档抢钱大作战好不好。大哥,我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好不好。”
我抄起筷子:“包括跟周锦聚上床。好不好。”
他两根手指一拉嘴巴,做个禁言的动作,“木事,嘿嘿嘿。”
两个小时后我又到槿城。电影首映仪式盛大华丽,众多导演、演员、影评人出席参加,亦有政治人物匆匆出场,为的是发展文化产业的政绩。舞台声势浩大,舞美摄像早就各就各位。
首映前有小型访谈,是赫连粉丝也是记者的某美女贴身跟随,录音机别在嘴边,连他白胖女助理都被挤到一侧。
这位娱记见了我,两眼放光:“可否谈一下你最近的传闻,与赫连闹不和的传闻是真的吗?”
我笑着搭赫连肩膀:“其实你知道,很多时候狗仔为了一些不实消息就自己善加发挥,如果伤害到我名誉我会发律师函。而且这样说对赫连不公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与相熟媒体寒暄几句,做了澄清就坐到一边喝水润润嗓,等着唱歌。
方如晦踱到我旁边:“脑筋急转弯。”
他说:“两位演员出去度假,掉到天坑,其中一位当场摔死。那,死掉的人叫死人。活着的人叫什么。”
我:“……”
他说:“活着的人,叫救命。”
我苦笑:“大叔,你有必要见我一次就挤兑我一次吗。大家好歹同家公司,给个面子好不好。”
方如晦靠在我身侧,“我以前心情不好,常常坐飞机去纽约,一个人在中央公园坐到黄昏。”
他说:“如果你心情不好,可以学习一下,学会自我放松。”
我问:“你怎么知道?”
他扬扬下巴:“我马上就要知道了。”
蔡邵雍手牵紫色高贵晚礼服的淑女出现,与一众高层寒暄。
衣香鬓影诸多嘉宾来回穿梭。觥筹交错中,许多人脸上有朦胧的笑意。
我坐在角落稍稍探身,见那女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笑容温雅,轻轻拍她肩膀。
方如晦转身到另一侧,正好挡住我视线,“要不要换个造型?我有相熟造型师,可以让你帅到无敌霹雳。”
我低头轻笑:“谢谢。你怎么知道的。”
他诧异问:“这个圈子里,谁能真的瞒过谁?”
不错,谁能瞒过谁?我不言语,他不声张,不是胆小怕事自扫窗前雪,而是你我他之间,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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