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和她的忠犬

　　陆铮救上来的是个十八九岁的绝色女子，真是漂亮啊，剪水秋瞳，小巧鼻梁，淡淡的唇色。
　　不过，这美人已经没了鼻息，贴在她胸口细听，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我几下扯开她的领口，半跪着把她腹部放到我腿上，让陆铮抬起她的腿，并用手平压背部。
　　咳咳咳，数声她呛出好几口水来。
　　一吹十压，不一会儿那女娃娃便恢复了呼吸。
　　陆铮见她如此，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但知她是在救人也无法阻止。不过深深后悔刚才捞了那个女人上来，等等要不要悄悄再扔下去呢。

　　阿婵没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
　　睁开眼睛便望见一个青衣女子，那女子眉眼弯弯，虽温柔好看却又透着分狡黠，很有一番风味。
　　她望着我问道“你溺水了么，还好是陆铮在，不然那么远我肯定赶不及救你。”
　　阿婵想，老天竟然死都不让我安生么？“谁要你们多事了！”说着，便挣扎着又要下水去。
　　“诶呀你做什么！”
　　“你让开。”

　　啪的一声，阿婵面上一疼便被甩了一巴掌，脸颊登时红肿了起来。
　　“诶呀陆铮，你怎么打她。”
　　陆铮冷冷的看着道“你之前如何想死我不管你，如今你的命为清儿所救便是她的了，竟然还敢轻生。”这女人死不死本不干陆铮的是，只是他知道，若是她此时死在清儿面前，清儿势必是要伤心难过的。
　　好可怕的男人，阿婵想。冰冷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让人觉得自己仿佛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死物。可是又是多好看的一个男人啊，阿婵本以为二王爷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了，谁知面前这人眉目冷峻霸气十足，与王爷温润如玉十分不同，但又毫不逊色，当然七王爷才是自己心目中最美的男子。
　　想起七王爷阿婵不经又悲从心起流下泪来。
　　七王爷不嫌弃自己出身青楼，与自己两情相悦。可是，自己尽然得了梅毒之症，如此还有何面目服侍王爷，不如一了百了，或许还能让最美的自己活在王爷心中。

　　我望着满脸悲戚的阿婵道“姑娘，都说死过一次的人越发能知道生命的可贵。我是个大夫，见到过许多在疾病折磨下依旧苦苦抗争的人们，他们苦苦求生却求而不得。而你方才所放弃的，正是昨日殒身之人祈求的明天。我不知你出了何事，但或者问题或许还有解决的可能性，死了，就真的什么改变也不会有了。”
　　“改变?”阿婵嗤笑了一声，哭叫道“梅毒绝症，能有什么改变，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死吧！”
　　“梅毒？”我惊呼一声。

　　这时突然腰间一紧，便被陆铮带到了船头，他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擦我的嘴唇。我见他他唇抿得极紧，眼神又惊又怒，认识至今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这是怎么了？轻轻抓住他的手正要询问，便听到不船尾的女子大笑道“哈哈哈，瞧吧，你嘴上说得好听，此时还不是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那笑声处处透着绝望。
　　武当藏书甚多，陆铮在武当的十年饱读诗书，这梅毒之症自是有所了解。刚才清儿嘴对嘴的就她，此时莫非莫非••••
　　陆铮惊怒交加举掌变向那女子拍去“清儿好心救你性命，如今却••••你该死！”
　　我听到这儿自然之道陆铮这般失态是为了什么，眼见阿婵便要死在他掌下，我大叫道“陆铮住手！我不会被她传染的！”
　　陆铮手停在阿婵脑壳儿一寸的上方，一脸不信。我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胳道“我小时候打过预防针，额•••就是身体里面有种药让我不会得这个病。我绝对不会被她传染的。”
　　陆铮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儿，之我不是说谎。哼了一声挥休推到船头背对着我们。
　　见他如此紧张我，我心里很是高兴，有朋友如此，也算不枉来此一趟了。

　　“身体里有•••••让人不会得梅毒的药？”阿婵坐在地上呆呆的道。
　　我点点头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一下她，果见手背上有几个红色小溃疡，颜色很淡不易发现，我一惊先开了她的袖子。她也不阻拦，任我检查。
　　“怎样，莫说这病无救。就算有救，世上又哪里会有原以为妓女医治此病的大夫呢？”
　　我不理她嘲讽的口气认真得问道“你身上可还有这样的溃疡？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热，头疼，关节酸痛呢？”
　　阿婵本以为她检查之后一定会厌恶的退开就像所有其他的大夫一样。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认真的询问起自己的病情来了，又想起之前她提到的什么“预防针”。绝望依旧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期望。
　　阿婵紧紧握住我的手，颤声道“你说你是大夫••••可••可是能治我的病？”说罢又狠狠的摇了摇脑袋“不可能，不可能，这是绝症多少姐妹都死在这个病上了，从来没有大夫能治。”
　　我蹙着眉望着她不语，治疗梅毒必须有青霉素，可是这个时代去哪儿找青霉素呢。
　　但，既被我遇到，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我对她安慰的一笑 “梅毒并非绝症。只是要治疗此症需要些很特殊的药物，我手头并没有。所以，姑娘，你必须等我一段时间。”我怕她听了我这种没把我的说法会更加不安，便又加了一句“我必定竭尽全力想法子治你的病。你放心！”
　　谁知阿婵却突然安心了一般道“姑娘若是如江湖术士一般一口认下能治，阿婵自是不会信你。但如今姑娘这么说，阿婵便知道姑娘可信。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尽然还有大夫愿意为阿婵看病。” 她在风月场上良久，察言观色，别人是否在说谎自然是一看便知。况且，如今叫清儿的姑娘是否能治好自己的病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所谓了，上苍在自己死前，还能让自己遇到一位愿意为自己治病的大夫，已是带自己不薄了。

　　我和陆铮带着阿婵到城里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夜里，陆铮敲门进来。我见他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想来还在为白天的事情不高兴。
　　便拉他坐下道，望着他的眼睛道“我真的真的不会生这个病，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突然又想到今日他给阿婵的那一大个耳刮子，便笑道“阿婵那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你也还真打得下的去。”
　　“有何打不下去？你若是••••••”他眼神一紧“我定将她切碎了喂鱼。”只是若真出了事，就算把人切碎了，又能怎样。越想越是后怕，不禁紧紧握住了余清的手。“清儿，下次莫要胡乱与人治病了。”我冒不起这个险，冒不起失去你的险。
　　我见他这般便也不开玩笑了“这个嘛，我很爱惜小命的。所以，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嘭嘭，几声敲门声过后，只听门外阿婵道“青儿姑娘，我来给你送热水。”我忙去把门打开，迎她进来“哎呀，你怎么做这个呀。我自个儿会弄，你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清儿姑娘待阿婵好，阿婵想报答姑娘。”阿婵见陆铮也在，脸色白了白道一下便退了出去，“姑娘早些休息吧。”

　　她走之后我转头对陆铮道“瞧你把人家吓得，见着你跟老鼠见这猫似的。”
　　他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我望着阿婵离去的方向皱眉道“这青霉素•••••也罢明日先去挽香楼看看。”
　　“你去那地方做什么？”陆铮皱眉问道。
　　“阿婵说，她有许多姐妹都为梅毒所苦，我想先去看看这些姑娘的病症。”
　　“那是青楼。”
　　“我知道”我是个现代人，虽然知道古人对妓女的鄙视，可是能理解却不能接受。“我以前瞧过个对联，是这般写的。转轴拨弦，弹琴亦弹心；倚门卖笑，谋生亦谋爱。他们很可怜，却也很令人敬佩，那勾栏院里不知出了多少才华出众的女子，只是给他们的天空太过狭窄，任她们再才华横溢，坚强能干，他们也只能在男人的欲望下讨生活。可是，他们依旧努力谋生，努力的活着不是么？”我认真地瞧着陆铮道“我想帮帮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是的我想帮他们，我虽没有能力就他们出苦海，但是至少可以努力让他们尽量少些病痛的折磨不是么？
　　陆铮静静的听我说完，抬手轻轻地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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