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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四处都是青葱的竹林。
两年前的景色,与这决无不同。
般璃摘下一片竹叶,放到唇边,吹的仍旧是两年前的那首曲子。
两年前。那本是个很好的天气,天蓝,云白,凉风徐徐。
那时的他,稚气未脱,喜欢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衫,站在碧湖边,拈起一片竹叶,吹一首自己最爱的曲子。那日,是他初见镜花容,那红衣少女姿态优美,映衬着绿叶,美的倾国倾城。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尽管琉璃山庄的女子个个美貌如花,也未有人及她半分,他不由看的出神。
也许是上天刻意制造缘分,那日的天气特别诡异,突然下起了大雨。
怒火弥漫在镜花容脸上,她素来是讨厌雨的。
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为她遮住了雨水。
她微怔,竟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男人。
“姑娘,你家住何处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般璃笑的单纯,明澈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羞涩,任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却不让她淋一点雨。
镜花容看的入迷,心中减了杀意,她挑了挑眉:“直走”
“直走?”般璃魅眸微扬,俊秀的脸上划过晶莹的雨滴,身上的绿衣早就被雨水淋湿“直走是琉璃山庄。”
她眯着眸子,看了看这雨势:“去琉璃山庄避雨,不可么?”
他莫名的紧张起来:“姑娘若是愿意,般璃自当好好招待”
她撇了他一眼,眸里含笑:“你就是般璃?那我便到琉璃山庄做客罢”
般璃笑了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一曲毕,般璃放开竹叶,任它旋转落地,心中隐隐作痛。
他自幼无父无母,被琉璃山庄庄主般暮雨收养。
琉璃山庄女子极多,对于般璃都是极其喜爱的,教起武功来,更是毫不吝啬。他天资聪慧,学起来也快,不久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而琉璃山庄的势力也胜过魇谷,直逼镜水宫......
这一切都是很好的。 般璃把头靠在竹上,闭上眼,心中痛楚深入骨髓,那一夜,是毁了一切的夜——
花朝节刚过,就连夜晚也热闹非凡,扰乱人心。
般暮雨在大厅内设桌饮酒,脸上掩不住欣喜:“璃儿,你也喝一杯吧”,她心中是对般璃最了解的,也就令侍女增了一个酒杯,倒上珍藏已久的竹叶青。
竹叶青是一种极其昂贵的酒,也是一种毒蛇的名字,这酒有竹叶的清香,香醇不烈,令人回味无穷,是般璃最喜爱的酒。
他自然不会拒绝,索性坐在般暮雨的邻座,端起酒杯,细细品尝。
“璃儿”般暮雨醉眼朦胧,用手托住腮:“我与镜花容,你更爱谁?”
“暮雨姐姐,你醉了”
般暮雨伸手去抚他的脸颊:“璃儿,镜花容怎么会喜欢你呢?她就只爱她自己,你明白么?别犯傻了”
般璃皱了皱眉头,玫瑰色的唇被咬的泛白。
她顺势靠在他的身上:“只有姐姐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般璃楞住,脑海中是镜花容霸道的笑,她说:你是我的,我不许其他女子碰你分毫
般暮雨勾起一抹笑,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他太慌乱了,慌乱到没有立刻去推开她。门外那一抹殷红的身影,他也未注意,他只是在后退,退的摔倒在地上,狼狈至极。
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从般暮雨爱上般璃的那一刻起,他与镜花容就不可能会有好的结局。
他没有看见镜花容脸上的绝望,仿佛一切都被击垮的挫败。
她笑的声嘶力竭,般璃,你以为你是谁?
她用手捂住脸,摸索着离开。她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对着斛织道:“琉璃山庄,一个也不许留”
“我不想再听到琉璃山庄这四个只,更不想再见到有关琉璃山庄的任何一个人”
“是!”
一支支带着火的箭射穿琉璃山庄每一个角落。镜花容站在高处望着这一切,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她的手捏的太紧,指甲已经镶进了血肉里。
琉璃山庄里。
般暮雨疯狂的大笑:“璃儿!镜花容果真是玩弄你,她早就想置我于死地,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亏你那么爱她,她连你也想害”
“不是,不可能,不可能的”般璃失魂落魄的摇着头,原本幽深黑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璃儿,凭你的身手,定可以逃出去的!”般暮雨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璃儿,你一定要活下去,杀了镜花容,一定要......”
他现在依然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一切,般暮雨说过的每一句话。
杀了镜花容?他知道,这不可能。
风突然呼啸起来,卷起了漫天的竹叶,有几片沾了血迹的竹叶洛在般璃的衣袖上,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风吹的方向,这才发现竹上也有不少斑驳的血迹,就像是被人点了朱砂。正当他准备顺着血迹寻找时,百步开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由皱眉,从这脚步声判断,来的人并不算少,而且都是高手,他还是不要与他们碰面的好。
他又深深望了一眼那竹上的血迹,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心疼,但终究还是朝着另个方向走去。
般璃一走,斛织就带着十几名“水居杀手”赶到。一身简单的白衣装束,虽是眼里已经有些疲惫,但仍不失魄力:“整个月城,只有这片竹林未寻,大家找的仔细些!”
若是有旁人看到这情景,必然会吃惊,素闻“水居杀手”心高气傲,武功一流,就算是重金奉上也未必请的动,而十几个水居杀手聚集,却是为了寻人,何等大材小用?
关键在于,他们寻的人,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
那竹竿上的血迹着实惹眼,不言而喻,他们寻的人果真是凶多吉少,亦果真是在这片竹林。
斛织指着血迹:“快!快!沿着这血迹去寻。”
水居杀手的轻功确实是好的离谱,就连斛织也逊色他们一大截,不过,若是杀手的轻功不好,遇上比他们厉害的的人,岂不是死路一条么?换句话来说,水居杀手的轻功就是用来逃命的。
等十几个水居杀手站成一排,恭敬的侯着时,斛织才神色凝重的赶过来。
地上躺着的红衣女子,赫然是镜花容。
“宫主! 宫主!”斛织显得异常激动。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令水居杀手不由一怔,斛织大人莫非练过狮吼功?
斛织的眉拧到了一起:“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神医到镜水宫侯着!”
“是!”这声回答既整齐又响亮,转眼间十几个水居杀手便消失的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了,偌大的竹林里就只剩下斛织与镜花容两人。
斛织瞪着眼,如梦初醒的朝着天空怒吼:“混账!谁叫你们都走了!”
他气的直跺脚,燕水居是怎么调教这水居杀手的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
他愤愤挽了挽袖子,蹲下身体,眼巴巴的看了看镜花容:“宫主,多有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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