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暖

　　（12）酒吧程序
　　星期六的下午，苏冉在宿舍里翻看从“护花使者乙”那里借来的、上次他们出去实习时的笔记。
　　她最近一直没有去蓝海上班，一方面是没有心情，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商杰会找到那里去，蓝海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商杰，苏冉不想自己成为他们下一个娱乐的话题。

　　晚饭时间，电话准时响起，苏冉连想都没想，就知道是商杰。
　　商杰告诉她自己现在在机场，飞机7：30才能到G城，他让苏冉自己先去吃饭，他下飞机后去找她。这么晚了，一定要今天找她吗？苏冉想问，但还是“嗯”的一声，答应了。

　　7：40，商杰的电话进来了，通知苏冉8：00在Z大的门口等她。
　　苏冉来到校门口时，宝马X6已经停在路边了，苏冉走过来，上车。

　　商杰的脸上，略显憔悴。他看着苏冉系好安全带，便发动汽车，苏冉已经不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要做些什么了。

　　“是不是该到‘看电影’的步骤了？”商杰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
　　苏冉扭过头看他，难道他大晚上的，从外地坐飞机赶回来，就为了跟她去完成那个所谓的“程序”？算算时间，商杰应该是下了飞机就直接来Z大找她了，苏冉觉得这个恶魔有的时候根本就是一根筋，他的思维模式与正常人完全不同。苏冉猜不透他心里所想，更不能理解他的这些行为。

　　电影院的人很多，这个时间来看电影的，全部都是情侣，商杰掏出钱包，递给苏冉，然后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我在这等你。”
　　苏冉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款式简单，品牌奢侈的钱包，她知道他是让自己去买电影票，她没有接过，直接转身朝售票前台走去。商杰见她转身，微微皱眉，双手按膝起身：“麻烦。”

　　苏冉买了两张开场时间最近的电影票，连电影的名字都没问，刚要付钱，就听到后面的声音：“再加一包爆米花、两瓶水。”说罢，一只大手从苏冉的头顶递过两张大钞。
　　苏冉回头，商杰脸上的疲倦又增添了几分。

　　电影开场前，苏冉去卫生间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起。
　　前两遍，商杰都没有理会，第三次响起时，商杰打开苏冉的包，手机就在最上面，他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姜晴”的名字。

　　姜晴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便猜想，苏冉可能又去上班了，刚要挂断电话，那边却接起来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姜晴吓得一愣，马上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呀，号码没错。

　　“你好，苏冉……在吗？”姜晴小心翼翼的问。
　　“她去卫生间了，哦，你等一下，她回来了。”商杰把电话递给苏冉：“姜晴找你。”

　　“喂，姜晴。”苏冉接过电话。
　　“苏苏，刚才的人是谁呀？”
　　“是……一个朋友。”苏冉看了一眼商杰。
　　“咦？苏苏，是男朋友吧？”姜晴在一边怪笑。
　　“不是，别乱猜，我这边有点事，有空再跟你细说。”苏冉匆匆挂断了电话。

　　抬头，正对上商杰的双眸，借着电影院里昏暗的灯光，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神里的光芒却略显暗淡。
　　“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是你男朋友？”
　　“因为不是……”在苏冉心里，这只是一个程序，她现在像完成任务一样，一一走过，她没有必要再用谎言去装饰它。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商杰提高了声调，眉头紧锁。
　　周围几对情意正浓的情侣，也闻声转过头来。

　　苏冉看了一眼他们，又看看商杰，没再回答。

　　整整一场电影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他们各自揣着自己的心事。

　　电影结束后，商杰和苏冉起身。
　　“现在去哪？”苏冉问。
　　“你想去哪？”商杰不答反问，语气比之前问话的时候，平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
　　苏冉真的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一直在打架，其中一个，想“程序”快快结束，她想快快摆脱掉这个恶魔；但另一个小人儿却一直在犹豫，还偶尔会有意的拖慢“程序”的进程。
　　苏冉经过心里反复的分析，最终得出答案：她想要快快结束“程序”，以摆脱掉这个恶魔，但同时又非常害怕面对“程序”中的最后一项。
　　那一天的到来，就意味着她将面对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痛苦；那一天的到来，也意味着她将彻底摆脱掉这个恶魔。
　　“解脱”——是需要用“痛苦”来等价交换的，这也是“公平”的一种体现吧？

　　“去蓝海吧。”走出电影院，商杰开口。
　　苏冉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低着头跟在商杰的身后。

　　宝马X6停在蓝海门前的车位上，站在门口的Tony，一眼便认出了商杰的车，看到了商杰下车，Tony走过去准备打招呼，不经意看到走在他身边的苏冉，Tony愣在了原地，苏冉抬头，回应了一个微笑，没有说话，只是半低着头，跟在商杰的身后。

　　进门后，赵经理迎过来：“杰少，好久没来了，最近……啊？Sue你们？”看到苏冉，他的表情和Tony刚才的一样。
　　“她叫‘苏冉’。”商杰面无表情的纠正。
　　赵经理面露尴尬。

　　“赵哥，好久不见，过段时间，等我学校不忙了，就可以过来上班了……”苏冉适时迎上来，微笑着对赵经理说。
　　“还是先别给她排班了，她最近会很忙。”商杰打断她的话。

　　赵经理看出了气氛中的异样：“呵呵，好说，好说，杰少……喝点什么？”
　　“人头马——上次那种。”说罢，回头看了一眼苏冉，然后朝空着的二号桌的方向走去，苏冉仍跟在后面。
　　在场的人，当然知道“上次”是哪次。

　　赵经理亲自把酒拿过来，又拿了两个杯子。
　　商杰在两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然后拿起自己一杯，在桌上摇了一下，看向苏冉，苏冉伸手拿过另一杯，商杰注意到，苏冉拿杯子的动作很生涩，跟他预想的一样，她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

　　商杰举起杯子，回头一把把苏冉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他的唇在说话的时候，能够轻微的摩擦到她的脸颊，她很不舒服挣扎了一下，又被更大的力道拉了回来。
　　“Cheers！”商杰一饮而尽。
　　苏冉看着商杰喝完了杯里的酒，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抑头。

　　这种喉咙里从冰凉到灼热的感觉，速度勾起了苏冉痛苦的回忆，她感觉一切都那么熟悉，甚至连此刻的心情都极为相似。

　　一杯酒下去，苏冉就渐渐开始头晕了，脸上微微泛红，温度慢慢升高。
　　商杰倒好酒，举起第二杯的时候，苏冉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
　　商杰始终把她揽在怀里，苏冉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大，眼睛也跟着越来越沉。
　　隔着大衣，她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体温，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古龙水的清香，这味道苏冉有些熟悉，她闭着眼睛，在昏昏沉沉中回忆着，这味道源自哪里，是上次在商杰家陪他看电视的时候吧……但苏冉朦胧中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伴着对这清香的记忆，苏冉的心里隐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让她觉得安稳、舒心，甚至还有一丝温暖，想着、想着，苏冉的身体渐渐向下滑，从商杰的肩膀，慢慢滑到胸口，当她最后扒在商杰腿上的时候，已经彻底睡着了。

　　其实苏冉根本就没什么酒量，但是她有酒胆。姜晴是个滴酒不沾的乖乖女，齐军在跟她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喝酒，苏冉只有在过年，跟家里人在一起的时候，在爸爸的鼓励下，苏冉会喝点酒，但她只能喝点啤酒，而且她非常讨厌白酒的味道，红酒也不喜欢。

　　商杰轻轻的把苏冉扶起来，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苏冉面容恬静，双颊泛红，淡红色的唇间微微吐着酒气，样子很是诱人。
　　商杰不禁看了一会，然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杯倒”的人，还敢在我面前干掉一瓶酒？真不知道是说你有胆气，还是说你自不量力？

　　不知又过了多久，商杰叫来赵经理，要他把酒钱记在账上。
　　赵经理看到苏冉已经醉得不成样子，娇柔的滩在商杰的怀里，眉头不禁一紧，赵经理在酒吧工作多年，像这样的情形也看过不少，接下来会怎样，他非常清楚，但是，他却没办法上前阻止。

　　商杰低头抱起熟睡的苏冉，赵经理上前一步，想上去阻拦，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商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赵经理便退了回去。
　　看着商杰抱着苏冉向门口走去，赵经理又跟着出来。

　　商杰把苏冉轻轻放到汽车后座上，回头看了一眼过来帮忙开门的赵经理：“没事了……”，便开车离开。
　　赵经理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商杰把苏冉带回自己的别墅，简单的擦洗过后，把她放到了上次她睡过的那张床上。苏冉睡得很熟，一路的颠簸丝毫没把她吵醒。
　　才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商杰想象着，上次她干掉一瓶人头马，回去后会是怎样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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