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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窥秘密
趁人不备,太子窥视了吴相公手中拿着的那一张纸,二人互看,吴相公冲太子微笑点头。
太子惊喜不已,忙对众人说:“御医们快跟去内寝,看看父皇是否已大好。镜儿姑娘和芸芸姑娘也请过去看一看吧,全当是替小王在父皇的面前略尽孝心了。”
我清楚太子为什么会高兴,他如今其实已是这大宋的天子了。我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可是,先前官家并没有允许他可以留在书房之内,因此,我伸手拉住了抬脚要走的芸芸。
我稍加重了语气对太子说:“殿下,官家走前有留话,说请您与众臣离开福宁殿。吴相公,官家还请了您去内寝,您怎么还不过去呢?”
太子知我是在赶自己走,他轻声哼了一下,然后甩袖大步地离开了,几个朝臣都随着太子走了。吴相也想要跟过去,我却出声喊住了他。
指着与太子等人离开的不同的方向,我对吴相说:“相公,您从未曾去过官家的内寝吧?不若就由奴婢带您过去吧。”
吴相暗自跺了跺脚,他微恼,不悦地对我说:“那就有劳姑娘了!”
他前脚走着,我和芸芸一齐走在他的左侧引着他前去官家的内寝。
。。。。。。。。
官家的内寝里,六王都正跪在他的床旁。按照年纪排序,郓王跪在了床头,康王最小,跪在了床尾。看来,官家刚才对他们嘱咐过一件大事。
见我和芸芸引着吴相来了,官家好奇地问我们:“怎地是你们这两个丫头带着吴卿家过来的?”
我说:“回官家的话。您离开书院之后,奴婢们请太子与朝臣们先走了,因看吴相公欲跟着太子走,便知他许不懂内寝在何处,因此,奴婢便斗胆做主将吴相公引了过来。”
官家先是微怔,然后他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知道吴相在来之前是想要和太子通消息。
他冲我轻笑,说:“丫头很乖巧。你帮了吴卿家,我是要赏你的,还有芸丫头,我也要赏。前番,他们进贡的那一斤青城道茶,你们二人领一两吧。芸丫头,你知道贡茶都放在哪儿,你就带着镜丫头过去领赏吧。”
我和芸芸双双跪地谢恩,然后便一起退下了。
才一入了茶房,芸芸赶紧地就关上了房门。
她无不后怕地对我说:“镜儿,你莫不是疯了啊!官家他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我已都看明了!太子就快是咱们大宋的天子了!今儿,你故意地把他从官家的书房里给赶走了,日后,你就不怕他会跟你算账啊?”
其实,我背上早已吓出了冷汗,这时突觉自己手脚无力。
我对芸芸说:“我也是害怕啊!可是,你也听到官家他说了什么,你应该能听得出来,官家暂时还不想让太子知道自己在那一张纸上写了什么,所以,他要吴相去见自己而让太子和朝臣们先走。
若是咱们放任留下太子与吴相公在书房内说话的话,那么,太子立刻就能知道那张纸上的内容了。一旦那样的话,无论官家他本来存的是什么心思是,可就都白费了!”
芸芸显得极为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步,然后她对我说:“就算是白费了官家的心思又能怎样呢?反正,官家他就要禅位了,以后,这大宋就是太子说了算!得罪了官家无妨,若得罪了太子,你可就要好受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更觉的害怕了,也不知该怎样接她的话。芸芸说的话当然无错,当太子成为了天子之后,官家就不算什么了。我如今已经得罪了太子,若他记仇的话,早晚我逃不了要被罚。
一时间,气氛冷固了许多。
芸芸故意地岔开了话:“既是这事儿都过去了,再说也于事无补,咱们就都别再提了。哎呀,咱们来这儿可是要领赏的!镜儿,你快过来瞧一瞧,官家他给咱们的这个赏赐实在是太重了。
每一年,蜀中官员只进贡一斤的青城道茶入京。也就是说,整个天下,每年也只得一斤的青城茶。就连郓王那般的受宠,也从没得过一片茶叶,而今,你我却得了一两。呵呵。”
我知她不想让我再继续担忧太子会报复我一事,于是,我便顺着她的意思说我们二人真的是很幸运。
拿出了戥子,芸芸给我们二人分别称出了半两茶叶、拿纸包好。因官家已入内寝去歇息,应是不会再用书房,我和芸芸便准备回自己的卧房里。
出了茶房还没走多远,我们看到六王正一齐走了过来,我们便驻足行礼。看得出来,他们六个人的神情并不凝重。可能我之前都猜错了,虽然官家和他们单独在内寝待了片刻,但他应没有和他们谈过什么重大的朝事。
六人闲聊着渐渐走近,郓王最长,他对我们说了一声‘二位姑娘请起’,我与芸芸这才敢起身。往日里,他们都是常来福宁殿中的皇子,官家的书房更是隔几日便会进去的。因此,他们与我和芸芸二人都是熟识的。当然,康王就更不例外了。
几人之中,益王殿下是个最喜玩笑的人。他是官家的第八子排在康王之前,但二人的出生月份却相差无几。若是和康王的性情比较起来,益王更像是一个顽皮的弟弟。
益王指着我说:“呵,我已有半月没见过镜儿姑娘了,如今瘦了一些,她长得可是愈发的好看了。镜儿姑娘,我改日就把我的王妃给休了,然后让你来当我的王妃可好?”
除却康王之外,另外四个人都笑骂说益王胡言,我与芸芸则只笑不语。
康王阴阳怪气地对益王说:“八哥,你别妄想了,这个丫头的心气儿可高着呢!她根本就不情愿当什么王妃!”
康王错以为我心属官家,所以此时才会故意讥讽我。
益王只当康王是在开玩笑,他便又笑说:“哟,心气儿高?莫不是,镜儿姑娘想去当大哥的太子妃?”
众人又笑了,独郓王听到后却突然间非常不悦,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
他不耐烦地对益王说:“好啦!老八,你可是越说越没谱啦!别再说了!”
也是,郓王的才情最高,却无奈于一个‘嫡’字,使得官家不敢随意废立太子,致使郓王郁郁不得志。
益王赶紧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郓王又转来问我和芸芸:“二位姑娘,父皇先前晕厥所为何事呢?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芸芸瞥了一眼周围,见其他的宫人们靠的并不近。
她小声地对郓王说:“奴婢愚见,官家晕厥,只为二事。张右丞言说,金人的东路大军已近黄河,十日后便可至汴梁了;吴相公劝官家早日禅位,或可减轻金人对官家前番背盟的不满,太子尽早登基为帝也可指挥军民全力抗金。”
众人皆惊,景王说:“我早前听他们说过,此番金人来势汹汹,可不想,他们如今却已近黄河了!禅位一事,那吴敏往日里就没少提到过,但父皇毕竟没有应允过他,咱们没得什么好担心的。”
我心说景王可是说错了,官家其实已‘应允’了吴相,他已有心要禅位给太子,希望平息战事。
郓王微惊,道:“想不到,女真人居然已近黄河了!”
我忧心道:“是啊,奴婢听着,那些蛮夷很是厉害。唉,奴婢只盼,能有一个英雄出世来解这燃眉之急。”
肃王一向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之前他一直不语,似在沉思。
突然,他开口问我:“镜儿姑娘,父皇清醒后在那张纸上了字,你可曾看到父皇他都写了一些什么字?”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肃王,他知官家醒来立即着急写下来的必然是大事,我想,说不定他已在猜测那或许与禅位一事有关。
不过,我却不能告诉他纸上的内容,只能等日后他自己去看诏书了。因为,官家还不允许我们说出来。否则,之间他单独在内寝里召见六王时必会对他们说明了。
与芸芸对视一眼,她暗暗地轻摇了头,也正是我意。
我很是歉意地对肃王说:“五殿下,您众位都知避讳不敢看,奴婢又怎么敢看呢?殿下若是想要知道的话,恐怕,唉,只有等吴相公出来后去问他了。”
济王不信,他素来又是个性急的人,便嚷道:“吴敏本就是大哥那边的人,他哪儿会告诉我等?姑娘当时就在父皇身边伺候,你又岂会不知呢?姑娘若是看到了什么,请只管放心地说出来吧,我们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景王也附和济王的话,劝我说出来。我只推说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康王打了一个喷嚏,他怏怏地说:“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还问个什么啊?三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都早些出宫吧?若是再晚一些的话,弟弟们走不了宫门,只能借飞桥到您的府里然后再各自回家。而且,若是被父皇看到咱们一直围着镜丫头和芸丫头问东问西的,怕也不太好啊!”
郓王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咱们就都走吧。”
他领头便走,另外四个人也紧紧跟上了,康王则稍落后一步。我见他转过身盯着我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然,他出其不意地伸手从我的手里夺过了那一个小纸包然后无语快步离开了。
芸芸惊问:“你不去要回来吗?那毕竟,是官家给你的赏赐啊。”
我笑笑,说:“不必了。仔细说起来,我还是有一些对不起他的。把贡茶给了他,算作是一些补偿吧。”
芸芸别有深意地问我:“镜儿,你对康王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我反问她:“你以为是怎样的感情呢?”
她突然正色道:“我以为,虽然你不喜欢康王,但是,你二人却会继续地纠葛不清的。”
我疑惑地问她:“芸芸,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芸芸伸指点了点我的脑袋,她说:“你看啊,他右臂受伤的那一日,你已经把话都跟他说明白了,他也说过不再纠缠你。可是在那之后呢?他真的‘放过’你了吗?前番你过生辰的时候,他不是还托人给你送来了一匹上好的绸缎吗?明显,他还放不下你。所以啊,就算是你想要避开他,可若是他就是不肯放你,你们二人又何时才能分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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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开封府状》记录,1127年靖康之难时,‘康府邢夫人,二十二岁。 田郡君,十九岁。 姜郡君,十七岁。’。
邢夫人,王妃,赵构正妻(应比赵构年长一二岁),国难后被俘至金国,有传其被送至浣衣局,有传其为完颜宗贤之妾。
赵构登基后遥封其为皇后。死于金国。未与赵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