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之星海遗珠

作者:千山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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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霍尔德城堡(二)


      走下山路绕过城堡,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坪,守卫巡逻的士兵和匆匆忙碌的仆人渐渐多了前来,沙穆萨对每个向他行礼的人回以礼貌的微笑,完美扮演了一个亲和力十足的领主形象。

      “敦霍尔德城堡从建成伊始,就是一处重要的军事要塞,主城堡矗立在山坡上,城堡外围是一高大坚固的石墙,能够抵御大多数猛烈的攻击。 ”沙穆萨向她们兴致勃勃得介绍着。“城堡的大门由产自银松森林的蛇纹木制成,顾名思义,它表面的纹理和蛇的斑纹相似,这是一种非常坚硬的木材,寻常的刀斧根本难以在它表面留下痕迹。东南西北四个角高高矗立的警戒瞭望塔,在根本上满足此地的预警需求。可以说,在这几百年大大小小的战争中,敦霍尔德还能屹立不倒,与它当初固若金汤的设计大有关系。”

      菲利希亚拉着稍微有些长的裙摆心不在焉得走在艾琳西娅旁边,脚下坚硬的石子路弯弯扭扭在草坪上穿梭而过,路边鲜艳的野花野草在风中自由摇曳。她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已嗤之以鼻,不管沙穆萨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沙穆萨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都是一个具有威慑性的警告,意味着此处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易守难攻,无论想出去,还是寻求外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就算如此,我就要因此屈服吗?无论如何,我总能找到漏洞。就像再坚固的城墙都有缝隙,只要你找对方法,一定会有突破口。”她的脑子飞速得旋转着,一边望着渐渐接近的城堡大门,她奇异得被门上面黑中带金的纹理在所吸引,这就是沙穆萨所说的蛇纹木吗,美丽如自然界的宠儿,却坚硬如铁。谁说美丽的东西就是脆弱的,就像这蛇纹木,就像艾琳西娅,美艳无双却早已比这世界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要坚强。

      这时,他们却听到门外的喧哗声,沙穆萨皱了皱眉,似乎不满在这个平静的白日里为什么还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他快速走向城门,冲着忙碌的门卫喊道:怎么回事,门外谁在吵闹?”

      其中一个守卫连忙出来回答:“大人,是...是”,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沙穆萨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如此犹豫不决。

      “是...是一群塔伦米尔的村民,为首的是黛西夫人。”守卫鼓起勇气。

      菲利希亚灵光一闪:“黛西,难道是亨伯特的母亲黛西女士吗?”

      “亲爱的,为什么塔伦米尔的村民们会到这里来,你告诉过我他们非常拥戴你做敦霍尔德城堡的主人。”艾琳西娅疑惑得问。

      “我也不知道,亲爱的,可能发生了些什么误会。”沙穆萨自然而然得在艾琳面前卸下了领主的威严,温和得同她说话。

      “如果是这样,或许可以跟他们好好解释。塔伦米尔是你重要的领地,村民们的意见不可忽视。”艾琳西娅微笑着建议。

      “艾琳,这种麻烦的事情你不用在场,你和菲利希亚先回去,我能解决。”沙穆萨说。

      艾琳西娅却摇摇头:“不,沙穆萨,我是这里的女主人,在精灵的世界里,女人和男人同样能承担责任。”

      那一瞬间沙穆萨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有一丝欣赏,也有一丝疑惑,但他最后却只是点点头:“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沙穆萨背负双手,挺胸直立,双眼直视着前方雄伟的大门。

      艾琳西亚和菲利希亚跟随着沙穆萨走上了城楼,在狭长的城墙上,他们看到了墙外一群手持农具的男男女女正气势汹汹得叫嚷着,站在前方领头位置的正是精明干练的黛西女士,她一头银色的卷发尤为乍眼。

      黛西注意到了他们的出现,她举起右手示意身后的人安静下来。

      “黛西女士,好久不见,今天是哪阵风把你刮来了?”沙穆萨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摩挲左手,表现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沙穆萨先生,我就不饶弯子了,第一个问题,我的儿子亨伯特去了哪里?。”黛西的目光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冷酷,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宣告。菲利希亚注意到她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观察她和艾琳西娅,就像她们从来不认识一样。

      “黛西女士,我不否认我和你儿子有着良好的私人友谊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掌握他的一举一动,你儿子的去向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沙穆萨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沙穆萨,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这个儿子我就当他是死了。”黛西一脸的傲气。

      沙穆萨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既然这样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二个问题,是整个塔伦米尔的村民想要问你的。沙穆萨,自从你当上领主以后,你宣布塔伦米尔地区的赋税增加一倍,男丁服兵役的年龄从18岁降到了16岁,请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沙穆萨略微沉默,然后一脸无辜得说:“黛西女士,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更好得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美丽的塔伦米尔地区。更何况税收和征兵是我作为一个领主最基本的权利,你们是我的子民,难道不应该无条件服从吗?”

      “沙穆萨,你要知道,历史上那些贪得无厌、横征暴敛的领主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子民们不会拥戴这种领主。你的这些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黛西冷冷得驳斥。

      沙穆萨藏青底色,银灰暗纹的长款外套挺刮、颇有质感,配上他高大的身材让他显得鹤立鸡群,气质卓然,所以即便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他看起来也仍然是从容不迫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东面的激流堡和南面的南海镇已经联合起来蠢蠢欲动,正是觊觎奥特兰克山脉丰富的矿产和森林资源。为了应对这种威胁,我们必须屯兵养马,做好一切准备,这些都离不开大量的金钱支持。”

      “沙穆萨,不要为你的贪婪无度、穷兵黩武做任何掩饰,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领主的。”黛西昂起头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桀骜不驯的母狮子。

      沙穆萨将双手交叉在腹前,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黛西女士,看在你是亨伯特母亲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及对我不实的污蔑。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了,现在立刻带上村民回到你们应该呆的地方去。”

      沙穆萨最后的语气已经是异常严厉,但黛西却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沙穆萨,你会为你的决定感到后悔的。”说完这句话,她就地坐了下来,她身后的人也纷纷跟着坐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这样堵在了敦霍尔德城堡的城门前。

      沙穆萨眼底终于涌起了怒意:这帮手无寸铁的刁民竟然敢这样对待他,威胁他。他们以为他们是谁,他们以为他会在意这种可怜的、懦弱的抗议方式吗,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用拳头说话。

      杀意一起,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 派恩队长,你过来。”

      城楼上一个身材高大的,满脸胡渣的中年壮汉小跑到了跟前:“领主大人,有何吩咐?”

      “今夜子时之前,我要底下这群人立刻从这里消失,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无论他们是死是活。”沙穆萨冷酷得下了命令。

      “大人,请您放心,不用到子时,他们就会像一群人人喊打的老鼠那样落荒而逃。”派恩弯下腰向他的主人作出了保证。

      “很好!我的队长,到时候你会收到一笔丰厚的奖赏。”沙穆萨拍拍他的肩膀,满意得笑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菲利希亚在心底已经将沙穆萨咒骂了一百遍,怪不得黛西想方设法要杀了他。这种心狠手辣之徒,活着就是个祸害。

      三人默默回到了城堡内,客厅有些空旷冷清,但好在快到中午的时间,采光良好的客厅被强烈的阳光照得通体透亮,屋内的每一件东西似乎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这稍稍冲淡了刚才的事带来的沉重的气氛。

      穿过一缕缕透明缥缈的光束,在明暗之间,艾琳西娅踩着优雅的碎步缓缓走向了客梯厅东面的沙发,那是一套用天鹅绒面料包裹的沙发,淡青色的布料上用细密的缝线压成一个个蜂窝状的小凹孔,这并不会让坐在上面的人不太舒服,反而软硬适中,又显得造型独特大方。沙发前是和餐桌同款的胡桃木茶几,打磨得光滑润泽,这个区域紧挨着一大片落地窗,可以俯瞰敦霍尔德城堡下大片的风景,艾琳西娅平时最喜欢在这里度过下午的时光。她坐了下来,优雅的坐姿让高挑的身材显得性感迷人,就连菲利希亚都觉得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都散发着一种无言的美感和诱惑。

      “菲利希亚,不要傻愣愣得坐在那里啊,过来陪我坐一会。”她温柔得向她招呼。

      ”哦。“菲利希亚注意到艾琳西娅在刻意冷落沙穆萨。

      沙穆萨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问她们:“中午想吃什么,等会我吩咐仆人去做。”

      艾琳西娅的热情却不高,她淡淡的说:“我没什么胃口,菲利希亚应该也不会饿,随便来点什么吧。”

      沙穆萨向前移了一步,似乎想避开直射进来的阳光,他带着无奈的口吻又说:“艾琳,不要告诉我你生气了。”

      艾琳西娅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投向前方茶几的一角,金色的眼睛中飘荡着淡淡的哀愁:“谈不上生气,我只是有一些失望。”

      沙穆萨思考了一会:“艾琳,我希望你能体谅我刚才的做法。领主的权威不容挑战。”

      “领主的权威不是依靠压迫子民建立起来的,无论是财富的掠夺和武力的镇压,都并不可取。”艾琳西娅抬起头与他正面相视。

      沙穆萨快速走到艾琳西娅面前,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纤细修长的双手,诚恳得说:“艾琳,很多时候,不使用暴力手段,就会被人踩在脚下,我这个领主之位,来得并不容易。”

      “但那些塔伦米尔的农民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应该听听他们的诉求,一个领主,没有下面人民的支持,他会步履维艰。”艾琳西娅语重心长得说。

      “我知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如果这些人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和利用,想要造成整个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地区的混乱,我们又该怎么做?”

      “谁会煽动他们,谁又能煽动他们,你的政敌?激流堡的人?如果你不实施那些让人觉得接受不了的政策,他们不会心生不满,所以就算是被煽动的,也是你给敌人的机会。”艾琳西娅的语气有些激动。

      “艾琳,不要不讲道理,现在受到胁迫的人是我,是有人在打我的坏主意,我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沙穆萨说。

      “没人让你束手就擒,只要你取消那些不得人心的苛政,他们就找不到可以攻击你的理由了。”艾琳西娅反握住他的手试图说服他。

      “艾琳,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我本来以为...”沙穆萨轻轻叹息,却没有将话说完,菲利希亚听出他的话语中有一丝疲倦和失望。

      “他又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可以夺去她的记忆,她过往的人生,但你夺不去她骨子里的骄傲和原则。”菲利希亚在心中嘲讽。

      沙穆萨放开了艾琳的手,站了起来:“艾琳,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虽然你是我的妻子,但在政事上,请你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又转头向菲利希亚交待:“接下来我会很忙,菲利希亚,替我多陪陪你姐姐,有任何需要找朱迪管家。”

      最后,他低下头对艾琳说:“我走了,午饭...就不跟你们一起吃了。”他等着想要得到艾琳的回应,艾琳却只是沉默着轻轻摩挲无名指上熠熠发光的金色钻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艾琳,你要明白,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快乐。”沙穆萨眨了眨眼,踩着阳光的影子走出了房间。

      这一天过得既漫长又短暂,漫长得像是过了半生,短暂飘忽得又像天上的白云那样瞬息万变,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

      万籁俱寂的深夜,菲利希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边的薄纱被她扯开又拉上,身上的被子被她掀开又盖上,到最后,她起身打开所有的窗户,只为了能更好得看清夜空中漫天闪烁的繁星,星空使她感到平静,就好像那里就是她的家。

      “她的家?”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这真是一个对她来说颇有讽刺意味的词。她从来就没有家,现在这种平静悠闲的生活曾是她梦想的家园生活,但她却极欲摆脱。

      一颗流星从天际划过,坠入远处的山峦,不知怎么让她想到了白天后山下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流,或许我能跳下去,趁现在沙穆萨无暇顾及她们之时,沿着河流逃出去先逃回血鸦搬救兵,然后再来救艾琳会不会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她闭上眼睛,有些激动于这个大胆的想法:我该赌一把的,大不了就让他们抓回来吧,如果她的牧师技能可以回来就好了。这样她会更有底气一些。菲利希亚在心中默念已经烂熟于心的的几句咒语,可是手掌上空空荡荡,毫无反应,就像她从来没有学过魔法一样。

      她沮丧得坐回床边,抓着自己的头发烦躁得几乎要喊出来。

      “不,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就算失败也要试一试。“她突然下定了决心,迅速站了起来,走向了衣柜。

      一排排做工精致,华丽繁复的礼裙在衣柜里你挨我挤悄悄绽放它们的美丽,可惜它们的主人却对这种累赘的美丽不屑一顾,没错,这些漂亮花枝招展的裙子可能是这世上大多数女孩的梦想,但在她心中这是沙穆萨给她下的羁绊,他希望他能陷入这种奢靡的生活,像一个柔弱的菟丝花或者一个让人摆布的洋娃娃那样只能依靠他。她很清楚这一点,她必须挣脱目前的不切实际的生活。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得找出一件适合她的衣服,在黑夜中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千挑万选,只有一件藏青色的厚棉裙符合她的要求。她立刻套上了它,跑到了窗边。她不能走正门,那里有站岗的卫兵,离后山的河流也太远。而她的房间正对着后山,从窗台上爬下去应该是目前最快捷径。

      她想了想,将衣柜里的衣服都倒腾出了出来,将其中易碎轻薄的布料撕成布条连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然后绑在了床脚上,绳子被甩了下去。刚好触到了地面。

      她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鲁莽又冲动,可是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能再回头,她最后看了一眼沉浸在黑暗中的房间,这是给她打造的安乐窝,如果她愿意,她就应该像个真正千金小姐一般享受这里的生活。

      她紧紧抓住绳子,第一次期望自己的体重能再轻一些,她不希望爬到中途,绳子因为不堪重负断掉。她应该庆幸的是楼层的高度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否则她真没有这样的勇气从这里爬下去。

      夜晚的空气有些凉,身上的裙子有些沉,她的心有些慌,小心翼翼往下爬的动作有些笨拙。这绝对是她一生中一次难忘的经历。她预想中的绳子断了,被卫兵发现了统统没有发生,当她的双脚落在柔软湿漉的草丛中时,她又激动又欢喜。她几乎没有一刻停留地拎着裙摆拼命往前跑,往她白日里停留过的山顶凉亭跑去。

      黑夜中,白天显得鲜亮无比的植物、草坪、雕像都模糊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好在天际的星光指引着她,目的地近在眼前。一束微弱的光横扫了过来,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卫兵...”她警觉得蹲了下去,就近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从中。几分钟后,一队巡逻的守卫经过,朝着后山花园方向而去。她咬咬牙,决定还是继续冒险。初春的晚上并不暖和,她却被逃亡带来的紧张弄得满头大汗。

      后山花园越来越近,到了山脚,她止住了脚步。情况与她预想有些不一样。虽然没有守卫的士兵,整个花园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雾中,飘渺又神秘。

      她心中有不安的预感,但已别无选择,等着刚才那队卫兵上了山又下了山,直到消失在视线时,才箭一般冲向了山顶的花园。繁茂的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光雾若有似无得在回应着她。原本白日中清晰可见的凉亭在黑夜与树木花丛的掩映下似乎难觅踪迹,只有旁边模糊的一角露了出来。花丛太密,枝丫太盛,天空太暗、脚下的路太窄,一切都透着跟白日里完全不一样的气氛。她真害怕旁边黝黑的树丛中会有什么怪东西突然跳出来将她扑倒。

      她拽了拽有些紧的领口,脚步更快得往凉亭方向跑去,弯弯曲曲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却始终到不了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凉亭。

      “这不对...”她心中打鼓,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

      “白天明明就这样直接走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就像迷宫一样走不出去呢?”她停住了步伐,顺手从旁边折下了一大堆树枝仍在路中间,“先在这里做个标记,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打转。”菲利希亚想了个办法。

      可是几十分钟以后,菲利希亚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路下来,周围的场景似曾相识,但路面却干干净干净,旁边的树丛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她做下的标记莫名其妙得消失了。”菲利希亚不死心,又在路边枝头摘下了几朵喇叭形状的黄色花朵,将它们洒在了地面上:这够明显了吧,我不相信它们还会消失不见,除非有人偷偷跟在我后面暗中捣鬼。

      她警觉了起来,走三步回头一次,可是她看到的始终只有洒在路面的月辉和星光。

      时间不停的流逝,菲利希亚仍在花园中打转,她所作的无数次标记就像一缕缕尘烟自动得消散了。

      她绝望得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沙穆萨早已发现了她的踪迹,所以用某种术法将她困在了这里?

      菲利希亚终于忍不住大喊:“快点出来,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你们是不是发现了我,如果想要抓我回去,就痛痛快快得现身吧!”

      喊声慢慢被卷入了轻轻呜咽的风声中,周围又一次安静下来。她抱着头啜泣起来,原来噩梦从来没有停止过,她可能逃不出去了,难道现实真的是梦境的映射吗?她注定要被困在黑暗永无尽头的路途中吗?她突然感到绝望又无助,但下一刻又觉得愤恨与不平:为什么她总是碰到这样的事情,难道又有一个冤屈的鬼魂在玩什么托付愿望的把戏?

      她狠狠踢向了旁边的树丛,想宣泄心中的不满,脚尖却传来一阵剧痛,她惊讶得发现她碰到什么东西了。她连忙将右手伸进了又密又实的树丛中,穿过粗糙又尖锐的枝桠,她触碰到了树丛另一边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更让她惊讶的是,在她穿进树丛中的那只手周围弥漫的光雾在慢慢扭动,就好像一片被外物搅动的水幕。

      菲利希亚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毫不犹豫得钻入了树丛,任由层层树枝擦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摩擦带来的刺痛只是那么一小会,但眼前的景象已经截然不同。她的旁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雕塑,而距她几米远的前方正是那座白日里休憩的凉亭,熟悉的镂空穹顶,雕工精美的六根立柱,以及到处缠绕的翠绿藤蔓。凉亭背后的悬崖黑漆漆一片,但菲利希亚已经听到了悬崖下“哗哗”的水流声。

      目标近在眼前,她本应高兴,但她却一步也迈不开脚,因为在凉亭的中央,那把铜丝缠绕而成的摇椅上躺着一位被黑袍裹住全身的陌生人。摇椅晃啊晃,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像极了从远处传来的孩童抽泣声。在那刻,菲利希亚举得自己满心的希望和喜悦被一下子捏碎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几小时之前的雄心勃勃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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