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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婚讯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某些想要逃避的问题总有面对的时候,虽说以前早有心理准备,可一但真正去面对,心里难免会有浓重的失落感。
自从那次花园散步后,赵绫就如计划安排,安心当个前来贺寿的远房亲戚,没有对上次在花园发现的异状作出任何反应。不过她想装蒜不代表别人要和她一起入戏,当时在场的苍凤荆也同时察觉到那两股杀意,可碍于它消失的太快才没追到源头。或者这就是血腥之灾出现前的征兆吧,习武多年,有些事情她也看的透彻,该来的迟早要来,一昧的躲藏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宫主,针刺到手了。”去厨房准备午膳的莲香刚回到房内,就看到自己主子坐在书案旁发呆,与其说是绣帕子,不如说是拿针戳手,那可怜的帕子上都沾到血了。
“你回来啦,比预期时间要早呢。”在莲香略带怒意的提醒下,赵绫连忙回过神来,扔下手中的帕子走到盛满清水的铜盆旁净手。
“还早呢,要是我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要把手指都缝到帕子上?”放下手里的托盘,莲香挽起袖子,从木柜子里取出烈酒和金创药,“快过来,再小的伤口也会成大问题,要及时上药!”
“是,总管大人,小的都听你的。”深知莲香的脾气一但变坏就难以控制,赵绫净完手后就乖乖的坐在桌旁,让莲香帮她上药。
“你啊,心情不好就哭一哭,别把闷气困在心里,学学三小姐,把不满都发泄出来,这样心情才会变好。”
“她也知道那件事了?”赵绫口中的那件事其实就是指蓝家突然传出的婚讯,作为江南的丝织巨头,蓝家独子成婚是迟早的事,这也是她和蓝慕轩之间无法打破的障碍,以蓝家的名声和财势不缺大户名门攀亲,自然也不会选择已过婚龄的女子当蓝家的媳妇。
“消息都传遍全城,她不知道才是怪事,哪像你,没反应没表情,也不哭闹,我真怀疑你是否喜欢过蓝公子。”帮赵绫处理手上的伤口,莲香随口试探道。
“我和他是好朋友,这是不变的事实。”
“你心里还惦记着傅云清?”一想起那男人,莲香就忍不住火气直冒,上次要不是她家主人突然出现,她早就取下那男人的性命,哼,算他走一回运。
“那已经不重要了,从今以后我会习惯一个人生活。”没有正面回答莲香的问题,赵绫努力压下心中重现的念头,极力挥走脑海中那抹俊逸的身影,当年她奢望的事情无法实现,现在奢求又有何意义,只不过是给那人徒增烦恼罢了。
“宫主,姻缘天注定,你只是未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好啦,光说我的事多无趣,出去走走吧,我和慕轩有约,迟到就太失礼了。”
“宫主,你真的要去?”
“放心,只是老朋友叙旧,现在不去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
莲香想开口阻止,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既然蓝家已订下亲事,她家宫主再去和蓝家长男见面恐怕会给别人落下话柄,但换一个角度去想,去赴约也是件好事,亲自了断那线情丝也比某人出手破坏要好。
***
位于城中心的醉月楼虽不是蓝家的产业,却也是家环境清幽的小酒馆,没有特别的菜色吸引顾客,到是一坛家传好酒为这家小店打响了招牌。蓝慕轩坐在二楼的雅座上喝着闷酒,完全没心思欣赏窗外的湖景,别人来此是喝茶聊天赏美景,而他则是来告别,不,比告别更糟,别人告别还有相见之日,而他,却没有任何机会……
“哇,你们看,这车队人马真壮观,到底是哪家豪门进城啊?”
“你居然不知道?那是苏州柳家的车队,听说这次是来迎亲的。”
楼下大堂的小骚动令蓝慕轩的心更加烦躁,而酒客们口中所提到的柳家更是戳中了蓝慕轩的死穴,他被双亲安排的亲事刚好就是柳家的大小姐。同为江南的名门,蓝家与柳家多年来都有生意往来,随着两家日渐交好,他所担心的事也接踵而来,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无法反抗双亲的决定,也无法丢掉肩上的重担,或许就因为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格,赵绫才会一直和他保持距离,那个傻瓜啊,她总是为别人着想,为什么就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别喝了。”就在蓝慕轩埋头灌酒时,一只手夺下了他手里的杯子。
“我不喝的话,你就会答应和我远走高飞?”抓住阻止他灌酒的纤手,蓝慕轩起身拥住身前的人儿,“告诉我,绫儿,你会跟我走吗?”
完全没想过蓝慕轩有此一问,刚到步不久的赵绫在愣了半晌后才开口回道:“慕轩,问问你的心,你真的能丢下家中两老和庞大的家族产业不顾,和我远走他乡?”
“我…………”没有转入愉快的话题,刚碰面的两人就被卷入烦恼的旋涡,蓝慕轩被赵绫问的一时语塞,是啊,作为家中的独子,他难以无法放弃家中的一切,更不能丢下父母不管,蓝家还要靠他延续下去,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无奈,家族与情爱,他注定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慕轩,你我都有无放弃的东西,既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你自己呢?”
“我?”赵绫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没为自己打算过,真要说最后归宿,独居终老恐怕就是我的愿望。”
“你认为凌家的老夫人会让你有这种念头?别作梦了,只要你在杭州的一天,就逃不过招亲的命运。”
“咳……慕轩,那些消息你从哪听回来的……”赵绫被入嘴的酒呛到,本来蓝慕轩的婚讯已经够突然了,没想到这次招亲的火竟会烧到她身上。
“是从苏州柳府来的家丁那里,起初我还不信,后来柳家二公子在拜访蓝府时提起,我才不得不相信是事实。”
“苏州柳家…………难道是明月山庄柳浩成的柳家?”
蓝慕轩点了点头,“正是,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招亲成功与否,我都会拒绝到底。”不爽的事情找上门,这次轮到赵绫埋头喝酒吃菜,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真的?那位柳家二公子外貌俊逸,家世雄厚,你真的不动心?”
听出蓝慕轩话中的酸意,赵绫放下手里的筷子,“你约我来就是为了做媒?”
“偶尔也让我发一下唠骚吧,毕竟明天过后,你我也没有机会坐下来畅谈,今天就陪我喝个尽兴,不醉无归。”
把酒杯拨到一边,蓝慕轩拿起桌上的酒坛猛灌,似乎想借酒力把脑中的烦恼一扫而空,而坐在他对面的赵绫没有开口劝阻,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希望自己也能和蓝慕轩一样借酒消愁,可惜酒液入喉,本该忘记的过往却浮现脑海,酒没有消愁,反而还起了反作用。
不知不觉,除了大堂的喧闹,雅座内已寂静无声,由于猛灌了一坛酒,蓝慕轩早已醉倒,而小口喝着酒的赵绫也好不到哪去,酒意上涌,头晕目眩,要不是雅座外有莲香守着,她八成也跟蓝慕轩一样醉的不醒人事。
“宫主,蓝家的家丁正朝这边过来,我们该走了,要不然被别人发现又有闲话可说。”
“嗯,走吧……”
赵绫的回答令莲香有点惊讶,没有强留的意愿更没有哭泣,她家主子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醉倒的男人后就扭头走人,完全没有伤感的表情,这到底是醉酒还是意识清醒?
窗外的喧闹依旧,主仆两人缓步离开二楼雅座来到一楼的大堂,由于外面下着小雨,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到是外面的车队异常热闹,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围观。
不过赵绫不是其中一员,此时的她烦闷正盛,加上酒力作祟,已无心留意车队的动向,她由莲香搀扶着走出店外,避开路上看热闹的人群,缓慢的朝凌府的方向走去。
“谁…………”没走几步,酒醉中的赵绫就觉的不对劲,特别是她们走进小巷后,就有一股莫名的杀气在身后徘徊,假如她的感觉还没被酒力完全冲掉,她可以肯定那股杀气的源头和上次凌府碰到的一样,只是她现在无法弄清对方的意图,不能轻举妄动。
“宫主,我去解决那个麻烦,你先在这里等着。”同样察觉异样的莲香打算去探个虚实,却被赵绫出声制止。
“不……莲香,我们不能动手……”
“都追上门了你还忍的下去?”
“别忘了我们此时的身份,随便动武只会破坏整个计划,走吧,让后面的人继续跟。”
在赵绫劝说下,莲香无奈的扶着她继续赶路,虽说这不算体力活,但迈着小步走路又不能使用轻功实在是一种折磨,此刻她真想眼前出现一顶轿子,能帮她把人抬回府里,不然她可能要选择另一种方式把人带回去。
“杏仁………………”
那酒的后劲还真足啊,刚刚还能正常说话的人现在都改说胡话了,幸好没手舞足蹈发酒疯被人看笑话,莲香随手探了一下赵绫的额头,发觉一阵不寻常的热度正不断升高,不会吧,好事不来坏事却来露面,喝完酒之后又闹风寒,是嫌她的活不够辛苦吗?
不再顾虑后方是否有不利因素存在,莲香干脆背着赵绫赶回凌府,根本没想过已有人捷足先登,在凌府掀开新一轮的混乱,而她们要找的线索也随着混乱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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