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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弯刀 骗酒僧一醉
是夜,萧离偷偷从鹤如白酒窖里摸出了一坛陈年的女儿红,爬上君山顶屹立着的巨岩,盘腿坐于之上,对月且饮且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忽地抱坛跳了起,步伐狂乱,却似是有意为之,大喝一口酒接着唱“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饮,行乐须及春。”右手抱坛,左手抽出腰间软刀,劲风四起,刀上之舞却宛若流云,“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运功于足,轻功起,真气四处流窜,片刻竟环绕成一个真气雾团,将萧离包围在内,悬于空中,萧离举刀一挥,真气瞬间消逝,“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足轻点地,功与气尽收,酒坛却滴酒未洒。白衣挥挥而落,缎般黑发与皎皎月光相印成辉,棕眸此时较夜更为漆黑,笑颜因饮酒而显酡红,真是个美人如玉,剑气如虹。萧离嘿嘿一笑道,“酒和尚,我偷了师傅的女儿红,你若不出来我便喝完了。”
此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莫急莫急,我的好离儿,”只见从岩下阴影处急急走来一个布衣和尚,此人略微显胖,衣衫破旧脏乱,挂一串黑如子夜的佛珠,“老僧已经谗了好久了,你那破师傅偏说要等你成年才给喝一口,好生小气。”说话间人已走到萧离面前,其人面色红润,眼角弯弯,笑如弥勒,黑瞳如空,慈眼看世事,佛心爱众生。
生了如此好皮相,却是个嗜酒如命的疯和尚,萧离腹诽道。面上却是狡诘一笑,“酒和尚,你想喝这个?”
和尚擦擦嘴角泛滥如洪灾的口水,忙不矢的点头。
萧离右手将酒坛藏于身后,左手摊开于他面前,和尚忙向后一大跳,哆嗦着指着萧离道,“丫…丫头,你…你,你这次又要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了啊!”
“唔”萧离皱眉思索道“我六岁的时候趁你与师傅上山比武堵酒,便将你的家当看了个遍,什么碧海神针,潇湘玉环,胡马弯刀,越鸟曲剑,三叉神戟,古剑赤霄,玉露丸,化骨散,九身心决……”
“行了,行了。”和尚无奈的摆摆手,一脸的懊悔,仰天长叹,遂又嘀咕“那破老道的徒弟怎生得这么聪明!罢了,罢了,话说在前头,你每年都从老僧那骗件宝贝,老僧现在可没甚好货了。你如今想要什么?”
萧离眼睛一转道,“酒和尚,我可是把值钱的都给你留着了,一样没拿。你看看我拿你的赤霄了么?”
“你没拿,那是因为你用刀,不用剑。”和尚低声道。
“我拿你的碧海神针了么?”
“因为你抢了你师傅的清峰玉针。”
“我拿了你的玉露丸么?”
“因为你有药方。”
“我拿了你的胡马弯刀么?”
“那是因为……”和尚拊掌琢磨,她为什么就没拿呢?
萧离笑言,“那是因为好东西总要留到最后。嘿嘿,酒和尚,拿来吧!”
和尚暗道,不好。遂转身想跑,萧离像似会读心术一般,瞬间位移到和尚身旁,转手一个龙爪抓向和尚右肩,和尚虚晃一下刚好躲开,左边却有一阵劲风袭来,和尚脚步收不及,只得在空中硬侧身,不料又挨一记扫堂腿,“哎哟,老僧,老僧的屁…屁股……”,萧离一看,和尚竟跌在一堆小岩石上,手捂屁股满地乱爬,好不滑稽。
“哈哈哈哈”清风吹过,鹤如白眨眼间已站在萧离身旁,萧离忙将右手抱着的酒坛藏到身后,鹤如白也未看她只调笑地盯着和尚,和尚大窘,道“臭老道,你笑什么笑!你打不过我,偏叫你的徒儿欺负我!我,我……”
“你什么你?你有办法么?”鹤如白笑道。
“嘿嘿”和尚突的狭促一笑,“你有徒弟,我也有,我让我的莫儿娶你的离儿便是,免得这丫头跑出去祸害世人。”
“你这酒和尚脑子摔坏了不成?世间哪有和尚娶亲的!”萧离不满道。
和尚和鹤如白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看向萧离,萧离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们。
鹤如白想,看来这孩子不记得了,便也罢了,于是转个话题,道,“离儿,你手上拿着什么?”
萧离看再瞒也瞒不住,便伸手一抛,酒坛便稳稳落入鹤如白手里,和尚看好酒落入鹤如白手中,便再也无多顾忌,急急跑去抢。鹤如白哪会如他意,两人便开始了今年第一百八十二回合的斗殴。
这一架打的时间颇长,眼看月已渐渐西沉,鹤如白与和尚才停下来,一个仍然破衣烂衫,一个依然容装整洁,竟无丝毫打斗的痕迹,只双方微有些气息不稳,看来又是平局。
“喏!”鹤如白把酒坛丢与和尚,便脱下外衫轻轻盖在倚着岩石睡着了的萧离身上。
“切!早知要给,何必还打这一架?”和尚一边牢骚一边急不可耐地往嘴里灌酒。忽听“噗”一声,和尚又给吐出来了。
鹤如白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一坛上好的山泉水啊!”
和尚怒道,“鹤如白,你给掉包了?”
鹤如白看着和尚,忽觉好笑,“说你是猪,你还真当自己是猪神供着了?哎,怨不得离儿只愿与你玩闹!”又摇头道“你忘了离儿是从不喝酒的么?”
和尚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自嘲道“早该猜到这丫头的鬼主意。哎!”又轻身问道“胡马弯刀放好了?”
鹤如白点头,“和离儿的包袱放一块儿了!你自己给她多好,偏又爱逗着她玩。”
和尚叹了口气,道“老僧受不了这婆婆妈妈的离别场面。”踌躇一下,又问“丫头她自己说要走么?你也舍得?”
鹤如白良久无语,就在和尚已经决定放弃听他的答案时,他才慢慢言道“离儿没说要走,只是为她备着罢。”顿了一下接着道“山上即是山下,山下即是山上,本无区别,只是人心在摇摆而已。我只望离儿无论何时都能笑看红尘罢了。”
鹤如白与和尚两人皆无语沉默。
此时鹤如白耳畔回响起离儿吹过的箫曲“静水流深”,只想离儿若如那一浣清溪缓缓注入深沉的大海,便是带有那么一丝惆怅又怕什么呢!
和尚看着熟睡的萧离却想,小丫头的刀风愈发的凌厉,方才那丫头自创的愁月悲风的“月下独酌”,竟蕴涵了如此清寒的内力,这功力怕是已不在他二人之下,再加上握有那把有“独情清刀”之称的“胡马弯刀”,想这江湖中能伤她的人也不多,便也就放下心来。忽又想到这孩子真要一走不知几时才能相见,又心生不舍。
鹤如白看这臭和尚一会儿傻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过一会儿又一脸轻松的样子,心下琢磨,要是之前让离儿在酒坛上抹上点迷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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