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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更人

　　沾湿的发丝粘粘地贴在脸上……
　　放晴的天空一片澄静，明媚的阳光顺着高举的指缝散落……
　　未干的雨，滑落眼角，涩得发疼……

　　雨停了，人不见了，断裂的剑横在一旁，孤零零……
　　左胸处，心脏的跳动，沉稳有力……

　　就这样吧，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等着雨停，等着天晴，
　　等着一切都淡忘的时候，

　　也许这颗跳动着的心就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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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子阿……”二子腆着脸，“那个，哥哥今个儿……嘿嘿”

　　钱多点了点头。

　　“太好了，就知道你够哥们。”二子一见钱多答应了，立马冲向门口。心里直想着他的姘头春娘，想到春娘风骚劲，脸上不禁露出急色的表情。连撞到人都刹不住脚步。

　　“二子啊，又让多子给你代班阿！”老刘头被二子撞得踉跄了几步，心下念到，这小子便宜都给他占了，他倒好，溜去找乐子。
　　进屋见到钱多拿着铜锣，老刘头眼珠子一转，“多子，来来。”

　　钱多闻言走了过去。

　　老刘头一把拉过他，“多子，你看吧，这天凉了，你婶子她身子这会子不太好。”

　　钱多一听，急了：“刘叔，婶子身子要紧，你快回去吧。这班我替你。”

　　“这个……”老刘头一脸为难，“我呀听县太爷说，前几天不少人家被人给偷了，小偷还没给抓到。”

　　“放心吧。”钱多拍了拍自个儿胸脯，“啥事有我担着。”

　　“成！”老刘头就等着钱多说这句话，要知道抓偷儿麻烦着，吃力不讨好，有了事还得受罚。现在有钱多担着，出了事就落不到自个儿头上了。老刘头眯缝着一双三角眼，嘿嘿地笑着。

　　“刘叔，你快走吧！”钱多催促着。

　　“那好，我走了。”老刘头走前，还不忘说了句，“多子阿，你心眼真好！”

　　“嘿嘿。”钱多傻傻地笑着，挠了挠脑袋，红了脸。

　　这傻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老刘头偷笑，果然是个傻子。

　　“咣，咣”
　　“叩，叩”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钱多穿着蓑衣，戴上斗笠，手提灯笼，从街头一步一步走向街尾，边走边适时敲响铜锣。

　　钱多住的是个小县城，七七八八的小巷子加起来也不过10来条，走个刻把个时辰就能巡完。可钱多记不住，巡了这边老忘了那边，只能来来回回不停地走，一条巷子巡个三，四遍是常有的事情。

　　“左边那条巡了，右边似乎也巡过了。”
　　钱多摊着手，弄清了左右，站在巷子前琢磨着。

　　“可是右边有两条巷子，我到底巡了哪条？”钱多努力思索着，可是黑夜里的巷子似乎长的都一样。钱多实在想不起到底是哪条巷子。

　　“哐——”

　　钱多吓了一跳，手中的铜锣应声落地。

　　巷子口翻着墙的黑影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看到自己，愣了半晌，才想起要逃。

　　钱多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小…小…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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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疼！

　　洛暖咬牙，腰侧那道口子流出的血止都止不住。

　　靠在墙角上，洛暖苦笑，原来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天意。

　　不觉泄了气，血汩汩地流出。
　　洛暖静静地坐着，身子渐渐地变冷。

　　这一天似乎来得比自己预想地要快得多了……

　　“哐——”
　　冷风随着敞开的大门灌了进来。

　　洛暖瞬地张开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谁！”

　　钱多吓了一跳，抖着手 ，举高灯笼，亮着的灯光照出一张苍白的脸。
　　果然是他。

　　话说，钱多遇到个偷儿，拼了命地追。原本以钱多的身手要抓到灵活的偷儿，可能性极小。不过，傻人有傻福，这偷儿受了伤，一路上血迹斑斑。钱多就顺着这血迹寻了去。

　　血迹到了破庙前就没了，钱多想也没想一脚踹上去。“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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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快向大爷道歉！”

　　狠狠地一记头拍。
　　钱多倔脾气上来，就是不认错，扛着头不说话。

　　“你……你……”
　　县太爷气不成声，就知道这傻子干不了什么事，早该辞了他。

　　清晨，钱多押着个男人进官衙，说什么抓到个偷儿。幸好自己眼尖，看到被押的男人身上那块黑铁片。刻着洛字的铁片，谁不知道第一商行洛家啊，连皇帝老子都要让他们三分，更何况是自个儿小七品芝麻官。

　　县太爷肥油的脸上冒着冷汗，瞅了眼钱多，牙咬得咯咯响，都是这呆子犯的事。
　　“洛爷，你别生气，这人脑子笨，得罪了您，还得多多包涵。”
　　见钱多还是傻乎乎地站在一旁，气上心头，“钱多，还不死过来！”

　　洛暖冷着脸，腰侧的伤口经过大夫的包扎，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没想到，最后，还是那块铁片帮了自己的忙。
　　低下头，原来，自己又欠了他一笔人情。

　　“对……对……对不起……”吞吞吐吐，不甘不愿的道歉声。
　　洛暖抬起头，眼前的人红着脸，一脸的不乐意。

　　也罢。
　　洛暖摆了摆手，不想追究什么，转身便欲离开。

　　县太爷擦着汗，总算把贵客搞定了。看见洛暖举步离开，急忙使了个眼色给钱多：“钱多，还不跟着大爷去伺候着。”

　　“哦……”钱多挪了挪步子，被县太爷一瞪，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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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拖着的脚步，虽然不甘愿，仍是跟着自己走了许久。
　　洛暖也不出声，其他人的事情他不想管，也没那心思理。想跟就让他跟着。

　　“我……我……我……”
　　洛暖停下，转身看去。

　　“我……我……我……”
　　钱多我了老半天，紧张地直搓手，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耐烦地挑高眉，洛暖想着他到底要说什么。

　　自己顺着血迹找去，血迹到了破庙就没了，踹门进去，庙里就他一个人。
　　没错阿，什么都没做错阿，那为什么县太爷要自己认错。
　　自己明明没错！

　　钱多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盯着眼前人。
　　“我……我……我……”

　　“什么？”洛暖终于等不及了，皱起了眉，这傻二哥到底想说什么！

　　钱多睁大了眼，“我……我……”

　　话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说的好轻好轻，轻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没……错……”
　　钱多低着头，死盯着地上，烧红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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