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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枯木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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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琴


      炎水洞在火焰山界外,东三十里,中间隔了大片大片的檀木树林。
      炎水洞内温热的泉水潺潺流出,汇入碧环河。顺碧环河而上,穿过檀木林,再往西百里,便是火鸟一族圣地。

      檀琴住在檀树林西方尽头,碧环河南岸。檀木屋,寒玉床,白璧器物,绿草繁花。美如仙境,雅致之极。
      红鸾搬家似的背着大包小包,脚踏红云,无视檀琴家外的檀木栅栏,直接降落在檀琴后院子里的龙爪菊丛中。踏碎艳菊无数。
      檀琴正好在院子里抚琴,焚着上好香檀木。眼睁睁看着红鸾蹂躏自己苦心栽培的四季菊花,心中淌血。原本轻盈美妙的愉悦琴声变成一串颤音哀调,完美地表现出檀琴心中的悲痛。
      红鸾不知不觉,随手把大小包裹扔到旁边的牡丹花丛里,压死早开的唯一一朵国色天香。随意坐到檀琴对面,皱眉说:“檀琴啊,怎么你的琴技退步了这么多?这声音好难听,快别弹了。”
      檀琴越发悲愤,硬是弹完一曲颤抖的商音才放过红鸾的耳朵。泡了百年大红袍,招待不速之客。
      红鸾喝茶当牛饮,在无比美丽的环境中,边灌茶边对檀琴说:“今早吃了块饼就出门了,忘了喝茶,现在渴死了。”
      檀琴心中暗痛,想着早知道就拿十年的雾茶充数,嘴里回着:“那我给你拿甘露水来。”
      红鸾连喝几盅,打个饱嗝,摆摆手说:“不用了,我都喝饱了。”
      檀琴无语,默。

      檀木清香扑鼻,茶色碧绿。
      红鸾告诉檀琴自己要离开一阵,问他有什么事。于是,檀琴给红鸾讲了个很狗血的故事。
      几百数千年前,一个刚刚修成人形的檀木树精偷溜到人间去玩。在人间,很多法师道士总是不问青红皂白便捉拿妖魔,所以,檀树精化身为翩翩少年,隐住妖气不动用法力,把自己当作个平凡人。
      游玩途中,偶遇一落第书生。檀树精初出人世,听书生讲起奇闻趣事,颇有几分文采,便对书生心生爱慕。后来相处日久,爱意渐浓。然而人妖殊途,若是与书生长年相处,日夜相对,书生活不过三十。檀树精只能在书生院子里施展分身之法,化为檀木树,默默长久相伴。书生砍檀树丫枝卖钱维持生计。直至书生离世,院中的檀木树也跟着枯死。
      妖精大多心思单纯,爱恨分明。檀树精一入情海,便不得超脱,竟耗费百年法力追寻书生转世。如此九世,书生皆靠檀木树维生。
      世间缘分,讲究因果。若檀木树精是个凡人,以书生跟他纠缠的九世,靠他维身,便足以补偿他一生一世。若是男女,可为夫妻,若为同性,可为兄弟姐妹。然而,檀树精却是妖。人与人之间,可谓缘。人与妖之间,则一切爱恨情仇,都称作劫,非断不可。除非檀树精能入六道轮回,重生为人。

      檀琴对红鸾恳求道:“在圣地跟刚成年的火鸟族人共度良宵,就能获得打破四界结界,修改六道轮回的能力。红鸾,即使只是个传说,我也想试试。红鸾,成年夜就让我侍寝吧!”
      红鸾问:“用数千年的修为和九世的苦守,去换取一世的恩爱缠绵。檀琴,只有一世,然后你会堕入六道,不知何时才能超脱啊!”
      檀琴盈盈一笑,白皙清俊的脸上,乌黑瞳眸诉说着不悔,及腰的浓密乌丝在风中飞扬。
      他笑着说:“只这一世,足够。”
      这一笑,永久地留在红鸾的心里。
      千百万年后,红鸾依旧记得,那年那日,晴空下的檀树林里,那个清淡如菊,体香迷人的乌发男子,心甘情愿的、满足的笑容。他笑着说,一世,足够。
      飞蛾扑火般的爱情。

      红鸾说:“好,檀琴。三个月后我会回来找你。希望那个传说是真的,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三个月,那个讨厌的和尚和石猴叔叔他们应该早走了吧。

      离开檀木林,红鸾向西飞行六十里,停住。飘浮在半空中,看着云雾发呆半晌。
      一只孤鸿飞过,从西北苦寒之地而来。它飞到火焰山,被此处炎热气候迷惑。以为到达了南方的目的地,想要降落。
      红鸾招招手,孤鸿飞了过来,停在他肩上。
      红鸾对它说:“既然答应了檀琴,就不能去圣地找那个人。原本是想找他作伴,一起去人间玩的。你也是一个人,我们一起去南方吧?”
      这孤鸿竟是个通灵之物,能听懂人话。它叽叽叫着,点点头。黝黑的眼睛看着红鸾,闪闪发光。
      红鸾站起身,望向远处地面上的火红山脉,笑了笑。转身,盘膝而坐。红云变幻,快速往东南方行去。

      同时,四十里外的火焰山圣地,烟火树林里。
      金凤绣袍的黑发男子,右手修长五指捻成奇特而优美的手势。顺着他右手望去,起起伏伏的燃焰花海上,黑色火焰带着暗红色调,汇成一幅画。画里,一个红衣红发的少年,金银异瞳。肩上一只鸿鸟,盘腿稳坐在红云之上,飘然而去。
      “去东南方吗?”男子低低沉吟,语态诱人。
      懒懒地摆摆右手,改变手势。燃焰花上的黑色火焰随着手势的改变消散,画中的红衣少年也渐渐消失。
      男子轻笑出声。“朋友义气?呵呵,真是只可爱的小红鸟。”
      正午阳光照射在男子白玉般的脸庞上,如梦似幻。那俊美的脸上,竟然同时有着邪魅诱惑和神圣庄严。
      黑发男子身旁,恭敬站立着一青衣绿发的男子。
      “主上,”青衣男子请示说:“是否把他抓回来?”
      黑发男子没看他,只注视着远方天边的云朵,淡淡地说:“不用急,吴青。小红鸟要去东南方,跟我们正好同路,不是吗?”
      吴青低眉垂眼,恭谨地说:“是,主上。”
      黑发男子微微一笑。这个吴青,忠心是忠心,就是太过古板。
      山间的风势渐大,烟火树艳红的树叶在风中飘落,大片大片的燃焰花枯萎凋谢,如同火焰微弱渐息。
      空气中的火元素变淡,灵气也在消散。
      “这一次,希望不用再造结界了。”黑发男子轻叹。
      吴青回答道:“不会了,主上。这次的‘侍者’跟上次的不同,一定能成的。”这次的‘侍者’,未染红尘,不经人世,又是在圣地长大,再适合不过。
      “我们走吧,也许能在日落之前追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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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午到现在的投票结果:
      JJ:A2,B1,C0。
      四月:A4,B0,C1。
      鲜会客室冷清,米人有意见,汗。= =
      不出意外,应该是A了。(投票里包括‘我穿’和新坑‘火焰山少年’的亲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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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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