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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的手
“你不问问我的脸怎么了吗。”
“这效果应该和我没关系。你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
“……”
“很久了。”
“……”
“强吻那件事,我是不会道歉的。说完了。”
“……”
“好歹给个回复吧,就算是……让我断了念想?”
“你还需要我回复?”
“当然,看在我学生时代日日对着你的电影自渎的份上,说句‘你是个好人’什么的。”
“……”
“揍的话别揍脸,耽误拍摄进度,大家都得在片场多耗几天。”
“犯不着。我给你回复。”
“洗耳恭听。”
“我有对象了,所以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嗯,倒是非常标准的制式回复。”
“可以了吗?”
“我无法接受。”
“……”
“我承认,你弟弟有时候非常像‘那个人’,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再怎么像也不会是同一个人。你居然可以为此乱|伦……”
“……你知道的不少。”
“好吧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星违反过几次网络信息安全法,前提是如果那时候有这个法的话……现在早就金盆洗手了,绝对没有窥探别人私生活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
“只是为了找个替身,不需要乱|伦这么麻烦……我比他更像不是么?凭什么我不可以。我比他更了解你,甚至也许更喜欢——”
“肤浅。”
“什……”
“肤浅。从一开始你就想错了方向,弄错了方式。”
“……”
“……当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
“只说最后一遍。我有对象了,所以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没错,陈靖扬从小到大被告白无数次,对手有男也有女,每次都拒绝得很得体,只要对方不过分。
这是基本的教养。
于是乎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多难相处多睚眦必报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觉得自己很凶很冷很残暴很小心眼哼……
“……就是这么回事了。百分之三是个什么概念啊?”殷少岩在旁边平铺直叙地将陈永谦说的事情讲了个大概,并没有过问江前辈和陈靖扬在对面街上说了什么。
“一大笔钱,你连房子都能买了,地段随意挑还能有得剩。”陈靖扬扶了一下没有度数的眼镜。
“那我包养个明星可以吗?”目光炯炯亮得像探照灯似的,一如他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
陈靖扬用食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不够。”
包养什么的当然只是卖个蠢,彩衣娱兄而已。眼见陈靖扬情绪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殷少岩捂住额头傻笑,“那我就包个便宜的。”
“你敢。”
殷少岩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那些股份怎么处理,你来决定。”
“不必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不行。那是陈靖涵的遗物,你是他的哥哥。而且我琢磨着大概也是唯一关心他的人了,他妈都没出现过。所以只有问你。”
陈靖扬看他一眼:“你也挺关心他的么?”
殷少岩一呆,赶紧摇头:“那不一样。我这是虚情假意,今天晚上他要是托梦跟我说要把身体要回去,我肯定不愿意的。”
陈靖扬迟疑一下,终究没有把“我也不愿意”这种糟糕的话说出口来。
“一大笔钱啊……应该左手拿个金元宝,右手拿个银元宝,腰上挂袋老山参,啃一根,丢一根,才对得起我有钱人的身份。可惜了不是我的。”
殷少岩又开始信口开河,陈靖扬没有理会,沉思了片刻才说:“既然陈永谦对你有所求,先不要理会他,囤积居奇抬高价码,看看能不能用股权换点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艳|照什么的,如果有的话。”
“啊呸,老子洁身自好清纯可人才没有什么艳|照!”
陈靖扬看他一眼,意味深长。
殷少岩顿悟。
自己洁身自好,陈靖涵却不一定。
和堂兄似乎积怨已久,最后又落魄到被赶出陈家毫无反击之力,很大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艳|照相比起来甚至还可能是小菜一碟。毕竟星程又不是党政机关,男女作风问题根本算不上什么,应该有别的更加致命的弱点,才能让董事会改弦更张另立新主不算,还搞到陈靖涵在星程毫无立足之地。
正如陈靖扬首先想到的是囤积居奇,陈永谦手上要是有什么把柄的话必然也会按而不发等待时机获取最大利益。
但看哪方比较能憋。
就是不知那所谓把柄是个什么。
一般比如说里通外敌出卖公司利益,倒是很有可能众叛亲离,不过陈靖涵看起来不像是有闲情逸致和头脑情商来做这事的人。
剩下再比如说男男作风问题啦,又比如说……吸毒?
殷少岩捏了一把冷汗,抓住陈靖扬的胳臂嘤嘤哭诉:“还是把身体还给你弟弟算了,历史遗留问题好麻烦。”
陈靖扬额角一抽,恶狠狠道:“闭嘴!”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转眼……殷少岩那为数不多的戏份就杀青了。
临回家前,殷少岩请了剧组里和自己比较投机又抽得出时间的人吃饭,算是私人性质的饯别。原本以为秦永行导演日理万机不会登场,结果到点秦导竟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殷少岩受宠若惊地把秦导塞进了上座,自己坐在旁边端着碗认认真真吃饭。
秦永行不像他的老伙伴韩世砺那样会和人拼酒,导演都这么矜持,其他人当然不好僭越,是以一餐饭吃得和和平平恰到好处。
江亦霖前辈也来了,只是今天有些格外的冷淡,一别于往日的谐戏和亲近。
殷少岩知道他看上尼桑之后对江前辈也没产生什么恶感,但从陈靖扬那儿听说两人的事情已经被江亦霖知道,殷少岩反倒有些不晓得该以何种方式面对江亦霖了。于是一个冷淡一个不晓得怎么主动搭讪,两人见面也没有说超过三句话。
席间殷少岩终于没憋住,问了秦永行那个几乎要被记者们问烂了的问题:为什么不拍纪录片改走商业路线了。
秦永行倒没有用应付媒体的标准答案打发他,而是高深莫测地说了二字箴言:你猜。
——还不如被应付一下呢。
殷少岩回到家的时候陈靖扬不在,据说是晚上有个慈善活动要出席,抽不开身。
殷少岩洗漱一番上床睡觉,立下雄心壮志打算先养精蓄锐等陈靖扬回来之后就【消音】他(……)。
不过所下的决心若能百分之百付诸实践,那世界上恐怕就到处都是人参淫家了。
至少在后半夜陈靖扬爬上床要求被子一半的所有权的时候,殷少岩只是在睡梦中哼哼了几下。
“欢迎回家。”恍惚间听到陈靖扬这么说。
然后殷少岩就很小……大鸟依人地搂住了陈靖扬的腰往他怀里钻。
翌晨殷少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懊恼地抱头叹息。
陈靖扬不知所踪,殷少岩去卫生间放水洗脸也没见到人,跑到厨房才看到陈靖扬站在料理台前做早饭。
荷叶边围裙!T恤!驼色七分裤!露出来的脚踝!
殷少岩走上前去,自觉特别特别攻地从身后抱住陈靖扬,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恶意地蹭来蹭去。
“醒了?”陈靖扬手上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问。
“嗯。吃什么?”
“吐司而已,没来得及买新鲜食材。”陈靖扬用餐刀把草莓果酱抹到烤好的面包片上,“或者你想吃点咸的?”
殷少岩没有答话,盯着陈靖扬的手看。
白白的手……红红的草莓酱……白白的手……把红红的草莓酱涂在烤得比小黄文还要黄的吐司片上……
过了一会儿陈靖扬觉出不对,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非常有存在感:“喂。”
“哥哥……”殷少岩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然后伸出食指,从果酱瓶里挖了一小坨草莓酱。
“……你在想什么糟蹋食物的事情?”陈靖扬声音里带着点凉飕飕的笑意。
“我没想糟蹋食物。”殷少岩语气十分无辜,同时把草莓酱biaji一下糊到了陈靖扬脸上,“我就想糟蹋你……”殷少岩缓缓舔吻着陈靖扬脸颊上的草莓酱,压低了声音说。年轻的声线刻意带上一点点卖弄风情,听起来有一种清纯与放浪兼具的奇异效果。
换成一般良家妇男,被这等调戏,也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但总之陈靖扬是不以为忤,十分淡定地问了一句:“早上起床洗过手了吗?”
殷少岩有些挫败,不过又再接再厉继续调戏:“洗了,还刷牙了,你要验收一下吗?”
陈靖扬哼笑一声。
殷少岩心头一跳,还没想明白这笑声是个什么意思,就触到了陈靖扬侧头迎上来的唇。
论接吻,殷少岩从来都不是陈靖扬的对手。
起初还能维持从后方环抱对方这一特别特别攻的姿势,但等陈靖扬放下手上的餐刀和面包,转过身来专心对付他的时候,殷少岩就腰软了。
“等等……等等!”殷少岩抓住往自己衣服里面肆虐的手。
“等什么?你不是想做吗?”
“我……”当然不能说“我要强【消音】你”,要是说出来,被陈靖扬怎么样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我们今天……换一个……体位?”
大概是因为殷少岩平日里在这方面的野心从来疏于掩饰,醉酒的时候则暴露得更加厉害,有了这些铺垫,再听了他这话,陈靖扬几乎是秒懂:“你想上我。”
殷少岩点点头,全然没注意到现在自己的重心还全靠对方支撑,脸色红润气息紊乱,衣冠不整香肩微露,怎么看都十分香软可口,哪有半点压得住人的迹象。
陈靖扬在心里叹息了一声,颇有些无奈地说:“总不能在厨房吧。”
那一瞬间从对方眼中迸发出的欣喜的光彩,炫目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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