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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数码世界——
“光,来,这里是为你准备的。”
枫一路带着嘉儿,来到一处空地,空地的中央俨然矗立着一座欧式的城堡,而空地的周围被茂密的樱花林所包围着,漫地皆是粉红的樱瓣,天然的铺成一层地毯,这里的景色,生机盎然,秀美得好像是桃花源,和之前的景象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嘉儿震惊地看着这一切,静谧得竟然让嘉儿有一丝流连,真的……好美……这片樱花林……
风吹起嘉儿的长裙,飘向一边,地上的樱瓣也不甘寂寞,随风起舞,将嘉儿包裹在一片粉红的世界里。粉红的世界啊……好熟悉……多像他为她带来的那场樱花雪啊……
正当嘉儿沉浸在回忆里时,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的枫察觉到了她的思念。
“喜欢吗?”枫走到她身边,用最简单的问句切断了嘉儿脑中那梦与现实的接线。
嘉儿如梦初醒,看了看枫,刚才自己竟然一瞬间忘记了事实……理智一点点回到嘉儿的脑中,疑惑也随之而生,太多太多的疑惑了……
“这个……为什么?”嘉儿小心翼翼地问,一边往后退了退,和他保持几步的距离。
毕竟,他,是她的敌人……
“因为我知道,你会喜欢。”枫看着她的眼睛,无数次地想着能够和她两个人单独地静静地在一起,没有任何的阻碍和限制,现在,终于……那喜悦像是新春的竹笋,疯狂地长……这种人类的感情,自己竟然也会有么?是啊……本最不应该存在的,爱的感觉,我不也拥有了吗?可是……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嘉儿不敢继续看他的眼睛,那眼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嘉儿有略微的窒息,“我是问,为什么这里的景色……”
“因为,这里依然有光明。整个数码世界,只有这里,光明和黑暗是平衡着的。”枫解释道,“所以,因为这样看不见的平衡,才会显现和平。”
“那么之前的景色是因为……你……”嘉儿黯然,和平么?和平,是建立在平衡的基础上的……原来……没有绝对的光明。
“是,为了能够接近你……”枫看着嘉儿震惊的神色,淡淡地微笑着说,“为了不再被你身上的光明限制,我需要足够能抵御的黑暗的力量,所以,我要汲取这里的黑暗能量。”
“接近我?为什么……”嘉儿忽然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黑暗,竟然要接近光明??
“因为我喜欢你啊……”
一阵风,伴着枫的话语,吹乱她鬓角的发……透过瞪大的眼睛,她看到他笑着,笑得如此的纯洁,纯洁得不带瑕疵……
纯洁的黑暗吗?……
“我其实一开始就告诉了你我的身份了。”枫举起手,轻轻地弹掉嘉儿肩头的樱瓣,笑着说,“就在我介绍我的名字的时候。”
嘉儿茫然……茫然地听着他的话,茫然地接受他的动作,茫然地回应,“什么?”
“日音枫。你把我的姓转成汉字,再拼起来,是什么?”
“日音……日音……暗?!”嘉儿惊讶地得出结论。
“对。一开始,我就没要骗你的意思。暗,黑暗,光,光明……”枫看向她的眼,那么的清澈,清澈的光明,好像是很久以前,自己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的一样……那么的细微,却又明亮而温暖……于是,自己开始忍不住地呼唤她,呼唤她……可是,好不容易唤来了她,却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他带走!
枫极力地按捺住丝丝的怒火,对嘉儿继续说,“我……”
“少爷。”
米勒兽打断了枫的话。
枫微微的不满,看了看米勒兽,从它的眼里读出了什么,抬一抬手,示意它等着,便对嘉儿说,“光,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就来。你的房间的门上写着‘光’,在里面等我。”
嘉儿没有答话,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偏偏只有她一个人……她很怕……只好抱紧睡着的小狗兽,本能地向那栋建筑物走去……被房屋包裹起来,就会安全了吧?可是……心里隐隐的,感到了空荡荡的……没有希望在身边……怎么面对黑暗?不行,嘉儿,你要坚强起来!大家,都没事了吧?还有,他所谓的“喜欢”到底是?
怀揣着一肚子的担忧,嘉儿走进了城堡的大门,被大门的阴影覆盖不见。
“什么事?”枫用严肃而不带感情的声音对米勒兽说道,可是,那声音里,却有着微微的喜悦,这一点,米勒兽是听得出来的。
“四圣兽开始行动了。大门的封印恐怕……”
“是吗?可是,他们即使能来,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但是不能不防止四圣兽插手帮助他们。”
“相信,不会那么快的……”
枫瞥见了远处向自己靠近的黑影,正急速地接近,他的嘴角扬起笑,“看。情报来了。”
米勒兽回头,正巧看到那个黑影停落在自己身后,对着枫俯身说,“少爷。凭现在的四圣兽,是解不开你的封印的,但是,封印的解开,恐怕是时间问题。”
“是白虎兽的原因吧……”
“是。”那个黑影恭敬地回答,“不过,属下还是被发现了,请少爷责罚。”
枫没有回头,背对着它们,温柔地看着那栋建筑物,嘴上却冷冷地说,“没关系。你就待在本部吧,这样,十三圣骑士也算是到齐了……我们就等着他们来吧……”
“是!!”米勒兽和那个黑影回答道。
嘉儿走上城堡内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她惊呆了。除了惊讶地站在那个房间里,嘉儿一时找不到方向。
梳妆台、贵妃椅、水晶吊灯、软软的地毯、大而刻着繁复的花纹的白色衣橱、中央圆形的被飘逸着的粉色帘幔包裹着的公主床,等等……所有女生用得到的东西一应俱全……
那一刻,嘉儿说不出话来,真的是……喜欢吗?
“小狗兽,我该怎么办?”嘉儿抱着小狗兽,无力地说道,“他是黑暗哪……是我们的敌人……不是吗?可是……他对我……”
小狗兽安然的躺在她的臂弯里,均匀的呼吸告诉嘉儿,它现在很好,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不能心软……他是敌人……对!是敌人!如果不是他,数码世界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我……
嘉儿觉得很混乱……黑暗和光明……怎么可能??她将小狗兽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它身边,握紧着光明徽章……既然,他是黑暗……只能……将他打倒!
“在想什么?”
嘉儿被吓了一跳,看着半靠在门口的枫,愣愣地说:“没什么……”
枫走进来,看了看周围,对嘉儿说:“这间房间还满意吗?要不要再添置些什么?你还需要些什么?”
“枫……怎么样我都算是你的人质吧?你这样……我不能接受……”嘉儿回避着枫的眼神,宁愿他将自己视为敌人,也不要他这样对自己……感觉……自己会欠他很多……
“人质??”枫咀嚼着这个词里蕴藏着的疏远,淡淡地说:“我从未将你当成是人质……光,你不是我的人质。”
“……”嘉儿缄默了,面对枫,自己不自觉地就会感到不安,那种不安,很熟悉……好像自己的记忆中曾存在过……而且……似乎……这种不安里还有一种冰凉的味道……
“还是不要去外面比较好。光,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提醒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枫看出了嘉儿的不自然,但他没有指出来,而是笑着说道。
“那么……请你不要对我好……我是光明,你是黑暗……我们应该是对立的……”嘉儿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对立?其实,就黑暗和光明本身而言,并不矛盾。就是这两者一起才有了你们的世界,数码世界,等等其他的世界……换句话说,黑暗和光明就是世界的父母亲,你觉得,我们还算是对立的吗?”枫看着嘉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光,就是光明和黑暗,才孕育出了无限的可能。”
嘉儿听着这番话,不知如何应答……光明和黑暗,白与黑……两者的平衡吗?是啊……就某种意义上来讲,两者真的不是对立的……可是,是什么……平衡了两者呢?
“光,你们一味地想要驱散黑暗,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并不是只有光明在支撑着而已……一旦黑暗被驱除,光明的力量就会达到极致,而物极必反,一部分的光明也会再次变成黑暗……平衡的打破,就是秩序的紊乱,你们的行为,也是在破坏世界呢……”枫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可是,字字如鼓槌般敲打着嘉儿的心,难道以前的战斗,都是错误的吗?不对!那是……
“那是因为黑暗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们才会去和黑暗对抗的……你是在动摇我的心,以此来打击我光明的力量吧?”嘉儿突然间极快地说。
枫忽然笑了,摇摇头,说:“和黑暗对抗?你们只是和得到了黑暗力量的数码宝贝们战斗而已……真正的黑暗,你们真的见过了吗?光,不是黑的,就一定是黑暗……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这么想……”
“什么意思?”
“光,你以为黑暗是什么?”
“黑暗不就是……”嘉儿陡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所认识的黑暗都不是黑暗吗?为什么,一个理所当然地解释自己都给不出来?
“那么光明又是什么?”枫看向她,没有等待她的答案,而是重新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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