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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九雉营报到
从某方面来讲,把赢夙塞进那个什么九雉营,中皇帝君这一着真是妙绝。
当年把赢夙贬到烟雨城实在是当时的一大错误,烟雨城听名字都知是属于江南水乡之类的地方。当时帝君的想法是想贬他折其傲骨,谁知赢夙的傲骨藏得很好,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他的那什么傲骨有没有被磨损不得而知,但唯一可以看出的是他的脾气的确被美人美酒磨掉了不少。
现如今让他回了帝都,想来他也不敢再天子眼皮子底下犯案。从前他的头衔是羽林骑少将,谈笑风生,说出去潇洒气派可以拽扯一整天。现在让他去九雉营任一个没有名字并且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职位,他自然连说话的气都没了。
帝君正值不惑之年,但俨然有老姜生辣的气势了。
赢夙行事果然低调,次日不动声色的悄然去了尚书省,动用平生最上乘的轻功、如飞鹏似地掠过树丛(虽然养尊处优的太久了显得有点像呆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尚书省的文书那里,主事的见了他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认出是赢夙。
赢夙领了腰牌、问到了九雉营所在的位置,然后又沉着脸色走小巷绕路过去。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职位就应该尽心而为,赢夙心底虽有这个觉悟,但真正到了那处九雉营所在的院落,还是不禁站在了远处观望迟迟不过去。
赢夙站在门前,说了一句,“诸位,在下赢夙,日后还望……”
他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知道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在听自己说话。
甲君靠在柱子上,抱着手一脸惬意的打哈,说着:“昨天说水井里闹鬼的事查出来了,其实那姑娘瞅见的是隔壁大妈不小心丢下去的鸡毛掸子,姑娘大概是素日里怪谈听多了有了心理阴影、看什么都觉得有鬼。枉我调查这么久啊。”
乙君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嘛,为百姓排忧解难很重要啊。”
甲君撇了撇嘴,又说:“在司天监下面做事虽然浑水摸鱼的机会挺多的、待遇也不薄,但什么时候真让我们去对付个真正的鬼怪该怎么办啊,这种事刑部都是先交给我们打先锋。”
“高风险高收入嘛,你要有这个觉悟才行啊。”丙君歪了歪脑袋,忽然用余光瞥到了站在远处的赢夙,“咦,站在门口的人你是来报道的吧?”
赢夙面无表情的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我有急事要先走了以后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说完就关上门飞快的离开了。
赢夙此时的心情复杂的无以言表。听刚才甲乙丙的对话,很明显自己的职务是个连打酱油都算不上的玩意儿,要处理百姓们乱七八糟一惊一乍的生活小趣事,同时还要协助刑部解决一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且还是默默地打前锋、胜了功劳都是后面人的、败北死了就当撒出去的炮灰一团黑烟。
这种破事,和九雉营这个破名字是多么的般配啊!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赢夙径直回了帝都内的宅邸,想来此处也是升为少将时帝君所赐,楼阁回廊皆出自名家,虽不比其他官僚的气派奢华,好歹也算是雅致上乘,高树翠屏拢住天空,藤蔓罗织闲看时如碧湖波澜,楼台水榭相接、满池碧荷小径,品趣自是极好的。但离开这些时日却也没有人来打理,风吹日晒也显得落魄多了。
赢夙刚打开宅门,便看见宴淮雪抱着琴从院中走过去。
宴淮雪看见了赢夙,停下脚步对他打招呼,“你回来了?我自己选了一间房间,在二楼。”
对于这句听起来似乎客套、但其实侵占性很强的话,赢夙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就坐在一边喝茶休息了。面对宴淮雪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处事方法,赢夙完全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当是坏事做多了,现在该还了。
不知自己到底需在九雉营待上多久,更不知这段日子到底该怎么过。
赢夙正烦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赢夙一时想不到会是谁,走过去应了门,来者是个中年男子,生面孔,一手持镶着翡翠金环的烟杆、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用锦布盖住的鸟笼,看起来倒是颇为贵气。赢夙将其上下看了一遍,觉得的确没见过,便站在那儿等对方开口。
男子微微折腰,恭敬的说道:“赢夙少将,我是烟雨城彩香粉商会下的领事,前几日听说少将招致无妄之灾,今次特来送一份薄礼问候。”
无妄之灾大抵是说被指为与叛军勾结的事。想来眼前这厮是借问候为由来托自己办事的,不过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还未复职。
“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一场误会而已。”赢夙拉开门缝,将他请了进来。说到这个彩香粉,全名是珍珠彩香粉,是烟雨城彩香阁独门手艺,以蓬莱珍珠作为原料细磨成粉末、再加以独特的香料碾磨,工序复杂冗长,成品不仅可将面上妆容装点的如孔雀华美更可如彩鱼般光彩熠熠。不同于一般香料的俗气、其中暗含着特别的香味,且香味种类繁多,以梦幻及珍贵著称,作为烟雨城的一大特色而名扬天下。
赢夙虽然对他带来的东西兴趣不大,不过倒是挺想听听看彩香粉会的人会有什么事想拜托自己的。
这才将这个人邀到前堂坐下,后脚宴淮雪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笑道:“这是谁?”
“你耳朵很灵啊。”赢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对方自然是不认识宴淮雪的,只知巴掌不打笑脸人,一个劲的笑就对了,“我是烟雨城彩香粉会的领事,名作赵济。”赵济见宴淮雪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东西上,便将东西放在桌案上,揭开了锦布,“一点心意,还望赢夙大人笑纳。”
只见那鸟笼内装着一只雀鸟,光线落在雀鸟的羽翼上,却反射出了金属的光泽。仔细看才知那鸟儿的羽翼是用了黄金薄片拼成的,一双暗红的眼睛是用西域的玛瑙,喙及爪则是用了白银细刻,堪堪是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赢夙因其精美而多看了几眼,转而又瞥向宴淮雪。想来宴淮雪最是敛财,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装的泰然自得、笑的得体温雅,再一次让赢夙为其演技叹为观止。
“望少将笑纳。”赵济重复了一次,将鸟笼往赢夙面前推了推。
“多谢,这个我不收,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赢夙闲散的说着,一边看了看宴淮雪。
宴淮雪的笑容有点僵硬,似乎未有想到他会拒绝。宴淮雪对赢夙,的确还不是很熟悉。
赵济面露难色:“只是聊表心意,少将如若不收,我实在是……”
“可以当是欠一份人情,日后我有事拜托彩香粉会时,就请多帮忙了。”
赵济笑道:“您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宴淮雪咳了两声,咬牙切齿的看着赢夙,但还是强挤出笑容,“赢夙大人。”
“好了赶快收起来吧。”赢夙对赵济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的看向宴淮雪,“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我现在要和别人谈事啊,听话,乖。”
宴淮雪眼睁睁的看着赵济将鸟笼又用锦布盖了起来、放在了一旁,指关节捏得泛白,颤着手指了指那支还暴露在视线内的烟杆,半天没说出话来。赵济看见他这样,便将烟杆递了过去,说道:“啊,这是新货,公子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宴淮雪沉沉的接过烟杆,好似得到了点慰藉,颤着唇,目光还是跟着那已被罩上的鸟笼。
赢夙不再理宴淮雪,转头看向赵济。
赵济说道:“其实说来简单,商会惯例每三年立春时会来帝都举办庆典,倒是还望少将大人费心多担待了。”
“只是自然的。”赢夙点了点头。
大概只是照常来打招呼的罢了,羽林骑举足轻重,他不方便去找风离而找到自己,赢夙当然是了解的。至于为何打招呼便送这么重的礼?想来不过是看在自己时隔三年终于回到帝都所以给的礼稍微重了些。
赵济随后寒暄了几句,便带着那鸟笼离开了。
宴淮雪将烟杆攥在两手中,死死的盯着赢夙,似乎还未缓过来一般。
赢夙觉得自己总算重创了他一次,心里的平衡感一下子就找回来了,之前的烦躁一扫全无,高兴的抿着唇朝楼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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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好不好看咱提个意见不是…不能一句话也不说啊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