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瑌,非玉也。

端王反叛落败,囚长生狱。虢夺封号,贬为废王。谋逆大罪,负尽天恩。

赐死一途矣。

前路尽毁,瞑目之前,也曾是手足骨肉,连气金枝。

伤心桥下春波绿,惊鸿照影。

《玉》番外。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文 天之骄子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赢瑌,赢琛, ┃ 配角:赢兰,嬴顼,书雅, ┃ 其它:儊月,长生狱,

一句话简介:伤心桥下春波绿,惊鸿照影。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955   总书评数:11 当前被收藏数:14 文章积分:1,248,49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传奇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花上浮世
    之 非玉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02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已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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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波绿

作者:千夜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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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没有风的夜晚,室内只点了一支烛。

      这唯一的一线光,不是胜者的慈悲之心,而是居高临下的傲慢。作为反叛失败的藩王,被镇压、被虢夺封号、被幽禁、被赐死……简单过程而已。史书里的王者各有风采千秋,败寇的下场总是一般无二。他定定凝视着那星点火焰,盈盈地燃着,烛泪堆叠如极小的珊瑚,缓缓垂落,宛若凝结的血色眼泪。

      有脚步声传来。他不耐道:“我不想吃。”

      那步声毫无听命的意味,一步一步,优雅从容,隐隐含着即将天下在握的帝皇之威。他悚然一惊,从床上爬了起来。明灭烛光勾勒出来人的轮廓,那绯艳一明一灭,转瞬奄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无尽暗夜的兽吞噬殆尽。

      那样优美的脸孔,大半却沉浸在黑暗之中,不见平日端严清华,反倒多了几分诡谲难料。

      他轻道:“皇兄。”

      赢琛微垂着眼看他,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无言。

      他微觉窒息,终究是按捺不住,轻嘲道:“皇兄好雅兴,这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到长生狱来走一遭。”

      赢琛忽然扬手,一掌把他掴下了床。

      他艰难地爬起来,轻轻抽动一下嘴角,便是撕裂似的痛,血流蜿蜒如赤色的蛇练。战败之时,他并未经受皮肉之苦,赢琛治下极严,他被俘后也无人胆敢轻犯。纵使嬴顼百般进谏不可轻饶于他,眼前人也从未下过重手。此刻倒是他第一次受伤。

      手指无力,四肢低伏,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狼狈卑微得像是头伤兽,永困囹圄的绝望。

      他喘着气,吐出一颗混着血水的牙。仰头看着赢琛。还是那般日神东君似的样貌,永远高高在上,清贵端严,渺然如隔云端,不可亲近,不可谛视。连这样无限仰视的目光,都似是一种亵渎。

      他忽然微笑,擦去唇边的鲜血,说道:“皇兄,其实我也是不得已。”

      赢琛道:“我知道。”顿了顿,神色淡得像是腊月飞雪,“是我杀了他。”

      他的眼瞳收缩了一瞬,声音有些许干涩,说道:“父皇……是你?”

      赢琛微一颔首,对自己惊世骇俗的弑父之举并未生出分毫悔过之心。

      “他赐死了我母妃。在小水回夜澜的路上派了刺客。还想改遗诏,立你为太子。他召凌轻色入宫,打算在东陵门把我就地格杀。他怎么能不死?”

      他眯起了眼睛。胸腔里那个东西却似早被人掏去了,空落落的,就算承载过什么爱恨,也只被命运击碎成齑粉,燃成了灰烬。这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出一分一毫。他眼里终究是干涩得流不出一点东西,说道:“皇兄,你别怪他。”

      赢琛道:“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这天下之大,谁又比谁更可怜?”声音依旧是平日优雅清冽,却令人觉得分外寂寥。可是孤家寡人,到底是成了孤家寡人。

      他看着赢琛,试探似的问着:“那我现在该称你一声‘陛下’了?”

      赢琛道:“随你。”

      他忍不住又笑了,说道:“陛下,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啊。多年夙愿得偿,不是应该更高兴点吗?”

      赢琛一言不发。

      他缓下了声音,只轻唤:

      “陛下……”

      像是在发梦一样。那梦里有着不堪剪的烟花,绞不断的烟雨。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溜去琳阆苑。那个妖精似的家伙还没出生,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你身边也只有我。我性子调皮,总是拉着你偷偷溜出去,你明明也很想玩,但就是要扭扭捏捏地,说什么不行你身为东宫,不可懈怠功课……我就死皮赖脸地扒着你,把你已经写得汗湿的紫毫夺过来,拽着你的袖子,不停求你。你其实早就已经心动,却还装着‘此非孤之错,乃是旁人教唆之过’,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故意说:‘这是最后一次。’才肯假模假样地和我一起溜出去玩。”

      他笑得有些灿烂,眉目间是水墨的颜色,还像是个喜滋滋的孩子,把自己的珍宝捧出来炫耀道:“最后一次,你都多少次还最后一次。反正你就是拒绝不了。”

      赢琛没有说话。

      “那一次……我们去太液湖捞鱼,还一边约定比赛,誓要抓住那条最大最好看的锦鲤。那条鱼真是漂亮,在阳光下,每一片鳞都那么鲜妍,就像熠熠发光一样。可它也真是狡猾啊,听到一丁点动静就藏在荷叶下头,那湖水再清澈,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即便触到了一瞬,那身子也是滑溜溜的,怎么抓都抓不住……”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幽黑的眼眸里泛起了明亮的光泽,像是桥下春波,润泽清灵,堪可照人。仿佛身处的不是关押宗室重犯,永不得见天日的长生狱,而是年幼时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开遍的琳阆苑。无忧无虑,不谙爱恨。

      他问道:“你还记得吗?”

      赢琛道:“记得。”

      他又是一笑,说道:“那时候,我们明明是打了个平手……明明谁都抓不到,可又偏偏谁都不肯先认输。后来我想走了,可你还是不肯罢休,非拉不下面子,硬是要去抓鱼,结果你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我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他的声音极轻极轻,赢琛几乎难以入耳,“我们两个明明都不会泅水,要是没人来的话,估计就是死在一起了。”

      赢琛道:“我一直都没忘记。”

      他笑:“我也忘不了。母妃知道你失足落水而我跟着跳了下去之后,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她说我太蠢,说我不配生在儊月皇室。”

      赢琛唇际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笑也是转瞬即逝。他道:“你确实太蠢。”

      他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有些跳脱鲜活的意味:“反正我就是没你聪明。”又道,“我母妃也比不上皇贵妃。明明是我救了你,我比你先一步醒过来,还以为可以得到父皇欣赏,皇贵妃嘉奖,没想到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斥责是我把你推下水。”

      赢琛没开口,他继续道:“我那时候真的吓坏了,我拼命地求父皇,母妃以泪洗面,可皇贵妃只是简单一句话,阁老丞相们一拥而上,父皇就甩手完全不管,任人把我和母妃直接押进长生狱。我在牢房里的时候,你还在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我就一直在想,万一你死了怎么办,你死了就坐实是我杀了你,你可千万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眼睛都没睁开。我在那也待了三天三夜,连眼睛都不敢合。”

      赢琛沉吟道:“我那时候很感激你。”

      他道:“那时候?感激?你不会不知道,你的感激有多廉价罢。”他闭了闭眼,瞬息的黑暗汹涌而来,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腐朽的味道,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像是黑暗里无声潜行的魑魅魍魉,默默咬住他的喉咙,抽取身体里每一丝生气。“现在想想,我这辈子所有的恐惧好像都在长生狱里用光了,那以前和那以后,我再没害怕过什么。”

      赢琛道:“你的胆子一直都不小,才五岁就敢爬到玉流宫的琉璃瓦上。”

      他笑得直在咳嗽:“你原来还记得这么清楚。”

      赢琛道:“其实也不算太清楚。”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我后来一直在想,那个时候,我要是没有救你就好了。”

      赢琛应了声:“嗯。”淡淡地,只是陈述一般,“其实我也救过你一回。”

      他“咦”了一声,赢琛道:“你六岁那年从屋顶上摔下来,第一个发现的安然,其实是我母妃安插的桩子。若非我偷偷差人去给你母妃报信,你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

      安然这个名字依稀入耳,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他竟已不会再觉心痛。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你怎么不让我就那么死了。”

      赢琛道:“你死了又不会改变什么。父皇要的不是你,而是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他只是想找好两个蛐蛐,在一旁悠哉地看斗戏而已。”

      他抬头望他,毫无波澜的一张脸,当真是冰雪塑出来的一般,连眼神里都似被冻结了万古的寒凉,再无一人可亲。胜者为王,这世间最为强大繁盛的帝国之主,再无第二人堪比他的尊荣。

      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晶亮,问道:“如果我那时候死了,你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赢琛道:“我从没后悔过这样做。”语气平静,然而再平静,也只如层冰覆盖下的江河,冷凝的冻结下是汹涌激流。

      他低低一笑,问道:“真的?”

      赢琛几不可察地微一颔首,说道:“你死不死,都一样。”

      他的眼眸一凝,低低嘲笑出声:“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德行。可你再自傲,也难免阴沟里翻船,你自己是分毫无损,但旁人呢?”他的手指暧昧地拂过嘴唇,指头上滑腻的带着铁锈似的腥气,“我不像你,我想要的,就直接会去拿。拿不到的,就直接去抢。”

      赢琛的眼神陡然凌厉,似绞缠着冰雪和火焰,灼烈阴寒得可怖,每一个字音都渗了令人不寒而栗的震怒,那是最深沉的痛楚:“你不该那样待她。”

      他有瞬间失神。

      想起她,他居然已经几乎忘了和她分开时的模样。明明不过是年许的事情,却似成了前尘往事,隔了生死轮回。每一分巧笑倩兮,每一分流转回波,都只如镜中花,水中月,触手便成泡影,不过华胥一梦,连梦里都可望不可即。她的笑靥离得他太久太久,久像是前生的奢望,今生今世,再不能期许半分。

      他撑起身子,慢慢站起来。滴血的嘴角,黯淡的眼神,佝偻的样子,狼狈如丧家之犬。他道:“我对不住她。”

      赢琛慢慢道:“我本没想过杀你。”

      他道:“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你若想要软禁我一生,做个遗臭万年的废物,我宁可死了算了。”

      赢琛道:“所以你才那么对她?”

      他嘻嘻一笑,轻佻道:“临死前吃顿饱饭罢了。”

      赢琛凝睇他良久,那种犀利的冰冷渐渐散去。

      他忽然觉得心慌,这样死寂的宁静里,无人开口,无人明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心慌。他宁可死也不能也不愿让他知晓。

      赢琛终究轻轻一叹,仿佛自九天而下的悲悯。

      “你竟是真的爱她。”

      “笑话。”他脱口而出,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怎么可能?她恨不得我去死。”

      是,她恨不得他去死,她从来也不曾爱过他。这爱无从相守,甚至短暂得撑不足一个春夏。相思一次,已摧心肝。他待她不好,罪有应得,活该付出心头热血。

      赢琛道:“她当然恨不得你去死。可你爱她。”

      那是一种难以自制的软弱,他道:“陛下,不要伤害她。”

      赢琛一笑,锋锐而尖刻,说道:“伤害她最重的人就是你,你怎么有脸对我说这种话?”

      他惨然道:“我知道我没资格。可我不得不说。我再不说,就再也说不得了。顾乔死了,我这条命反正留不得,那姓诸的小子落在你手上定然活不成,书家那个丫头也快要被殉葬了……她这辈子珍惜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没了。我什么都没告诉她,她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心一意地仰慕你,把你当做至亲至重。也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护着她,护她一生一世,平安无忧。”

      赢琛道:“那是自然。”

      他明知自己这些话在对方眼里不过荒谬,却仍情不自禁道:“好好待她,她已经吃了太多苦。”

      赢琛果然不屑于他的无稽妄语,说道:“啰嗦什么,我待她好,还用得着你说?”

      他道:“若有一日她碍了你的路,千万别告诉她。”

      赢琛道:“我从来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

      他也忍不住嗤笑道:“亲女儿?陛下,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您居然这么会开玩笑?”

      赢琛扯了扯唇角,说道:“你的时间也没多少了,最后留下的,就是这些废话吗?”

      他慢慢收敛了所有笑意,一眨不眨地定睛望向赢琛,那幽黑深处,竟是不可撼动的坚决。他道:“如果有一日你想杀她,别让她知道,是你想杀她。”

      赢琛回视了他半晌,说的却是不相干的一句话:“你果然该死。”

      他道:“看来你还是小觑了我,是不是?我最讨厌你这副德行。”

      赢琛冷淡道:“我不会让小宝痛苦的。”

      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玄衣广袖,还是身为宁王的常服,可一身清贵风华,翩然几不似凡间所有。他咳了一声,断续道:“陛下,你,您,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绝情绝爱,万古流芳。”

      赢琛道:“那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他笑得挺开心,说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万古,那确实太遥远了。流芳,哈哈,史书上也不知道会怎么写。皇位真是个好东西啊,陛下,我们这群人像狗一样围在那个位子边上,满嘴都是毛,谁也没比谁更干净些。”

      赢琛道:“我们都一样。”

      他低低呢喃着重复了一遍:“我们都一样。”他忽然放声大笑,尖锐得像是什么金戈之声,疯狂的,却又是孤零零的,凄厉得几如破肤而出,“不,我们才不一样!陛下,我和您不一样。您是天琛琨瑶,如珠如宝,而我不过是一块瑌石,装得再像,也只是假玉。”

      赢琛道:“哦?”

      他抬起头,长发疯子似的散落,说道:“我母妃一个人下去那么久了,一定会很寂寞,我这个不孝子也是时候下去陪她了。”他笑吟吟的,温柔而又恶毒地说道,“陛下,您死都不会这样,对罢?”

      赢琛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道:“因为您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赢琛道:“没有人会因为少了谁而活不了。”

      他笑道:“陛下,这就是您比我强太多的地方。您永远不知道孤寂的滋味。您不需要任何人。”

      赢琛淡漠道:“你知道?”

      他道:“我就是知道。”

      趁着赢琛还没开口,他把双手一摊,重新躺回床上,整个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他道:“反正我败了就是败了。您就是比我强,我也认了。”

      见他合上了眼睛,一副横刀在上,我只等死,再不问世间事的模样。赢琛低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还想见什么人,现在就和我说罢。”

      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张了张口:“她……”

      赢琛寒声道:“不行。”

      他笑道:“我也料想你会这么说。可是除了她,我想要的那些人,统统都比我早一步上路了。”

      赢琛道:“她不会想见你。我也不会让你见她。”

      他的心又慢慢沉下去,沉到连自己也寻不到的位置。那里是空的,是啊,真是荒谬,他怎么会居然还误认为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呢?早就被夺去了,碎成齑粉,散落四野。他像是被什么钉住了,浑身都僵硬地不得动弹。过了很久,才慢慢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去问问她,问问她想不想,好不好?”他看着他,眼底里依稀有阳光之色,又如桥下春波绿水,清澈无瑕,“我求你了,皇兄。”

      蜡烛烧得只剩下指甲大小的一点,在夤夜里奄奄一息,薄烟聚散如烟花无痕。往事轰然袭来。

      偌大沈闳的长春殿,依依袅袅的博山香,腾起绵长的青雾,薄烟聚散如烟花无痕。玉漏涓涓,寂寂无声,孤寒到了森冷的地步。那样长久的日子里,他有时甚至会无聊到数着数铜漏壶上的刻度,一格二格三格……手指缓慢地摩挲过去,看着水一丝一丝上涨。他觉得自己也像沉在那铜漏壶里,箭舟托着细细的一根箭,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眼睁睁看着冰凉的水涌上来,沉浮与否,高低上下,全然由不得自己。

      窗台处轻轻一声响,打破了这久远如死的寂静。

      穿着浅玄色蟒袍的一个小身影翻窗而入,笑声朗朗:“皇兄!”

      赢琛不自觉间已然起身,定定凝望。那个孩子跑到他身前,拽住他的手,不依不饶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皇兄,我们一起出去嘛……”他看着他,眼底里依稀有阳光之色,又如桥下春波绿水,清澈无瑕,炫目得教他居然不敢直视。

      那年的时光温暖而迟缓,像是一线柔和阳光,慢慢从日晷西斜,懒洋洋地拖出自己的轨迹,不计春秋。

      “我求你了,皇兄,好不好,好不好?”

      他唇畔的血已经凝固,如同生锈了的时光。

      这里不是长春殿,他也不是那个孩子。长生狱,长生狱,入了这牢狱,便注定再无生路。他也不能再留生路。这里听不见裙拖曳环佩叮咚,数不着漏声长滴响壶铜。他披头散发,如一匹流光潋滟的青缎子,笼尽了浮生幽梦。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牙尺剪刀声相送不了他。玉马夜钟檐前骤风哭挽不回他。

      赢琛俯瞰了他许久,拂袖而去。

      “这是最后一次。”

      他定定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无声而笑。往日被一刀割裂,从此相隔天堑。

      这一回,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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