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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已经三天了。
站在巨木林之中的最高的那棵树上,忍足愣愣的出神。总他从丞相府连夜离开,已经足足有三天了。
他不知道迹部是不是在找他,就算是……他也不想回去。
原因?他不知道回去还可以做什么,因为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啊……想到这的时候,心又开始有点泛起酸痛。
“忍足君!——”
寂静的巨木林里忽然响起了男子的呼唤声,惊飞了几只正在小憩的寒鸦,忍足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好像是……
“忍足!——”又是一声全然不同的叫声,继而断断续续的又响起了几声不同的呼唤,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叫着他的名字。
不多时,几个男人就走到了巨木林正中央——也就是忍足所站的那棵大树的底下。
银色的短发,棕褐色的长发,还有几个穿着寻常军装的男子,有的骑马有的走路,但是忍足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是丞相府的人,是迹部让他们来寻自己的。
“长太郎,我看忍足不是不想见我们,就是不在这里。”宍户抬眼,这片地方真的是阴森的可以,就算他们是正午之前进来,到了现在也不过是才觉得头顶一层朦朦的光亮。
凤抿着唇半晌没有开口。
“长太郎,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试图劝说自己的年下恋人,宍户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周身的衣服。
僵持了半天,凤从随身取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信。
“忍足君,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我们。”凤的声音很响,忍足站在顶端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这信是我在出门之前就写好的,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你的朋友,就请拆开一看吧。”
说罢,凤把那封纯白的信放在了枯枝落叶之上,转身离去。
宍户亮看了眼地上的信封,随即也带着人跟着离开。
很快,巨木林又是一片静谧之声。鸟儿再度飞回了枝干上停留,甚至因为短暂的宁静、而发出悠长的鸣叫。
犹豫不决的站在树上,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去看一看。因为——他毕竟和凤长太郎和宍户亮有一段不错的经历。
伴随着呼呼的风吹过,忍足轻飘飘的落在了落叶堆满的地面上。
信封上用上好的笔墨写着——忍足侑士亲启。
力道刚劲有力,字体带着奇异而熟悉的花体,忍足一眼便可以认出,这是那个男人亲自写的。
——迹部景吾。
信封没有粘上,看得出是十分匆忙的准备好。
忍足修长的指尖滑过信封封口处,从里面抽出白纸,却在下一秒发觉了不正常的地方。
就算是折叠好的信,也多少可以从背面看得出黑色的墨迹,而这张纸干干净净,全然不似动过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张白纸上有着那个男人狂傲的笑意。
“本大爷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
身后猛的被人抱住,其中一只手从忍足的腋下伸了过去,轻巧的拿走了原本在墨蓝色碎发男人手上的空空如也的信。
“你耍诈!”忍足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惹得迹部发出低低的笑声,环住他腰的手愈发紧了。
“三天。”迹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满,然而更多的却是放松,“本大爷足足找了你三天,忍足侑士。”
这三天,全国上下怕是也没有人不知道丞相大人在找一个墨蓝色碎发的男子,若不是不二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可能没那么快想到这儿。
这个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串通了凤和宍户。”忍足不自主的开始咬牙切齿,“你故意让他们假装来找我,然后又放了一封信说什么如果是朋友就还要看一看,好骗我出来!”
“这也算不上是骗吧?……”不满的咂嘴,迹部缓缓松开了手,将忍足的身子转过来,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温柔正在静静的流泻出来。
“这、这不是骗人是什么?”被对方盯得有些别扭,忍足轻轻别开了脸,企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但是迹部却不许,右手抚上了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你真的不明白吗?”这家伙只不过是在巨木林住着,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忍足不解的眼神里带着疑惑,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苦笑起来,“迹部,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这般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他是不会死的人,而他却是只有短暂寿命的凡人。
他们不能在一起,那样子待到一方去世之后,痛苦是成倍的增加。
“忍足侑士,本大爷喜欢你,你知不知道?”迹部缓缓的开口,将在心底酝酿已久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湛蓝色的眸子却不肯移开,生怕眼前的人露出什么不对的表情。
他不是九死一生的赌徒,在知道自己对于对方的感觉后,他便会牢牢抓紧。
喜欢他?这家伙脑抽也要有点限度好不好,他们是两个男人——而且还是两个没有办法长相厮守的男人……
发现自己将重要的地方落在了后半句,忍足惊慌的推开了迹部。
不可以,他不可以——因为、因为、因为不二周助!
对了,就是因为不二周助!
忍足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忽然想到了已经很久没想起的人——那个亚麻色碎发的少年,带着清浅的微笑。
他是丞相和神医的青梅竹马,他是当今圣上的后宫之主。
这样子看似无害的男人,却恰恰成了要他命得人。
只有自己身上的明珠,只有自己才可以换回从前的不二,而迹部也是出于这种原因才来巨木林和他有了第一次相遇——不是么?
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不二周助。
“你来找我,是为了不二周助对不对?”站在离迹部一米远的地方,忍足的眼底有着淡漠的神色,就好像他和他未曾相识一般。
他是巨木林的不死人,而他是帝京的丞相大人。
“不是。”迹部极为肯定的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来意,“在我见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明珠可以——所以,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周助。”
迹部不想忍足认为自己说喜欢,只是为了从它这儿取走那颗人人都想要的明珠。
想到这儿,迹部不禁轻轻的笑了起来。
其实对于恢复从前的身手,不二早就不在意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现在可以偶尔和手冢撒娇和手冢打闹被手冢保护……(以下省略= =)
说这话的时候,不二一副很开心的模样,而幸村和迹部则是一个苦笑“手冢陛下果然是麻烦了呢”一个扶额长叹“手冢你果然是倒了几辈子霉吧”。
忍足没有开口。
他想知道这话的可信度——不是说怀疑,而是他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毕竟曾经他亲耳听见过那样庄重的誓言。
“所以,和本大爷回去,好不好?”迹部放柔了声音,试图诱哄墨蓝色碎发的男人和自己回丞相府。
“不好。”意料之中的干净利落。
迹部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意,缓缓开口,“那么,就让本大爷留下来。”留下来和他一起呆在这儿,这样子也可以让他多相信自己一点吧?
什么?你问丞相大人走了城里的公务怎么办?
当然是因为有了勤奋的手冢陛下,所以我们的迹部丞相可以心安理得的(自己给自己)放个假期。
忍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不用担心,这期间你就当本大爷暂住在你这儿。”迹部大概想到忍足在想什么,连忙开口,“就好像……你之前住在丞相府里一样。”
那能一样么?之前我们明明住一间——忍足在心底正准备狠狠的吐槽,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涨红了脸。
还做了那样让人羞耻的事情……
“怎么脸红了,啊恩?”金棕色的碎发不经意的擦过忍足的脸颊,迹部的俊脸就这么放大在了自己脸前,然后他只能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泛起了轻轻的笑意,带着那么点儿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想到那天晚上……”华丽的男中音有着低沉的暧昧,迹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有些热度,连忙转移了话题。
啊啊,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你现在要回去、恩——回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地方来着?”
“我没给它去过名字。”忍足不觉得只有自己住的地方会需要一个名字——前提是他不知在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名叫迹部景吾的人。
“就叫‘镜湖’可好?”光亮如镜的湖面,想到这里迹部脑海中立马浮现起了上一回,忍足不小心跌进水里的模样。
还有之后发生的事……
“……可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忍足不介意。
“咳咳。”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迹部道,“这下子,我们该回去你的‘镜湖’了吧?”
其实他只想知道,忍足那边是否还有多余的房间可以供他居住。
迹部忽然在心里低低的笑了起来。
当然,没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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