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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3
2012.5.3
『顾米家。』
伸手探了探旁边睡得正香的人的额头,温度还是比正常的要高了些许,不过比起昨晚那种摊个鸡蛋在额头上,过不了几分钟就能拿起来吃的情况好很多。
昨晚她连门也没锁,一进她家,就看到她盖了一个毛毯瘫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声也很重。一见到我,她就眨巴着眼睛轻声唤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又好气又好笑。
送去医院打了退烧针,验了血,确定没有大碍了,才带着疲惫,扶着被快要睡着的她回来了。
看着身旁一脸安心,毫无戒备的顾米,我竟又想起那个同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莫芙。
一直以来都期盼与人建立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可以不用多甜腻,但是彼此都会为有对方而感到很安心。
然而性格使然,遇到不喜爱的事物便会冷嘲热讽,刻薄的语句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说出来的那刻确实有冲击大脑的快感,然而代价却是众人的疏远与淡漠。
多想解释自己,可又觉得没有意义,只能安慰自己说,既然他们接受不了我最差的一面,那也不配知道最好的那部分我。
顾米的信任让我感觉到一种着实被需要的感觉。
“总编吗,我是林苡白……嗯,顾米发烧了,我要照顾她,所以想请假……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耽误完稿的……秀、不,莫先生?他好像没有提下次合作的事……喔,我尽量问问……我、我尽量……拜拜……”
挂了电话,我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孔子的飞机十点起飞,而坐车从这里到机场,如果不塞车,一个小时也只能勉强赶到。更何况,我低头看看还在梦乡中的顾米——
还有人需要我照顾。大概是不能去送机了。
于是我再次拿起电话——
“喂?阿白,怎么了?” “阿哲,我可能不能去送你了。”我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
他的语气有些惊讶:“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米发烧了,我要照顾她,所以……”身旁的顾米翻了个身,变成了侧卧式。
“喔,没关系的,我很快就回来。”他似乎有些失望,但掩饰得很好。
“嗯……虽然不能送机,但是……”
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我的衣服被向下扯了扯,这才发现顾米已经醒了过来,微笑着看我:“阿白,我没事了,你什么事要做就去吧……”
我便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等一下”,然后用手背碰碰她额头,摇头道:“小米,你还在发烧。”
“已经不是很高温度了嘛,”她吐吐舌头,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秀了秀手臂上并不存在的肌肉,“我很strong的,不用担心的!”
我有些动摇,不确定地再次询问:“真的可以吗?”其实如果可以,我也真的好想再多见他一面。
她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连连点头。
我犹豫片刻,把手机放回耳边:“阿哲,等等我,我马上来。”
“好。”他只是很温柔地答应着。
我把顾米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塞回去,装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不放心地叮嘱着:“好好睡觉!不要把手脚伸出被子!不要下床去看电视!多喝水!有事坚决立刻马上打我电话!”
她扬起病弱的笑容,边眨眼边点了点头。
『顾米家楼下。』
“去机场,麻烦开快点。”我心急地拜托着的士司机。
司机回头看看我,我也看着他,两人都愣了一下——这不就是上次那个载我去咖啡店“捉奸”的大叔嘛。
他咧开嘴,露出微黄的牙齿,踩下了油门,“哈哈,小姐,怎么又是你?”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又是你啊。
于是一脸黑线地笑笑:“好巧。”
“怎么?这回是去送人?”
“是啊。”
“喔,”从后视镜上看到了他满脸摺子的笑容,“小姐,上次有没有抓到那个小三啊?”
“嗯,多亏了你呀。”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把功劳全部送给他。
他显然很受用,一边谦让着说着“哪里哪里”,一边笑得更加灿烂了,不禁让我联想到赖皮狗……
“这次也拜托你了,”我可不会做没回报的吹捧,“飞机是十点的,务必要在那之前赶到。”
他毫不犹豫地豪爽答应下来:“哈哈哈小姐你放心!不是跟你吹,我的车技在这一带都小有名气的!”
“我看出来了……”我虚心假意地附和着。
——————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是九点四十分。
“司机先生,你能开快点吗?”
“这位小姐啊,我也想快啊,而且我们都已经超过限速了。我要养一家老小呢,可不想收到罚单……”
我一咬牙,拍着胸脯保证:“有罚单由我来付!我把联系方式给你!无论如何也要赶在十点以前到!”
司机将信将疑地回头看我一眼,沉默半晌,答应了,“可以是可以,但是小姐你可别骗我啊。”
“我像是那种人吗?!”我低头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东西是值钱的,又翻翻钱包,不过一张红色毛爷爷,大概也只够付车费了吧,“要不我把手机押在你那里!这回放心了吧!”
然而,我的心里却在不停祈祷,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快点大义禀然义不容辞地拒绝我……
上帝大人总算听见我难得虔诚的祷告了——
“喔,这就不用啦!小姐,看你这么有诚意,我老王也不是爱怀疑别人的人,相信你!”说罢他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那突然的加速使我一下撞到后脑勺,不过依然感动地握着手机,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机场。』
十点过几分的时候,的士“兹”地一声停在路边。我付了钱,忍住那股想要呕吐的感觉飞快下了车。
“小姐,谢谢你啊!我自从把自己的车卖掉以后就没有再飙过车了,想当年我也是个赫赫有名的飞仔啊!今天总算过了一把瘾!”司机摇下窗,从驾驶座伸出脑袋对我喊。
我连头也没回,无力地朝身后招招手,捂着嘴巴笔直地朝候机大厅飞奔。
大概是体质问题,我从小到大从未晕过车,一直都不懂那些一上车就戴上耳机吃晕车药涂风油精嚼口香糖抓着黑色塑料袋随时准备开吐的人的痛苦……今天托那司机的福,算是很好地体验了一番……
如果没有他,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原来一辆老旧的红旗出租车也可以开得跟一架进口战斗机一样。好几次下坡,我都感觉到慈祥和蔼的上帝离我近了不少……
我在候机大厅里一边焦急地望着宽敞明亮的四周,一边拨通了孔子的电话。
“阿哲!你在哪?我已经到了!”
“阿白,我已经通过安检了,快要上飞机了……”
我心里一沉,有种说不出缘由与感觉的委屈蔓延开来,“喔……这样啊……呵呵……”
难过的感觉还在扩散,而耳边传来的挂机声更是让我惊慌失措,我愣愣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本次通话结束,共计00:00:13。
正沉浸在伤感中难以自拔的时候,“嗡嗡”的震动声拯救了我。
视频通话请求?我按了接听键。
孔子在手机屏幕上微笑着冲我招手,“阿白,我很快会回来的。”
我讷讷地点头,也摆了摆手。
“记得好好吃饭。”
“……记得你是有妇之夫。”据说外国女人都很开放,搞不好温和天然的孔子就是她们的菜呢。
他轻笑,点点头,正要开口,一个穿着水蓝色衬衫的空姐微笑着出现了:“先生,登机时间到了。”
于是他便了然地应着,“阿白,拜拜,晚上到了我再和你视频。”
我有些不舍,凝视着他温暖的笑颜,挥挥手,“拜拜。”
竟有几分离别的伤感。
通讯工具再发达,距离感也缩小不了。
眼底里隐约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微小弧度,脸颊微微的泛红,悄悄加速的心跳声,手心里的温热,令人安心的怀抱……这些,哪里是靠冰冷的电子产品就能够传达到的呢。
最终还是没来得及。
『顾米家。』
没舍得再打的,便悠闲地坐了公交回去。
一串钥匙悬在门把上。我一怔,取下来打开了门,又挂回去,换好鞋走进房间,没人。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床头的水杯已经空了,衣柜旁的粉色窗帘被拉开了,阳光暖暖地照射进来。
于是去摸摸电视机后壳,嗯,还好,不是热的。
在偌大的房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顾米。实在有些担心,不知道她又偷偷溜到哪里去干什么了,更何况她还在发烧。
于是干脆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到时候肯定得好好训她一通。
正苦思冥想着要怎样狠狠骂她才能让她长点教训,门铃便响了。这丫头不会是脑袋被烧傻了,连自己家都不会进了吧。
一开门,就看到满脸倦意的顾米傻呵呵地笑着,“阿白……”
我板着脸,不发一言地狠狠瞪着她,目光灼灼。
她有些害怕地缩缩脖子,扬起讨好的笑容:“我给你买了面包……你还没吃早餐吧……”
我低头看看她手上,根本就是空的!
然后便走出一个人:“她买的东西在我这。她很虚弱的样子,所以我送她回来的。”
我闻言便抬起头,想要感谢这位好心人,心想着这声音好像挺熟悉的,却发现眼前这提着一袋东西的人根本就是我认识的!
“林苡白?”莫芙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你在这干嘛!”
“她是我同事,我来照顾她的。”我指指顾米,一脸理所当然。
她了然地点头,勾起笑容嘲讽地反问道:“照顾?”
我知道,她肯定是以为我叫顾米那个病人出去买东西的。我也不急着解释,朝她耸肩笑笑,又瞪着眼把顾米扶进了屋。
等我把顾米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后走出房间,却见门口以及走廊都是寂静一片。莫芙已经走了。
便拿起靠在门边的那袋食物,取下门把上的钥匙,关上了门。
一回头,却见顾米赤着脚走出来,脸颊粉粉的。
我怒火中烧地吼:“顾米!你不躺在床上不穿拖鞋出来干嘛!”
她往门外望了望,朝我张开手,手心上躺着几张人民币,“我……我买面包忘带钱了……”
我顿时静默,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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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为什么周日没更。我不会说我把周六当成周日了的。
今天是待在新晋榜的最后一日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