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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呕血
少女可不知道两位师兄都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看看不知何时飘起细雨的夜空，她暗自懊恼自己没有带油纸伞，面上还得装成拽的……二五八万一样，专挑僻静没人的小路走。
冒雨走了半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埋怨“怎么还没有人来打劫”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少女下意识地抬头，却见一黑衣蒙面人正站在街边的房顶上，手里正提着自家哥哥画的神秘兵器。
少女瞬间停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衣人以为这小女孩是吓傻了，可实际上，少女心里正在想“啊，我总算等到你了呀”！
——呃，都说近墨者黑，看来少女跟着她家师傅呆久了，果然脑筋多少也有点……不太正常……
黑衣人显然不想浪费时间，手中兵器立时抛出，震动的声响一如少女那晚听见的。
这样就错不了啦！
少女满脸惊慌，却在暗自调动内劲。她看似凑巧地躲过第一击，正想引黑衣人去往布好埋伏的地点，一枚飞刀却夹着厉风从她眼前划过。
下一瞬，黑衣人便哀嚎着坠地。
这次，少女可是真的呆住了，只不过不是为了黑衣人，而是为了那轮椅之上的人。
——清冷眉目，白衣风华，冷如寒玉，如此绝佳公子，莫说是整个开封，恐怕普天之下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哥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家哥哥却像是没有看见她，径自将神捕司专用报信的特制烟花放出，轮椅滑动得飞快，他抽出折扇，随手几招便将黑衣人彻底制服，动作流畅得如同华舞，起落之间若有光晕，令人炫目的漂亮。
少女怔怔地看着，完全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铁手他们随后赶来，预备将人押回神捕司审问，少女才被追命叫醒。
“喂，你发什么傻呢？”追命拍拍少女的肩，又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这才把少女的魂招了回来。
“没什么……”
……她总不能说是看自家哥哥看傻了吧……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正要想法子应付追命呢，可喉咙突然就是一痒，她忍不住握拳轻咳了两下，一股腥甜气却直冲而上，迫得她张开了嘴。
然后，一口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霎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
桑芷妍从未见过他这么惊慌的样子。
——其实他的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冷漠，气息也很平稳，分明连半点异常的样子也没有。可不知怎么的，此刻的他看在她的眼里，却偏偏浑身上下都透出了慌乱无措的气息，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难题，亦或是，遭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折磨。
看着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的少女，桑芷妍微微恍然了。
——果然，能如此牵动他心神肺腑的，终究只有这一个人罢了。
“先进来罢。”深夜被人吵醒，桑芷妍却没有任何恼怒不耐的表现，她侧过身，让无情和铁手进去。
桑芷妍背对着他们，边点亮大堂内的蜡烛，边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劳烦桑姑娘给她诊治。”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终于缓声道，“……她方才吐了血。”
这个“她”是谁，简直是不言而喻，总不会是好好和桑医师说话的无情，也不会是一旁站得笔直的铁手。
少女尴尬地摸摸鼻子，弱气道：“其实，暖心真的觉得没事啊……”
她说的是实话。
那一口血吐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吓得蒙了，脑子正糊涂呢，就被自家哥哥用巧劲带进怀中，轮椅滑的比方才抓凶手还要快得多。铁手让追命和冷血先将人带回神捕司，便跟着他们一起赶来桑医师的没药坊——从寿辰村出来，他们就发现桑医师的师傅龙医师的尸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龙医师是采药时失足跌落下山，摔断颈骨而死。从那以后，他的没药坊便由桑芷妍接手了。
然而，这一路上，少女自己探了自己的脉，脉象很平稳。那口血呕出来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气不虚，头不晕，顶多就是心跳被吓得快了一点。
其他是真的真的都没事啊。
可自家哥哥却是不信。
他低头瞧她了一眼，眸中翻涌不息的冷怒吓得少女狠狠一个瑟缩，再不敢开口。
但桑芷妍的诊断与少女是一样的。
“脉象平稳，脏腑无伤无病，从脉象上看，暖心姑娘并没有事。”仔细把脉了好一会儿，桑芷妍蹙眉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如果不是伤不是病，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桑芷妍想了想，问道：“暖心姑娘近日可曾心绪不稳，动忧动怒？”
呃，这个……
少女下意识地瞟一眼自家哥哥，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哥哥安静了片刻，然后替她答道：“她今日与人有了些争执。”
“那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了。”桑芷妍回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病人，道，“若是一时急怒攻心，阻塞了血气，吐血也是有的。只要消了这郁结之气，便没什么大碍。”
闻声，那环在她腰间的手陡然一紧。
少女知道哥哥这是多想了，心头跟着就是一紧，立马忘了自己中午还在与自家哥哥生闷气的事，急声道：“囡囡没事，真的没事的！那个、那个……”结巴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自己的吐血，这下子，少女郁闷得是真的想要吐口血了。
“总之，囡囡吐血这件事，与哥哥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如此一句表达自己的心情，少女握住他的手，郑重道。
无情终于低头去看她。
见她满脸都是“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你千万不要多想”的表情，心头恍恍惚惚就是一声叹息，他低声问：“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少女拼命摇头，唯恐他不信自己。
“……够了。”扳住她乱动的脑袋，无情的声音平稳，桑芷妍却总觉得那近似是一声叹息。
她暗自一叹，提笔开始写方子：“虽说无事，我还是为暖心姑娘开些补气益血的温养之药。这样，才好安心。”
——养好她的身子，便是在安他的心。
桑芷妍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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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有亲说某弦在虐无情……于是，这章换人虐，暖心少女你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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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