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尽

　　见到霍奶奶后，闷油瓶的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他这回没有去掩藏他紧皱的眉头，他甚至危险地眯起来眼睛。

　　“你不必这么敌视我。”霍奶奶接过秀秀递来的茶，轻抿。她丝毫不在意闷油瓶的敌意，是啊，她长我两辈，理应也长闷油瓶两辈，她自然是不会见怪小辈们的这种幼稚的别扭。

　　可这事放到闷油瓶身上我就疑惑地紧，一定是有什么事才会让闷油瓶对霍奶奶抱以这般态度。

　　闷油瓶别过头，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厌恶表情。

　　“秀秀，你先出去。”霍奶奶的语气像是命令。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如何一种状况。秀秀的表情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奶奶我……”“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吗？”霍奶奶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八度。秀秀扁着嘴，欠了身便走了出去。

　　关门之前，秀秀用一种无法说清的复杂眼神望了闷油瓶一眼，我想去明白那是一种什么眼神但是我想不明白无法明白，我从头到尾都不明白这一切，但老天似乎是故意放慢了所有事情发展的步调，我越是急于破解，就越是迷茫。没有来得我有些歇斯底里。

　　霍奶奶却是我长辈，我是不得向她撒气的。

　　如果向闷油瓶，我便会自觉无理取闹。

　　我陷入自我厌恶的漩涡中。

　　闷油瓶靠近我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恼被一阵无措所拨开，而当恼怒又欲贯穿我的神经时，闷油瓶的话让我彻底没了恼的理由。

　　“吴邪，我会告诉你一切的。”闷油瓶的眼神像是有什么魔力，我怔怔地望着，“相信我。”

　　他说要我信，我就毫不犹豫点了头。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霍奶奶的声音充满了怒意。我忙松开与闷油瓶相握的手，身体有些发寒。

　　霍奶奶气得不轻，她完全失去风度地拍桌而起，指着闷油瓶的鼻子训斥：“你简直与你父亲如出一辙！不……你父亲至少懂得收敛，而你竟……气死我了，你真是想气死我了！”

　　“吴邪！”“啊，奶奶！”霍奶奶一声怒气十足的唤名把我着实一惊，我不知为何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像是请求她的原谅。

　　闷油瓶竟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我多想告诉他其实我并不是……然而并不是什么？我们，说到底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啊。

　　霍奶奶长久的注视我们，我也不敢起身。闷油瓶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杯中的茶，走到我的眼前。

　　“吴邪，带我回家。”他说。

　　我的脑子当即一热，想也没多想给霍奶奶叩了头就起身引小哥要走，走到门口时霍奶奶叫住了我们。

　　“小邪，让你父亲来见我。”她说。

　　我未来得及应声，闷油瓶便拽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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