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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齐桓有点头疼,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下决心想去追求拓永刚是因为他那时候看起来很不如意,齐桓好歹还算有机可乘。可是现在看起来,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是齐桓一厢情愿地相信事情就是那样简单。齐桓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未经世事什么都不懂,作为一个老G,他很明白这个圈子里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很莫名其妙的,今天可能爱得要生要死,明天就能翻脸不认人,同样的,前一天还闹得水火不融,后一天又如胶似漆的也不少见。现在的年轻人更讲究个爱得死去活来轰轰烈烈,在感情上反反复复也就不足为奇了。可齐桓就是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一点,他在为去追求拓永刚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理由,但眼下事实的真相是,拓永刚只是跟朋友闹了点小矛盾,现在人家又和好了什么事都得讲个名正言顺不是?第三者这个名声可不太好听,圈子这么小,一不小心就众人皆知了,到时候他还怎么混?
马健作为齐桓的铁哥们儿,当然不会真就把他扔在楼上自己忙自己的,没多久他又上来了。他是知道齐桓的底细的,所以他不去问齐桓事情的细枝末节,他拍着齐桓的肩,对齐桓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有就有,我看你也不想当什么第三者,那你等着他被人甩了或是甩别人之后,你要还想着他那就上;要是没有你就还有机会,就用不着在这儿跟啤酒过不去。”齐桓默不作声,马健把话说到底,“不用想了,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当然了,你别把关系弄得太僵啊?我这儿还有事儿想问问他呢。”
齐桓抓起桌上的花生就要扔马健,小胡子挺身而出把马健给护在自己身后。齐桓瞥了眼这俩,把花生扔回盘子里。
齐桓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马健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本来就应该这么做。至少也应该让他知道自己跟他一样。想到这一点,齐桓不再犹豫,他把电话打了过去。心跳过快是难免的,齐桓尽力深呼吸,让自己别太慌,别失了水准……齐桓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屁水准!不弄得很狼狈就不错了。
拓永刚很快就接了电话,“喂。”
齐桓条件反射似的咧咧嘴,“啊,是我。”
“这么晚了什么事?”
“啊?……嗯,”齐桓咬着自己的舌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奇怪的是拓永刚也不说话,这种安静更让齐桓觉得无所适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举着手机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拓永刚终于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齐桓把腿曲起来靠在胸前,把额头抵在膝盖上,闷声说,“我怕说了就收不回来了。”
“齐桓。”
齐桓这是第一次听到拓永刚叫他的名字,只觉得心里一激灵,脑子顿时变得清醒无比,“什么?”
“我当你是朋友。”
齐桓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可是没办法,他还是听到了。他深吸着气,说,“早就想到啦,就是不甘心而已。”
“有时间的话可以一块儿出来吃饭聊天。”
“啊,行。反正我是大闲人一个,随时奉陪。”齐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沮丧。
拓永刚笑笑,听得出来他有些歉意,是不忍心看他太惨吧,齐桓牙咬得紧紧的直咬得牙龈疼,心肠挺好的人啊,可惜没他什么事……人家这么善解人意,自己怎么能拂人好意?齐桓跟他聊了几句,以时间晚了为由把电话挂了。完了他给马健发了条短信:哥们儿杀身成仁了。
马健回:兄乃党国之英魂,我等当永远铭记兄台之壮举勉励己身,向着新中国前进!
齐桓回:死一边儿去!
既然房子没什么问题,齐桓也不打算大刀阔斧地重新装修过房子,很快就答复了袁朗,他要租这房子。他还特意问了一下袁朗这房子是不是真的不住?他可不想刚搬进去没多久就得搬出来。袁朗回答说他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别欠他的房租就行。齐桓立马把半年的房租给交了。之后就是工作之余忙着打扫收拾,把一些旧的家俱都清理出去,齐桓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床。休息天他还得到商场去找厚的窗帘还有竹门帘,窗帘比较好找一点儿,这竹门帘就比较困难。现在都流行用塑料的,造型新颖颜色又漂亮,竹门帘反倒成了稀罕物,就是有也不太合意。最后好不容易,他在一家专门卖竹编坐垫和竹席的店铺里找到了一幅还算朴素的帘子,当下就买了回来,钉在卫生间门上。
新家俱齐桓也没买什么,现在睡的那张床还能用,搬过来,衣柜是布的,决定扔了买个实木的。沙发还能用,虽然有点小,不过可以放在卧室里。再买一组新沙发放客厅,电视在网上淘的,1000块32寸平板,冰箱先不买,空调也放一放,先吹风扇。饭桌他买了两张小的折叠四方桌,计划一张用来吃饭,一张用来放东西,反正家里吃饭的人大多时候就他一个!
齐桓找了个星期天,叫上同事们一起帮忙把个家给搬了过来。他严守口风,房子是袁朗的这个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跟同事们漏。搬家居自然少不了入伙饭,按风俗,入伙饭一定要在家里吃。袁朗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装几个人还是可以的。齐桓请入伙饭那天来了不少人,有他的同事还有朋友,房东兼上司也很赏脸地光临,把齐桓忙得够呛,不过也很开心,人多才热闹嘛。齐桓大包大揽了厨房里所有的活儿,只让人帮他打打下手,洗个葱剥个蒜什么的。他非要亲自下厨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拓永刚答应要来。
马健进厨房晃了一圈,揶揄齐桓,“想用饭菜把人勾回来?”
“尽地主之谊,有什么不对?”
“没有,我觉得你做得很对。”
齐桓不搭理他,马健拨弄着卫生间门口的竹帘,“买这个花了多少钱?”
“几十块,怎么了?”
“没什么,看着还行,回头也弄几个到我那店里挂。”
“你什么时候弄你那里?”
“我总得找时间问问清楚吧?日子也得看啊,既然要信就信全套。”
“德行。”
“回头他一来我就问问他。”
“随你。”
中午12点半,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拓永刚还没来。齐桓想着是不是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到哪儿了,掏出手机后又塞回口袋里,算了,他说要来就一定会来,再等等吧。客厅里热闹得很,一帮人看电视的看电视,玩牌的玩牌,没什么事儿的就嗑瓜子聊天。天热,客厅里那台风扇开到最大档,对着人猛吹。袁朗进来上厕所,完事儿了边甩着手上的水边凑过来看齐桓锅里的菜。“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啊。”
“哪是,我是全能。”
“这房子你一个人收拾的?”
“那还有假?”齐桓翻了翻锅里的菜。
袁朗微勾着嘴角笑,齐桓总觉得他这么笑的时候特别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似的,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可能是他想多了。刚翻完菜,门铃响了,齐桓手里还拿着个锅铲就从厨房里出来,拦住想要去开门的石头,“我来我来。”
齐桓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拓永刚,手里提着一大兜的水果。齐桓的高兴马上从内心反应到脸上,脸有些热烘烘的,“你来了?”
“嗯。”不知怎么的,齐桓发现他好像有些腼腆,可能是蛮多天不见的缘故吧。
“来来来,快进来。”齐桓不及多想,赶紧给他让开道招呼他进屋,顺手把他手上拿的兜子接在手上,“怎么买这么多?”
拓永刚进了屋,因为是到目前为止来的最晚的一个,所以无聊的大家都很自然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拓永刚有点小尴尬,毕竟是来晚了,而且屋里的人大部分他都不认识。齐桓正要给大家介绍认识,袁朗从厨房走出来,他看见了拓永刚当时就就着往前走的姿势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站住了。齐桓还在兴致勃勃地一手锅铲一手水果袋地跟朋友们介绍:“这是我朋友,叫刚子。”他回头看拓永刚,“呃……”齐桓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发现拓永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睛死死地盯着谁。齐桓诧异地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原来他在看袁朗,应该说是袁朗在跟他对视。齐桓感觉这两人有事儿,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屋里的人也都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齐桓想当一把和事佬先把眼前的窘境对付过去再说,“呃,那个……”
“齐桓,今天不能在你这儿吃饭了,我有点事得先走。”拓永刚很冷淡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齐桓把手里的锅铲和袋子都递给旁边的人,追了出去。他在电梯间里追上了走得很快的拓永刚,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人拽回来,齐桓有太多的问题不明白,他必须要问清楚:“等等。”
拓永刚被齐桓拉得不得不转过脸来面对他,但他很快低下头去看向别处,“别问了。改天我再跟你说。”
“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你让我怎么样?”拓永刚甩开了齐桓拉着他的手,去按电梯。
“你跟袁朗认识?”齐桓再傻也看得出原因在袁朗身上了。
“我不想见他。”
拓永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齐桓也跟进去,等他发现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拓永刚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说。齐桓也一样,沉默着陪他下到一楼,走出大厦,他的车停在大厦路边的停车位上。看车的人过来收了停车费,他开车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跟齐桓说过一句话。
袁朗坐在客厅里抽着烟,旁若无人一样的淡定。事实上屋子里除了齐桓和他之外也没别人了,桌上还有些没吃完的剩菜,餐桌粗略地收拾过一遍还不算太狼藉。其他人在吃完饭后就没在这里逗留,齐桓点名让袁朗留了下来。
齐桓也在抽烟,但他明显没有袁朗那样不紧不慢,态度那么的事不关己,“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今天这事情我不相信你跟他没什么他会是那个态度!”
袁朗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桓,“你喜欢他?”袁朗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点儿笑意,他很自信自己的判断。
“喜欢。怎么样?”
袁朗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回答,他笑着说,“不怎么样。你自控能力挺强。”
“这个跟我们现在的话题有关系吗?”
“没有,随便说说。”
齐桓气得要命,袁朗跟他兜了半天圈子了!还一句实质性的话都没说过!
“他说不想见到你。”
袁朗微抿着唇,说,“这很正常。”
“你们交往过?”
“还好没有。”
“……”齐桓忍无可忍,按捺着脾气说,“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在话?”
袁朗看看齐桓,也许是齐桓的认真让他也起了要认真对待的心思,他坐正了身体,把快烧完的烟掐进烟缸,“准确地说,我们曾经是情敌。”
齐桓此刻的表情可以用大跌眼镜来形容,有没有搞错?!
震惊过后齐桓慢慢地冷静下来了,好吧,他实在是觉得拓永刚跟袁朗会同时喜欢上同一个人挺不可思异的,他感觉这两人口味就不应该是一致的。看这两人迥然不同的表现来看,袁朗一定是赢家。
“最后是你赢了?”齐桓的语气有点恶毒,他下意识里觉得拓永刚是受委屈了,袁朗铁定没少欺负他。
“过去的事有必要说的那么清楚吗?”
齐桓往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袁朗站起来,“走了。”
齐桓把他送到门口,“再见。”
家里只剩齐桓一个人,齐桓从前往后撸了一把脑袋,心烦得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他甚至还想到他其实应该问问袁朗那人是谁?拓永刚那股子执着劲儿齐桓是见识过的,他告诉过齐桓凡事不要先问行与不行,只管去做。那他要是喜欢谁可能真的会尽全力去争取,说白了就是上手抢。他才20来岁,模样不错,身材不错,正是青春年少肆意招摇的时候,暗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呢,他这么主动的不计成本地往人家身上贴,齐桓觉得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但他遇上的对手是袁朗,袁朗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他抢男人……齐桓头痛地揉揉太阳穴,难怪拓永刚一见到袁朗就当场翻脸,那一定是一段让他很不愿意记起的惨痛经历。可这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还有,他知道自己跟他的前情敌关系很熟,这让齐桓以后在他面前要怎么做才好?现在的情况是等于在告诉他,齐桓对他上一段失败的感情已经完全了解——可事实上齐桓知道的真的不多!这很要命,是男人都会好面子,都会看重自己在外人跟前的形象,但是现在,拓永刚别说是形象了,就连衣服都快被扒光了。大家都是男人,他的心情,齐桓能够理解。
可齐桓自己的心情谁来理解理解呢?齐桓踹了一脚墙边放着的喝了一半的5L桶装纯净水,桶没倒,里面那半桶水在桶里激烈地晃荡起来。
齐桓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中午就去了拓永刚的公司,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儿。去的路上齐桓还在一间小店里给他买了样小玩意儿,一个绿色的挤毛豆,挺幼稚的,但是齐桓想不出能送他什么。去到三木公司,前台里坐着的还是那位美女,知道齐桓来找谁,她抱歉地跟齐桓说,“拓先生在跟客户开会,没有时间。”
“哦。开到这个点了还没开完?”齐桓一边说,一边给美女一点小贿赂,“哎,你吃饭没有?”
“没呢。”美女看着齐桓递过来的小盒子上写的字,那是一支某品牌的赠品装口气清新剂。
齐桓在旁边适时地说,“这是上午别人刚给我的,草莓味我可用不上,既然上来了就送你吧。上班要是觉得无聊就喷喷来玩玩,当空气清新剂也行啊。要是觉得它好用,记得帮忙宣传宣传啊。”
美女冲齐桓莞尔一笑,“拓先生有要是有空了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美女。其实我也是顺路过来看看,他没空我也不打扰了,改天再来也一样。”
正说着话,从外面进来个人,前台小姐温顺可人地向他致意:“吴先生中午好。”
“你好。”
齐桓扭头去看来人是谁,那张脸齐桓已经见过几次了,他是跟拓永刚在一起的那个人。原来他姓吴。那人也从头到脚扫了齐桓一眼,什么也没说,走进公司里面去了。他的身影刚从视线内消失,齐桓就问前台小姐,“他是谁啊?”
前台小姐面颊微红,“他是我们老板。”
“这么年轻?”
“是呀。”
“羡慕嫉妒恨啊。”
齐桓半说笑半认真地说,前台小姐也笑笑不说话。齐桓进了电梯就给拓永刚打电话,电话响了两下就被人按掉了。看来会还没开完。齐桓把电话攥在手里,他脑子有点儿乱。
“喂,啊,你好,你是小拓吧?……你好你好,我是菜刀……哦,我是齐桓的朋友马健,你还记得吗?上次你们来我这儿吃过饭……”
齐桓跑得远远的,躲到隔间的屏风后面,他没有办法呆在马健身边听他给拓永刚打电话,可又舍不得真跑远让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心里那个纠结。也许每个陷入情网的人的身边总会有一两个或是添乱或是帮忙穿针引线的朋友,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作用,齐桓当然希望马健能真帮上点儿什么忙,可他真怕他越帮越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些事情想再跟你请教请教,我准备按你说的重新装修一下我这店,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坐坐,咱们好好谈谈?”
齐桓耳朵都竖起来了——
“……那晚上吧,你来我这儿吃个便饭怎么样?……你肯赏脸那是我的荣幸。……好,那晚上见。”
齐桓听见自己松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地在欢呼雀跃,还因为紧张心口有些发紧,他抬手拍拍胸脯,深吸气。马健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把齐桓吓了一跳,马健摇摇头,“瞧你这点出息。”不等齐桓说什么,马健又一脚踹到齐桓屁股上,“去,我把锅借给你,做菜去,人7点到。”
齐桓老老实实地进了厨房,泡香菇,斩排骨……就连切个葱花都亲力亲为,不让厨房里的小工帮忙。上次拓永刚没在他家吃饭,这回算是作个补偿。他埋头做菜的时候心里什么都没想,就专心地做菜,马健店里的小工们闲着的时候还都挺好奇地围着他看他做什么菜。齐桓把做好的菜放在另一边,以免服务员出菜时拿错,等他做好最后那道碎肉焖豆腐时却发现,菜都不见了。齐桓端着那盘冒着热气的豆腐就愣在那儿了,谁端走了?
马健这时跑进厨房,对还傻愣在那儿的齐桓说,“哎哟我的天啊,你愣什么啊!赶紧端出去!人来了。”
齐桓回过神来,马上往厨房外走,“KAO!我还说谁把我的菜全拿走了呢?”
马健一把拽住他,指着他的腰,“围裙!”
齐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穿着围裙呢。马键帮他把菜端在手里,催着齐桓赶紧把围裙脱掉,还跟他打预防针,“先告诉你啊,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来的。”
“男的女的?”
“废话。女的我还用提前跟你通气?”马健把豆腐塞回齐桓手里,拍一把他的肩膀,“去吧。”
齐桓牙一咬把腿迈出去——又马上收回来:“几号桌?”
“3号。”
齐桓再一次往外走,3号桌是雅座,临江的位子。从厨房出来走大概10步路就到,3号桌面对着齐桓过来方向坐着的是那个叫吴什么的人,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他一直在笑。背对着齐桓坐着的自然就是拓永刚了,从后面看他脑瓜好圆,再加上那短短黑黑的头发,感觉这颗脑袋怎么看怎么像只马铃薯……齐桓差点忍不住笑喷,还好他只是差点儿,在关键时刻他憋住了,马铃薯怎么了?这叫可爱!
齐桓偷偷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希望上面别沾着太多的油烟味儿,他自己感觉了一下,还好,不是很明显。齐桓稳稳地端着盘子走过去,在3号桌边站住了,不出所料地看见拓永刚惊奇地盯着他。齐桓把菜放下来,对他说,“菜齐了,你看够吗?”
拓永刚脸颊像是被两滴水滴滴到了一样地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么多喂两头猪都够了。”
跟他一起来的那吴什么就接话说,“人家是怕你吃不饱啊,猪。”
“你才是猪。”拓永刚针锋相对。
“我是看猪的。”
拓永刚白了那人一眼,转而对齐桓说,“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马健这时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酒,听见拓永刚这么问齐桓,他把酒放到了桌上,说,“他听说你要来吃饭,特意要亲自下厨,我拦都拦不住。”
那个姓吴的年青人笑容里多了很多内容,“哟,人缘儿不错啊。”
“羡慕啊?”
“别搞错,我是感动。”
拓永刚指了一下他对面的年轻人对齐桓说,“介绍一下,他叫吴哲。”他再指一下齐桓,“这是齐桓。”
吴哲和齐桓握了握手,算是认识了。
“没吃饭吧?一起吃。”
这么着,四个人坐到了一个桌上。吴哲对面是拓永刚,齐桓对面是马健。这顿饭名义上是马健为了跟拓永刚请教餐厅风水请的,但事实上马健也没什么好问的,拓永刚已经把要改动的地方点出来了,照他说的去做就可以。至于动工的日子,他说这个不需要太讲究,毕竟只是小改动,想什么时候弄都行。马健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齐桓的问题了——这其实才是马健请客的真正目的所在。只是马健和齐桓都没想到,吴哲会跟他一起来,他们俩相处的模式跟马健齐桓有点儿类似,有点儿像哥们儿,但是比马健他们亲密得多。不好说他们真的只是哥们儿。齐桓暂时找不到什么插入点,只好不停地给拓永刚夹菜,递一下纸巾之类的。
吴哲在席间说起好像在哪里见过齐桓。
齐桓点点头,“在我家楼下。”
“想起来了,那天我去接他你就站在路边。”
马健一不小心把啤酒呛了出来,席间气氛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齐桓笑了笑,大方承认,“对,没想到你还记得。”齐桓在心里暗说,老子见过你很多次了!
“因为你穿的这件衣服就是那天穿过的。”
齐桓没话接,拓永刚明显是给齐桓解围地说道,“你觉得他这儿的菜怎么样?”
“你不如问我,他做的菜怎么样?”吴哲可不会混淆概念。
作为餐厅老板,马健出面表态,“我跟他半斤八两。”
“这么说的话,口味不错。”
“比你做的强多了。”拓永刚说。
“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说这句话。”
拓永刚撇撇嘴,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吃完饭,齐桓和马健送他们到餐厅外面,是拓永刚开的车。齐桓叮嘱了一句,“开车注意点儿。”
拓永刚点了下头,“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马健叹叹气说,“接下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起码他没记恨你帮他前情敌打工。”
齐桓恨不能踹马健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深了,齐桓还没睡觉,他坐在电脑前做报表,一般来说丰乐公司的销售员们的报表都要做两份,一份是给自己看的,他们每天都带在身边;另一份是电子表格,给经理看的,每天一报,做完了就发给他们经理,也就是袁朗。OTC部建有个□□群,每个员工包括袁朗都在这个群里面,有点儿什么事大家也会在群里说说,现在群里就很热闹,大家聊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题,不过齐桓没参与,他没情绪。白天上班很累,这个月销量要再提高10W,不卖点儿命还真完成不了,除此之外还得时不常地想着某风水师,一想起他就免不了让齐桓好一阵纠结,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他累上加累。他甚至会有不知道他一天天这么过图的是什么的想法,挺消极的,可现在这状况,让他怎么乐观得起来?想想他齐桓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各方面条件比他好也就算了,偏偏连人都还是别人的,他会郁闷也是正常的啊!
照着手里的报表拷贝了一份到电脑上,保存成EXCEL工作表点开和袁朗的对话框,直接发送表格。等了有半分钟的样子,袁朗才接了文件,很快,文件传送完毕。这时齐桓才知道袁朗在线,他原来想等一分钟,要是没人接他就发离线文件的。
齐桓对袁朗说:在线啊?
袁朗回了一个字:嗯。
齐桓一下子也没了话,正想着是不是现在就撤了算了。袁朗又发来了信息:这个月要完成任务看起来有点儿悬啊。
这一切还不都是托您老的福。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袁朗也是个G之后,齐桓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一下子缩短了一大半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是同类人,所以大家有种惺惺相惜的认同感。
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桓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回答:离月底还有17天呢,别忙着下结论。下周我要在一心总店做促销活动。
先报个计划给我。
知道。
这几天情绪不佳啊,希望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齐桓了支烟,咬在嘴里:您多虑了。
那我就放心了,总算能把驴肝肺全装回肚子里。
齐桓一看,这不是拐着弯的说他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么?齐桓回道:我看你像是有点儿良心不安啊,以前都对人干过什么了你?
上过全套十大酷型。
原来他是猫变的,有九条命。
你数学没学好啊?
十大酷刑也不全是要人命的……
我倒是很好奇时至今日他的性格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幼稚+天真再+一根筋。
你说的当年是有多当年?
他没跟你说起过以前的事?
还没那机会。齐桓倒是想知道!
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你觉得我直接问他合适?你确定?
过去的事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有时候还不如不知道。
老大,你这么说很容易让我想到是你抢了他的人……
都是过来人,我能理解他的行为。
我问一下他喜欢的是谁,不算冒犯吧?
说了你也不认识。
他是什么样儿的人?
男人。
齐桓又一次地咬牙切齿,……什么样的男人?
跟你不是一个类型。
这不是废话吗?
有时候想想像他这样的人也挺难得,真不知道他爹妈拿什么把他养成这样。
你想的还真多。
他对你没意思?
不知道。
看来我猜对了,不好意思啊。
齐桓气不打一处来,明知故问!他要是看上我我还觉得奇怪呢,要什么没什么,人家凭什么看上我?
就凭你是你。晚了,洗洗睡吧。
袁朗的头像变暗了,齐桓还在琢磨着他那句“就凭你是你”,唉,说的倒轻巧,你是你,他是他,还是老问题——凭什么人家得喜欢你?齐桓站起来,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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