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醒非醒

　　我杀人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有指甲缝里褐色的血迹和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腥气提醒着我。
　　尸体呢？
　　我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炽灯将我的脸照的一片惨白，杂乱的头发，深深的黑眼圈，就像一个吸毒患者一样的脸。
　　我关了水龙头，走到了黑暗的卧室里，爬上床，静静的躺在床上。卧室里很黑，很静，只有一阵空调运行时的轻响，我看着光穿过窗帘缝隙投到墙上，灰灰的深蓝。
　　我睡不着，那怕身体很疲惫。所以我开始一点点回想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很适合睡觉的一个午后。我靠在沙发上，一边放着电视剧，一边刷手机，然后在稀稀拉拉的雨声中，慢慢犯困。
　　“咚咚咚”
　　好像有人敲门。
　　我睁了下眼，一片静谧。于是又安心的准备沉入睡眠。
　　“咚咚咚”又是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我皱着眉头爬了起来，垫脚近乎无声的走向玄关，这是我的小习惯，我喜欢先在门洞里悄悄的往外看，这让我感到安全。
　　是我的初中同学a？
　　她怎么会来我家？
　　自从毕业后，我们就鲜少联系，是那种空间都不会互赞的关系，现在她怎么来找我了？
　　在她又抬起手的时候，我开口了。
　　“你找谁？”
　　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是s吗？我是a啊，你还记得我吗？”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哦，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我这边不大方便开门。”
　　她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奇怪，然后又变成了微笑，“哦，是这样的，明天有个同学聚会，班长联系不上你所以叫我来找你。”
　　她顿了顿，“你去吗？你开下门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房间我又不是没看过。”
　　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带她到过我家。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私人领地，从很久以前就不让父母进我的卧室了，更别说是带个不怎么熟的同学到家里。
　　她在外面不依不饶。
　　我虽然觉得她的态度有点令人讨厌，但想到好歹是同学，还是打算让她进来，“你等下，我收拾一下就给你开门。”
　　“好的。”她声音一下就提高了。
　　我稍微洗漱了一下，把显眼的垃圾扔到垃圾桶，就又轻轻走了过去。
　　看了下门洞，她还在那里。正低头刷着手机，几年了她似乎没有什么改变，还是穿着打扮都很跟风，没什么自己的主见，嘿，自以为是的“混搭潮流”，我在心里暗自嘲笑。
　　然后打开了门。
　　我带她走到客厅，电视剧被我暂停了，面带微笑的凶手正举起警棍砸向一个女人。
　　“坐，喝水吗？”
　　“嗯，谢谢。”她笑了笑，在沙发边坐下了。
　　我走到厨房洗了两个杯子倒水，“你想看电视就看吧。”
　　她没说话，电视里传来了紧张的音乐。
　　我开始烧水，抬头时在窗户的倒影上看到了她，正静静的站在厨房门口的拐角。
　　“你吃水果吗？我切点水果吧。”我拿起了菜刀，语气平静。
　　她没回话。
　　然后一起就这么发生了，我转头，她向我冲过来，我举刀砍向她。模糊的几个片段在我脑海中闪过，身体似乎跟着回忆开始隐隐作痛。
　　我坐在地上，身边是她温热的尸体，地上开始凝结的血迹反应了我们之间战况的惨烈，我起身，看着她的尸体，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踹了几脚。她的身体猛的弹动了一下，吓得我一声尖叫，好吧，现在才是真正的尸体了。
　　我把她拖到了洗手间，她可真沉，我叹了口气拿起刀，开始处理它。
　　我脱掉了它的衣服，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做，这感觉就像是你在脑中想象的画面却怎么也画不出来一样，于是我先是试着把它的皮剥下来，虽然很累但是我心里却有点兴奋。
　　当然我没有完成就是了，对我来说太难了，所以我开始随意的切割它的身体，把它的肉从身体上割下来，这个过程中我能感觉到它在渐渐变得冰冷和僵硬。
　　不得不说，我处理了很久，身上弄的腥臭腥臭的。越是处理，心里就越是烦躁，特别是在处理内脏，大肠的时候，天呐，真令人恶心。
　　我想要留下它的骨架。
　　我把处理好的肉拿塑料袋装起，然后放到了母亲的化肥袋里。在第二天清晨我把它埋到了河边的菜地里，然后撒上化肥。
　　它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
　　而这块地会长的很好。
　　“早啊。”
　　“早啊张伯，你们地里的莴笋长的真好。”
　　“那是，下次教你怎么种。”
　　“好，我这边活也干完了，先走啦，您注意安全。”
　　“好，好。”
　　我开车回家。
　　打算休息一会儿再打扫卫生。
　　我躺在床上，开始漫无目的的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明天她还会来吗？大家都看不到啊……我拿起一片蒸汽眼罩，开始准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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