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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生命
时机不可错失，犹如农时。
依旧是3月7日，成功搞出大新闻的中忍考试还是在午饭前勉勉强强的按时结束了，完整的闭幕式，完整的颁奖礼，但没有一家代表团愿意去吃木叶食堂一早就准备好的盒饭。没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忘记金色闪光手中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木叶的sss级叛忍大蛇丸，居然是音忍的头目。这消息够劲爆，如果不是这家伙众目睽睽之下头颈分离，真不知道火影要怎么和木叶的广大忍者解释，这个丑闻。杀害同伴的叛忍换个身份就成了亲密盟友？木叶是真没发现，还是今天才知道？
还有，既然大蛇丸已经改头换面逃脱了追捕，为什么又突然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刺杀火影？是大蛇丸一开始假装叛忍现在真叛变了，还是之前真叛变中间又诏安现在又叛变。或者一切只是一场单纯的权利斗争。又或者，大蛇丸不是大蛇丸，他也不是音忍头目，有人鸠占鹊巢了，安排音忍刺杀火影也不过是木叶自导自演贼喊捉贼为了彻底拿下田之国。依稀记得，早年间，田之国明明是个中立国，是成立音忍之后，才加入的木叶的联盟。
总之，随着新闻媒体的快速传播，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不一会，“大蛇丸刺杀火影失败被当场击毙疑似与田之国与音忍有关”的官方通报就变成了“我在现场我看到了，大蛇丸其实是个女人，尸体有胸”，“一定是火影爱上了别的女人，抛弃了大蛇丸”，“没准是大蛇看上了火影，火影宁死不从”，“不不不，大蛇丸是三代火影的弟子，他们师生恋”。
小报们为了销量也拼命。
至于其他诸如“因为火之国是好人，所以田之国是坏人”，“因为木叶是好人，所以音忍是坏人”，“因为大蛇丸是坏人，所以木叶是好人，火影是好人”等等等等其他讯息？
这里是木叶，是忍村，忍村怎么会有小道消息传出去呢？能传出去的可都是该让人知道的。正好，木叶医疗系统新星药师兜就被情报部临时委派做一次这种传递讯息的活计。他现在站在木叶菜市场的大门口，面前是漩涡鸣人：“鸣人少爷，火影大人说他今天可能会比较忙……”
“所以中午没回来吃，晚上也不回家吃。”鸣人嘴上说着肯定句，同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这个前几天还和他们一起考试的，考试完了就穿上上忍制服的，疑似暗部。
“是。”兜只能推推眼镜。
然后鸣人就不问了，以他多年的经验看来，与其在这里和这些黑黑的家伙们扯皮，他不如趁着没人管又不用做任务的时间买个菜，抓紧修炼修炼厨艺。虽然是食堂大师傅们教导的手艺，可要是次次都做出食堂味道的话，还真不如老老实实的和爸爸吃食堂。
于是，药师兜推眼镜的手就有点僵，他望着扭头就走的漩涡鸣人向着菜市场深处越走越远，心里头总觉着有什么奔腾跑过。亏得他劳心费神编了那么谎话应对大少爷刨根问底，结果这死孩子居然这么好打发。
不过也不是坏事。兜避开人，忍不住打了声哈欠，然后他就听到周围暗处隐约传来一片哈欠声。打哈欠未必传染，但人人都睡不好觉就一定传染——每天都是大蛇丸，大蛇丸，大蛇丸！之前看着他是怕大蛇丸找他里应外合，他理解。现在大蛇丸都死了，还盯着他有什么用？怕他把大蛇丸藏起来还是怕他把大蛇丸缝起来？他确实有过很多帮人缝纫断手断脚，然后那人就不必断手断脚的医疗记录。可大蛇丸那是头！
所以，火影大人，请对自己脑袋里的基本常识多点自信，不要再浪费木叶的宝贵人力监管他了。
然而，已经回到木叶医院开始工作的药师兜依然要听打哈欠。他真的很想和藏在身边的暗部们提议，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该坐坐会，该睡睡会，反正他要真想干点啥，谁能拦得住。他是医忍啊，是跟过大蛇丸的医忍，单拳难敌四手他不会下毒？空调出风口放点痒痒粉全木叶都要打喷嚏。可兜是真不敢说，连让暗部小心以后受伤生病住院都不敢，谁知道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又会让总参那边如何想。
只但愿他们下次也能猜准点。
准点报时，铛铛铛。
日过中天，下午三点。
依旧是木叶医院，却是地下
宇智波鼬算着时间推门进来，把煮好的参茶送到了火影手边，而他的火影趴在桌子上无动于衷。
“大人，卡卡西大人说……”鼬收到旁边处理文件的暗部长的眼神，只好不情愿的对火影耳语。
但这耳语声似乎太过微细，丝毫不见作用。
于是暗部长自己动手了，他推了推冒着热气的茶杯，直到杯子触碰到火影的手背。
然后鼬就看见火影大人抬起了埋在手臂下的脸。脸上是衣褶压出的红痕，眼角有眼屎。
水门扣扣眼屎，又趴下去。
鼬在卡卡西的眼神中催促着：“大人，午睡时间结束了，医忍要求您补充水份。”
水门深吸一口气，终于直起身，把热乎乎的杯子捧在手中，只喝了一口，就看着茶杯上的渺渺青烟发起了愣。
“好了，鼬，下去吧。”卡卡西挥手让卫队长留下茶壶。
鼬放下茶壶，把地板上一条小毛毯轻轻捡起，折好放到桌上，转身默默离开，虽然他有些疑虑保卫对象不太好的脸色，可他也不想看暗部长更不好的脸色。咦，有点眼力劲好像也不是很难。
不过没人注意鼬的微小进步，我们的暗部长放下笔，绕过桌面，一把搂住老师的肩膀：“既然起来了就精神点。”
“嗯。”水门含糊的点点头。
卡卡西皱眉：“快点，喝水，想睡等会再睡。”
水门慢慢喝着茶，沉默好了一会才问：“验尸报告出来了？”
卡卡西回答：“出来了。”
“说。”火影放下杯子，重重的。
卡卡西帮老师把茶根倒掉，换上热水：“你杀的的确实是大蛇丸。虽然瞳孔指纹牙齿人体解剖都和大蛇丸留在木叶的生物档案不吻合，但血型细胞层面的对比却别无二致。不管大蛇丸对自己进行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改造，就是他细胞里的那种两条蛇一样缠在一起的可以给儿子找亲爹的什么糖酸……”
“脱氧核糖核酸。”
“就是那玩意，严丝合缝就是大蛇丸。”
“那就还是大蛇丸，虽然我总觉着……”火影没有说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很久才呼出一口气，点点头，“风之国。”
“砂隐那边没有发生战斗。”卡卡西翻看着电报，他想到了老师会防备音忍和砂隐联合，但他没想到老师居然能把木叶的忍者驻在人家大门口，“砂隐好像就没有发现我们。”
“知道了。”水门蜷起手指，“田之国呢。”
“拷问部队针对音忍俘虏的审讯已经结束，证实我们之前的情报没有方向性错误，各种细节还在加紧补充。”卡卡西之前暗自埋怨过老师，暗部就算再牲口也不能真当牛马用，驴子拉磨还得歇一歇，不然真打起来都没力气跑。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没有遗漏音忍任何一个基地的任何出入口。”
“有伤亡了么？”
“有。”卡卡西加快了语速，“轻伤1人，重伤2人，无人阵亡。轻伤伤到了脸和鼻子，已经结婚了破不破相无所谓。重伤的一个断了腿，接上休息几个月再复健一下就又活蹦乱跳了。剩下的那个估计要退役，但没什么器官需要被摘除。”
水门微微点头：“红豆呢？”
“让她避嫌了。”卡卡西推推杯子，“喝水。”
“兜。”
“没有耍花样。”卡卡西轻哼了一声，“快喝，不然一会打吊瓶。”
“是是，喝着呢。”水门端起杯子吹吹水面，“有点烫。”
“你一口一口喝就不烫了。”卡卡西又添了些水，“关于大蛇丸，您要还有疑虑我们可以……”
“没必要。”水门一饮而尽，“我动手的时候还是有感觉的，呲。”
“嗯，能伤到你的人是不多。”卡卡西见老师似乎有站起来的意思，连忙伸手去扶。
但水门没给弟子这个机会，他舒展着身体，如果不是一只手捂着左肋，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以后兜跟我。”
卡卡西点点头，拉开老师捂着伤口的手，“还疼啊，这都愈合了。”
“如果你没叫医疗班，我觉着能更快。”水门拍开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医疗班那群神经病，不过是划了一下，我又不是被捅了，血都没怎么流，还非得把伤口再扒开看看，还不分青红皂白往里死命的搓万能解毒剂。”
“忍忍吧，那玩意副作用是强悍了点，不过疼一会总比真有什么不对好。”卡卡西讪讪缩回了手，“您也是，都提醒过您多少次，别管多小的口子，见了血没见血都要马上说，万一呢？”
“真碰上万一说了有用？”
“……”
“大蛇丸真要下毒，怎么可能给你们反应时间。”
“……”
“万能解毒剂都是大蛇丸发明出来的，你觉着20年过去了，他有没有搞出解毒剂无法处理的毒素。”
“……”
“行了。”水门无视卡卡西逐渐暗淡的目光，“只是被刀划了一下，我主动出手受了伤肯定是我自己的问题，这几年有点缺乏训练了，不是卫队和暗部保护不力。对了，现在几点了？”
“三点多。”卡卡西抬手看了看时间，“你该吃点东西了。”
“等等，三点了？风影他们改变出发时间了。”火影皱了皱眉。
“是的，提前了，没吃午饭就跑了。”卡卡西左眼皮直跳，“你中午也没吃，给你买一乐，先垫一下。”
“为什么没叫醒我。”火影眉头皱的更紧了。
“风影跑太快，从他通知要走到他离开木叶就2分钟不到，就是把你叫醒你也赶不上送。”
“我不是别人，我会飞雷神。”
“……”卡卡西右眼皮也跳，“火影屈尊把风影送到木叶外或者追出去送几里地？还嫌新闻不够多。”
“你们不会制造麻烦让他等我？”
“那么，我的老师，您还记得您为什么趴在桌子上，没吃午饭也不找张床。”
“……，就说了用不着万能补充剂。”
卡卡西撇嘴：“放心，三代大人在，该放出去的风声他都当着各国记者放出去了。”
“所以。”火影也撇嘴，“是三代老头让你不喊我的？”
“你受伤了。”虽然老师表现的轻描淡写，可正常来说，万能解毒剂只会让人疼的睡不着，“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三代老头还是很靠得住的。”
水门趴回桌子：“对，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三代目火影总是可信的，那你干嘛把我叫起来，我没记错，伤员下午没被安排工作。”
总不能让你趴在地下室睡到天黑吧，卡卡西吐槽完毕，拿起壶继续给杯子里加水。
“老师。”
“恩，知道知道，多喝水，多去厕所，有助于药物代谢，代谢完就不疼了。”
“不，我是说。”卡卡西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他早就不是木叶的人了，他是叛徒。再说，他现在连火之国的人都不是了，他可能从来就不是火之国的人，要不然他为什么非跑到田之国去建音忍呢？他可能本来就是田之国的，他可是姓大蛇——大蛇大蛇，蛇是田之国那边的图腾崇拜。”
水门注视着一脸认真的弟子，虽然笑不出，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挑：“哈，照你的说法，我姓波风——波呢，是波之国的波，风呢，是风之国的风。那么最可能的理由就是我爸是波之国的我妈是风之国的，他们两个爱在了一起，就私奔到了火之国。”
“老师，你在讲什么笑话。”
“你才是说什么笑话！”水门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卡卡西挠挠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师，吞了口吐沫：“我就是觉着，大蛇丸就从来没把自己当过木叶的人，既然如此……总之……不管怎么样，大蛇丸死了对木叶是好事吧，事情难得这么干脆顺利的解决了不是么。”
水门听完，摘下护额，敲击着自己冰冷的额头：“卡卡西，谁让你来跟我说这些东西的，除了三代，你之前还见过谁？”
“老师，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卡卡西接过护额小心的放在桌角，“我只是见您不太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水门按着额角跳动的血管，他感觉身体里的万能补充剂已经游走到了大脑，“大蛇丸现在死了对谁都有好，一举解决了这么大的隐患，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总比将来想解决都解决不掉的强。”
卡卡西轻轻摆正了老师头，倒了一点红花油点在额角：“可是谁都看得出来您并不很，嗯，您心情有些糟。”
水门盯住卡卡西的眼睛，然而卡卡西灰色的瞳仁里除了冷白色灯光，什么都没有。于是水门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卡卡西也不再说话，继续按摩，直到老师再次睁眼。
“好些了么。”卡卡西松开了手。
“脖子，肩膀也有点痛。”水门轻轻晃了晃脑袋。
卡卡西继续揉颈椎：“感觉怎么样？”
“谢谢，好多了。”
“那你就高兴一点。”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水门对着弟子直叹气，“我只是觉着大蛇丸本可以不必死的——不过死都死了。”
“这就对了嘛我的火影大人，再有价值，再人才难得，他也是叛忍，他杀了同伴，他就不能被原谅。木叶忍他这么多年早就仁至义尽了。至于说他到底冤不冤？冤枉的多了，有什么错不错的。你自己也说过，任务失败还有活着再来的希望，可是其他地方失败……就好像当年……”
“卡卡西，你闭嘴！”火影终于忍不住轻喝，“死都死了。”
生命宛若鸿毛
……
三月七日，距离结束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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