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

　　“钱先生，你怎么了？”乔莙清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紧张得四肢发软，扶着钱初九的双臂微微发抖。

　　钱初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望了乔莙清一眼，便转向他的工作台，神情痛苦而焦急，喉咙里发出短促而急迫的嗤嗤声。

　　乔莙清一只手揽着钱初九，伸长了另一只手去拉工作台唯一的抽屉，因为蹲在地上所以看不见抽屉里有什么，手在抽屉里胡乱摸了一通，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摸到一小瓶子，乔莙清连忙拿了出来递给钱初九看。

　　“是您吃的药吗？”是一只白塑料的药瓶，标签已经撕去，看不出是什么药。

　　钱初九费力地嗯了一声，乔莙清连忙旋开瓶盖，倒了几粒药片出来。不知道要吃几颗，乔莙清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先喂一颗再说。

　　“您先靠一下，我去倒水。”乔莙清将钱初九扶到椅子上靠着，然后快步去会客区端了水过来。

　　喂了药，乔莙清坐在旁边守着钱初九，钱初九则闭上眼睛休息，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脸色也慢慢变回正常。

　　“吓坏你了吧。”过了许久，钱初九才睁开了眼睛，有些气弱地说话。

　　乔莙清到现在还有点腿软，越想越是害怕，要是今天自己没来，他会怎样？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新闻里报道的空巢老人死在家中很久都没人发现的惨剧。

　　“是有点吓人，幸好我上来了。我们去医院看一下？”乔莙清看他的状态很不好，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似乎连开口都很费力一般。她觉得应该马上去医院看一下，会比较安心。

　　钱初九点点头，“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阿成。工作台上有他的号码。”

　　“好的。”乔莙清起身去他的工作台打电话，宋立成三个字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拨号码的手顿在了数字键上。

　　钱初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问她：“没找到号码吗？就在桌上的我记得。”说着便要挣扎着起来亲自找。

　　乔莙清连忙应道：“找到了。”她有些自责，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在纠结那些做什么。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那头传来的是男人刻意压低了的声线：“钱伯伯？”

　　“您好，钱先生身体不舒服，您有没有办法来一趟？”乔莙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便略了过去，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边顿了顿，乔莙清等得心急，刚想说要是忙就算了，那边的人开口：“我马上过来。”

　　“谢谢。”放下电话，乔莙清跟钱初九说了下，然后扶着钱初九下楼去等宋立成。

　　到了楼下，乔莙清才想起来两人还没吃午饭，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饭菜都已经凉了。

　　“您要不要吃点午饭先？”乔莙清扶着钱初九去沙发那边坐下，问道。

　　钱初九肚子早饿了，却没有胃口，本想摇头，却忽然想到乔莙清也还没有吃，便点点头说：“来点热汤就好。”

　　两人刚吃好饭，宋立成就到了，他直接开了门进来，“钱伯伯。”

　　乔莙清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调开，要她毫无芥蒂地坦然面对这个人，她做不到。

　　“又要麻烦你了。”钱初九自嘲地笑了笑，“年纪大了就是麻烦，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儿吧？”

　　宋立成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皮鞋亮得晃眼，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气质清贵儒雅，同平日里的他略有不同，

　　“当然有，所以下次您要让张嫂好好做几个好菜犒劳犒劳我。”宋立成笑道，走上前同乔莙清一起扶着他往外走。

　　钱初九面上露出笑容来：“没问题。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乔莙清，我的助理。”

　　宋立成哦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站在钱初九另一边的乔莙清，“你好，我是宋立成，钱伯伯的邻居。”

　　乔莙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她的态度很敷衍，连钱初九都听出来了，宋立成居然一点都不介意，嘴角含笑神情愉悦。

　　钱初九觉得很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在医院做了一堆检查，医生建议住院观察，钱初九不肯住院。

　　乔莙清苦劝不听，宋立成拿出手机说：“我好像很久没有给阿骏打电话了。”钱骏是钱初九的儿子，宋立成跟他的关系很好。

　　钱初九立刻苦着脸说：“行了，我住院还不行么。”他知道这通电话要打出去了，钱骏会立刻回国绑着他离开的。他才回来，还不想那么快回去。

　　乔莙清去帮忙办住院手续，宋立成陪着钱初九去了病房。

　　等到安顿下来，已经到了傍晚，乔莙清同两人打了声招呼，下楼买饭。

　　“我跟你一起去。”宋立成起身说道，见乔莙清一脸抗拒，解释道：“这里我熟。”

　　“让他陪你去，天黑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走动不安全。”钱初九开口说道。

　　有他跟着才不安全。乔莙清腹诽。

　　正说着话，钱初九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张嫂打的。

　　“大概你们不用去买饭了。”钱初九笑道，然后接了电话。

　　张嫂下午的时候去没看到人，打电话问才知道进了医院，急得马上就要赶过来，被钱初九劝住了，让她好好呆在家里照顾丈夫，这边有人管不用她操心。

　　张嫂到底不放心，等女儿下班，交代了几句还是赶来了。刚刚打电话就是问钱初九吃了饭没有，没有的话她买上来吃。

　　“没什么胃口，买点粥来吧。顺便带两份秦中拌面上来。”钱初九又问乔莙清能否吃辣，乔莙清摇头，钱初九对张嫂说：“一份辣一份不辣。”

　　大概十五分钟后，张嫂圆胖的身子便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到宋立成好乔莙清，招呼道：“我一猜就猜到是你们。这次多亏了你们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乔莙清笑了笑，帮张嫂把桌子支起来，把粥和面摆好。

　　张嫂带了一小锅牛奶肉丝粥，她盛了一碗粥递给钱初九，“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要轻易动怒，白白气坏了自个儿身子。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钱初九：“知道啦，别念了，听着烦。”

　　张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乔莙清和宋立成自己取了面去吃。

　　吃过饭，张嫂略坐了坐便被钱初九赶回了家。

　　“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特护看着，不要紧。”钱初九对二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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