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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远处走着一个弯腰驼背的白头发的老头,和一个十六七岁少女,那少女还推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车子,车子中,还不时的有水迹从里面淋了出来。她看这两人一个垂垂老矣,一个不过是稚龄少女,看起来两人举步抬脚,也不觉得两人走得有多快,可是一错眼间,却见两人已是行出好远,心下不由的惊异,便远远的跟了过去。却见这两人已是一路出了城,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这一老一少才进了一个简陋的路边店。
香车美女好奇心胜,便跟了进去,眼见店中桌油凳脏的,她可不想在此间坐下来,于是眼见那店中墙边,还有一个简单的挑子搁在那里,挑子上系着一道道的横绳,横绳上面是用系着一个个的小青竹棍,竹棍另端是用青竹篾扎出的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绿蚂蚱,看上去好不喜人。她正看的出神,却见那挑子旁还一溜的坐着三个女孩子,最大的不过只有八九岁的光景,她一边坐在哪里,还一边熟练的编着手中一个未完的蚂蚱。另两个更小,一个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更小的一个,只有四五岁。除了三个孩子孤伶伶的坐在这里之外,却不见哪个大人是和她们在一起的。香车美女见了这般情况不由得一怔,问:“这是你编的吗?”
那个大点的女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楚楚的看着她,答非所问的说:“姐姐,你买一个吧!”语中娇楚柔弱之意甚重。
香车美女见了,不由心中好奇问:“你们怎么不上学呢?”
那个女孩子依是只说:“姐姐,你买一个吧!”
香车美女又说:“那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那个女孩子又只是重复着那句:“姐姐,你买一个吧!”到这里时,眼中已是露出几分不满,似是有:“你买就买,不买哪那么多的废话一般。”
香车美女对她屡次答非所问的避开自己的话,早就有几分不满,若非今日她好奇心大盛,早就心头火起了,当下只淡淡一笑,说:“我不想买。”便转身走开了。
香车美女名叫柳茵,原是蚂蚱门的人,她这时突见自己门中的少年弟子,以为是哪个不知情的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一对切口却不对后,心中非但没有放下心来,更知自己此翻是凶多吉少了。
抬眼向屋中打量,却见那坐在角落里喝酒的男人,依然在波澜不惊的喝着自己的酒,浑若对店中这一切恍若未见。那个穿皮草的女人,则也还是一心一意的对付着自己眼前的那杯白水。
柳茵口中大叫救命,一双泪眼无助的望向坐在角落里,那个默不坐声喝酒男人。
路猛功伸手从柳茵脸上轻轻抚过低叹:“这细皮嫩肉的娇花,只怕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而后手上加劲,五指一伸,就要把指甲扣入柳茵脸上。如此一来柳茵非得立时破相不可。
就在此时,却听一声破空之响,而后路猛功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大群绿油油的竹蚂蚱,突如其来扑天盖地的向他当头罩了过来,不但是他,连同杜老三,以及杜老三带来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有柳茵全都被罩与这阵蚂蚱雨之中。
这一下店中众人都有是一愣,连坐于店角饮酒的那个高大男人,和坐上堂前那个专心喝水的女人眼中也都露出了几分惊异之色。
更在意外的是,柳茵,与那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有路猛功,以及那个离得并不远的小光头,一个个叫的其声如厉鬼,惨若冤魂。先前一直坐在那里不做声的三个小姑娘,一起站起身来。那个稍大一点的小姑娘冷冷的说:“竹蚂蚱的滋味怎么样?”
一直咬牙苦撑的杜老三此时早已是满头的大汗,但见他冷冷一哼说:“不怎么样,你敢说你是蚂蚱门的?” 小姑娘笑盈盈的说:“你说呢?” 杜老三心中暗想:这蚂蚱门他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这竹蚂蚱之上,下有剧毒,所触之处奇痒剧痛无比。这也不是蚂蚱门所能有的手段。
一名服务员问道:“那你们倒底是谁?”
小姑娘傲然的说:“回圆教!”
厅中众人听了无不失色,唯有那个角落里喝酒的男人,和厅前喝水的女人,脸色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并无丝毫异色。
那小姑娘扫了一眼几个人,冷冷的说:“都老实点。”说罢便要过去去取杜老三身后那个黑箱子。
一个高大的胖子怒吼一声,伸出那蒲扇一般的大手便向她扇来。那小姑娘见了,小手一抖,摸出一把亮晃晃的薄刃短剑来。而就在她摸出剑的那一刹那间,她身后的两个更小的小姑娘,已是先她一步和身扑到那大胖子的身前,一边一个,死死的搂着那个高大胖子的手臂。那大一点的小姑娘一个箭步越起,手中短剑快如流星闪电一样的在那高大的胖子喉间划过。
高大的胖子双手猛的一甩,两个小姑娘已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眼见就要甩到墙上,只怕不死也难。
可就在两个小小姑娘要触及墙上时,两人已是从不同的地方,齐齐的飞向角落处那个默默喝酒的高大男子身前。就像有两道绳索绑在那两个小姑娘的身上,被人拽去一般。那两个小小姑娘,在鬼门关转了这么一圈,饶是年幼,并不太懂,确也不由得吓得小脸发白。
那个大点的小姑娘,确也愣在了当场,她这一剑,练了不下万遍,自来从无失手,一剑既出,那是出必中,中必亡。何况这次剑上还涂有剧毒,见血封喉。可是刚才那一剑却不知为何,在关健之时,竟与那胖子的喉间生生差了半分,为何会是如此,却是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过她的脑子转圈向来为快,此时情急,想不明白,倒也不去再想,只是在知道失手之后,脚一沾地那一刻,就立时滚到一边,伸手就去取那箱子。
那高大的胖子也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此时早已愣在了当地。倒是边上那个西装男人,眼疾手快,伸脚在那小姑娘背上踹了一脚。
那小姑娘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那个高大的胖子这时才反应了过来,又过去补了一脚,这一下正中那小姑娘的肚子,只把那小姑娘踹出了一米有余。那小姑娘,当时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那高大胖子犹不尽兴,一步踏上前去,又是一脚踹向那小姑娘,就在些时,又是一声急锐的破空之声,那高大胖子胸口如同铁锤重袭,而后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他今日连遭奇遇,先前那小姑娘一剑来时,自己双手又被那两个更小的小丫头给缠着。他以为自己非死不可,可竟能不死,实是大出自己意外,而现在自己却又莫名的受人暗算,却连是谁也不知道。旁人瞧的分明,去见打在他胸口的不过是半根木筷而已。
与此同时,却见坐在厅前的那个女人,伸手一挥,而后一带,地上那个小姑娘,已被那女人带至身旁脚下,旁人看着以为这和方才救下那两个小小姑娘的手法一样,倒也不如何吃惊,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高大男人看的清楚,这女人手中是用着一根几尽透明的水色长绳,将地上那女孩拖走的。那高大胖子本就是脑子不大灵光的浑人一个,突然遇袭,心头自然不忿,当下叫道:“是谁暗算老子,有种站出来,别他娘……”他话尚未说完,就听到一个冷峻而威严的声音:“滚!”
众人寻声望去,却正是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那个高大男人。只见此时他用那如电的目光,从店中诸人脸上冷冷的一一扫过,众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各自心颤。
那高大胖子一呆之后,犹自傻乎乎的问:“你又是谁?” 那个先前被他踹的吐血的小姑娘,些时腹中肚疼不止,情知自己今日是不好了,于是忍不住鄙夷的说:“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要不是他方才救你,我刚才那一剑,还不早要了你的狗命!”
那高大胖子听了更是茫然的问:“你先救我,现在又救她,你倒底是谁?” 那高大男人冷冷的说:“萧峰。” 那高大胖子搔搔头说:“那你倒底是谁的人?跟谁一伙?” 萧峰不欲跟这浑人多说费话,当下冷冷的说:“滚出去。”伸手凌空挥出,那高大胖子立足不住,已是连滚带爬的跌出了大厅。
厅前的那个女人盯着眼前这小姑娘,淡淡的说:“如果你拿出解药来,我可以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小姑娘煞白的脸上,嘴角犹自带鲜迹,摇摇头说:“回圆教的毒药,自来就没有解药。”
她话音未落,就从窗外射入一颗子弹,正中那小姑娘的后心。那小姑娘疼哼一声,便栽了下去。见此情景,大厅中人,无不是一怔。
萧峰更是怒从心起,手中筷子掷出,窗外立时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呼。
这下连厅前那个喝水的女人,也是意外的吃了一惊看着萧峰半天才说:“早知道你很能惹烦麻,可没想到你这么能惹麻烦!你惹了回圆教,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了。与其死在他们这些宵小手中,辱你堂堂男儿一世英名,不如把你的人头索性送给我做个嫁妆的好。”她口中说的轻松,手中水色长鞭已是挥出。
她这长鞭常人难以看见,可又如何能躲过萧峰的眼去,一边冷冷的说:“要我的人头做嫁妆,倒也新鲜。你倒底是谁?!”当下只一伸手,便抓到了长鞭的另一端。一扯之下,已是要将长鞭夺了过去。这女人长鞭失手虽是稍稍一惊,倒也不十分意外,当下顺着萧峰的劲道,反把鞭梢也掷了过去,而后左手一带,已是将桌上的水杯一并掷了过去,口中一边笑着说:“自已看去。”她早已算准,萧峰必定向左去躲她的鞭梢,所以这水杯便是掷向萧峰左侧,将他后路封死。右手却已趁此空当自身上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来。当当当数枪连发,誓要将萧峰立毙枪下。
萧峰夺过鞭子,见鞭梢接踵而至,而后便是水杯袭来,只见那杯壁之上,盈盈的绿波之中,是一尾活灵活现,几欲越画而出的鲤鱼。当下手中一挥,反用那鞭子击开那水杯,见她右手甫一掏枪,便脚下一挑,将眼前的桌子踢了过来。
这一下这女人的数枪,全都打在了桌子之上,按说这两者距离甚近,子弹便是穿桌而过,也定能打穿桌子,再伤萧峰的。
可是这桌子上早已被萧峰附上了内力,子弹都被嵌在了桌子上,竟不能穿桌而过。
这下大出这女人意料之外,眼见桌子扑面而来,她整个身子向后一抑,手中不停,当当当,又是三枪连发向萧峰射来。
萧峰一见她举枪勾指,就连忙闪身。可那女人这三枪之意却并不在伤他。萧峰闪过子弹之后,却见那女人早已是就地一个打滚之后,就立时穿窗而去了。
萧峰却由她而去,也不去追,只是苦笑一声说:“她倒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杀我。”
却听强撑伏在桌上的杜老三说:“你当真连水鲤何青青的水杯都不认识。”
萧峰一怔,当下说:“不认识,水鲤何青青这个名字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过。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
杜老三说:“山虎可曾伤在你的手下?”
萧峰昂然说:“是又如何。”
杜老三说:“谁不知道这山虎水鲤本就是一对老相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山虎就是不肯娶何青青,何青青方才自己也说了,要用你的人头,给她做个嫁妆的。”
萧峰听了摇摇头,再想起刚才趁乱逃走的柳茵和先前躺在地下中枪装死的那个小姑娘,更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是个个麻烦无比。
杜老三见了说:“你以后的麻烦大了,这何青青素来最的耐性,十七岁那年,为了杀了一个杀她手下姐妹的一个高官,她历时半月,不曾睡觉,天南地北追踪几万里,最终还是将对方杀死,为自己的姐妹报了仇。而这回你伤了山虎,她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杜老三见萧峰神色淡淡的,并不为所动,当下又说:“更何况你还杀了回圆教的人,回圆教自来人多势众,无论你躲到什么地方,他们也都能找的到你。如跗骨之蛆,你想甩都甩不掉的。”
萧峰冷冷一哼说:“似那等心肠歹毒这辈,竟以这些小小女童为杀人之刀,我萧峰又何惧之有。只要她人敢来,我萧峰便敢杀。”
当下将角落里早就吓傻的两个小姑娘一手一个拉了过来,又顺手取过方才众人乱抢的那个黑箱子,便离开了,众人方才早见了他的身手,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
却说萧峰带着两个小姑娘正要离开,却见那大一点的女童指着那辆还滴着水淋淋的车子说:“叔叔,这里面还有为祸世界的罪恶,我们要把它带走。”
萧峰听了不由的一怔,他来此地本就是有备而来的,早知这里是毒贩子的交易地,自己手中的黑箱里就是路猛功准备的一百万的现金。至于那车中,不用说也就是要用来交易的毒品了,见这奶声奶声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说的一本正经,倒也觉得甚是有趣,当下便问:“怎么就是世界的罪恶了?”
那小姑娘搔搔头,瞪着大眼说:“传福师父就是这样说的。”
萧峰又问:“那要带到哪里呢?”
两个小姑娘齐声说:“带回去,交给师父。”
萧峰心中对这个回圆教不免又是看扁了几分,又问:“那你们师父又要怎么处理这些罪恶的毒品呢?”
两个小姑娘齐齐摇头。
萧峰冷冷一哼便大踏步而去。
直至走出好远,萧峰才问二人:“你们的家在哪里?爸爸妈妈呢?我送我们回家找你们的爹娘去。”
两个小姑娘说:“回圆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都是福荫女。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回去是要被送去见圣神接受惩罚的。”
“福荫女?”这个从未听过的词我真是让萧峰都觉得摸不着头脑。
那个大点的女孩子连忙说:“就是父母都是回圆教的教众,这样他们的孩子就是带着父母的福荫而来,所以女儿就叫福荫女,儿子就叫福荫子。”
萧峰又问:“那你们没完成任务,见到圣神又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两个小姑娘齐齐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很怕完不成任务要被送去见圣神的。”
萧峰沉吟着说:“看来这个圣神是个很厉害的人了。”
那个小姑娘急忙说:“不是的,圣神是我们的神,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神。”
萧峰心中一动,已是想到了所谓的见圣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而今这样子看起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两个小姑娘再回那什么见鬼的回圆教了,真没想竟会是她们的父母把她们送到了这随时都准备送命的境地。真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教派,竟能让这些人们把爱孩子最后一点天性也都给泯灭掉。想到这里萧峰心的一股怒气难以抑制,心中已是生出了到这回圆教的总堂去闯上一闯,会会这个回圆教主的想法。可是眼下这两个孩子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倒底要拿这两个小小孩子怎么样却是连他自己也没有主意了,却不由自主了想起了林灿,在心中暗想:“若是阿朱在就好了,她对这什么回圆教一定比我知道的清楚,就是照顾起这两个孩子来,也一定比我强的多。
不过这两个小孩自幼就是训练有素,倒也乖巧听话,寡言少语从不多话。虽然年幼,却远不像护花和叶轩那样花样百出麻烦不止。幸而如此才没让萧峰觉出太多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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