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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去
我从宫里回来没几天,康熙就带着胤禟他们从塞外回来了。我从早等到晚,胤禟竟然晚上才回来,本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气和委屈,可一见到他的脸,心里竟只剩下柔情似水的多日想念,是不是怀孕让女人比平日还要脆弱有包容心了呢,乍见到彼此,发觉眼前还是那个他,便毫不犹豫地冲到了他的怀里。之后才想起来抬眼看看他,瘦了黑了,不过人倒是精神了。我摸着胤禟的眉毛对他说。
他将我扶坐在床边问我,身体可好?没什么事吧?
我道都好,之后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他说,去额娘那里请安,多日不见是一定要多陪她一会儿的,所以吃了饭才回来的。额娘说你前些日子进宫看她了,赞你有孝心呢。
我说,趁肚子还没大起来你又不在所以去看看额娘,以后就没法出门了嘛。
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出去的还少吗?说罢低头将脑袋贴在我的肚子上听着,又摸摸说,你的肚子真的算小的。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他说,兆佳氏就快生了,爷有时间也去看看她吧,前日在园子里看见她,她很辛苦又孤单的样子,想是都9个月了,虽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却也难免身子不爽,心里紧张,爷有时间就去吧。我低下头整理着他的衣摆,自是知道自己的样子有点心不在焉口是心非。
他讶然说,你竟要我去看别的女人,不吃醋吗?我想着明天再去看她们的。
我说,她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是有义务去关心她和孩子的。以后也别总往我这里跑了,去看看别的女儿妻子,均沾花露,也挺好的。我说了这话,只觉得脸上早已挂不住,便挣脱了他的手,跑到桌前佯装给他倒水了。
胤禟却又突然站起来,冲到我旁边看着我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还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怎么你跟我去时完全变了个人?
我说,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也想了很多,我怀孕之前你宠我还好,怀孕之后若你还是只宠着我一人怕是说不过去,你不是我一人的丈夫,你是这府上所有女人的天,是她们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个男人,如果你哪日想去别的院子,不要顾忌我的心情,就去吧,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
胤禟掰着我的肩膀要我面朝着他,低声而又愤怒的对我说,你倒是真替我着想,可你想错了我,我不是你眼里那个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我要的更不是一个曾经让我只爱她一个现在却要我均沾花露的贤妻!刘颖川你听好了,你要我在你大着肚子的时候去找别的女人,我若是不肯便是连你这里我都不会再来的,如果你终有一日向命运妥协,当初就不该拉着我,让我顾不上一干妻女,走进这万劫不复!有你在我身边的一日,我就不会去碰任何其他女人,哪怕一刻。难道时至今日你还在怀疑我的心吗?
胤禟说着便深深吐了一口气,提脚就要往外走,我扑到他的背上,紧紧用手搂住他,细密的眼泪全落在了他的背上,他停下了脚步站着。我轻声呢喃道,别走,别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很想你,见到你也好开心,可我等了你一天,心里害怕,越想越多,也愈发想你!一发觉自己比从前又爱你多一份就会害怕失去,就想要跟你发脾气。你别生气,我说的都不是心里话,我只想着日后若我失宠了也会变得像别的女人那样郁郁,所以才要你去看兆佳氏,我不要做什么贤妻,我还是那个想要霸占你的妒妇!我只要你!我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见到想要的东西,人真会用尽一切力量去争取的。
胤禟用他滚烫的大手将我冰凉但是坚决的小手包住,轻轻松开,转头拥抱了我。他轻轻在我额头一吻,说,我没生气,只是想着若早些遇见你,我定被你迷得团团转,再不会娶这么多阻碍生这么多麻烦了。你这么善良,要我去看兆佳氏,却让我更放心不下你来了,说不定哪日你就被人骗了害了。
我突然想起当年跟八嫂说的那番话,不想胤禟竟跟我想得一样,可我们若真能早些见到彼此,我恐怕胤禟还是要娶皇上指给他的嫡福晋以及众多秀女的,活在当下的我们注定享受不到渴望中的二人世界。
那夜,在恍然如梦的夜色中,我和胤禟相互亲吻着彼此,只希望能留下更多的余温。
七月中旬,兆佳氏生下了胤禟的第五个女儿。包括嫡福晋在内的小妾们都在私底下暗笑,没想到这兆佳氏的第二个孩子还是个女儿。嫡福晋笑得最凶,话也说得最难听,真让我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子竟是著名诗人纳兰容若妹妹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调笑连我自己也听见好多,我却总觉得子嗣不均,是祸不是福,真不知道这些个女人高兴什么。
我倒可怜这个兆佳氏,好几晚胤禟来找我,我都说热,要自己呆着,便将胤禟推出去,让小顺子带他到兆佳氏的院子。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做这样大方的女子,将自己的丈夫拱手推与他人。我把现代的思想带来了古代,古代的观念也潜移默化地将我变得更隐忍,更不可思议。从此,我将不再是个过客,而是个古代人了吗?
很快,康熙一行在七月到了热河的避暑山庄,胤禟也奉旨去了,我给他收拾好了行李,又交代了小顺子几句,仍守候在家。小顺子调皮地对我说,主子放心,奴才绝对不给任何姑娘接近九爷的机会!我听后甚是开心,哈哈大笑。其实我对胤禟的放心是发自内心的,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但我坚持每天在园子里走上两个小时,记得大表姐生孩子的时候为了顺产,也是每天出门活动。可大表姐有姐夫扶着,在我怀孕的日子里,胤禟却没法儿陪在我身边。
怕中暑,所以不敢像去年夏天似的专挑日头大没人的时候去逛了,所以在清晨傍晚的时候碰见其他小妾的机会就多了。有识时务的给我让路先走,我都是客气笑着,小春才说这位主子还不错呢,第二日便听别处传过话来,说我仗着怀孕受宠见到进门更早的姐姐也不让道,顿时小春又怒骂起来,我反倒觉得轻松,真要是谁对我好,我还要想想她是不是值得我相信呢,若是对我有意见,我反倒不必想那么多了。
也遇见嫡福晋几次,我皆是带着下人们俯身给她问好,她长久地跟我说话却不让我站起来,仍让我大着肚子半蹲着回话,她本指望我挨不住求饶,或是在小桃小春为我抱不平的时候打她们几巴掌吧,可我成日练着陪表姐上孕妇瑜伽课时的动作,其中一个动作便是半蹲着,当时表姐也是满头大汗,老师却说这是可以帮助顺产的,所以,区区蹲一下又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跟小桃小春她们交代过了,莫要帮我出头,让人说没教养,我自有爷罩着,又有秦管家袒护,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位董鄂氏嫡福晋见我蹲着回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连最贴心的丫头也恭敬地蹲在后面并不多言,完全摸不到我的把柄也摸不透我的路数。修理了我几次,只得作罢,以后再见到我,不等我把姐姐二字说完,便扭头走了。小春又带回话来,说是嫡福晋说看我肚子圆圆,肯定是个女儿!
我听后不气不急,只觉得高兴,借董鄂氏的吉言,我要的就是女儿!连容嬷嬷都觉得我疯了。容嬷嬷手艺精巧,给孩子做了好些衣裳,应胤禟的要求,全都做成了男孩子的样式,不过男婴女婴要穿的衣服应该差不多,如果女儿穿这样全是绿蓝青灰色的衣裳,比起穿得粉粉的女娃娃会特别很多吧,呵呵,我可向来是个开明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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