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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真相大白
听完这些事,被悲伤的摩耶夫人抱在怀里,舒雅也伤痛得喘不过气来。她也泪流满面,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那只是德曼委屈的泪,痛恨的泪,可怜的泪……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可是一直以为,昭火是她娘,文弩是她爹啊。她怎么,历尽千辛万苦,原来背负着这样可怜的命运吗?
“德曼……德曼啊。”天明再也忍不住哭泣,一边叫舒雅的名字,一边走近她,伸出颤抖的手摸上她的脸颊,用颤抖的声音说,“原来……是女孩啊。做姐姐的……怎么现在才看出来?原来我还有一个妹妹……就在眼前的妹妹,德曼……可怜的德曼啊,受了这么多苦的我的妹妹……”
“是朕无能,”真平王也落泪,自责道,“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孩子……”
忽然,林子里发出了几下脚步声。当他们循声去看时,只见一个人影飞快地跑远了。
他们的秘密,恐怕已经被人听了去。
“只怕是美实的人。”真平王担忧道。
“怎么办?”天明也很着急,“如果美实知道德曼还活着,一定会以此大做文章的。”
“德曼,你不能留下了。”真平王看着舒雅,威严地说,“赶紧走吧,离开王宫,越远越好。”
摩耶夫人和天明为这个决定大为所惊。
“父王……”天明犹豫地叫了声。
摩耶夫人索性抱紧舒雅,哭着说:“不……我才刚见到我的孩子,怎么能又让她走?不……我不准她走,不准。”
“可万一被美实知道,不仅孩子活不了,天明也活不了,王后你,只怕也活不了啊。”真平王痛心道,“王室,不可以就这样毁了。”
“双生到底有什么罪……”摩耶夫人泪如雨下,“要我放弃孩子,我宁愿不当这个王后……十八年前我就有过这样的悔恨……美实要王后之位,给她便是……”
“可是王后……”真平王降低声音,也是异常凄然,“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一个小家,还关系着整个王室啊。”
摩耶夫人不做声,只是哭,双手将舒雅抱得更紧了些。
“德曼……”天明望着舒雅,无声地哭着。
她的意思,舒雅明白,就算她没有这样的意思,她也会自觉的。
“王后娘娘……”她伸手掰开摩耶夫人的束缚。
摩耶夫人愕然愣住了,听她喊自己“娘娘”而非“母后”,她万分难过,以至于抱着她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王后娘娘,”舒雅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真平王,恭敬地叫了一声“陛下”说,“我会走的,这就走。”
说罢,她就转身了。
“德曼……”天明和摩耶夫人同时叫了一声。
真平王拉住摩耶夫人,将她揽进怀里。天明则向前走了几步,难过地对舒雅说:“德曼啊,不要恨我们。”
舒雅拿衣袖擦干泪,只是头也不回,故作平静道:“不恨。”
可是她也恨,恨的是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命运,顷刻间让她没了盼头。走出王宫,她还要去哪儿?她为了找寻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依托而来,到头却发现自己的依托……虽然有着这样高贵的身份,但却不能被认可。她能不恨吗?
摩耶夫人的哭声终于离她远处,但是她,一直在想的,还是那个问题——去哪儿的问题。
王宫之中,美实的人已经有所动作了。她甚至分明地听人说:“美实宫主下令,逮捕狼徒德曼。”
她四下躲着,只想到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唐国贵亲王的殿阁。就这样,她一路躲藏,却意外地在离贵亲王殿阁不远的地方看到苏阏川匆忙经过。
“阏川郎……”她小声而又着急地喊了一声。
“德曼?”苏阏川看到她,一边四下望着王宫远处的骚乱,一边着急问:“宫里出什么事了?”
“看到庾信郎了吗?”舒雅反问他。
“庾信郎适才被公主召去了。”苏阏川说,而后又问:“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舒雅想了想说:“是啊,出大事了。阏川郎还是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说罢,她拔腿就往王宫南门的方向跑,苏阏川喊她,问她去哪儿她也不答,只是等他真的往宫内骚乱的地方去了,她才折回来,跑往贵亲王的殿阁。
她避开所有看守,正焦急着怎么对付贵亲王殿阁门前两位看守时,她恍然发现,殿阁门前当班的,正是竹方和高岛二人。
“竹方大叔,快救救我,救救我。”她走上前去,煞有介事道,“美实的人要抓我啊。”
“美实?”竹方和高岛都吓坏了,“你做了什么傻事,惹得美实要抓你?”
“来不及解释了,我要进去躲一躲。”舒雅说着推开他和高岛,只是提醒,“你们就当没见过我,知道吗?”
竹方和高岛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果断点头了。
这时,贵亲王的门突然打开了,陈大人出现在舒雅面前。
“大胆狼徒,竟敢在此喧哗!”陈大人大声喝斥。
舒雅看到贵亲王就在屋里,当时心一横,一抬腿就将陈大人踹回了屋里,而后迅速关门。
“唉哟……”陈大人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涨红着脸大骂:“大胆狼徒……竟敢……竟敢……对本官无礼!”
“发生什么事了?”贵亲王不紧不慢轻摇折扇走过来,看着舒雅问。
“我要跟你去唐国。”舒雅说。
贵亲王不无意外。
“文弩不是我爹,陛下才是……”舒雅简单交代,“我跟公主是双胞胎。现在,美实要抓我,以此威胁王室。”
“为何?”
舒雅于是飞快而又尽量言简意赅地讲述完“御出双生,圣骨男尽”的故事,而后道:“我不能留下的理由,想必王爷也该明白。所以,只要王爷救我一时危难,我就在十天之后,同你一起回唐国。”
“可是我这里,也不可作为藏身之处啊。”贵亲王思虑着,渴望想出办法来。
舒雅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因此着急难安。
贵亲王笑了笑,劝慰道:“你且稍安勿躁,他们一时还不敢查到本王这里。”
“王爷,”陈大人忍着屁股上的痛,走上前来诚惶诚恐道,“她……不,这位公主,这位公主要是留在这里,只怕会给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少要多嘴。”贵亲王冷眼看他,“别忘了你还是待罪之身。”
“是……王爷。”
贵亲王忽而和颜悦色,接着道:“陈大人,今次本王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若能随本王将德曼公主带回我大唐,过往的一切,本王就不再追究。”
陈大人一听大喜,跪地谢恩,并保证说:“罪臣必当竭尽全力。”
“去吧。”贵亲王挥手。
陈大人便欢乐地往门边走,走了几步却是灵机一动,折回告诉贵亲王说:“王爷,罪臣这就有一个办法可以掩人耳目,可保德曼公主一时周全。”
“什么办法?”
“请容罪臣下去稍作准备。”
贵亲王答应了。
陈大人走后,他看舒雅紧张得瑟瑟发抖,不禁伸手抚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不用怕,有本王在。”
舒雅抬眸看他,张口却有些哆嗦,她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怕成这样,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几乎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抽搐症:“我……我不受控制……我怎么了……”
这样控制不了,她更加害怕起来,于是愈难控制。
贵亲王蹙眉,终于将她颤抖的双手抓进自己的手心,温柔地安慰:“你太紧张了,不要这么紧张。”
“不是……”舒雅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不是我紧张,是在抖啊。我控制不住……在抖。我是不是得羊癫疯了?抽搐症?”
贵亲王也拿她没办法,担心她真是得了什么病。只是持续一刻钟左右,舒雅突然又不抖了,好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我这是什么毛病啊?”她很困惑。
贵亲王亦感莫名,终于笑了笑安慰道:“回唐国我一定让御医给你好好诊治诊治。”
舒雅点头,但还是满心困惑。
这时,陈大人拿了一叠舞姬的衣裳和胭脂水粉进来了。他想到的主意,就是让舒雅换回女儿装,跟贵亲王同睡一张床。他还说:“王爷,虽然这样有损您的威仪,但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贵亲王默许了。事不宜迟,他便一边吩咐陈大人回屋睡觉,一边跟他出得殿阁,以此方便舒雅快速换妆。
竹方和高岛看了他好一阵,终于相互推搡着上前,拘礼道:“唐国王爷一定救救德曼啊。”
贵亲王向他们点头。
“咦,”高岛不禁惊异,“大哥,他听得懂我们说话。”
竹方顿时拳头相向,在他脑袋上打了好几下,方才规规矩矩,看着贵亲王笑,而后问:“德曼告诉您他犯了什么事吗?”
“无须担心。”贵亲王只用朝鲜语简单相告。
这时,舒雅把门打开了,她换了一身舞姬的衣裳,妆容和发式却无任何变化。不过,单是如此,不知情的竹方和高岛还是看得瞪大了不敢置信的双眼,张大了不可思议的嘴巴。
“我没有梳过女人的发髻。”舒雅看着贵亲王,有些不好意思。
“我帮你。”贵亲王温婉而笑,反身便进了屋。
“大哥,刚才那个……是德曼吧?”高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竹方痴痴地摇头,“好像是……但又不该是……德曼他……她?他?还是她?”
“大哥……”高岛莫名。
“高岛啊,”竹方还是那副表情,突然抓住高岛的手说,“大事不好了。”
屋内,贵亲王为舒雅梳了舞姬复杂的发髻,又要给她画眉扑粉。
“这个不用,这个我会。”舒雅说,“只要你告诉我,这些胭脂水粉,哪个该画哪儿就好。”
于是,贵亲王从旁指点,不多时,舒雅也便画出了一个妖冶的女儿妆来。她再有意冲着镜子魅惑一笑,自己也觉得不像自己了。
“认不出来了吧?”她回眸欣喜地看贵亲王。
贵亲王笑着凝视她,只淡出一个字:“美。”
就在这时,外面的吵嚷声终于搜罗到这边来了。贵亲王二话不说,径直将舒雅拉至床边,脱掉她的外衣将其按倒在床……他看着惊惶的她,不禁伸手轻抚一下她的脸颊,方才轻咛道:“你只用躺在被窝里,一切我来应付。”
舒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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