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娱乐圈]——2009-2021电视人纪实

　　这期从中午录到傍晚，总共录了四个多小时，大家都累坏了。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做特别驻唱的台长一走，大家马上伸懒腰的伸懒腰，活动手脚的活动手脚，找手机的找手机。管盒饭的董老师在外面守着箱子喊：“谁要盒饭？”笑凡和一个男编导一起抬了半箱上楼去。
　　倪虹拉着洛璎：“吃完饭再走吧？最近台里的盒饭很好吃诶。”
　　洛璎笑：“你不是说都吃胖了吗？”
　　“是造型师说的！真是的。”
　　上午试衣服的时候洛璎也听到了，造型总监Davis大叔说倪虹：“女孩子对自己狠心一点嘛。”她捏捏倪虹的肩：“不胖不胖，吃吧，我陪你吃。”
　　两个人吃着饭在那儿聊EP的进展。倪虹的EP也是录完了还没有拍封面和MV，因为MV导演还没排出档期来。
　　“那《念》混好了吗？我想听。”
　　倪虹很遗憾：“我也想听，昨天说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好。明天去开会，要是会议厅没有网的话也收不到。”
　　后天一大早，卫视在绿水湖景度假酒店开年会，大家都会提前一晚过去。洛璎问：“对了，你明天开车去吗？”
　　“开，我把中夏和李锋都带过去，要不也顺便接上你吧？”
　　“中夏不开车啊？等我问问笑凡。”
　　“好。”倪虹开着电脑，微博页面热热闹闹，弹出无数提醒。她看了一眼，扭头问洛璎：“你怎么都不发微博？”
　　“我发啊，这两天没有发而已。你关注我啦？我还没看。”
　　“对呀，我前两天拉着大家开微博，现在李锋和雷宇都有微博啦。雷宇是个电脑盲你知道吗，连注册都不会，还是我帮他弄的！”
　　洛璎没好意思说自己也不会，是后援会的人帮忙弄的。倪虹在看她《舞动青春》搭档辛艾的微博，看得兴高采烈：“春春来了！我想去看春春的演唱会。”
　　“真成‘玉米’了啊。哪天的演唱会？”
　　“26号。”
　　“这么晚，快跨年了，那天会不会有录影？”
　　“本来是有的，说取消了，又说还有，现在还不知道呢。”说到这个，倪虹郁闷。洛璎太理解这种郁闷了，台里说有事就有事，自己的安排全都打乱。下周去上海拍MV，偏偏台里安排了一场签售，到时候难道拍到一半把全组人撂下回南州做签售吗？就这个事，现在还没协调清楚。
　　有人敲门。门没关，倪虹扬声说：“谁呀，进来吧！”
　　进来一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学姐！”洛璎不认识，倪虹认出来：“小杰！你们今天也有活动吗，在哪个棚？”
　　“我们在多厅排毕业戏。正要跟学姐说，能不能请学姐有时间的时候帮我们录一段口播？就祝福传媒学院10届毕业大戏圆满成功，什么的。”
　　“哇，你们还有毕业戏，太精彩了吧。没问题，我一会找助理帮我拍，拍好就发给你们。”倪虹也是南传毕业，这样的小事，当然不会拒绝。
　　没有聊太久，因为倪虹他们接下来还要录一场。吃完饭换衣服补妆，观众差不多也入完场，倪虹就要跟中夏和这场的王牌驻唱们下去演播厅了。笑凡本来想搭中夏的车回家，中夏和洛璎和他都是一个方向，过去也常常送他回家。可中夏还要录三个小时，他等在那儿有点太显眼，想了想还是跟平常一样，来找洛璎。
　　因为今天的事，笑凡在车上一直走神，也不敢看她。他有时候累了就是这样，洛璎没太在意，问了他一句：“哎，明天晚上去绿水湖，你怎么去？”
　　笑凡还没想这事，愣了愣：“啊？你开车去吗？”
　　“没想好呢。”如果她跟着倪虹走，倪虹车上没有多余地方了，笑凡坐不下。
　　“你要是跟中夏他们走，我就去问问江涛。”
　　他误会了。洛璎才不打算跟着中夏走，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倪虹车上又的确有中夏。算了，还是自己辛苦点，开车去吧。
　　绿水湖在南州市郊，是个人工湖。洛璎还没去过，去年开年会的时候外面有活动，她没来。倪虹说：“酒店有个很大的海洋球池，还有游泳池健身房KTV什么的。”
　　游乐场在酒店里，能有多大？洛璎没多大兴趣，但是周周听洛璎说了，很想去看看。倪虹他们还在路上，就只有周周拉着洛璎，雷宇又叫来笑凡，四个人一起披着羽绒服出门探险。他们拿着酒店地图，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找到了康乐区。海洋球池确实不小，大概总有个几百平米，里面各种滑梯、隧道、蹦床、绳网一应俱全。最棒的是现在旅游淡季，今天也不是节假日，里面很空。
　　周周很高兴：“哇，这有800那么大了吧？”
　　可能没有卫视的800平米演播厅大，但四五百平米应该是有的。雷宇见周周眼睛发亮、跃跃欲试的样子，问他们俩：“璎姐，凡哥，你们去不去？”
　　洛璎笑指门口的牌子，四个胖胖的花体字：儿童乐园。
　　“哎呀没关系，璎姐，璎姐……”周周一撒娇，洛璎就扛不住：“好吧好吧，我们都儿童一下。”
　　四个人存好外套和鞋子，钻进海洋球世界。海洋球的高度大概刚刚没过膝盖，洛璎跟着欢呼雀跃的周周往里走。回头一看，雷宇和笑凡却没跟上来，两个人坐在海洋球堆里，正扑腾呢。
　　“你们俩干嘛呢？”洛璎喊。
　　她喊的声音还没有笑凡说话大，不过离得也不远，笑凡还是听见了。“我们俩——躺会儿！”笑凡真的不想承认自己踩在一个海洋球上滑了一跤，雷宇拉他，没拉起来反而被他带倒了。这简直伤害了前运动员的自尊！
　　真是幼稚。洛璎笑。
　　也真是很开心。周周学过芭蕾，在蹦床上跳出许多花样，看得洛璎也心痒起来，上去一起跳。雷宇坐在角落唱着一首《对你爱不完》。笑凡站在一边，瞅准机会趁着洛璎跳到半空，伸手抓住她，想吓她一跳。洛璎尖叫了一声。他正得意，没想到蹦床弹力很大，他一往旁边使劲儿，脚下站不稳了，最后按着洛璎两个人一块摔到蹦床上。
　　周周笑得坐在蹦床里跳不起来，雷宇笑得唱不下去，两个人笑成一团。洛璎脑袋磕在周围铺的垫子上。垫子软，不是很疼，她一边笑一边抽笑凡：“捣什么乱！坏人！”
　　坏人跑了。那边有个五六米高很宽的大滑梯。笑凡一个人手脚并用地沿着滑梯旁边的滚轮爬上去，看着下面的海洋球变得很小很小，然后从最高处滑下来。冲力让他整个人扎进海洋球里。他躺在那儿，从海洋球堆里抽出手，放到脑袋下面垫着，看着高处的彩色绳网，懒得起来。
　　他早该知道，试探是多余的。她对他一直这样亲密，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贴脸，是和对倪虹一样，熟不拘礼的亲密。她对中夏……反而有距离感。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第二天早上洛璎起来，心情很不错。这家酒店的房间都是落地窗对着湖面，窗帘一拉开就可以看到绿水湖的风景。现在是冬天，远山近水都是一派烟波浩渺，看不出水绿不绿。倒是岸边不知名的树，落尽了叶子，只剩下枝干立在那儿，别有一种优雅的姿态。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天黑了，没看到，原来这地方还挺漂亮的。
　　洛璎拿着手机在窗前拍了照，才去吃早餐开会。
　　这是卫视制作中心的年终总结大会，照例是主席台上坐着一排领导，摆着鲜花水果，领导负责讲话，大家负责鼓掌。也有一点点不同，江南卫视毕竟还是新锐，领导讲起话来风格还比较务实，比起当年歌舞剧院开会好忍受得多。
　　当着领导，洛璎不好意思玩手机，思绪到处飘。昨天接到潭乐坊的通知，下周《纹心》MV的男主角换了，因为那个日本人的档期不合适，最后是换成了江南本地的一个男模。剧情梗概也定下来了：女主角因为白血病而和深爱的男友分手，希望他去找个健康的人共度一生，于是拜托好友告诉男友自己失忆。即使这样，两个人也都放不下这段感情，像两人手上的情侣纹身，已经纹进心里。狗血是狗血了点，但是MV这个长度，本来也很难撑得起一个完整的故事。祖锐已经编故事编得吐血，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压榨他了。
　　其实她那时和孙文分手，当然不是因为白血病失忆车祸这种偶像剧经典桥段，和他那个纹身关系也不大。
　　说起来很简单，孙文那段时间生意很忙，经常出差。有一次她恰好也去同一个地方路演，没有告诉他，想给他个惊喜。结果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去看他，他却很不高兴，说她没必要这样查岗。洛璎很伤心，他居然这样怀疑她的用心。感情有了裂痕就很难修补，不管他是心虚也好，是多疑也罢，总之慢慢疏远，没多久就分开了。
　　主任在台上慷慨激昂：“我们每个人都要怀着这样的感恩之心。没有观众就没有我们江南卫视，没有江南卫视就不会有我们每一个人的今天。我要感谢我们每一位员工，每一位导演，包括每一位摄像，每一位宣传。我们的艺人，还要额外感恩自己的粉丝，粉丝的支持是你们最大的依靠。”
　　说的是套话，却也有几分是实话。江南卫视、粉丝、驻唱，本来就是相互成就的。如果不为心里还存着这份感激，洛璎不会像夏天比赛的时候那样，发现台里的小动作，一句话都不说，委屈全都自己咽下去。
　　开会间隙，洛璎拿起手机打字发微博，打着打着字听到快门声，抬头一看，被李锋偷拍了：“干嘛啊？”
　　“我看你，今天，打扮得非常有人文气质。”
　　洛璎笑：“什么是人文气质啊，眼镜吗？”她带着上次去北京录歌时那副黑框眼镜，黑色围巾堆在白色针织衫上。
　　“就是特别有那种文艺女青年，发片歌手的感觉。”倪虹接水路过，指着旁边一排易拉宝里洛璎唱片的那张说。
　　“哈哈哈。”
　　李锋看了一眼那张易拉宝：“诶，你的专辑是全球首发呀？”
　　洛璎白他一眼。江南卫视有时候就喜欢夸大其词，发张唱片非要写上全球首发，就差没说是全宇宙首发了。明明收视率比不过芒果台，也要说自己“覆盖率第一、收视率第二、影响力第一”，好像这样就真的有第一的感觉了。
　　“哈哈，那我为了配合你，我晚一点发，不跟你抢市场，我2012年以后再发唱片。”
　　洛璎无语，他这是昨天休息跟倪虹中夏看《2012》去了吧？李锋是个内向腼腆的人，也就是跟她熟一点，才会多说几句话，倒不好把他晾在这儿。她笑道：“到时候如果地球还在的话我一定会去买你唱片的，一起庆祝地球的劫后余生。”
　　年会只开了一个上午就结束了，领导发话，下午放大家在绿水湖玩。
　　哪有时间玩啊？只有江涛两口子拉着潭乐坊的祖锐去喝酒。倪虹下周还有四期《舞动青春》录影；李锋下午去江苏参加台里广告商的活动，晚上还要赶回来给跨年晚会录音；洛璎回去看剧本；笑凡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老家办护照——《行走天下》下个月要去韩国录节目，他还没护照。
　　周末看了一天多的剧本，到周日晚上洛璎才收到通知，星云旗舰店的签售改期到明天，签售结束再去上海拍MV。
　　她赶紧拿起手机发微博通知大家第二天有签售。这批签售一共安排了四场，第一场是倪虹签她出的公益T恤，第二场第三场是平安夜笑凡洛璎签各自的挑战赛个人作品专辑，最后一场圣诞节是中夏签他上半年出的那本书。
　　现在洛璎这场提前了好几天，放在周一下午，而且这么仓促，来不及宣传，估计现场的人不会多。果然，后援会的人发短信来说，因为太突然，三个负责人明天都上班，来不及组织粉丝到场了。
　　星云旗舰店是江南卫视的周边商店，线下店在广电大楼对面，也有线上的淘宝店。店里摆的是所有和江南卫视相关的品牌产品和江南广电所有人出的各种周边，包括江南卫视的吉祥物南小星的玩偶、靠枕、抱枕、摆件、马克杯，江南广电第四届观众狂欢节的纪念棒球帽和T恤，《平民歌王》的定制K歌话筒，《大师之耳》的K大师打分软件光盘，倪虹以前做的Rainbow品牌T恤，中夏的书《歌王里埋着文字的种子》……还有歌王驻唱挑战赛前十名选手的大赛精选个人特辑。
　　洛璎还是第一次来星云旗舰店，很好奇地左看右看。这一看，正好看到店里挂着的电视在重播她和笑凡PK那场比赛，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调出来的。
　　比赛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再看到时又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做了这两个月的外景，自己也知道做得并不算好。再回想当时比赛的时光，确实很累，周而复始的直播，每次直播都前后折腾好几天。练歌的累还在其次，主要是一夜一夜不能回家睡觉，身体受不了；经常跟自己的朋友PK，心理上也很累。就像跳跳说的，“哦，做这样的节目太伤身了”。当时只想着熬过去这段，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有时甚至觉得哪怕被淘汰也好。但真的被淘汰之后，再以嘉宾身份回到《歌王》去，又觉得非常遗憾，因为《歌王》的意义非比寻常，也因为跟《歌王》的人在一起，总是能玩得很开心。
　　现场的人确实不多。星云工作室的人端着相机转来转去，只为找个角度，能显得人多一点。
　　洛璎倒不是特别在意，这只是台里的任务，人多一点少一点意义不大。虽然大赛专辑的销售量一定程度代表了人气，但是这批签售只安排了她和笑凡两个人，说明女驻唱里她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第一。追星族本来就是女性多，女孩子当然会更喜欢帅哥，她能从笑凡李锋万江涛手里抢来这么多女粉丝，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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