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还于人海(修改版)

作者:王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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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


      学校给浅浅批了一个月的保胎假,家里请了两个阿姨换班伺候,除了吃就是睡。

      许是头一个月最难熬,浅浅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整天只想躺着,浑身没力气。

      每次康国深回来看见她那脸色都心疼的要命,又实在没时间多陪她。自己的事情多,郑瑞明还被关着。

      康国深带着律师去见过他几次。最后一次,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只问:“瑞明,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干没干?”

      “没有。真没有。我真不知道偷工减料的事儿。我不至于,国深你懂吗!我他妈不至于!”

      “我懂。”康国深当然懂,他们从不为钱,多半为面儿才惹事。

      “我用的就是当初你们弄刘冠杰那招,不犯法!落套里是他自己活该!还有,尿是我让人灌的,这也不犯法吧。就这些,我真没干别的,当时就是想整丫的,他老跟我过不去,还跟你挑拨离间的我生气。”

      郑瑞明整个人都很颓,黑眼圈重的吓人,有气无力,所有话好似都重复过一百遍,自己都不耐烦。

      “别人手里现在攥着你的证据,15的管子,经你手签字,查出来用的是12,这里面多大一笔回扣款?这可是国家项目国家的钱啊!背后肯定不简单。你还知道什么吗?你必须得全部交代不能瞒。”

      “不知道,我知道的真不多,这种事我只管收钱其他的都没多问过。我到现在没捋明白,怎么才举报就出事故了?”

      “尿不白喝,你一泡尿,人家回头就还你一屎盆子。你这是给人当替罪羊了知道吗?他城府再深做不到这一步,背后肯定还有人。”

      康国深越往深了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郑瑞明是从小家里有,人家是一路自己爬上来的。断人财路不往死里整就怪了。

      “国深,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特严重?我妈都不能来见我。”

      郑瑞明一向自负自傲,这回也知道真正的怕是什么感觉,眼泪一下没忍住就下来了。

      严重?岂止是严重。上百条无辜人命在事故中受伤,甚至当场死亡。到现在实际人数都瞒着不敢多报。

      康国深问了,大姐说她上面的大领导现在都没资格过问。这不是哪个人的事了,是上面要追究,深挖,难了。

      郑瑞明从进来第一天就慌了,他自认贵族的亲妈都不能保释不能见。他有一种这回要完了的感觉。跟父亲见了一面,那感觉就是如果有枪他可能就跟那个童年阴影朱家大哥一样,让亲爹当场就给崩了。

      “国深,我是不是得判啊?”

      “如果判了,找证据,争取缓行。”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国深,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

      天之骄子,认为会一辈子处在云顶的人,哪儿可能想过跌下去是什么……

      深牢大狱,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事即便是康国深,也不敢随便应允什么,只能等。等多久,不好说。市委常委,区委书记,新闻发布会开了数十场。

      媒体舆论,手段耍的一流,制造话题引起恐慌再接二连三的自我平息,看戏人被玩的一愣一愣的。

      小道八卦网站为博眼球吸引流量,越编越离谱,直接编出一个郑瑞明在国外杀过人都没事……

      某些用笔杆子诛心的阴损人,愈演愈烈。

      连浅浅看了帖子都将信将疑问他:“这怎么写的跟真的一样啊?网友都在留言,不会真有这个事吧?”

      他太了解网络舆论的迫害性了,越是编得似真似假,越有大流量的人跟风,黑死人不偿命。

      没办法解释,有口难辨。比他当初还惨。

      他只跟浅浅说:“说万宝路杀人都比他可信,他连杀条鱼都不会。有人要整他而已。”

      后来又出了大批中肯言论的帖子,将舆论分成了两派。网络战就是大乱战,不在乎真假,只在乎混乱程度能让钻空子的人获多少利。

      其中几篇最离谱的帖子让康国深觉得很不正常,有些关于郑瑞明少时嚣张跋扈的细节除非特别知根知底的熟人了解,外人不该知道那么细致。

      他立马找朋友探底。原来,名伶在背后一点儿没闲着。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事多一个人搅合就可能导致更多麻烦,他必须得出手。

      公司副总托人约名伶,经纪人算给面子,答应了。

      一家比较隐秘的山庄,康国深独自接待。

      家喻户晓的一线大腕儿名伶,声名在外,人脉广泛,攒了一手的资源,可谓名利双收。近几年一直在背后做商业投资,人前尊称名老板。

      名老板摆起谱来,也真不一般。硬是让他足足等够四个小时人才出现。

      社交手腕十分老练,漂亮话说的滴水不漏。还一点不耽误让人难堪。

      他一抬举,也识抬举。

      周旋半天,就是一句真话没有。

      当初在美国争孩子,撕的血肉模糊,怎么难看怎么来,到头来竟还能够带着满脸笑,各怀鬼胎的寒暄。

      常言道财尽情绝,自打名伶挖坑掏空他那天起,什么情份都跟着连根儿拔起,渣都没剩。

      人性这个东西,有意思。

      康国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那也是经历过无数次铁血无情的厮杀自己拼出来的。除了自己最最心爱的人,外人皆是不谈感情,只讲利益。

      人的感情多有限,追逐的利益是无边无际的。跟有感情的人才配谈感情。没感情的人,谈什么都显多余,且十分没必要,甚至,可笑至极。

      哪怕夫妻一场,还曾共同孕育过一个儿子,此刻面对面坐在一起,于他而言,可能连门外的服务员都不如。起码服务员心思简单,只管上菜,不善算计。

      她?没所图,未必赏脸。

      现如今,康国深再看她,好似乱葬岗里爬出的怪物,披着人皮,良心狗肺。

      认识,也不认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康国深瞟着名伶的脸。

      这个女人,尤甚。

      不过在他这里,所有能用利益条件交换解决的,大都不值钱。

      他笑。

      名伶也笑。

      这笑里藏着的东西,可比刀刃,可做利剑。

      见不见血,他说了算。

      他不想多废话,开门见山:“名老板,找你来主要是想聊聊瑞明。”

      名伶冷冷一笑,“他?我跟他,不熟。高攀不起。有什么可聊的呢?”

      “差不多行了,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北京城说大是比从前大了不少,可转一圈,城里头,也就还是这么些个人。这时候踩上一脚,不地道。”

      名伶再次笑了笑,十分冷漠,“康总,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康国深面色冷峻,情绪,晦涩难明。

      “瑞明的事,我劝你别再参合。就当给自己留点后路,毕竟未来路还长着呢,还得踏踏实实走,不能飘,你说是不是。”

      名伶一脸茫然,“瞧您这话说的,我真听不懂。我跟他可从来没有一点瓜葛。他怎么了?郑总多高贵的人,跟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这辈子扯不上。”

      一桌子菜,俩人皆一口未动。这一点还真是还了原,但凡一个桌上吃饭,看着对方就倒胃口,想好好吃顿饭,忒难。

      这张脸嘛,演什么,像什么,从来演技精湛,还看不出一点表演痕迹。

      康国深不想做无谓的周旋,跟她,有点浪费精力。

      “名老板,按你出道的时间来算,是圈子里的老人了。别不懂规矩。”

      “您接着说。”

      “你这一行最讲究好好做人,做好人,能不得罪谁就尽量不得罪谁。况且,有的人,还真得罪不起,看着是栽了,背后有人扶呢。千万别图一时痛快,一失足成千古恨。”

      面对她,他早已是另一个人了,铁石心肠,变得很让人摸不透。话里话外,全在点她。这绝对不是威胁,是好言相劝。他们家的家风,一向如此。

      名伶上盘坐的再稳如泰山,气势上,还是输。

      永远比不了。

      她很反感这种感觉,即便抱着“我并不输你”的心态,只要跟他见了面,就没得装,没法子装。

      眼前人从来高高在上,无论她多么努力给自己镀金,老底难看的程度,此人才是真的最清楚不过。

      人家根植于骨血里与生俱来的傲,你怎么学怎么装,都没有。

      名伶干脆也不端着了,拿起酒杯晃了晃,压了一口红酒,殷红的唇迹印在杯沿上,像一抹血。

      她不紧不慢,说:“他当初扬言要弄死我,处处打压,我可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能走到今天,没人知道我的难。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吧……”

      她跟郑瑞明的梁子结的就深了去了,多说无益,也说不清。康国深挺直了背脊,实在不想再多半句废话。

      “要什么你随便提,人嘛,别跟名利钱财过不去,没好处。”

      这一套名伶吃得,但不急着吃,该有的她也都有了,小打小闹多没意思,放长线为的是钓大鱼,轻易不可能松口,有意无意说了句题外话:“听说你的小老师怀孕了。”

      “什么意思?”他难掩一时的警惕。

      “没什么意思,关心一下嘛,毕竟我也在你们家呆过,佩服她厉害。小身板能在你们家生存下来,还挺扛造的。”

      名伶这是故意激他,试探底线。

      这是手段,想要获取更多,就得有耍不完的手段。

      康国深怎会不了,没再轻易给她什么反应。他的底线,不能试探。指结扣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不怒反笑。

      “白燕,人得有分寸。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尤其要搞清楚,千万别自不量力。刘冠杰那老家伙现在可是在旧金山讨口呢!”

      直呼本名就表示他已经开始恼了,名伶面对现在的他,很知道该怎么收敛。不识抬举的后果,她还真有点承受不起。

      这几年他行事手段越来越狠毒,想弄的一个没落下,没谁是好下场,都越混越差。

      话虽说绝了,但也从没动她,也许是孩子的心,他不忍再伤。毕竟那时候闹的孩子得了病……

      名伶撇撇嘴,大拇指来回擦着杯子上的口红印。

      “那康总您可想多了,可不敢那么嫌命长。您家那位我见过好几回,别说,气质还真挺像阿朱,你不就最喜欢阿朱么。没别的意思,随便聊聊。”

      阿朱再好,不过是个王爷身边的丫鬟。女人谈女人,谁愿意认输呢。名伶知道这话说的极其不高明,甚至很低级。但是她心里面舒服。

      她不配谈论自己的女人,所以康国深不答这个话,撩开衣袖,看了一眼手表,今晚又超时了。

      “听说你妈喜欢的跟亲生的似的。”

      “是,会做人谁不喜欢。”

      此话,表示他要了结这个话题。

      这话说的,多扎心。

      两个意思。她好。你不配。

      名伶当初不是不会做人,是自卑心作祟导致事事做的难看,不得人心。

      他耐心全无,抚着自己的表盘。足足四个多小时,就这么耗完了。多可惜。

      “这么跟你说吧,当初所有的事,今儿一起做个了结。你怎么想我不管,也管不着,我这儿,全当一笔勾销。我的儿子还是得叫你一声妈,血在身体里抽不走,我也认了。儿子一眼都不让你看的话,我今天收回。话我给你直接点透,郑家老爷子还没真正出手呢,筠姐就这么一个儿子,她什么人,你清楚。人下来容易,再想上去,你这岁数可就有点难了。这种时候,要么躲远点,要么懂得送人情,踩一脚是最蠢的行为,况且有的人一般人还真踩不起。恩人仇人,一步错步步错。自己好好品品吧。”

      这话点的,足够透。能让步至此,足以见其诚意。这些话能从他嘴里对她说出来,几乎不可能。他也真的说出来了。

      这算是,肺腑的忠告。

      他起身穿衣,动作简明,理了理衣袖。

      “名伶,我知道你有今天不容易,那就更得加倍珍惜。想要什么,想好了给我答复。”

      说完,看也没多看她一眼,抬腿就走。

      那种说一不二的底气哪儿来的?生下来自带。段位天生就高人一等。任你一辈子努力拼搏,也达不到人家那个境界。

      过往历历在目,不论闹的多么难堪,人家素来做人没失过风度,当初如此,今天亦如此。

      全是她一人耍猴戏。到头来还是不如人。人家才是个真正的角儿呢。

      想想这些年,追名逐利,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此罢了。到底还是要在人家手底下讨口。

      小半生逞强好胜,想挣个平起平坐,哪可能呢。

      想都甭想。

      见笑了。

      名伶忽觉没趣儿,一口饮了整杯酒,没滋没味儿的。

      竟有点酸楚?

      人就是这样,容易犯贱,喜欢幻想,如果当初……就那么忍过来了,霸着康太太的名不放,又会是什么样?身份地位这种东西,不虚,摆在那儿谁也拿不走。不可能比现在差,反而可能更好。哪怕里子烂透了,面儿永远变不了。

      当初眼皮子浅,好高骛远。人性弱点使然,总觉得大好青春搭进去不值,不如及时止损,见好就撤了。

      康国深曾说,你就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投机分子,谁好就奔谁去。

      没错。他说的全对。她没不承认。

      敢追到美国去抢儿子,是因为那是她混的最好的时候,却在某个时间点悟到一件事,她不可能一辈子靠攀附男人,得留张底牌,那就是给康国深生的儿子,她得抢过来,将来能护体。

      自以为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是地位非凡,不同往日,却原来在人家眼里仍是粪土不如。

      足足斗了快一年,她的那点花花肠子终究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那个舅舅李卯南更是个阴险毒辣的恶人,任她当时找的男人不输他们多少,也还是无法让她再继续留在国外,被迫回国。

      跟他斗,就不可能会赢。

      是她自不量力了一回。

      他说:我的儿子,你一眼也别想见。

      果然,从那之后,再也没能见过。

      跟他,不斗还有余地,一斗就只能得到一绝到底。

      划清界限保地位。

      听说他结婚也没在意,就是奇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传,他找的那位也算个传奇人物,什么离奇版本的故事都有,女孩们八卦起来全是羡慕。

      他们这个圈子,就喜欢瞻仰所谓上层人的私生活。越是这种小人物励志上位的故事,越编的戏曲儿一样精彩。尤其是还顶着他康国深现任太太的这种名头,想不被人传都难。就算康家再怎么低调维护的紧,也听过一两桩让人惊叹和羡慕妒忌恨的事。

      为救大学导师中过枪……全台上下为其找手机……康国深人前人后的往上捧……

      都传他背后这位,手腕肯定是低不了。

      听说那位老师,尤是个能上能下的人。讨得一大家子欢心,没人说个不字。李兰之亲手扶持起来,硬是从编外人员捧成了博士。

      笼络人心多难?笼络那种人家儿的人心更是难如上青天。

      名伶在那时候只觉得他们家没一个善茬,尤其老人家,各个脾气古怪难伺候。一大家子天之骄子,没个愿意服输的,明争暗斗。看似爷爷难搞,其实外公更甚,一般人聊不上几句,世外高人。名伶在他们家总共跟他外公没说过几句话,没底蕴,聊不起,露怯。

      人家那位可是厉害,听说能把爷爷哄的开心,外公给立过大项目,还愿意合影曝网上任人品评。

      各种传言,传来传去,想不知道都难。

      她在电视台也有不少朋友,随口问过一句:怎么样个人啊?

      朋友在电视台位置坐的高,也是他的朋友。笑答:人家康总原话,万里挑一。

      哟,这评价,实在是高啊。

      高处不胜寒。

      名伶当时心:这种高,万一哪天摔下来可比谁都惨呢。

      女人还得是靠自己才有谱。她可不是小姑娘,去羡慕那些“墙上皮”的事。

      走上大荧幕后,她地位自然更上一层楼,野心大想学某些前辈转幕后,明星升级艺术家,能洗白个透亮。生生折腾了好几年,发现没有强硬后台和资源单枪匹马别说艺术家了,明星地位都难保住。

      当今社会,女星的淘汰率比快消品还快。好在她这张脸还值钱,回到台前比幕后强。上了台再大的腕儿都得站台,去名校路演,遇上过梁桥几次。跟康国深那段,也就梁桥对她始终不错,知识分子家里出来的不那么势利眼,见了面总能聊上几句。

      有几次梁桥都是跟那小老师一起,不用介绍都知道,是她没错。

      从来不说话,偶然一次还是听梁桥提了一嘴,小老师说她们俩很久以前彼此见过。

      名伶苦思冥想,完全不记得第一次见这人是什么样子了。一丁点记忆都没有。真没有。

      贵人嘛,多忘事。

      做老师的文化人儿,气质不凡,温婉有余,眼色顺遂。几次都觉着怎么看不像个有手腕的。

      有一回,名伶手里的东西吹落了,小老师弯腰帮她捡起来。

      没说没笑,一句话没有,表情都没给一个,明明站在眼门前儿,像隔着八丈远。

      这行事作风,像极了那家子人。

      名伶心想:到底算书香门第,有些东西骨子里自带,天生难弃,还带着股书香。

      比作阿朱,绰绰有余。

      好一个万里挑一。

      人呐,不能比。

      有的人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可能还是一无所有。有的人往那一站不争不抢的就有人给她黄袍加身。

      朋友说:别不信命。

      名伶只叹,人各有命。

      她这一路走来,尽是可耻之事。人的伤痛经久不愈,也只能任由其坏下去。没法子。左不过一烂到底。

      当年组里带过她的导演姐说,好也罢坏也罢,混出来,自然就好了。

      如今算混出来了。好不好的,另当别论吧。

      名伶看着这一桌子好酒好菜,一筷子没下过,可惜了了啊。

      拿起筷子,自己一个人吃。

      东西送上门,干嘛不要。

      还有样东西,名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要。

      我他/妈非要赢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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