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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九泉
“这下满意了？”刘畅眼睛里噙着泪水。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杨清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样子。
“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我不后悔，但是，我有点害怕！”
“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说……”杨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一个地方，“你那个梦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你还有心情想一个梦吗？”刘畅觉得匪夷所思。
“那是个可怕的梦……”杨清把整个气氛弄得十分诡异。
刘畅绝望地闭上眼睛，其实杨清说的这些话是不言而喻的，刘畅早就开始这样想了，早到刘畅得知靳磊生病的那一刻就开始在脑子里编织着各种恐怖新闻，事情的突然性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预言成真了！
“杨清……”刘畅用头抵着床梁，“我们不应该走那步险棋！”
“我不后悔！”杨清说得歇斯底里。
“你早晚会后悔的！你觉得剩下的一片半安眠药找不到了，你只是这样觉得而已，你去调查过吗，你去医院问过吗，如果找到那个药袋，我们不就可以脱身了吗？我们至于搭一条命进去吗？”
“哈哈！”杨清夸张地笑着，“他们一定会说药是咱们自己准备好的，百口莫辩！”
“现在谁都知道药是药房的大夫给开的，那上面应该有他的指纹吧，如果有他的指纹，那么咱们
就没有说谎，除了从他那里能开出安眠药咱们从哪里能弄到安眠药？”刘畅十分确定她们做了一件丧良心的事情。
“……”杨清没有再激烈地反驳，只有两道泪流下来，她抽了抽鼻子扭过头。
“会不会有人怀疑咱们？”刘畅心虚道。
“不知道，应该不会！”
“可我心里……”
“如果几天之后没有任何人找咱们，那么他会被人认为自然死亡，如果有人找咱们……”
“别说了！”刘畅不敢听那个如果。
“刘畅……”杨清看着她，“如果，我说如果，咱们真的被发现了，你一定要死不承认，那是我一个人应该承担的罪责！”
“现在别说这些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那个女医生肯定记得我，是我跟她没话找话说的，一步错万步错，这他妈都是命里的安排！”刘畅有些不耐烦。
杨清真的害了刘畅，但她知道这一切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其实一开始她并不信任那个的杀人手段，因为太微妙了，微秒得不可信，可偏偏他中了计！
“我想给瑶瑶打个电话！”
“她还会接你电话吗？”
杨清摇摇头，“不知道……”
“你想跟她说什么？”
“我想问问她知不知道那个解剖医生的死讯。”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事情才刚过去一天，你这么问显得你很了解这件事情一样，瑶瑶一定会起疑心的，咱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要么等待事情瞒天过海，要么等待锒铛人狱！”刘畅真的恼火了，其实她俩谁都有些按捺不住。
“我不敢相信这几天经历的所有事情，刘畅，靳磊真的死了吗？几天前他还活生生地在我们面
前，现在，现在……”
“别说话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们杀人了，我们杀了靳磊还杀了医生，如果不是你坚持要给靳磊陪床，如果不是你任性听不进我说的话还会有今天的事情吗？”刘畅愤怒地看着杨清。
“你为什么说我们杀了靳磊？为什么？他的死是一个意外，我哪知道他的病不能吃安眠药？”杨清拼命解释。
“你看到靳磊妈妈看咱们的眼神吗？你有没有就那么一瞬间跟她四目相对，然后从她眼睛里看到无限的仇恨，看到她死也会记住我们的面孔，在她眼里，我们就是杀她儿子的凶手！”刘畅一板一眼说得无可辩驳。
“你一定要往这条绝路上想吗？”杨清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哼哼，杨大小姐，我们不在绝路上吗，我参加了你一手打造的杀人计划……”
“我知道我害了你……”
“听我说完！”刘畅厉声喝道，“我早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想要杀人了，这些天我们连上厕所都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好青霉素粉末的？”刘畅顿了顿，“我们不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次，就是从警局回来那天下午，我们都累了一夜，我随便在路边买些午饭，对，就是在那时候你说你去买些感冒药，你……”
“对！你想的没错，我不仅买了感冒药连同青霉素一起买了回来……”
“可那时候瑶瑶还没有打电话给我们，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做尸检的人会陷害我们，那你为
什么去买青霉素，难道你之前就有想杀的人？”刘畅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是恐怖，因为除了这个决意要杀人的杨清之外，任何人都可能被……
“你不要瞎想，我绝对没有想过对你如何如何！”杨清看着刘畅恐惧的表情而慌了神。
“哼哼，还有什么比现在更恶劣？我什么都不怕了，我都跟你一起杀人了我还怕什么？杨清，你
记住一点，不管你现在是否后悔，从你准备青霉素粉末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我是给你陪葬的！”
“刘畅！你别这样说我！”
刘畅不买账地把头扭向一边。
“事情太多了，太多了，我们都要冷静，什么事情都能过去，什么事情都能过去……”杨清神经质一样不断重复那几句话，在房间来回走着，“刘畅！”杨清蹲在她面前正要说什么。
“你告诉我当时你想杀了谁？”刘畅不依不饶的眼神让杨清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这很重要吗？”
“到底是谁？”刘畅紧逼。
“我不想说！”杨清很介意。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想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再跟我说话吧！”刘畅起身拉门出去。
“你去哪里？”杨清堵住刘畅的路。
“我想一个人呆着，你别烦我！”刘畅一把甩开杨清。
“刘畅！我知道我害了你，刘畅你别这样，刘畅……”两个人几乎扭在了一起，“就是靳磊他妈！”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什么！？”刘畅僵硬在那里。
“从局子出来那天你没有看到瑶瑶爸妈吗，他们跟院长的关系那么好，瑶瑶肯定能跟这件事情脱离关系，靳磊家的人本来一致声讨医院，但是那天咱们刚一出门就冲咱们来了，肯定是医院把责任往咱们身上推，刘畅，只要最后法院不在纸面上认定是医疗事故，医院可以承担对靳磊家的赔偿，可事情总会有对有错。靳磊死亡是事实，靳磊妈妈如果真的为那几十万的赔款不再死命追究医院，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我们。所以这件事情必须是医疗事故，那样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证据会证明咱们没事的……”
“可她妈妈的眼神告诉我她更需要那几十万的赔偿而不是咱们的清白！”
“可事实上呢，靳磊妈妈并没有为难我们！”刘畅纠正道。
“所以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你是阎王吗？你想对谁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你走吧！”杨清把门让了出来。
“杀了靳磊妈妈就能解脱我们吗？”刘畅还是想知道杨清真实的想法。
“不要忘了，不是谁都对青霉素过敏，尤其是空气中的粉末，倘若靳磊他妈真的死在青霉素上，
等真正的法医一介入，死因立刻就会被查出来，那么用药杀人这个手法一定会让人们想到医院而不是我们，医院的力量比我们大得多，人们还是会把坏事跟医院联系起来的，人们会认为医院为了摆脱医疗事故这顶帽子而痛下狠手，那我们自然而然就会被忽视！”
“我只庆幸你没有毁了靳磊一家，他肯定能含笑九泉了！”刘畅嘲讽道。
杨清被这句话噎住，但她还能说什么呢？
自打郝医生死讯传开，院长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些年来，医院大大小小事故不断，很多事情都是郝医生在打点，他以前是法医，很多部门都轻车熟路，医院里的很多医生是通过院长默许进来的，这些走后门的医生大都高材生只是缺乏实践经验便赶鸭子上架弄出不少事情来，很多老医生敢怒不敢言，虽然状况不断，但是医院始终没有落下什么很坏口碑。
如今郝医生的离去，算是他为医院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让恐怖无休止地气氛蔓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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