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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打
宋荣轩转头看了一眼子房,又在秋海仙的身上留了一下。“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掐得点那么准!
子房大惊失色,这次实在是冤枉,他本是东宫的总管,太子回来,他自然得伺候在跟前,可是他不敢大声辩解,因为随着宋荣轩的眼光,他看到了秋海仙,天啊,他是皇后派的人,秋海仙也是,难不成太子以为他们勾结在一块了。
殿里很闷,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擦了擦满头的汗,看到了碎了一声的茶具,扑通一通跪下禀道。“这是海仙姑娘要海棠姑娘清洗的。”
秋海仙和秋海棠本来是平级,不存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境况,那自然是秋海仙托了子房下令给秋海棠洗。
脑子的思路一清晰起来,子房头叩地请罪。“奴才该死。”
“都拉出去吧!各打十大板。”
宋荣轩受的是帝王教育,自然在第一时间权衡出伤害性最少的方案。
果不其然,外头已经响起宫人的传禀。“皇后娘娘驾到,安喜公主驾到。”
外头的人迅速把迟池和子房拉了下去。
宋荣轩的下巴对秋海仙点了一点。“还有她。”
于是皇后在进来的时候,看见脸色惨白的秋海仙咬住下唇被拖了出去。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母后赐下的,死罪都不可恕。”
宋荣轩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别的物儿倒也罢了,偏偏是母后赐给孤最喜爱的器物。”
说罢,像睁开眼似地看到皇后,僵在那儿然后第一反应想想起身行礼。“孩儿有失远迎。”说罢长跪不起。
累得皇后还得弯腰扶他。“罢了,罢了,左右不是几件物事,你喜欢母后迟些给你更好的。”
宋荣轩一听,眼睛儿睁得圆大,脸上像小孩儿似的堆了蜜的笑。“那敢情好。”
说罢殷勤地扶着皇后在自己平时坐得的主位坐下,又命令沏了人参茶过来。“母后怀着弟弟,正宜大补!”
又令人托着一盘糕送到安喜的跟前。
安喜听着院子里有迟池的惨叫,心神不宁。“哥哥!”她想求情,但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宋荣轩一笑,向窗外道。“这次看在孤的妹妹就算了,只是是不能轻饶了,这样吧,再革一年银粮作数。”
身上己是落了几板子的三人还得挣扎着过来谢恩。
安喜瞧着迟池脸色惨白,心都快扭在一块了。
倒是秋海仙看了一眼皇后。
可是子房的眼神怨毒的瞪了一眼她。
“这几天都不用他们伺候,省得孤看了生气。”宋荣轩拿了一块糕喂安喜,安喜不敢不吃。
秋海仙心里大奇,这太子殿下的眼神儿可是一眼没有落在迟池的身上。
宋荣轩伸手挠挠安喜的头,嘴角浮起温柔的笑意。“一眨眼,妹妹住在宫里的时间不多了。”
一句话未了,皇后的眼圈儿就红了起来。“你啊!”她一点宋荣轩的额头嗔怪道。“今日本想着聚天伦之乐,偏偏你又来招母后的眼泪。”
宋荣轩笑着说:“可是孩儿不对,糟了母后的心。”说着手里托了一杯茶到皇后的唇边,皇后略抿了抿,也就放下了。
看到他手中的杯子放下,皇后一放松下来,话就显得多。“你父皇也是的,硬把你妹妹嫁得那么远。以后可怎么看她呢。”她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眼。
“怕什么呢,又不是不回来。”一时气氛被他的话冲开,宋荣轩命取要酥酪来,令人在上头撒了果干和果碎,安喜见了心喜,跃跃欲吃。
宋荣轩笑着看她吃,又令人取了栗子,自己慢慢检剥完后奉到皇后的跟前。“虽是好吃,但是母后也不能多吃。”
皇后见了心里不自在,因又道。“你苦自己来呢,小心手肿了。”
宋荣轩笑得烂漫。“孤小时候可是记得母后也是亲手剥给我吃呢!”
安喜的也拍手笑道。“母后也剥给我吃呢。”到底从浣衣局出身,于规矩上头不太严谨,这会子她吃的急,嘴唇围了一圈白白的印子,倒引得人发笑。
“慢些吃。”皇后从旁边宫人的托盘里了拿来了巾帕给她擦嘴。
“是啊!你爱吃,哥哥的份例都给你便是了。”
“不!”安喜扭头搭在皇后的肩上。“安喜才不贪吃呢。”
宋荣轩笑道。“我知道,不过逗逗你罢了。”
一时间,殿内倒真有了些和谐的气氛,皇后有身子略坐了一坐也就走了。
安喜叮嘱宋荣轩道。“迟姐姐可是好人,你不许欺负她。”
说了一回,方转身,依旧随着皇后走。
其实东宫这场板子虽落得重,但是伤得也只是秋海仙罢了,一来子房是东宫的总管,谁敢真下手重打他,二来迟池资历也不浅,平日也算交好与人,看似动了皮肉,实则无大碍。倒是秋海仙来得日子浅,又曾经被罚过,跟红顶白的人哪里有心放过她。
和迟池同屋的宫女子青拿了药“来,趴着躺好。”又搬来凳子坐在床旁,接着掀开被子,褪了衣服拿了药擦在她的臀部上。
迟池笑着道。“能多躺些日子偷懒也是好的。”
气得子青拿手去点她的额头。“落下疤,看你何处哭去。”说罢拉过棉被盖住她的身子,晚上有些拿了稀饭过来,还有玫瑰露调的羹。
“这是安喜公主赐下的,独你一份,省得你喝稀饭喝得嘴巴淡。”子青唠叨着喂她,迟池想自己拿,“也没那么娇弱,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姐姐照顾我这些日子也累了,你也一块喝吧!”
子青当然不客气跟着喝。“这羹倒也香妙异常,只是太甜了。如果是乌梅玫瑰露倒还好些。”
迟池笑道。“少不得我厚着脸皮求求公主便是了。”
子青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常人挨了打都是哭天喊地的,没事也要装出事来,眼前这位倒好,打完后无事人一个。
迟池见她眼神出奇,不由垂下眼皮。“也不是第一遭,遇上这事。在浣衣局的时候,妈妈的脾气不好,三天两头也是挨打,比现下还差些。”
听得子青戚戚然,安慰了一会,便灭灯安寝。
过了不久,迟池依旧去东宫当差,只是位置从殿内到了殿外,差事也不是那么的轻,成了洒扫的宫人。
和她一块还有秋海仙。
随遇而安可能是迟池的本性,到了拿饭的时候,揭开饭笼,看见满满的一碗饭上头搁了白菜腌萝卜后当即大喜捧去台阶上坐着大口的吃。“如果饭后再来一杯乌梅泡的茶就美妙了。”那是绝妙的减肥套餐。
秋海仙却是不同,把碗一摔,狠狠瞪了她一眼后扭头就走。
也不知她通过了什么关系,居然又调回去了东宫殿外守门,相同的,迟池也被调了回去。
好像各自打了五十板了,她们又回到了原点,只是秋海仙被东宫的人隔离开来,连话都不敢和她说一句。
看见在自己跟前倒茶的迟池,宋荣轩的眉尖蹙了一蹙,拿着茶杯的动作轻之又轻,吓得迟池大气不敢喘,殿里很静谧,偶尔只传出外头几声雪落的声音。
“殿下请用茶!”迟池倒完茶后,又殷勤地要去磨墨。
宋荣轩静静的望了一眼她,半晌才道:“梅子是发物,你刚伤好不久,不宜吃。”
啊!这话倒把迟池听楞了。
原以为他还会数落自己呢。
晌午,安喜那里有人喊她。
刚好宋荣轩也不在,子房见是公主,少不得卖个面子,也就允了。
也正好谢谢她的玫瑰露呢。
迟池拿了伞出去。
谁知来人把她引到了宫道上。
那头停了一辆马车,迟池快步走过去:“天气才好些,你又想着出去玩了。”
站在马车旁边的人扶着她去车。
迟池一面把伞放在他的手里,一面踩着踏脚上了车。
才了掀车帘,她就整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不过这样也好,整天呆在东宫里可把我闷死了。对了,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你带了银子没有,要不然咱们这一趟出去就白瞎了。”
一抬头她就愣住了。
这哪是安喜!
明明是宋荣轩。
迟池一下子就僵在那儿。
车帘放了下来,车里一下子显得窄了许多。
怎么会是他呢。
还冒充了安喜的名义。
她的身子缩了缩,刚要站起来。
“坐好吧。”宋荣轩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出宫,这一趟刚好带你出去。”
出宫!
迟池顿时觉得心砰砰直跳。
愿望那么就被实现了。
实在不用的,她迟些也会跟着安喜走,她张嘴刚要说。
宋荣轩掀起帘角向外看了一眼后退的宫墙。“前一次没能护得住你,是孤不对。事后也不知怎么补偿你。”也只好想出这个法子,让她出外散散心。“时间也不能太久,日落之前,咱们就得赶回来了。”
原来只是一种短暂的补偿。
迟池垂着头。
“伤.......好点没有。”宋荣轩看了一眼她有些僵直的背。
“好......好了。”
迟池应了一声。又觉得无话可说,索性靠在墙上,谁知一只手伸了过来。吓得她连忙紧紧的扯住那只手。“真好了。”你不用瞧,真的不用瞧,那臂部是私家重地,非请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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