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道太平笑

　　伍-花草争鸣（中）

　　给了几两钱叫小厮买回了几套合身衣服。将就着套在身上。待在阆苑那么久，什么不会穿，太复杂，不会系全是借口。如今大爷我也会穿了，大爷也跟上时代的步伐了！
　　考虑了半天，我出于人道主义指挥那些个小厮把陌生男子扔在地上。也好省了换床单的麻烦。讲白了是怕晚上我睡觉床上有虱子。
　　见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二和我都站在旁边发呆，我抖了抖胸前的肌肉。盯着他阴恻恻的笑。
　　小二脸部惊悚了下，马上放下手中的脸盆跑出房间。
　　我一只手还僵在半空中，想捉住小二的衣袖：“喂！等下啊！……”好歹把门带上啊！
　　见他不再回头，我尴尬的抓过地上的脸盆，在房内翻找出一块看似毛巾的抹布，就着脸盆里的水沾湿毛巾，拧干了开始擦拭地上呈死尸状的男子。
　　拨开他脸上的青丝，蓦然发现这男子皮肤光滑如初生之婴儿，润滑如奶牛之初乳，脸色健康红嫩。撇开他身上只流氓的穿了一件亵衣之外。这简直！这简直长得十分、万分、非常、超级、无可言喻的——普通嘛……害我苍老的心肝回春荡漾了一下，差点心脏病。
　　我继续不轻不重的擦他的脸，擦完脸擦手，擦完手再继续擦背。心情甚是愉快。
　　眼见着马上要擦完，没想到小二又折回来大吼大叫。不过嚷嚷什么我确实没听清楚。“嚎什么！”我放下毛巾，起身走向门口。
　　小二咋咋呼呼的跑进来，口齿不清还伴随着手语：“密西密西花不拉几，你不花几我就不能密西。”好家伙，打日本来的？我一个字没懂，探头把耳朵伸向小二为了听清楚点。只见他满意的顺足了气，过会儿一副卑躬屈膝的狗腿样，头低的能看见发间的头屑：“姑娘、姑娘可曾看见屋里有手巾？”
　　我心中咯噔两下，抬眼看他，两只手激愤的抓住他的衣衫，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你丫刚才说什么？”
　　只见小二的瞳仁倏地缩小，我吓得以为他要变身。正准备放手，躺地上的男子嘤咛一声坐起身。
　　“啊，不。公子若是见到那手巾可万万用不得啊！”小二心惊胆颤的抹过额际的虚汗，佝偻着背。
　　“为何？”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地上坐着的那二傻子。
　　我唯恐天下不乱的指了指趴在男子身侧地上的不明物体，如今他它已黑糊糊的纠成一团。提起眉头，仿若明了道：“是那个吗？我刚才已经给他用来擦脸了。”
　　小二迅猛的提起背，脸上豆大的汗一粒粒的挤出。跟开了闸的流水一般只增不减。他颤巍巍的缩成一团，急忙说道：“小的原先想来是收走那手巾的，因为……因为、因为那是前一个客人的开脚帕。”说到最后他干脆把声音放到和蚊子飞行的嗡声相同。
　　“咚”的一声，男子听罢应声到地。我回头扫他一眼，再回头时却发现小二和铺张在地面的黑糊糊的手巾一同消失。后生可畏啊！
　　时至申时末，我开始打理自己的行李。来回还是那两个包裹，只不过少了原先挂身累赘的男子，那个被我称之为乌鸭的麻袋少年。
　　下楼后，我并没有请求掌柜的退房，还好心的将男子拉上床躺着。我能做的不过到这里，拉他上床其实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与我同样是委身卖笑于阆苑那类污浊不堪的境地，否则他现在应该在地上躺着默默流泪。
　　暮色渐渐四合，天色暗如闭目。几缕幽风打着旋钻入我的衣口，冷得我一哆嗦。鼻涕就那么出来了。猛地一吸将鼻涕吸回鼻道。紧了紧肩上的两个包裹，踏步往前行。
　　人群热闹的越发厉害，不远处一片火红的刺眼。街人衣着不俗，男子手持纸扇，身旁一搂烟花女子，笑容潇洒中透露着猥琐，猥琐中又不失灿烂。女子皆衣衫艳丽，脂粉浓重，偶见身旁有男子上前便盈盈一笑的红了半边脸。
　　对于这种场面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打喷嚏了。
　　“啊嚏！！”
　　这回鼻涕什么的早就已经无法挽救的喷溅出去，我揉起鼻子，抬头再一看。蓦然发现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呆傻的紧眸看着我，脸颊上布满黏稠的透明液体。我眼尖的瞥到他的眉峰抬了两下。大概是抽搐的吧。四下扫了扫，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就怕他回过神来跑来找我要精神赔偿，我便赶紧撒腿就跑。
　　俞跑眼前俞是张灯结彩，清一色的赤布，红彤彤的好似太阳高照，竟然比白天还亮堂。我压抑不住内心不断冒泡的好奇心。抓了个妖娆的女子就问：“姑娘，这里是怎么了？如此如此之热闹？”
　　那妖娆的姑娘盯着我看了半晌，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一会儿马上就拿看白痴的眼神瞅我：“今日夜可是三载一度的魑魁夺冠，入得榜眼的第一位参赛者即可成为新一任的魑魁之王。莫非公子也是来竞争的？”
　　啥？泥煤的你这神经病在说什么呢？净说些哥哥我听不懂的东西。
　　我十万分不懂，抢过话茬赶紧追问：“吃葵？那是什么东西？”是要吃葵花吗？那不就是大胃王吗？当然，最后这句我没敢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瞄我，立刻用一只手扶住额头，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唉，就是、就是各个青楼阁苑的妈妈选出自己最为满意最为动心的美人前来赴选，男女不限。小倌中胜出的三位夺得草魁之首，女姬中夺冠的两位获花魁之首。随后参选花草混赛。最终从男女中出类的美人将赋予魑魁之王。”
　　我嘞个去，捣鼓了半天原来是那么无关紧要的问题。浪费了我一、二、三、四，两分钟时间。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利，自己又没有仇人要规避，我何必麻烦自己走来走去还要冒着迷路的危险。我这是何必呢~再者，见识下美人养养眼，对自己也毫无无害。
　　最后再抓那女子问了下路，就开始摸索着进入。
　　很快，我对面站着两个庞然大物挡住我的去路，我插腰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轻松放行，唯独我站在门口只能张望。
　　实在忍不住了，我道：“喂，你们这是同性相斥吗？赶紧放大爷我进去。”虽然心里很不服总是被旁人说成纯爷们儿，但我的确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明。又怕被人藐视，也就只能潜意识里承认自己是个男人了。
　　门口那两个起码高我半个头的史莱克，俯视我头顶。依然拿剑将我抵在门外，见其他人要进去，马上换成副讨好的表情。
　　“你有请帖吗？”其中一个硬声问道。
　　“我擦！那些个人无需请帖便直接进去了，我为何要如此作为？”
　　另一个抖抖身上的看似肌肉的肥肉，笑的开怀。大剌剌的提剑扫开了我正要踏入的脚：“哈哈，小娃儿。要么陪爷一晚上？我放你进去？”
　　我一听正寻没处发火，掏出包裹里一锭银子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你丫个龟孙，赶紧给大爷我蛋开！”
　　两个史莱克一见的银子的光芒在闪耀，立马无声的抽开剑。跑去抢那一锭银子去。经过一场歃血战争，成功抢夺的史莱克手捧银子，摆出一脸卑谦样，向我感激的笑开了。
　　我抖掉一身子不适的鸡皮疙瘩，埋首朝里走去。
　　光线比外界还强烈的多，我无法适应只能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我渐渐打量周围，惊异的发现里间竟大的可以容纳数人。各处喜艳的胜似过节，亮的甚比白昼。舞台远远的驻在最前端比观席高上一两米，伸张开的暖绸缀在两旁，处处点染的灯笼放射出微弱的红色烛光聚沙成塔。大台为显更明，安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端的倒是十分耀眼。整场的座位几乎虚席。有的还只能站在座位旁晃头，希望抓着一丝视野所及之地。
　　各个观者若是有幸见着相识的即刻拉开话题，但闲聊的中心总是离不开魑魁的候选人可能是谁。凡此种种，吵吵嚷嚷。异样的吵闹虚化成一种团结安康的气氛。温暖，妖冶。
　　眼见场面大的繁华，座位那是根本没有的。我认命的随处逛。不一会儿来到的一个说不上是谈话的地方。我正准备寻思能不能看见一两个美人就去搭讪。冷不丁听见一个非常熟悉，语气圆润又带着点滑腻的声音传来：“嘁，这不正是咱们阆苑美人太多，我都挑花眼了嘛。”
　　“哪会？这总有一个让自己合眼缘姑娘小伙嘛。哦！难道咱们青妈妈手里都是些资质平平之辈？”这……这个声音我还真听不出来了。说他是坑爹，哪有可能？咱坑爹的声音那是宛如天籁的，恰似天使的！明显这女人的声音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简直宛如垃圾筒里钻出来的癞蛤蟆叫。
　　“这……”熟悉的声音语塞，逐渐响起她咬上丝帕的声音。
　　“哟呵呵呵，青妈妈这回的魑魁夺冠是不会参加了吧！想来也是，阆苑鲜少得过草魁之首，何来魑魁之说啊，哈哈哈。”癞蛤蟆得意的笑出声，即使闻她保持风度强忍着笑意，也能听出她内心的愉悦。
　　糟！青妈妈该不会是肥婆老鸨吧！那么巧？老天你开玩笑吧。都逃到另一个城镇了，你擦的也太能整事儿了吧！
　　害怕被发现，我抓紧时间赶紧跑，最近是常常惊喜连连啊。像我这样五体不勤，厌倦跑步的人都沦落到运动的下场了。“啪”，我平衡尽失的摔倒在地。
　　俩老鸨一听，心里各种不安。警惕的回头捉摸，异口同声喊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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