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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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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泼墨一般漆黑的天空,同样漆黑的街道。树梢上挂着的一轮月亮,却发不出任何的光亮看上去好像是虫子在黑色布袋上啃啮出的一个破洞。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的走过来,虽是披了宽大的黑色斗篷裹住了整个身子,但一路的环佩叮当仍旧让人知道这是个女人。
街上早已无人了,女人悄悄闪身躲在一个拐角,待打更的人梦游一般的走过又转身出来,直直地拐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里同样是黑的,只是在黑色的尽头有一个白森森的亮点——是一盏纸糊的灯笼。夜里没有风,这盏灯笼就纹丝不动的挂在那里就好像被钉在了上面。
女人拢了拢斗篷,抬头看了看这盏不甚吉利的灯笼,迟疑一下抬手拍了拍门;砰砰砰的打门声在这夜里听上去格外的瘆人,女人哆嗦了一下又要拍门时,陈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缝儿。
“进来吧。”一个老人提了盏四角平头白纱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老人看上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可怖她也就大了胆子,提起衣衫抬步走了进去。
没人关门,但是木门还是吱吱呀呀的阖上了,惨白的烛光照射下,门上缘梦坊的木制匾额似乎闪动了一下,然后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灯笼噗的一下灭了。
【一.】
骆雨被唐果摇醒的时候正在做美梦,睡眼惺忪的转过身扒拉掉唐果搭错地方的手,不耐烦的哼哼;“怎么了,谁的墓又找到了?”唐果是历史专业的学生,最有兴趣的就是各种古墓各种尸体。
“小雨你快看。”全然不顾骆雨眼睛里的抗议,唐果抱着自己的电脑硬挤到了骆雨的床上,兴冲冲的指着一张图片。
骆雨撑着床坐起来,定睛低头一看就吓的险些叫出来。
图片被唐果放的很大,看上去一具干尸,正确的说是一具很狰狞的干尸。棕褐色的皮包骨头的尸体,双腿蜷缩足心向上似乎极力的想要踹开什么,两手亦是向上抬起,可以看到手指尖和足尖都有溃破的痕迹,头向后仰着,眼睛惊恐绝望的正大,嘴巴大大的张着,干枯的嘴里只剩下一颗牙齿孤单的挂在里面。只是看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骆雨扭过头推开电脑;“什么啊,这么恶心。”
唐果兴冲冲的扯着她的衣服,“你知道吗,这是考古学家新发现的尸体。而且,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湿地,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形成干尸。而且尸体没被处理过,还有还有,这个人死的好像很痛苦…”
“哎呀吓死人了,别说了。”骆雨推开唐果走下床换衣服,今晚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这件事情她足足的睡了一天以养好精神。
“小雨,这么晚你去哪啊?”唐果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心不在焉的问。
“有事,我晚上也许不回来了。”扔下这句话骆雨打开门走出了宿舍。
这个城市的冬天冷的可怕,每一丝空气都有足够撕裂人呼吸的力量。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走动了,剩下的还留在外面的就是一对对紧紧相依的情侣,干冷的天气给了他们很好的黏在一起的理由。
骆雨撇撇嘴绕开正在亲热的一对,拢了拢厚厚的围巾,掏出手机翻出昨晚从学校论坛下载的消息,是关于一家名叫缘梦坊的小店。
论坛里把这家店传的神乎其神,关于神秘的店主,关于这家店做的生意,关于这家店的历史……很多人都把其当做学习之余的调侃而已,但是骆雨相信。
因为她曾在帖子下面留过言;“如果什么梦都能圆,能不能帮我?”
就在当天,她就收到了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缘梦坊主愿助骆雨小姐圆梦。
而骆雨并没有在帖子里留下姓名,不善言语的她也相信不会是有人在开她的玩笑。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她相信即便是骗人的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论坛上说缘梦坊只在夜里才开,就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胡同里。
看看手机,将近十一点。平日里明晃晃的路灯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似乎黯淡了不少。骆雨站在胡同口向里张望,并没有想象中的身手不见五指;里面好几家店亮了灯,一家花店里似乎还有好几个客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骆雨走了进去,路过花店门口的时候一个老人从里面探出头问;“姑娘,你是找缘梦坊吗?”
骆雨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僵硬着脖子转过头——是个头发雪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手里提了个精致的花篮,里面装满了白色的小雏菊。
骆雨揣在大衣口袋里面的手死死的揉搓着手机,挪动一下脚步转向老人的方向;“是…是的。”
老人点点头,提了花篮出来,上下看了看她,似乎是笑了一下;“跟我来吧。”
一扇很不起眼的陈旧木门,门上木制的匾额用黑色写了缘梦坊三个字。老人推开门;“进来吧,主人在里面呢。”
很干净的院子,地上铺的青砖似乎很多年了已经没了棱角,只在院角种了一颗树,一片叶子都没有,骆雨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是什么树。
“云伯,有客人吗?”突然传出的声音吓的骆雨哆嗦了一下,半开的门里可以看见一双脚,被一条淡紫色碎花长裙遮盖住,染了暗红色的指甲,没有穿鞋子,在棕色的古老地毯上显得充满了诱惑。
“姑娘,进去吧。”被称作云伯的老人把手里的花篮交给骆雨,转身走向门口;骆雨提着篮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骆雨是吗?进来吧?你不是有愿望要实现吗?”
【二.】
鱼微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这个房间里了,眼前仍是朦胧的,但她仍能看出这是一间新房。大红的幔帐,文竹祥云图案的被子,还有摇曳的红色喜烛。只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为何身处此地,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除了鱼微澜这个名字,她什么都不记得。似乎是初到这个世间,便在这里了。
自己一身与周围同样的鲜红,脚上的鞋子似是有点不合脚,大红的盖头搭在她的腿上,上面的宝相花看上去僵硬而扭曲。
鱼洛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屋子里很暗,大红的喜烛燃烧过半,该剪未剪的烛花不时爆出一个火星,火苗忽悠忽悠的晃着,墙上的影子看上去狰狞痛苦。
“二夫人,你怎么能把盖头揭了呢?”门忽地被推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鱼微澜。
“二夫人?什么二夫人?”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让她稍稍安了心,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二夫人,你不记得了?你今天进府,嫁给我们老爷啊。已经有了个大太太,你当然是二夫人了。”小姑娘很伶俐,把托盘放在桌子,很麻利的收拾着。
微澜苦笑,她当然不记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这么安静?这府里还有别人吗?你们老爷是干什么的?”
“这城里就是这样的,不是正室夫人进府就只能在夜里进府而且不得宴请,府里当然有人了,有大太太,老爷,还有好多丫鬟下人,我们老爷……”
“九儿,你话太多了,还不出去!”小姑娘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鱼微澜哆嗦了一下,手上的红盖头轻飘飘的掉到了地上。
“是,宋妈。”九儿低头吐吐舌头出去了,微澜紧张的往床的方向缩了缩。
“二夫人,早些休息吧,明早还要去见太太呢。”
没等她答话,门已经砰的一声关上然后几声金属质的摩擦声,微澜知道自己被锁在屋子里面了。
蜡烛已经快燃尽了,墙上的影子长大了不少,整个屋子都被抹上了阴影,微澜抱着膝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复杂而繁琐的摆设,似乎每一个阴影里都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门外地金属摩擦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她才刚刚睡着。
“二夫人,洗漱吧。一会宋妈带着你去见太太。”九儿端着水盆走进来,看着仍旧是缩在床上的微澜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放下水盆,又拿了一套素色的衣服,“二夫人,快换洗吧。”或许是昨晚被宋妈说了,今天的九儿和昨晚判若两人。
换洗过的鱼洛迈着小碎步跟着宋妈后面,昨晚没敢正眼看,今天她才发现走在自己前面的干瘦女人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具干尸,面无表情动作僵硬,若不是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下,她一定会吓的尖叫。
进了正室,微澜按照吩咐跪下,垂着头只看见面前一双穿了紫色鞋子娇小秀气的脚。
“夫人,这就是鱼家小姐,模样还不错。您看看。”
“把头抬起来,”温柔低婉的声音却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微澜乖乖的抬起头,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紫色的衣裙让她看上去雍容华贵,却是瘦的可怜,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是不错,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低沉着嗓音问鱼洛,同时垂着眼皮打量着她。
“大太太…”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鱼洛未说完的话,她捂着热辣辣的脸惊异的看着面前瘦弱的女人,竟会有如此的力气。
“什么大太太?我就是程府的太太,没什么大小。程府的夫人只有我一个。”话说的急了,女人有些气喘,身后的丫鬟很有眼力的递上茶,女人接过却弯下腰递给了微澜;“记住了,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让下人们叫你二夫人是不想乱了规矩,在这程家别院,你什么都不是。”
【三.】
上次来还算热闹的巷子此刻一片死寂,除了那家花店亮着灯,其他的店全部黑着似乎睡着了一般,又似乎他们根本不存在。
厚厚的羽绒服过着骆雨瘦小的身体,她却仍是感到彻骨的寒冷,凭她怎样把衣服狠狠的裹紧却总是挡不住丝丝的寒气侵入身体,直入五脏六腑。
花店里面没有人,开的灿烂的花整齐的摆在地上,架子上,墙角高脚咖啡桌上,电热的咖啡壶徐徐的冒着热气,骆雨从透明的壶身看出——那里面不是咖啡而是茶。
一阵冷风哧溜一下飘过,骆雨又打了个寒颤,终于哆嗦着手推开了门。
门上的风铃随着她进门响了几声,却是低沉而古老的音调。
“姑娘,买花吗?”上次的那个老人从里间走出,手里拿着杂志,骆雨看出那是本历史考古杂志,唐果每期都买。
“我要去缘梦坊。带我去找那个女人。”不知是冻得还是太过紧张,骆雨说起话来哆哆嗦嗦且语无伦次。
“姑娘,我家小姐有名有姓,你如此唐突怕是不礼貌吧?”老人说起来和他的人一样,古旧而刻板。
“对…对不起…不过求求你,带我去找她。我去过缘梦坊了,那关着门。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姑娘,缘梦坊一直开着,只不过每个人只有一次走进去的机会。而且,我们的生意是从不会中途终止的。”老人拿起咖啡壶倒了杯茶,顾自坐下低着头看杂志,骆雨不知所措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杂志却在下一刻吓的啊的尖叫一声——死不瞑目的女尸图片,正是唐果指给她看的那张,死不瞑目充满绝望的眼神刚好和骆雨对上,骆雨伸伸脖子吞了吞口水,拼命压制住想要转身逃跑的想法;几乎哭出来;“可是你们给我的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的,我根本没法控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会死的。”
“姑娘,我们当初说过,现实和想法会有区别的,这是你同意的。也签了契约,不是吗?”茶水幽幽的香气在不大的空间弥散看来,混合上各种花香,骆雨不禁有了想吐的冲动。
“可是我还没有付钱,如果这样我是不会给你们钱的,什么都不会!”歇斯底里的喊叫,对于那些梦魇的恐惧足以让她崩溃,即便是死亡的恐惧也不过如此吧?
“姑娘误会了。我们从不收钱。我们要的是人在得以圆梦时候的感情,这对我们可是无价之宝。”
骆雨僵硬着站在原地,目光放空,然后转身逃了出来。
身后,花店里闲坐的老人依旧喝着茶看着杂志,不时的一口气就兜兜转转的自五脏六腑九曲十八弯的吐出,“潼儿,今日无壳,早点歇息吧。”
“云伯,那孩子有点不安分啊。”紫色衣裙,仍是未着鞋子,冷艳如傲雪红梅却总是不经意间的在眉宇间缠绕一丝魅惑。
这个城市的冬天冷的出奇,走在路上的人们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装在厚厚的衣服里,所以就没有人看见,一个穿了白色羽绒服的女孩疯疯癫癫的跑到了马路中央。
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那一抹白色却蓦地消失不见,被惊到的路人困惑的看着路中间惊魂未定却同样困惑的司机,然后嘟哝一句什么继续走自己的路。
“交易还没有完成哦。”那一抹紫色在黑夜中仍是亮丽夺目却依旧亮不过那一双眼,骆雨无力的看着她转身离开,拼足了气力却只是微微的动了动指尖,然后如同浮在水面久了羽毛,咕嘟一声就沉进了梦里。
【四.】
鱼微澜怀孕了。
一身粗布长衫胡须花白的老头儿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妈立刻扯起嘴角笑了出来,尖利却嘶哑的声音仿佛是被猫咬住脖子的鸭子。
“二夫人,这可是你的福气。你有孕在身,这些日子就乖乖的养身子,把孩子好好的生下来。那时候,我们太太可是不会亏待你的。”
送走了郎中,九儿端着一碗汤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二夫人,快喝汤吧。这是大太太特意交待的呢。”
鱼微澜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随即胃里一阵翻腾,一弯腰便吐了出来。
九儿放下碗慌忙过去扶她坐下,“二夫人,你,”语未出口先向门口探了探头,随即继续道;“二夫人,你一定要乖乖的听大太太的话,不然的话…”
微澜探寻着看着她,九儿却住了嘴不说了,站起来把汤端到了微澜面前。
“九儿,自我来这里从未见过你们的老爷。大太太说这里是别院,我为什么要住在别院?还有…”纤弱的手又抚上肚子,除了初到的那天自己出过一次房门后便再没有出去过,无时无刻不锁着的房门仿佛牢狱,而这腹中的孩子…
模糊的,微澜只是记得那碗泛着琥珀色光芒的汤水,自己模糊的视线,吱呀的开门声关门声,还有晃动的散发着汗味的人影。
然后第二日醒来自己便是衣衫不整的躺倒在床,房门依旧锁闭,连她自己也不知那究竟是梦还是……
“二夫人,喝汤吧。”九儿轻轻叫了一声,微澜木然的抬手接过,“九儿,大太太…我想见大太太,行吗?”
“大太太平常不来这里的,宋妈在,有事都是她做主的。”九儿说话吞吞吐吐,仿佛说错一句便是万劫不复一般。微澜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门,又锁上了。
这里是程府的别院,自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二夫人,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身孕,如同囚犯一般的生活,畏畏缩缩的九儿,尖酸阴冷的宋妈,干瘦威严的大太太……纷乱若蛛丝一般的关系,无法言喻的压抑与恐惧,让微澜感到莫名的寒冷,一口热汤下去,一个念头咻的闪过脑子。
入夜,戚戚咔咔的声音过后,九儿提着热水推门进来,却不见了鱼微澜。
大铜壶匡的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水叫嚣着流出来很快爬满地面,湿热的蒸汽混合着尘土的气味儿浮上来,九儿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二夫人,二夫…人…”叫了两声便软绵绵的躺倒,鱼微澜扔下手里打晕九儿的瓷碗,费劲的把九儿挪上了床。
院子里仍是死寂,花草树木不少却是缺少修剪一般虽是茂盛却枝桠嶙峋可怖。鱼微澜迈步出来的时候一只黑色的鸟扑棱棱的飞走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鱼微澜一路毫不躲闪的直接找到了当时见到大太太的屋子,这几日她早已发现,除了她,九儿,宋妈,还有最初见到的大太太和她身边的丫鬟,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至于除她之外的那些,她也不确定他们是否为人……
大太太的屋子里亮着昏黄的光,影影焯焯的人形投影在窗纸上,仿佛皮影戏一般。
微澜俯下身子贴到窗边,咬着嘴唇,心却几乎不曾蹦了出来。
“太太,老爷同意了?”宋妈尖利嘶哑的声音,只有在大太太面前会带有几分刻意的压制。
“当然,我和他说我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不能在家里那么闹腾的地方,何况他公务那么忙也没空过多询问。现在只要等,”微澜听出,这就是当日那个瘦弱却威严的女人的声音,透着得意阴险,却总是给人苍白无力的感觉;“等那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我大太太的地位…”
“太太,这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缘梦坊那种地方,不会有问题,只要你看住了她。”说的肯定却也在言语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不确定,鱼微澜似乎被蚂蚁咬了一下,缘梦坊,为何耳熟到如此呢?
“二夫人!”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微澜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一个端了托盘的丫鬟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二夫人,你?”
门呼啦一声被拉开,鱼微澜抬起头,宋妈僵尸一般的脸依然在眼前,她身后,雍容华贵却一身病态的大太太,满面愤怒。
【五.】
骆雨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一天中几乎没有几个小时是清醒的,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唐果抱着电脑坐在她的病床前,念念叨叨的;“小雨,我给你讲讲这个最新发现的女尸的故事,你不要再睡啦!”
这具女尸死相狰狞恐怖,似是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而考古学家发现她不过只有二十出头而已。
这个女人被发现时,是一具干尸,可是却是在湿地环境中发现的干尸。能形成这种状态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是被活埋的。她在棺材里吸光了氧气,形成了类真空状态,所以没有腐烂。这一点从她挣扎的模样和绝望的表情也可以看出。
还有哦,这个女人在被活埋之前刚刚生过孩子,因为考古学家在她的两腿之间发现了风干了的胎盘,他们推断啊,这个女人可能是在生孩子的时候突然昏厥,然后人们拿走了孩子,胎盘为清理干净,然后这个女人又被某些人当做死人给埋了呢。
“小雨,你觉得有趣吗?你怎么还睡呀,不要睡了听我说嘛,”唐果不停的摇晃迷迷糊糊的骆雨;“你听我说啊,你知道吗,在过去啊。常常有的大户人家的女人,为了地位拼了命的想生儿子,因为母以子贵嘛,但是一旦有人生不出,比如身体不好什么的,他们就要另想办法了。比如找人代替啊,偷偷的买一个孩子啊。但是这些代替人生孩子的女人啊,很难找的,因为要找没什么来历的,也不会有麻烦的。否则她们就会很麻烦了。”
骆雨迷迷糊糊的听着,却仍是抵不住巨大的困意;“哎呀小雨不要睡了,”唐果兴致勃勃的继续她的演说,“所以啊,这些代替人生子的女人,下场都很惨的。唉,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小雨你怎么还睡呀?”
无边的黑暗蔓延开来,骆雨仿佛置身时光隧道,无数的画面纷飞着滑向身后然后粉碎。
那一天,她怯懦的走进缘梦坊。
冷眼魅惑的年轻女人一袭紫色长裙,如瀑的秀发垂至腰间;“你要圆什么梦?”
“我想体验穿越的感觉,真的。你们不是什么梦都能圆吗?”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幼稚了。
“哦?好啊,”准备了一大堆原因准备回答的骆雨只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还有别的要求吗?这很简单。”美丽的女人心不在焉,青葱般的指头在面前的杯子上滑动着。
“没有了,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如果当时,自己设定一些条件,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
“好啊,那就随我们安排咯?”
……
【六.】
那晚,她怯懦的走进缘梦坊。
“进来吧。”一个老人提了盏四角平头白纱灯,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老人看上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可怖她也就大了胆子,提起衣衫抬步走了进去。
没人关门,但是木门还是吱吱呀呀的阖上了,惨白的烛光照射下,门上缘梦坊的木制匾额似乎闪动了一下,然后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灯笼噗的一下灭了。
“你要圆什么梦?”
“我要一个孩子,如果不行,给我一个可以代替我生孩子的女人,我要没有任何麻烦的那种。”自幼多病,她早知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已是绝望,但她不甘心,至少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地位,必须。
“还有其他要求吗?这很简单。”
“没有了,其他的,我一切都会安排好。”
【不是结局的结局】
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冷艳如傲雪红梅的年轻女人,小小花店因了这两个人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这次收集到的还真是稀有啊。”老人把一个瓷白的瓶子放在面前的咖啡桌上,犹如孩子看着心爱的玩具;“绝望与痛悔,该能卖个还加钱吧?”
年轻的女人光着脚坐在地上的一个垫子上,拿着报纸在看新闻,其中一条不大只占了豆腐大小的一块吸引了她——本市一大学女生患怪病沉睡一月突然失踪。
年轻的女人扬扬嘴角,翻过这页,下一页又是关于那具死不瞑目的女尸,她笑的更灿烂了,“不是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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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因为是医学生所以很忙,很久没来了,又是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