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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隐忧
韩清越拉着石君莫,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小心的避开那些神情激动,拿着武器的士兵们,回到自己在庆州的居住的临时的小屋。她的小屋是衙门里特意隔出来的小院落,小院落有十几间屋子,都像她的一样是分给在衙门需要随时办公的胥吏们居住的。
韩清越放开他的手,推开门,吹燃火折子,将屋里桌上唯一一盏小油灯点燃,昏黄的油灯颤颤巍巍摇晃不停,似乎随时都要熄灭,但还是驱散了大部分的黑暗,唯留墙角的暗影。
石君莫被她放开手,掌心的温暖瞬间被寒冷吞噬,惶然的抬起头,留下她背对自己拉长暗影,随着摇曳的油灯,来回的摆动,心霎那的揪紧,就怕先前是一阵梦,妻主会随时在眼前消弭不见。
“妻主……”石君莫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她,脸贴着她温暖的背,泪水却情不自禁的流出来。感受到她有力的心跳,才觉得她是真的活着,不是自己的臆想和幻觉。
“君莫……”韩清越被他突然抱住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很快便松懈下来,手回握着他即刻又变得冰冷的温度,轻叹了一声。
也不知自己被抓去当兵的消息被他得知他是多么的担心、着急,而当时身不由己的她也忘记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族人是怎么样的欺凌于他,居然认为她们会帮自己照顾好他,看到他在城墙上一身铠甲,她才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
更何况现在到处兵荒马乱,他一介男子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前来寻找自己,甚至救自己于乱箭之下,她韩清越何德何能能得他深情如许。今后,她定要好好爱惜他才是!
泪如黄河混混流!此刻似乎他要将所有的哀痛和经历的艰难困苦全部发泄出来,滚烫的热泪流过她的四肢百骸,烧灼了她的心,微微的颤动着,更是连带着将已有裂纹的冰封的心消融,荡起一阵阵涟漪。
韩清越没有阻止他,寡言少语的她更是没有在此时追问他最近发生的事,只是用并不强壮的身体让他偎依,给他力量的依靠,青烟如线消散在冰冷的虚空,映照着两个相互偎依的人儿,今夜,他们心更加贴近了许多。
过了半刻,石君莫才停下来,看着妻主的单薄的衣服被自己的泪水打湿贴着身子,脸上如火灼烧一般,也不知自己这样抱着她没有丝毫形象的大哭,她生气了没了,红通通的眼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她,可是泪水迷眼,模模糊糊不真切,于是,抬起袖子准备擦净再看,却不料他身上是坚硬的铠甲,根本不行。
韩清越转身给他着急抬起衣袖擦泪却不及的摸样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来,我给你擦!”身上没有方巾,只有牵起衣袖轻轻柔柔的给他擦干净。
“呵呵,现在总算让君莫流出的所有的珍珠都被我的衣服包揽了,我得将它脱下来好好保管才是!”韩清越难得打趣道。
“妻主,你笑话人家……”石君莫轻捶她的胸,羞赧的低下了头,脸上染起的红晕逐渐蔓延至耳根。埋头在他妻主胸前的石君莫回忆起刚才妻主为自己擦泪温柔爱怜的动作,心里甜丝丝的。
他的妻主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你埋着头,那只眼看到我笑话你了?”韩清越呵呵笑道,话说这小男人真是害羞可爱得紧啊!
一字不漏的听完她的话,羞涩不已的像所有的小男儿一样跺了跺脚,更不愿抬起头来被她笑话,紧了紧她的衣服,深深的埋在她柔软的双峰间,不肯出来,等他的鼻子掩埋其中透不过气来时才意识到他如此将脸贴到羞人的位置,反射性的后退三步,整张早已红透的脸更是像要滴出血来,烫得难受。双手十指绞着,而头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就是不敢和他妻主对视。
见他这样,韩清越还真不好继续说下去,咳嗽一声,憋住难以压抑的笑容,转移话题道:“你的铠甲那么重,我还是先给你找见轻便的衣服换上吧!”
韩清越见他埋着头,没有回话,拿起她的衣服道:“这里没有男子的衣服,今晚君莫就暂且将就穿我的吧!”
石君莫没有接过,对上妻主的眼睛,苍白着脸,怯弱地道:“我想先净净身子,再换可好?”他此时才发现他的铠甲上有很多暗红色的血迹,很脏,很脏,而他曾杀过人的双手更脏,里里外外,连着身子也是。此时找到妻主的他迫切的希望将一切的罪恶和肮脏洗净,不要弄脏了妻主的衣服。
“好!你先在这里等等我,休息一下,热水马上就好!”韩清越道,将衣服放到床上。
“我和你一起去!”石君莫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见自己的妻主为自己烧水,更是手足无措的跟上来。
“呵呵,没事,在家都是你给我烧水,今晚就让我为你烧一次可好!”韩清越摇摇头,“这几天你找我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许拒绝,知道么?”
说实在的,在前世韩清越进厨房都是烧的天然气、煤气什么的,很简便,而来到这里,因为石君莫的原因更是不让自己下厨房,即便是也大多数是他烧火,因此用柴禾起火废了韩大秀才一番的功夫还是没燃起来。
衙门的厨房离韩清越的屋子很近,转过一道月亮小门便可看见,石君莫坐在寂静的屋子里,清晰的听见院墙外传来的响亮的咳嗽声,急忙随声赶了过去,看到唯一一处光亮的厨房浓烟滚滚,熟悉的人影在烟雾中佝着身子倔强的坚持着,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我来点火吧!”石君莫向她伸过手。
“好!”韩清越没坚持,将火折子递给他,并让出灶前的位置。
等火燃起来,烟雾消散,石君莫抬头看清他妻主一脸的烟灰,道:“我给你擦擦脸吧,上面全是烟灰!”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是铠甲,又缩回了手。
“呵呵,我自己擦就是!”韩清越随手抹了一下,原本只是局部的黑色烟尘更是沾的满脸都是,只剩下白皙的两排牙齿。
“那个水已经舀到锅里了,你先在这里烧火,我去将浴桶搬到房里吧!”说完就飞速离开了。石君莫摇摇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怔。忽而似是想起什么又红了脸。
待石君莫去洗澡之际,韩清越在厨房找到一些食材,简简单单的炒了两个小菜,又将找到的冷饭炒了两碗炒饭。
“洗好了?”韩清越见门前收拾妥帖的男子,抬头笑了笑,“你等一下,马上我们就可以吃饭了!”今夜累了一天,搥了半天的鼓,她还真饿了。
“我来帮你端吧!”石君莫上前道。
“嗯!”两人并排着回到屋子,房间里,石君莫早已收拾干净。两人坐在桌前吃他们分离二十多天的第一次团圆饭。
“多吃一些!”韩清越见石君莫没怎么动筷,给他夹了一筷子的白菜。
“嗯,妻主也是!”这个情景和当日妻主醒来的那晚是多么的相似啊,石君莫有些许感触,而妻主更是接连两次死里逃生,更值得庆幸,心踏实了,妥当了,没有菜的饭也是那么的香甜。
吃完饭后,石君莫将碗筷收拾回厨房清洗,韩清越也感觉一身全是汗渍和血渍,闻起来十分的难受,拿起一件衣服跑到衙门里女人的专有澡堂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回来。
边走边擦拭头发的韩清越走进屋里,见石君莫双手抱着双腿枯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含着淡淡哀伤眉头紧紧的皱着,双眼无焦距的盯着桌上的油灯发呆,走上前关心道:“怎么了,累了一天,还不睡?”
“呃?我等妻主回来!”石君莫惊了一下,赧然道,“我给妻主擦发吧!”
“好!”
半跪在床上的石君莫拿起毛巾,轻轻柔柔的擦拭着,纤长的十指小心的理着她的发丝,不让自己的粗鲁扯伤妻主。
“君莫,你是不是担忧害怕着什么?”韩清越见他先前的表情,终是不放心的问道。
“没……”手一顿,石君莫急忙道。
韩清越见他不说,反应却那么大,却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抱着他冰冷的身子,幽然一叹道:“如果你不说也罢,不过你要知道,一切有我在,不要担心!”
“嗯!”石君莫纵容自己,任由她抱在怀里,吸取她身上令他留恋不舍的味道。
妻主,要是你知道当日我寻找你时不仅被许多女人调、戏过,甚至还从军和许多女人住在一个帐下,你还会要不守夫道、身子不清白的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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