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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
依稀间,婉汐似乎又梦到了司马天德出征前的那一夜,匆匆将她召回府后却欲言又止,婉汐想要张口询问,谁知司马天德只是如往昔般慈祥的望着她,只是眉宇间多了些许忧愁,婉汐想要开口,谁知竟发不出声音。眼见司马天德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婉汐急出了汗,当司马天德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时,那声“爹”才终于冲破喉咙,可惜没有起到任何挽留的作用。
猛然间,婉汐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陌生的房间,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空白的脑海中,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赫尔撒被擒,她也受伤中毒,那么…这里应该是猎场附近的庄园吧?婉汐从房间的奢华和身上所该被褥的精致程度猜测,应该是皇子们在猎场附近的别院。她想要起身,微一用力,才发现全身上下竟然软绵绵的,使不出半丝气力。暗自运功,竟发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这下婉汐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没有了武功,她还能干什么?
婉汐发出轻微的响动,惊动了守在床边的丫鬟,见婉汐已经转醒,喜道。“将军终于醒了。”当即扶婉汐坐起,身手利索的在婉汐身后垫好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然后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送到她唇边,喂她喝下,婉汐这才感觉干涩的嗓子舒服了许多。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婉汐沙哑着嗓子问道。眼前的丫鬟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
“回将军的话,奴婢采菊。这里是太极殿的偏殿,将军受了伤后,皇上便把将军安置在这里,方便太医们医治将军。”采菊径自说着,不曾注意婉汐的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当她发现婉汐脸色不好时,急忙奔去房间去请几日来被皇上降旨日夜守在太极殿的太医们。
婉汐没来得及开口,采菊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只能叹口气,没想到自己竟被景帝从猎场径自带回了太极宫,看来当时自己的情况确实十分凶险。不过片刻,采菊就带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婉汐从那位老人的官服上猜测,此人应当就是太医院的院正黄品尚了。
“有劳黄院正了。”婉汐配合的伸出手来,倒是黄品尚没有料到婉汐竟自己是谁,有些惊诧的望了她一眼,随即垂目,全神贯注的把脉。先是左手,然后是右手,黄品尚自始至终一语不发,闭目思索,婉汐倒也不急,反而是采菊满脸焦急的等待太医的结果。
终于,黄品尚睁开眼睛,开口道。“将军已经退热,总算是渡过了危险,此后慢慢调养一段时日便好。”听到此,采菊大大的松了口气,当即喜上眉梢。黄品尚正要告退为婉汐开方子时,却被婉汐一把抓住了衣襟。黄品尚大惊,这位平西将军虽是女儿之身,但从皇上对她紧张的程度来看,皇上一早便知道她是女儿之身,并且故意对满朝文武隐瞒。这位忠义王之女的事迹在短短几日之内传遍□□的每个角落,她若动怒,黄品尚知道自己恐小命不保。
“我的武功究竟怎么回事?”婉汐此刻虽然全身无力,但若要抓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太医,倒也不难。她见黄品尚脸色煞白,知是自己太过急进,当即放松了些力道,却未放手,语气柔和了些。“为什么我的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黄品尚忙道。“将军虽保住了性命,但中毒已深,此刻只能慢慢调养,清理余毒。至于武功…需等余毒清理后,方能慢慢恢复。”
“哦,是吗。”婉汐神情黯淡的松了手,黄品尚险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听闻婉汐转醒,匆匆赶来的景帝正好将婉汐落寞的神情看个正着。
“奴婢给皇上请安。”采菊见到那一抹明黄,忙请安道。“臣叩见皇上!”黄品尚也急忙跪安道。
婉汐欲起身请安,却被景帝抬手制止。“伤还没好,别乱动!”虽转头问跪在地上的黄品尚。“太医,婉汐的伤势如何?”
“启禀皇上,将军已经退热,如今已无危险,只是中毒尚深,需要慢慢调养方可。”黄品尚望着眼前的地面,战战兢兢的答道。说完却半天不见景帝开口,黄品尚身上的官袍已被汗水打湿,不知圣上究竟是何意。
“知道了,朕命你亲自煎熬婉汐的药,凡事务必不得夹杂他人之手。”景帝终于开口,黄品尚如释重负般的磕头领旨。“你先下去吧。”景帝对黄品尚挥了挥手,转头望向婉汐,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手臂,看着包扎伤口的纱布说道。“太医说这伤口再深几分就要见骨了,你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景帝眼中满是心疼,他亲眼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几度徘徊在生死之间,却无能无力。好在她意志坚定,总算是熬了过来,否则他有何颜面他日在九泉之下见昔日的挚友?
“当时情况紧急,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婉汐瞧着皇上的神情,竟有几分父亲的影子,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忙垂下了头,避开了景帝的眼神,不料却看到景帝还穿着朝服,随问道。“皇上在上朝?”
“朕听说你醒了,就散了早朝来看你。”景帝见婉汐确实已经转好,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丫头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恭送皇上。”景帝走后,婉汐靠在床上,有些怔怔出神。
“将军在想什么?”采菊的声音拉回了婉汐的心思。“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婉汐见采菊睁着两颗灵动的大眼睛,有些担心的瞧着自己,笑道。“采菊,你是哪个宫的?”
“奴婢是掖庭宫的。”
“你是皇后娘娘的人?”婉汐惊道,没想到皇后竟会亲自派人来照顾自己。
“是。”相较于婉汐的震惊,采菊反倒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娘娘说,将军是为了救裕王爷才受伤的,奴婢来照顾将军是应当应分的。”
婉汐的脑子一团乱,想不到当时下意识的一个举动,竟惹出了这么多事。索性闭目养神,采菊以为她累了,悄声为她掖好被角,守在旁边。然而却没有清净片刻,皇上的恩旨就到了,赏赐了一堆的补品,还让婉汐免跪。婉汐谢过恩后,便全都将东西交给采菊打理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不会错的。
皇上的赏赐一到,随后各宫的赏赐也随之而来,除了皇后娘娘,都是婉汐从未听说过的人,不过都是后宫有身份的主子,对此婉汐没心思探究,只让采菊把东西收了。婉汐还未来得及躺下休息,一道身影又窜进了她的房间。
“婉汐。”朱云仕走到她床边坐下,定定的望着她,生怕再也见不到她。“你总算醒了。”
“表哥。”婉汐的嘴唇的微微上扬。“我究竟昏迷了几日?”她见到的每个人都是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唯有她还不知究竟怎么回事,朱云仕来了,正好可以好好问个清楚。
朱云仕见婉汐脸色虽仍旧不好,但也不见疲色,遂娓娓道来。原来那日她昏迷之后,柳舒玄竟和赫尔撒大打出手,这令不少人都惊诧不已,没想到“名声在外”的柳舒玄原身怀绝技,亲手擒住了赫尔撒。然而事情的焦点并没有全部在柳舒玄身上,最令人在意的便是皇上亲封的平西将军原是忠义王之女。
那日景帝见婉汐昏迷不醒,当即快马回京,直接将婉汐带进了太极宫,而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早已奉旨等候在此,见中毒已深的婉汐,竟有几分束手无策。景帝和几位亲王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太医医治婉汐,这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同时得知这个人对景帝来说意义非凡,拼尽全力医治,景帝有旨不管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都在所不惜,如此总算保住了婉汐的性命。
婉汐静静听着朱云仕的话。“朝廷上怎么说?”她就不相信,她以一介女流之身行走于朝堂之上,会没有人有异议。
朱云仕知道最终瞒不过婉汐,索性和盘托出,据实以告。“当然有人上折子说你女扮男装,欺君之罪,按律当斩,皇上批了‘朕允之’三个字。后来又有人说女子不宜在朝廷为官,请求皇上罢免你的平西将军和安逸侯职位。”婉汐静静听着,这些都不出她所料。“有我在,怎么可能任人这么欺负你,这些都是你在战场上拼杀所得来的,与男女之身无关。”朱云仕想了片刻,又说道。“这次裕王帮你,我不奇怪,毕竟你是为了救他一命,才暴露身份的,他若知恩不图报,我也定会替你讨个公道。荣王嘛,以你和他的交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唯独是恭王也处处维护于你,婉汐,这是怎么回事?”朱云仕不解道,他记得婉汐和朱璃不曾有过太多的往来。
“表哥,我在祁门关受过伤,没有恭王,我如何隐瞒身份?”
朱云仕当即恍然大悟。“原来他也知道了。”就这样,朝堂之上对司马婉汐各方面的弹劾、反对之声,在景帝明显的袒护和数位亲王的维护之下,总算是慢慢平息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位女将军。而在太极宫内养伤的婉汐,显然并不熟悉外面的情况,只是一心想要早日恢复内力,然后逍遥在山水间,殊不知经过了这样的变故,她还如何能脱离这个皇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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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赶论文,拖了这么久才更新,抱歉抱歉啊~~~~亲们,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