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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想要娶你
从颜如瑾离开到带人堵在了京城城墙下一共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颜如瑾觉得身上几乎要散了架,每根骨头好像都在发出悲鸣,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下了马估计立刻就会瘫倒了,所以颜如瑾只能强撑着一口气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正好在城墙上的是那天和南宫夜一同被劫上了山的侍卫,认出了颜如瑾就马上让人把南宫夜从宫里请了过来。
“帮主,锦王爷来了……”身边的苏阳见颜如瑾精神不济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恩?”颜如瑾一个激灵,打起了精神朝城墙上望去。
远远地能看见南宫夜还是一身白袍站在那里,颜如瑾微微恍惚了一下,提起一口气喊道:“南宫夜!!!”
南宫夜看着颜如瑾慢慢地笑了,却没有说话。
颜如瑾眯着眼看着他,黄昏的余晖下有一种阴冷从心脏的位置透向了四肢,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也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了能够让南宫夜立刻放弃谋反的地步,甚至现在,她就这样和南宫夜城上城下的对望着,先前的决心突然间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她发现自己喊出南宫夜的名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就这么晃神的时候,南宫夜竟然打开了城门,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出城在她对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颜如瑾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的话,又觉得好像都不合适问出来,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最平常的“为什么”。
“…为什么?”南宫夜歪头想了想,“大概,为了让自己不后悔吧。”
“…就为了这个?”
“你不能理解么?”南宫夜的脸色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不知道是遗憾还是什么,“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的。”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么?”说中了最让颜如瑾觉得愤怒的事情,她紧紧握着缰绳的手都微微颤抖,“我以为我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
“我以为我们互相是了解的。”
“我以为…我们是真的可以在一起的。”
“果然…是个现实的世界啊……”
南宫夜看着面前说话已经有了哭音的颜如瑾,第一次觉得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她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向上的勇敢的彪悍的,除了那次酒后吐真言,颜如瑾从没有在他面前示过弱,现在却咬着唇一副马上要崩溃的样子,看着他的眼中有着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祈求和希望。
“…你为什么要过来呢?”南宫夜放轻了声音,“如果你不来的话,等我为王,你必为后啊。”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
“…你不要?”南宫夜突然笑了,“富贵荣华权势遮天为所欲为的日子你不要?”
“我说了…我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颜如瑾的眼角终于留下了这几天来的第一滴泪水,“我要的东西,是要我自己去拿的,我自己应该有的,我自己能够有的,那才是我的……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在这里,实际上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你说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若是事事都如意的话,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她不理脸上已经肆意的泪水,看着南宫夜:“你若是成了皇帝便不会后悔,那么等你成了皇帝之后呢?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莫不是为了自己没有遗憾你还要想法子长生不老不成?!!就算你成功了,为了顺利称帝,天下必将又是一场战火,北疆还在打仗,你不愿去想一想那些在为了多活一天而努力挣扎的百姓么?!!他们不后悔么?!!”
南宫夜没有说话。
颜如瑾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良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孤注一掷的决然:“南宫夜,我曾经说过,我再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够很伟大的去拯救别人,但是现在,我必须要阻止你,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
她抬起手,抽出身侧的剑,身后等了许久的众人见状也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南宫夜第一次知道颜如瑾的武器原来是剑,也许颜如瑾说得对,他们之间互相了解的太少太少。
“…南宫夜…我突然很庆幸我还没有爱上你……”
“…因为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对你拔剑……”
话音刚落,颜如瑾就纵马冲了过来。
南宫夜虽然只带了一队士兵,但是守城的却是他的人,一见这个阵势立刻带人过来助阵。颜如瑾和苏阳对视一眼,趁着士兵还没有立刻围过来的时候同时朝着南宫夜的方向奔了过去。
南宫夜不会武,只要能够抓住他……
南宫夜定定的注视着颜如瑾的方向,就连身边随从催促他先行离开的声音都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一直觉得颜如瑾穿红衣是最好看的,那样热烈的颜色,在他眼中也只有颜如瑾能够穿的很漂亮。
南宫夜就这样看着那身红衣,直到颜如瑾冲到了他的面前,直到颜如瑾的剑穿过了他的胸膛。
南宫夜伸出手,用拥抱的姿态,慢慢环住了身前的颜如瑾,一同堕下了马。
突然一片寂静,就连颜如瑾自己也没有想到,南宫夜会这么容易,这么毫无防备的被自己刺伤。
“…南宫夜已在我们手中,速速撤兵!!”苏阳迅速反应过来,领着几个人把颜如瑾和南宫夜保护了起来,对着周围的士兵说。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了枢兰将军领兵时的号角声和士兵喊着的勤王口号的声音,守城将士一看急忙离去关闭城门,毕竟和一个已经落入敌手的王爷相比,先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这些颜如瑾都没有注意。
她的身体依然被南宫夜搂在怀里,她的剑依然留在南宫夜的身上,她的手依然溅着南宫夜的鲜血。
她觉得很烫很烫。
“…有没有搞错……”
颜如瑾的声音抖得很厉害:“怎么可能这样…南宫夜你说话啊…你不是要谋反的么…你这样不是和自杀一样了么…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南宫夜!!!”她剧烈的挣扎着想要起来。
“…唔…别动……”南宫夜低沉的声音一出,颜如瑾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想…我大概就是在等…等一个人来告诉我说我是错的……”南宫夜在她耳边低声笑着,“呵…很不可思议是不是…我却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脑子坏掉了……”颜如瑾觉得很不可思议,“就为了这个……”
“一开始确实是不甘心的……”南宫夜继续说着,就连枢兰将军已经到了身边也没有松手,“我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可是我和我的母妃居然只是南宫昕他们母子的挡箭牌…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又如何能甘心……”
“我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想做皇上…可是那些人一直在我耳边说,这件事已经像魔怔一样的困住我…呵呵…若是我能早些把这些告诉你…若是能让你早些阻止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感觉到南宫夜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颜如瑾慌乱的抓着南宫夜的衣服说:“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先看医生…先……”
“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的……”
说完这句话,南宫夜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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