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路——续

作者:ister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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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合



      风吹过椰林,椰树如海浪一般层层叠叠,此起彼伏,沙沙瑟瑟的声音如一曲深情的恋歌一般,让人心醉不已。
      妮妮薇仰望着灰蒙蒙的天,苍劲的绿色,低头看着马匹不停歇地快步往前走着,前后都是黑衣骑士,艾米紧紧地跟在他们身旁。
      马匹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地走着,妮妮薇的眼泪滚落下来,准确无误地滴在费尔蒙特拉着缰绳的手上,他低头看向妮妮薇,如牛奶般白皙的脸上已是满脸泪水,艾米急道:“王妃,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痛?还是胃痛?王妃,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饿了?”
      妮妮薇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马匹疾走着。
      费尔蒙特抬起手想要拭去她的眼泪,妮妮薇轻轻别开脸,他皱眉:“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这不是去亚述的方向!我要去亚述。”妮妮薇睁开眼,乌黑的眼睛满含滚烫的泪水。
      费尔蒙特冷笑:“我没有那么愚蠢!送你到亚述,然后我们全军覆没?亚述人的野蛮,整个小亚细亚周知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圆润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妮妮薇躺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脸微微别向外,神情分外凄楚无助。
      泪水浸湿了费尔蒙特的衣袖,冰冷的感觉让他莫名的一阵心焦,“你如果再哭,我就杀了他们!”
      妮妮薇一听,侧过身,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将整张脸埋在他的手臂上,不再理睬他。费尔蒙特脸色一寒,“信不信我也杀了你?所以,在我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乖乖地听话!”
      妮妮薇闷闷地反问:“你为什么要杀我?是你不讲道理地跟踪我,劫持我,像个没文化的土匪,像那不入流的流氓,丝毫不懂绅士是什么?野蛮得像强盗,要打要杀!前一分钟还信誓旦旦地承诺着,后一分钟就没了那份耐心。你说,你和图特摩斯有什么可比性?”
      他一抖手臂,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你敢拿我和别人做比较?好大的胆子!”
      “当然要比较!不比,我怎么知道谁对我更好?”她扬起头,雪白的脖颈显露无疑。她看着他柔和的面部轮廓,冰冷的嘴角上噙着一丝冷笑,他不似亚述人般粗旷,也不似巴比伦人的五官立体,他的五官和柔和,如果不是他褐色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妮妮薇几乎要将他认为是亚洲人了。
      “这么直勾勾地看男人,想男人了?”他的手忽然向妮妮薇胸部摸来。
      妮妮薇吓得赶紧整个人趴到他怀里,咕哝着:“色狼流氓,土包子乡巴佬。”
      “非常熟练的投怀送抱啊!”他心情一松,继续往前走着,整个部队无声无息。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般,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吓吓她就害怕。她趴在他怀里已经很久了,他几乎以为她又睡着了,可是胸口的衣物被浸湿,冷冷地透到他心口,她……她还在哭吗?
      费尔蒙特拉住缰绳,将她从马上抱下来,轻轻地放到椰树下,部队立即全部停下稍事休息。
      他看着抱住双膝的妮妮薇,将头搁在膝盖上,迷茫地看着远方,视线没有焦距。她像个迷途的娃娃!他蹲下身,和她平视,尽量将口气变得柔和些:“你的眼睛红了,不要再哭了。”
      她将视线收回来,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你的眼睛像琥珀一样漂亮,它们看上去好温暖。”她看着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着她的脸,她微微侧脸,认真地看着。
      “妮妮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他忽然认真地看着她问。
      她点头,“我爱艾米,因为他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般爱护我;我爱缔地亚,因为他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我;我爱辛那赫里布,因为他的爱像棉花一样洁白而温暖;阿鲁……他爱我像大西洋一般深厚,还有美尔,爱蜜……我爱着他们每一个人。”
      “那么……”他抬起她的下巴,“拉塞米尔呢?”
      妮妮薇看着他的嘴,那个名字啊……她没心没肺地笑了,“我爱他的眼睛,淡淡的紫色,像蝴蝶像兰花,他……”她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她咧开嘴笑,“可惜,他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是因为她的态度还是因为自己的紧张,他分不清,传言……传言……他不相信传言,他要听她亲口告诉自己。
      “我……忘了啊!怎么办啊?”伸手,已是满脸的泪水,她擦着不断滚落的泪水,朝他不停地傻笑:“你看,有时候它都不听我的话。好痛啊……”
      费尔蒙特放开抓住她下巴的手,白皙的皮肤上红色的印迹显现出来,妮妮薇蜷缩成一团,“好痛呢。”
      艾米扑上来,妮妮薇苍白的脸慢慢抬起,艾米将手中的茶色小瓶放到她面前,“王妃,你别紧张,来,吸一下就会好的。”
      她慢慢镇静下来,费尔蒙特粗暴地将她拉起,宣布:“赶路了!”他骑上马,妮妮薇仰着脸看他,他伸出手,妮妮薇将手放在他手中,阳光洒在她清秀的脸上,墨黑的眼睛如大海般深不可测,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飞扬起,她显得那么纯真。他忽然抓住她的手,粗暴地将她拉上马,“不要耍任何花招,对女人,尤其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没有太大的耐心。”
      看着健壮的坐骑那黑色的鬃毛,妮妮薇隐隐一笑。看向远方,这条路应该途经努比亚!

      不可能这么慢的,法老的动作不可能这么慢!艾米仔细倾听着四周的声音,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三个小时了,可是放眼望去,没有法老的一丝踪迹,难道法老遇到狙击了?就算遇到狙击,也不能阻止法老,因为法老像天神一般神武而不可战胜!
      但确确实实,没有法老的一丝踪影。还是王妃选择的路线是法老所不知道的?而他所留下的暗号一定被破坏殆尽了,那么法老更无从追踪了。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安营扎寨,双方都动作利索地分立两侧布置自己的营盘。
      费尔蒙特牵着马,悠闲地朝着林边走去,耳边潺潺的流水声,清风拂面,绿意盎然,夕阳如血,穿过树林,果然见一条宽阔的河流由东及西长长不见源头。
      他转过头,看向马上的妮妮薇,她的背挺直着,黑色的披风更让她显得娇小可人,她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前方,目光坚定。他收回目光,忽然注意到她才在马鞍上的脚踝上一星一点的金色,一颗五角的星星在黑色的长裤中若隐若现,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近乎粗野地将她从马上拽下来,抓住她的手,他失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妮妮薇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冷汗从额头冒出,她皱眉:“好像是脱臼了。”
      “怎么回事?”他托着她的手腕,她的手无力地下垂着,“什么时候脱臼的?”
      妮妮薇想了想,回答:“好像是在椰林休息的时候。”
      费尔蒙特惊道:“你是说,从中午一直到现在?你是死人吗?不知道疼吗?为什么不叫?”
      妮妮薇再度皱眉,“没有心情!”
      费尔蒙特忽然气急,托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咬牙道:“现在,你有心情叫疼了吧?”
      妮妮薇紧紧地咬着下唇,不出一点声音,她看着他,缓缓摇头。
      费尔蒙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在我面前装倔强是没有好处的!”然后,他看到妮妮薇的脸色愈加苍白,嘴唇上深深的牙印几乎要透进皮肤,她的嘴角轻轻扬起,眼中闪过一缕光芒,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去……
      他心慌意乱地接住她,将她搂在怀里,她痛晕在自己怀里!她宁愿痛晕也不在他面前露出她的柔弱吗?费尔蒙特坐在河边,低头看看妮妮薇,他已将她脱臼的腕关节复位,此时他可以将她的睡颜一览无遗,她睡得那么恬静,仿佛从未将他当做敌人一样,仿佛他也是她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他听说的她,是一个美丽风流的女子,智慧与博爱并存的女子,喜欢自由,喜欢新鲜事物。埃及的法老册她为妃,随即离开埃及,在亚述的王宫内住过很长一段日子,又在巴比伦王宫内居住。此类漫长的情史让他数不胜数,他好奇,身为摄政王子的辛那赫里布,贵为一国之王的拉塞米尔怎么会如此迷恋一个被埃及法老册为妃子的女子?
      他更好奇,如此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法老怎么会捧在手心里疼爱着?埃及举国上下都知道法老深爱着这个王妃,在民众眼里她又像伊西斯女神一般高贵睿智。而他所看到的,这个传言中的女子正安静地,心无城府地躺在他的臂弯里。
      她妩媚动人,懂得用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去勾引男人;所以关于她风流滥情的佳话看来不假!可是她隐隐藏着的悲伤呢?她一脸真诚的纯真呢?她的倔强呢?还有她小小的任性呢?
      他向来对女人的耐性不大!这一次不远万里来到埃及,他心底一直说服自己:这只是旅途中的一段而已,他不会为了谁特意去做一件事。
      何况还是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可是他还是去了埃及,花了4个月的时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现在,他居然如此安静地抱着她,欣赏河边的日落。他想象过和她在一起的千百种情景,但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幕。
      “妮妮薇……”他轻轻唤她,他也想象过从他口中叫出她的名字时,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没有看到妮妮薇脸上应该有的惊讶和得意。
      他将她放在地上,走到河边,解下马鞍上的水囊,缓缓的将水灌入她的口中,轻轻的呛咳后,妮妮薇醒来,张开眼看着他,柔和的血色残阳从背后照射着她,她的全身溢满了温柔而模糊的光芒,黑色眼睛如水般流转着。
      她抬起手,活动了几下,然后绽开如风般的笑颜,像夕阳中河水荡开的涟漪,轻轻的,缓缓的,却慑人心魄。他模糊地听到她小小的声音,“费尔……”他几乎肯定自己也跟着她展颜了,夕阳,美景,爱人,人生如此就已足够了!
      他的心忽然沉重地跳动了一下,他刚才想什么了?一定是魔障了!他快忘了自己是谁了!他也快忘记这个女人是谁了!
      他忽然怒道:“谁允许你叫费尔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妓女只要懂得怎么侍候男人就够了!来,让我看看你的媚态,看看你应付男人的功夫!”
      妮妮薇睁大了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丝毫不生气,她怯怯地告诉他:“可是我饿了!”
      费尔蒙特奇怪地问:“你说什么?”
      妮妮薇挣扎着坐起,她很泰然地坐在他腿上,然后盘算给他听:“从昨晚八点以后,也就是我吃完晚餐之后,我是不习惯吃宵夜的啦,何况我也没有时间吃宵夜,对不对?然后我就想到外面走走,我怕缔地亚不同意,你知道他一向很大男子主义的,所以我就先斩后奏,先离开埃及再说。说来也要谢谢你帮忙啊,要不是缔地亚亲自去抓你,我还找不到机会溜走呢。哦,扯远了啊。刚才说到八点以后就没吃东西了,然后又是一个早晨没时间吃,中午没敢吃,现在饿得真的快低血糖了。我看你已经两个脑袋了,不行了不行了,要饿死了。”她捂着额头,眯着眼睛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费尔蒙特。
      “低血糖?”他抓住她长篇大论中的一个名词。
      “糖,氨基酸,脂肪,蛋白质,水,矿物质和微凉元素是人体组成的重要元素。糖类提供能量,长时间不进食的话,血液内的葡萄糖降低,人就会感觉出冷汗,心悸,恶心,头晕,低血糖会死人的。”妮妮薇解释道,“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冷?”她的手爬上他的脸,“是吧?我想我一定是低血糖了。”
      “说话也会消耗体力的吧?”他忽然问。
      妮妮薇傻傻地看着他:“恩……理论上是这样的。”
      费尔蒙特忽然一笑,“我看你鬼话连篇,中气十足,应该还能饿上十天八日。”
      不是这样的吧!妮妮薇微张小嘴,看见他眼中不稳的情绪,她忽然转身一把抱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不依地喊出愿望:“我要吃肉!我要活下去!”
      费尔蒙特嫌恶地拉开她,“你别像个无赖一样!放开我。”他丢下她,起身整理衣衫。
      妮妮薇看着他的后背,嘟嘴,到底谁像无赖?真是贼喊捉贼!她爬到大树下,靠着大树,惬意地看着眼前的黄昏落日,野鸟掠过河面,钻进大树中归巢了,河面平静地像镜子一般。
      费尔蒙特取下马鞍上的弓箭,射向茂密的树丛中,一石惊起千层浪,树丛中的鸟儿纷纷飞起,他快速而熟练地搭箭刷刷地连射,箭箭中的,妮妮薇看得眉开眼笑,连连鼓掌叫好。
      一阵肉香飘来,妮妮薇转过头,正见艾米手持烤得金色滴油的肉串过来,她立马转身喜滋滋地迎上前去,接过烤野鸡,大快朵颐,一时眉开眼笑。
      眼前有美景,口中有美食,还有费尔蒙特卖力的射箭表演,妮妮薇盘腿坐在树下,十分知足。想想真是不枉此行啊!
      费尔蒙特收弓转身,却见一脸小人得志的妮妮薇没有任何形象地一手举着野鸡的大腿啃着,一手拿着水壶灌着,他怎么还会觉得她是……她甚至连基本的掩饰都不会,她丝毫没有任何做作的痕迹。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容易快乐的女子?
      费尔蒙特的侍从立即将他射下的野鸟拾去,收回有些失神地视线,心底有些小小的悸动。他将弓箭挂上马鞍,面向夕阳,天边的云彩犹如红玛瑙一样圆润鲜活。
      妮妮薇啪嗒啪嗒地走到费尔蒙特面前,用烤鸡腿挡住他的视线,“费尔,你看,烤鸡腿耶!真的很好吃,你尝尝!”
      费尔蒙特别开脸,妮妮薇又转到他面前,锲而不舍,“你尝尝!”
      “你……”费尔蒙特刚一张嘴就咬住了举到面前的鸡腿,他觉得十分狼狈,看见妮妮薇一脸开心的笑容,他咬下一口,看着妮妮薇心满意足地样子,然后自己又开吃起来,“好吃吧?没有污染纯散养,真是奇迹!原始的生态,永恒不变的夕阳,好幸福啊!”
      费尔蒙特很无语,高贵的埃及王妃?在他面前的妮妮薇不折不扣一个连女仆都算不上的女人!他坐在侍从架起的火堆前靠着野鸟,眼睛却瞟向河边的那个黑色身影。
      河边的妮妮薇沿着河岸慢慢地散步着,她摸着河边蔓生的高大植物,仰望着接近地平线的夕阳,她背对着他,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
      身后站着艾米,始终离她三步远,他看不清王妃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王妃做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此时的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她握着绿叶的手忽然紧紧地拽紧,将绿叶揉成了一团,粉碎!
      费尔蒙特看见艾米在她身后单膝跪了下来,而那个黑发女子却始终背着手,然后微微仰头,这一刻给他的感觉又变了,一切变得他不能看清了。
      忽然妮妮薇转过身,看向他这里,橘红色的夕阳从她背后射来,她整个人在光晕中,对他微微一笑,有那么一瞬间,费尔蒙特觉得她像是从天际降落的女神。
      妮妮薇跑向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妮妮薇蹲在他面前,然后露出很鄙夷的表情,问他:“你就这水平?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食材!看上去人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是真不会干活啊。基本的野外求生都不行啊!”她用手指指他手中烤着的野鸟,十分可惜的摇头。
      费尔蒙特收回视线,才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他随手将手中的野鸟丢入火堆中,接过侍从递来的半成品,继续心安理得地烤着。
      “哇——”妮妮薇看着烤得金黄酥脆的野味,十分羡慕:“你的厨师很厉害啊,借我用两天吧?”
      费尔蒙特递到她面前,“吃掉它!”
      妮妮薇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拢,她将它推倒他面前:“你吃!你比较辛苦,又要看着我,防止我逃跑,又要夜以继日地赶路,你吃!”
      费尔蒙特又将烤好的野鸟随手丢入火堆中,看得妮妮薇一阵心痛。他接着若无其事地烤着,烤得8分熟时又执拗地递到她面前,妮妮薇接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接过侍从烤好的野鸟,抽出匕首,一刀一刀地削着肉吃,看得妮妮薇一阵汗颜。
      她自觉地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慢慢咬着野鸟肉,只是胃内已有食物垫底了,本身胃口就一般的她只能慢慢地吃着,权当陪他进餐。
      这个男子就算是在野地里,就在他风尘仆仆,就算他带面倦容,但他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优雅,一阵葡萄酒香在空气中散开,她失神地看着这一幕。
      一件披风落在自己身上,妮妮薇看看艾米,将手中的野鸟肉递给他,然后起身走向费尔蒙特。
      “天色已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她拉了拉披风,转身离去,艾米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费尔蒙特喝了一口葡萄酒,仰躺在地上,看着头顶宽大的椰树叶,只一瞬间天色就变得昏暗不堪,耳边只听到妮妮薇踩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
      妮妮薇有些怕冷,她走进帐篷,解下披风,地上的铺子铺得很温暖,她默默地躺了上去,艾米默默地守在帐篷里,看着妮妮薇入睡。

      缔地亚站在卡纳克神庙中,他看着威严的阿蒙神双手托举着一轮红日,身后站在加布塔神官,两人默默站立了很久。
      离妮妮薇失踪已经三天了,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她像真空消失了一般。到底是谁掳走了她?是何目的,是何居心?难道是以她来威胁他?胁迫埃及向他称臣?这样的目的,在整个小亚细亚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如果考虑到后果,他想不会有那个头脑发热的蠢货敢这么干!
      可是妮妮薇的确失踪了!幸好她带着艾米,相信在暗中的谢弗拉一定不会闲着。他不能离开埃及,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他相信她会化险为夷,相信她会回到他身边。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风雨,他应该相信她!
      相信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深沉!只是没有她在的金莲宫显得很冷清,没有她在他身边,他显得很寂寞!妮妮薇……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在干什么,尽早回到埃及,回到我身边来。
      “法老,今日卢卡索神庙接受民众参拜,阿蒙神已深入人心。法老是神的儿子,是神在人间的使者,万众一心,法老的威信在民间可谓堪比神者。”加布塔手持仪杖,动容地说道。想起今日是卢卡索神庙建成后第一天开放,成千上万的民众来参拜,人山人海的情景让他都大吃一惊。
      宗教信仰其实就是人们的一种精神寄托,人们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发挥出难以置信的力量!所以宗教信仰就变成了宗教力量。在民间它可以鼓舞人心,在王权斗争中它起到举足轻重的关系。基督教,天主教,佛教……每个名族都有其鲜明的宗教形象。朝代更替,历史在前进,但是宗教却始终不随着朝代,历史的变迁而消亡。这就是一股不可限量的力量!
      “她还说过什么?”缔地亚问。
      “她属于埃及,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她说的?”缔地亚动容,他转过身看着气定神闲的神官问。
      加布塔油光可鉴的脑袋,挺着圆圆的大肚子,“这是我说的!”
      这是妮妮薇式的语言,缔地亚挑眉:“多久?”
      “这个嘛……”加布塔看见法老的脸慢慢阴沉下来,立即承诺道:“很快的,多则几十天,少则嘛十几天……我想是这样的。”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僵了。
      “加布塔神官!”
      “是是,法老!”法老威严的语气让他心底抽筋了一下。
      “好像妮妮薇的失踪让你松了口气啊?”缔地亚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加布塔低着脑袋,像看自己的脚尖,却被圆胖的肚子挡住了视线,“哪有哪有啊?王妃多厉害啊,她乖乖地呆在埃及多浪费她的才干不是?”他安慰连日来沮丧的法老,只能这样一说了。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归来,不然我拆了你的窝,让你流浪街头!”缔地亚走出神庙,看向外面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淡蓝色天空,浮云一丝一缕地凝在空。
      妮妮薇,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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