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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此时正值深秋之夜,清冷的月光照耀在苍茫的大地上,万籁皆寂唯余秋风扫落叶之声沙沙作响。
霍天青斜靠在破旧的的门板床上,不断有隐隐的痛楚自胸口传出。他知道昨日突然出现救走舒苒之人的那一掌,已经将他胸前的第三根肋骨折断。虽然作为江湖人他也有随身携带外伤药的习惯,但是只要折断的肋骨没能重新接上他的伤势就不会好转。
但是此时京城的各方势力都在清扫着南王府的残余势力,即便是南王府知道霍天青也参与其中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但是霍天青仍是不敢冒险求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如此地小心谨慎也只能多隐瞒他的身份几日罢了。一旦他撑着伤重的身体出现在京城,就会引起各方的注意,那么上了南王府这艘沉船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发现。
看着房内阴暗而狭小的环境,霍天青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仅仅数月之前他还是苛求完美非豪宅不居、非珍馐不食、非锦衣而不着的天禽门唯一的继承人,而现在竟沦落连路边乞丐都不如的境地当中。
如果有人问他,从天之骄子沦落到今天他后悔么?答案依旧是否定的,虽然知道自己太过骄傲在江湖中会是一个致命的缺点,但是霍天青依然不打算改正。如果改正掉这个缺点的必要条件是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他宁可轰轰烈烈的死去。
身为天禽老人的独子的他怎么可能甘于平凡,那意味着他这一生都不能超过父亲,注定活在耀眼光环那背后的阴影之下。所以他为了证明自己丝毫不逊于父亲一样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明知道前方有可能是深渊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直至死亡或者他获得成功,在此之前这种宿命注定会一直延续下去无法摆脱。
可惜他自认才绝惊艳却始终未至顶峰,只能一次次的看着自己功败垂成。即使他如此努力也只能永远的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连犯下大错之后都能享受到父亲余荫的庇护因而苟延残踹的活了下来。
他知道这次天禽门的弟子仍会不遗余力的留住他的性命,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坐享父亲的余泽。那些父亲的徒子徒孙隐藏在恭敬背后怒其不争的眼神,如刮骨的利刃一般一下下的重击在他的脊梁之上,让他再也挺不直脊背,所以他宁愿就这么腐烂在无人的角落里零落成泥。只可惜无论如何挣扎他最终还是一败涂地了,只能暗自祈祷只愿这样的日子再无来生。
就在霍天青渐渐丧失生存的意念之时,从窗外吹来的一阵寒风惊醒了他的幻梦。出于长年累积下的本能,他反应迅速的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唯一的出口。
一身白衣的手持长剑的叶孤城随手推开了那扇门,看到来的是叶孤城,霍天青反而放松了警惕,再次曲起挺直的脊背斜靠在床头并未理会叶孤城的到来。
他很清楚叶孤城的为人,在他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叶孤城反而不会对他做些什么。即使是叶孤城恼羞成怒杀了他,对于霍天青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能够死在江湖顶尖剑客的手中,总比在这破旧的屋子里独自腐烂要来的荣耀的多。
虽然知道霍天青不会告诉她舒苒的下落,叶孤城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发问道:“舒苒呢?她现在在哪里?”
霍天青轻蔑地一笑,朗声道:“她把我伤成这样,我怎么会允许她活下来!叶城主不妨去城外的乱葬岗看看,也许那里的野狗还会剩余几块给叶城主作为念想。”
叶孤城紧握住了手中的剑想要出手,却在转瞬间若有所悟。轻笑道:“即使她伤了你,也不该伤在这个位置。很显然是有人从中救了她因而伤了你,所以你在说谎。”
刚才霍天青的话只是他顺口说出的谎言,目的是为了激怒叶孤城结束他失败透顶的一生。但是他没有考虑到男人与女人明显的身高差异,他与叶孤城身高相仿而舒苒的身高只及叶孤城耳朵的位置,即使舒苒击中他的胸口也该是在偏下的位置,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捂住上半部分。
霍天青自嘲的轻笑出声,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不堪连一个小小的谎言都不能瞒骗叶孤城一时三分。轻笑过后霍天青没有再出言挑衅,也不再理会叶孤城,自顾自地神游天外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因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所以叶孤城并未在意霍天青的无理,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回到白云城在京城的落脚点,准备调查出手救下舒苒之人的身份。他之所以没有通过最简单的方式直接询问霍天青来得到想要的答案,是因为他知道刚才被揭穿了谎言之后霍天青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开口让他从中得到其他的线索。
严刑拷打?对霍天青根本没有用,正因为一身傲骨他才会越错越多积重难返,所以他根本无法得到所需的答案,叶孤城并不打算在霍天青身上浪费宝贵时间。
就在叶孤城提步即将走出屋子的时候,霍天青却按耐不住的开口道:“因为我你的女人才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你身为男人居然肯放过我?”
叶孤城并没理会霍天青最后的挣扎,淡淡道:“因为我知道即使我放过了你,你也不会放过自己,死在我手上对于你来说更是一种成全,但是忘恩负义出手暗算的你根本不配!”
听到这句话霍天青本已暗淡的眸子中立刻溢满了血色,他疯狂大笑道:“不配,你居然敢说我不配.....”
霍天青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的笑声越来越大,却越来越嘶哑,直到某一刻戛然而止。原来是他终于忍受不住一掌震断了自己的心脉,当然早已飞身离去的叶孤城却是看不到这一幕了。
此时已是深夜叶孤城端坐在书桌旁,却没有点燃灯火。在皎洁的月光下,那俊朗的面庞下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阴郁。
虽然从霍天青那里暂时确认了舒苒的安全,但那搭救之人依然身份不明不知是敌是友。所以叶孤城不敢肯定他出手相救是单纯的为了救人还是另有所图,所以叶孤城还是无法安下心来。
线索到这里再一次断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唯有一点可以肯定,舒苒现在已经不在京城,否则在皇室与他竭力的寻找下不可能到现在还毫无线索。或许他该另辟蹊径换一种方式来寻求答案,不能一直任由那人图穷匕见之时再次威胁到她的安全。叶孤城已经不想再等待下去,刻骨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将他吞噬,直至她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方会得到解脱,否则不死不休......
经过几日的休养舒苒的伤已经好了两三分,但是嗓子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在舒苒已经迅速的认清了现实,努力的适应这种情况。深藏在灵魂中坚韧让她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不在一味的沉溺在负面情绪中。
在独处的时候她也在思考着,把她掳来这里的人的身份和他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是自从醒来之后那人却从未出现过,所以舒苒只能暂时放弃了直接试探的想法,只能先从照顾她的女子下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但是她们的初次交流异常的废力,因为心存警惕舒苒动手比划了很久,那女子只是一直漠然的看着她并未有动作。直到舒苒坚持了许久,这才拗不过她给她拿来了纸笔,等到纸笔送到之后,那女子依然拒绝同她交流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让深处困境的舒苒有些不满,但是她很快地做好了心理建设,毕竟人在屋檐下由不得她任性下去。
但是很快地舒苒迎来了新一次的机会,一个与之前一直照顾她的女子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姑娘深夜闯入了她的房间之中。
因为前几日一直在昏昏沉沉的养伤,所以夜晚舒苒睡得并不沉,当有脚步声悄悄接近她的住处之时,舒苒很快惊醒了过来暗自戒备着。
来人也知道自己的功夫并不出众,所以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借着月光打量着舒苒,然后随口问道:“你就是表哥之前带回来的女人?”
表哥?舒苒不禁想开口询问,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已经失去了声音的现状。但是机会难得,她叹了口气然后任命的点燃桌子上的蜡烛,拿出之前要的纸笔开始埋首写起字来。
那女子见舒苒一直不回答有些奇怪,直到舒苒点亮了灯火开始磨墨写字起来她才意识到舒苒的异常。一句话脱口而出:“原来你是个哑巴?怪不得一直没说话!”
话音还未落舒苒的动作便短暂的停滞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就被眼前之人赤裸裸的揭开。她努力的默默规劝着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话语,但是还是忍不住再次陷入了低落的情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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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滚回来了,今天把自己的手机连同我妈的一起弄歇菜了,灰常愤怒,又要破财了.....